結婚對象他詭計多端 第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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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甜滋滋的。 可他莫名地感到一絲失落。 “明天開始要去其他地方了嗎?”他問,“離這里遠嗎?” 如果不遠的話,他想讓爸爸繼續帶他過去買。 黑色頭發的大哥哥細心地遞給他紙巾,說話的語氣很溫和:“在另一個城市,離這里很遠。” 身邊人隨口問他:“有多遠?” “一千四百公里。” “要連續開一整天。”他算了算,“太累了,中間還是再找兩個地方休息。” “好。”對方應道,“晚點我去檢查一下車子。” “記得仔細檢查發動機,上午我好像聽見有異常噪音……” 小男孩一邊吃草莓冰淇淋,一邊聽他們聊天。 是對他來說陌生又新鮮的,屬于大人的世界。 他距離變成能考駕照的大人還有十年。 聽起來跟一千四百公里一樣遠。 好想快點長大。 池雪焰跟賀橋說完話,轉頭望過來時,看出了小男孩神情里的憧憬。 他喜歡這種充滿希望的神采。 所以他主動跟窗外的人聊天:“我要去那個城市看繡球花了。” 小男孩知道這種花,好奇地問:“要做繡球花味的冰淇淋嗎?” 池雪焰一本正經地回答他:“不做,網上沒有這種教程。” 原來是按網絡教程做的。 怪不得沒有賣真正的仙人掌味和圣誕樹味冰淇淋。 于是小男孩點點頭,熱心提供建議:“可以做藍莓味,然后叫它繡球花味。” 他見過的繡球花,好像都是藍紫色的。 氣球人雪糕車的起名風格已經被他摸透,雪糕車的兩個主人便同時笑起來。 笑聲逸散在風中,好像連不停跳舞的氣球人也在朝他笑著。 氣質沉穩的大哥哥告訴他:“繡球花有很多種顏色,不止是紫色。” 外形張揚的大哥哥則問他:“有一種繡球花能從春天開到秋天,你猜它叫什么名字?” 這都是小男孩不知道的新知識,他老實地搖搖頭:“猜不到,是什么?” “它叫無盡夏。” 池雪焰說著,從桌臺邊找出了一疊東西遞過去:“這個送給你,是給第一個和最后一個客人的禮物。” 小男孩有些驚訝地接過。 是五張撕得歪歪扭扭的小紙片,每張上面都寫著字。 分別是:不、賣、冰、淇、淋。 他記得第一天過來時,看到的是“賣冰淇淋!”。 此刻,被一日日撕下的文字躺在他手心,感嘆號仍掛在氣球人飛揚的窗邊。 沒想到最前面還有個“不”字。 難道這不是雪糕車嗎? 小男孩怔怔地望著窗里并肩而立的他們,忽然覺得心頭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充盈了。 仿佛看見了高空中飛得很遠的紙飛機,幾乎與高處的云相接壤,輕盈地在風中游弋著,始終不曾墜落。 他下意識捏緊了書包的肩帶,尚未厘清這種對如今的他而言太過復雜的情緒,又聽見大哥哥好聽的聲音。 “再見,雖然應該不會再見了。” 雪糕車的主人與陌生又熟悉的小客人道別,然后將視線投向身邊的同伴,聲音里帶著一種清澈的笑意。 “長大后,記得去春天看無盡夏。” 第五十三章 繡球花有多少種顏色? 池雪焰坐在清晨的早餐店里, 抬頭看著窗外已然盛開的木繡球,記下了第一種顏色。 簇擁在青綠枝頭上,云朵一般的潔白。 天色尚早, 空氣里泛著幽微沁涼的灰藍,開了多年的老牌早餐店里早就坐滿了顧客,到處是熱鬧的交談聲。 當地方言聲調偏軟,即使池雪焰完全聽不懂,也覺得頗為好聽。 充滿煙火氣的閑適氛圍里, 一碗碗湯色特殊的小餛飩被端上來,本地食客動作利落, 吃完了就走。 而賀橋面前的那碗餛飩, 卻吃得格外慢。 連帶著池雪焰也故意放慢了吃早餐的速度。 但還是慢不過賀橋。 其實他很想笑, 勉強忍住了, 狀似無意地問賀橋:“你想吃包子嗎?對面的包子鋪開門了。” 包子應該不至于是甜的。 池雪焰以前就知道,這一帶的本地菜系口味偏甜, 卻沒想到, 早晨隨便進了一家人氣很旺的餛飩店,竟然吃到了甜口的餛飩。 多少有點刷新世界觀。 他在驚訝之余,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就當嘗鮮了。 對于賀橋而言, 接受起來則更加困難。 他本來就不太愛吃甜食,連本該是甜味的東西都不常吃,何況是明明應該是咸味的rou餡餛飩。 池雪焰換位思考了一下,這簡直就像糖醋口味的松鼠魚被做成了辣味一樣離譜。 聽到他的提議, 賀橋握著勺子的手指頓了頓, 看了一眼池雪焰面前已經沒有餛飩的湯碗, 微微搖頭。 “不用了, 你要吃嗎?我去買。” 池雪焰也搖搖頭:“不要,我已經吃飽了。” 他不再說話,安靜地等待賀橋吃早餐。 坐在對面不愛吃甜食的人,最終也吃完了碗里的每個餛飩。 于是池雪焰收回凝視著窗外花朵的目光,與他一道走進白色木繡球盛放的長街。 不遠處就是位于市區的小山,海拔很低,山上栽滿了另一個品種的繡球花,色彩紛繁的無盡夏。 被無盡夏圍繞著的,就是那間池雪焰在小學六年級時去過的寺廟。 寺廟名聲頗大,香火旺盛,所以兩人特意挑了工作日很早的清晨過去,盡量避開擁擠的人流。 日光一點點變得明亮,山間小徑上尚算清靜,空氣芬芳清新,兩人并肩往前方走去,與神情虔誠的香客們擦肩而過。 按韓真真的想法,這趟是讓池雪焰過來還愿,帶上賀橋則顯得更加圓滿。 一來是了結幼年時那張昭示命運的下下簽,二來是感謝前不久韓真真獨自為他祈來的好姻緣。 池雪焰不熟悉這些特有的習俗與儀式,也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還愿。 他覺得,曾經被算出命里終有一劫的他,如今能帶著愛的人來看滿山綻放的無盡夏,大概就是還愿了。 藍色,粉色,紫色。 現在,他記下了四種繡球花的顏色。 “你覺得哪種顏色的繡球花,做成冰淇淋會比較好吃?” 梵剎古樸的院墻邊,池雪焰仰頭望著春日里的花朵,沒有出神,而是很不著調地對身邊人提問。 他找到了小學時等待母親的那面墻,風景與記憶里一樣美麗,枝頭的無盡夏似乎也是當年的模樣。 賀橋只能靠想象來回答這個問題:“粉色。” 因為此刻被池雪焰注視著的花朵是粉色的。 池雪焰想了想,難得正經地考據道:“理論上應該是粉色和白色比較好吃,冷色調影響食欲,所以藍色可能是最難吃的。” 賀橋見他神情認真,忍俊不禁道:“回家后要試著做做看嗎?做粉色和白色。” “那是不是要先嘗一下花瓣的味道?”池雪焰繼續一本正經地想象下去,“我小時候嘗過其他花的花瓣,味道很怪,反正不是甜的。” 這是寺院清靜安謐的一角,少有香客經過。 旁邊有小沙彌在掃地,聽見他們的對話,忍不住笑了起來,小聲道:“沒有味道的,做不了冰淇淋。” 池雪焰便轉頭看過去。 手持掃帚的小沙彌模樣稚氣,與他初次來到這座寺院時差不多大。 他衣著簡樸,眼神明亮,里面蘊滿人生之初特有的清透潔凈。 池雪焰看著他,好奇地問:“你嘗過嗎?” 掃地的聲音停下,小沙彌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見它好看,偷偷摘了一瓣嘗,被師父說了。” 池雪焰彎起眼眸,接話道:“我偷嘗花瓣的時候,被我爸看見了,他看著我剛吃下一片,不知道是該先上來揍我,還是先奪走我手里剩下的花,反而愣在原地半天。” 小沙彌被這個描述逗得笑了好一會兒,同他閑聊起來:“兩位施主專門來賞花嗎?” 他們看上去不像是香客。 “我來還愿。”小時候同樣幼稚地吃過花瓣的陌生人回答他,“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我媽帶我來這里祈福,卻幫我抽到一支下下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