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對象他詭計多端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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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橋分配給他的任務(wù)也很簡單。 擦玻璃。 比起做家務(wù),更像是在玩。 玻璃清澈透亮,只落了一層淺淺的灰塵,仍能映出屋外的好風(fēng)光。 很適合池雪焰一邊走神一邊擦著玩。 他站在窗邊懶洋洋地擦玻璃,身后的賀橋則在掃地。 一旁的置物架上,光潔的瓷盤里盛著淡黃的栗子仁。 今天所有風(fēng)景都在窗子的同一側(cè)。 池雪焰抬手擦著玻璃,晃動的指尖同時掠過窗戶里賀橋的倒影。 午后的時光寂靜安寧。 賀橋問他:“晚上為什么要吃佛跳墻?” 韓真真突如其來的提議令他困惑了好一會兒。 池雪焰覺得這個問題很難解釋,就只是笑:“不用在意,應(yīng)該不會真的出現(xiàn)佛跳墻,我媽不會做復(fù)雜的菜,她現(xiàn)在的水平跟我差不多。” “需要我去廚房幫忙嗎?” “你幫不上,她肯定會說她一個人可以的。” 池雪焰很了解自己的母親,就像母親也同樣了解他。 賀橋嘗試梳理這背后的邏輯。 韓真真的廚藝跟兒子差不多,但自告奮勇要給他們倆做晚飯,很可能想嘗試復(fù)雜高級的菜式,并且不許人幫忙。 他想清楚以后,不禁發(fā)問:“那晚上還可以吃到飯嗎?” 然后就得到了一個現(xiàn)實且殘酷的答案。 “我覺得可以吃到,但不一定能吃。” 池雪焰說完,特意回頭望向?qū)Ψ降谋砬椤?/br> 他看見賀橋正盯著餐盤里的栗子仁。 仿佛在構(gòu)思一頓能不露痕跡救場的方便晚餐。 “栗子放進(jìn)三明治里會好吃嗎?” 賀橋的語氣聽起來很認(rèn)真。 池雪焰便又笑了。 他沒有這樣吃過。 但忽然很想試試看。 無論是作為今天的救場晚餐,還是明天的普通早餐。 到了這一刻,池雪焰漸漸開始分不清因果。 到底是因為他喜歡不同尋常的栗子三明治,所以才喜歡賀橋,還是因為他喜歡賀橋,所以才喜歡不同尋常的栗子三明治。 好像是一樣的。 池雪焰不想擦玻璃了,他丟下工具,姿態(tài)隨意地倚在窗臺邊,告訴賀橋更多關(guān)于晚餐的秘密。 “我猜今天晚上會是四個人吃飯,我爸也會來。” 在他的注視和陪伴里,賀橋繼續(xù)完成著自己的婚后職責(zé)。 “因為我媽自己搞不定,會弄得手忙腳亂,又不愿意讓我們倆幫忙,只能偷偷向我爸求助。” 外賣員敲門,韓真真一拿到菜和rou,就擼起袖子鉆進(jìn)廚房。 很快,傳來一陣活魚跳出水池的猛烈蹦跶聲,還有一道短促的驚呼。 “我爸會先在電話里教她,但這樣肯定教不會,因為他自己都算不上多么會做飯。” 沒有菜下鍋,抽油煙機(jī)的聲音卻轟然響起,隱約蓋住了打電話的聲音。 “電話講到后面,我爸可能會絕望得想砸手機(jī),索性直接過來一趟,反正離得不遠(yuǎn)。” 這次沒有人敲門,門從里面悄悄打開,高大的身影跟在老婆后面,躡手躡腳地走進(jìn)廚房。 房間里心不在焉做著大掃除的兩個人,配合地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無聲地對視一眼。 四目相對時,滿是笑意。 最后,池雪焰做總結(jié)陳詞:“總之,今天的晚飯是我媽做的,我爸是專程過來蹭飯的。” 賀橋了然地頷首:“我記住了。” 他會認(rèn)真記住這個池雪焰分享給他的秘密。 時間不知不覺便溜走,廚房里漸漸飄出食物的香氣,輕松愉快的大掃除也宣告結(jié)束,只剩收尾工作。 在賀橋準(zhǔn)備系上垃圾袋的時候,池雪焰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他:“等一下。”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樣?xùn)|西,遞給身邊人。 對賀橋伸開的白皙掌心中,躺著一張晶瑩剔透的褶皺糖紙。 池雪焰語氣坦然:“上午從你的糖盒里偷了一顆糖。” 隨即,他取出一段已逝去的記憶,認(rèn)真地比較著味道:“比酒吧里的糖更好吃。” 夏夜的單身派對,虛構(gòu)的愛情關(guān)系,還有醉意下的心動與試探。 昏暗迷離的光線里,他向身邊似乎也心動了的賀橋要了一顆糖。 現(xiàn)在,不再是似乎了,也不再是臨時尋來的糖。 所以比那顆糖的味道更好。 池雪焰終于又開始想念糖的滋味。 這次不僅僅是想念。 還有愛。 第四十五章 陽光下, 熠熠生輝的漂亮糖紙在手心里停泊了好一會兒,才被眼前人接過。 池雪焰看著賀橋接過皺皺的糖紙,卻沒有丟進(jìn)垃圾袋, 而是留在了自己的掌心。 他問:“怎么不丟掉?” 賀橋說:“是你拿走的第一顆糖,應(yīng)該收藏。” 所以池雪焰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輕笑著移開目光,沒有再說話。 他已經(jīng)認(rèn)得愛了,但現(xiàn)在還不是宣布它的最恰當(dāng)時機(jī)。 在過往的人生中, 池雪焰對許多東西都很挑剔,除了一日三餐, 他從不將就, 無論是對人還是對事, 往往苛求著某種超出世俗標(biāo)準(zhǔn)的美麗與歡愉。 上天仿佛也偏愛著他, 愿意慷慨地實現(xiàn)他每個挑剔的心愿,他因而度過了燦爛而幸運(yùn)的二十多年。 他第一次嘗試去蹦極, 就在下墜時見到了最美的人間。 第一次嘗試去愛, 也該在詩篇展開前寫下最好的告白。 這是暗戀對象不必知曉的心理活動。 他只需要等待。 這段等待不會太久,因為池雪焰始終是個做事很干脆的人。 在正式地提到愛之前, 他有一件想要徹底解決的事。 ——那本令他和賀橋步入?yún)f(xié)議婚姻的小說。 大掃除正式結(jié)束,兩人一起去外面丟了垃圾袋。 領(lǐng)教過凜冽的寒風(fēng), 再回到暖洋洋的屋子里,一種獨(dú)屬于冬日的幸福便涌上來。 還有一種略顯虛假的驚訝。 池雪焰和賀橋路過廚房,好像直到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池中原來了。 韓真真聽見動靜,當(dāng)即從丈夫手里奪來鍋鏟, 然后若無其事地解釋道:“今天玲姨休息, 你爸過來蹭飯, 給我打下手呢。” 池雪焰覺得自己偶爾張口就來的胡說八道, 大概是從母親那里繼承來的。 為了避免被發(fā)現(xiàn)破綻,韓真真迅速轉(zhuǎn)移話題,在廚房臺面上胡亂抓了一顆霎時成為目光焦點的幸運(yùn)蔬菜。 “對了,這種菜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長得奇形怪狀,評價里倒是都在說味道不錯。” 她說著,非常真誠地夸獎了一下兒子的另一半:“那個app拿來買東西蠻不錯的,圖標(biāo)也可愛,不同節(jié)日還有不同的裝飾呢。” 被隨意地放在地上的購物袋里,印著熟悉的圖標(biāo),三棵線條童稚的小樹苗,這會兒額外多了富有年味的點綴。 圣誕節(jié)時,圖標(biāo)里的三棵小樹一一戴上了紅白相間的帽子,如今臨近過年,樹身上提前貼了大紅福字,頗為喜慶。 即使這個話題轉(zhuǎn)移得非常高明和自然,池雪焰還是不得不提醒一下正舉著鍋鏟閑聊的母親。 他的語氣也很真誠:“媽,你看一眼鍋吧,冒煙了。” “……” 韓真真立刻顧不上他們倆了,手忙腳亂地轉(zhuǎn)身求助:“老池!冒煙了!!” 同樣手忙腳亂的老池連忙拿起一個碗沖向水池,匆匆擰開水龍頭:“加水加水!” “哎哎哎,是不是加太多了?!” “……好像是,不過沒關(guān)系吧,多燒一會兒就燒干了。” 聽起來很有道理,又覺得有哪里不對。 韓真真沉默了一秒鐘,覺得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把圍觀群眾趕走:“你們倆做完衛(wèi)生了?我給你們洗點水果,快去外面坐著休息吧,看電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