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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今日真香了嗎 第39節(jié)

    所以,也許自己不用去受這幾日的苦。

    白白被冤枉了這人還嘲諷自己笨。

    桑桑嗚咽哭了起來,在段殊胸前抽抽噎噎,淚眼婆娑問道:“夫君不問我是為什么被大夫人關(guān)起來的。”

    段殊手下摸著她三千青絲,這段時日沒之前那般光滑,聞言唇邊勾起笑,紅衣妖嬈,魅惑眾生!

    他湊近了,低聲說道:“夫人覺得我這副樣貌如何?!”

    桑桑望向他綺麗的臉龐,自己比之亦愧不如。

    未等見回答。

    他鉆入錦被拉住桑桑的小手,繼續(xù)說道“世人都夸我是盛京第一公子,就蕭錦年那張臉,小爺何懼?”

    “我知道桑桑第一次見某,就離不開眼。”他在桑桑耳邊低笑,聲音從胸腔中傳出微微帶些啞意。

    頭一回聽見如此不要臉的話,桑桑睜大了眼睛。

    忘記了哭泣。

    她被緊緊握住的手指動了動,看向段殊道:“夫君,可我怎么聽說段家父子武可安邦,但夜可止小兒啼哭。從來沒有聽見過什么盛京第一公子,第一公子一般都是白鹿書院的翩翩公子。莫非,這是夫君自封的?”

    回想他從軍前,時人多在背后道他狀若好女,進了深宮作侍讀,往后去那塞北幾載歸來已經(jīng)無人敢道不是。

    第一公子到?jīng)]人說過,第一殊色是有不長眼的叫過。

    段殊輕笑,摸了摸下巴上連夜趕路冒出的些微胡茬,倚在榻旁,笑的一派風(fēng)流:“怎么?今日我是不好看了?后悔當(dāng)初鬼迷了心竅瞧上了我?!”

    他不是君子,亦從不自詡是君子。

    翩翩公子那一套他學(xué)不來也不屑于學(xué)。

    春曉正巧此時端著藥進了來,桑桑見來人是春曉,坐在榻上的腿動了動想起身。卻被一只大手按住了,段殊眼底諱莫,隱有暗流淌過:“老實些,坐著別動。知道你要問你那兩個丫鬟,喝了藥我便告訴你。”

    桑桑瞧了眼雙手交疊放于腹部前低頭不做聲的春曉,再看看段殊手里那碗烏黑麻亮的藥汁,知道她是決計不會說了。

    當(dāng)下從錦被內(nèi)伸出胳膊接過那藥碗,閉上眼一手捏著鼻尖一口悶下所有。

    些許深棕色的藥汁從嘴角滑落,一點一滴順著下頷白皙肌膚而下,濡濕了襦裙前襟。素白的裙衫上繡的扶桑花顏色更深了些。

    喝下一碗熱湯藥,桑桑面上彷如添了些許紅潤。

    她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將空碗端至段殊跟前,示意道:“夫君,我都喝完了。”

    大大的桃花眸內(nèi)滿是期待,水汪汪地瞧著段殊,后者深吸一口氣。

    這次歸來不僅不能馬上抱上美嬌娘,還得自己忍著,真是作孽。

    春曉在下頭見兩人這般相處,嘴角掩飾不住地上揚,笑著回話道:“世子夫人放心吧,奴婢剛剛在院門都見到兩位meimei了。世子爺吩咐了調(diào)府上醫(yī)師來蒼梧院內(nèi)為她們看診。現(xiàn)下,大夫人那,正鬧著呢!”

    見段殊沒有阻止,春曉一并都全說了,好叫世子妃知道世子待她的好,絕不是府內(nèi)傳的那般!

    世子回來后拿了大夫人跟前那崔嬤嬤,漱玉說那老仆婦年紀(jì)大了,頭也昏了,現(xiàn)在還在那頭叫囂說自己是大夫人的人,誰敢動他!

    真是可笑。

    桑桑有些沒聽明白,怎的拿了那崔氏,正院里就鬧開了?

    說什么來什么,屋外頭進來一丫鬟通傳道:“稟世子世子妃,正院里派人來了,奴婢阻了三回說是有要緊事,不知主子見不見?”

    段殊將那藥碗遞給春曉,后者屈了膝接過。

    他拿了一白帕擦拭桑桑嘴角旁未顧得上的藥汁,眸子微瞇,看向桑桑道:“大夫人的人,全看夫人見是不見?”

    段殊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桑桑微紅了臉,抬眸瞧見他眼底的溫存。

    連忙搖了搖頭趕緊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下下頭待命的丫鬟道:“你讓她進來,我與世子爺聽聽是怎么回事。”

    段殊瞧她雪白襦裙交領(lǐng)上泛紅的脖頸還有雪肌上如同抹了上好的胭脂,嘴角微不可見揚了揚。

    心頭笑了一下,都見過多少日月了,還是這般臉皮子薄。

    進來的是正院內(nèi)沈氏跟前一老嬤嬤,桑桑認(rèn)得她,那日她便站在沈氏后頭。是排在崔嬤嬤后頭的二把手。

    那劉家的一進來便跪伏余地,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臉上褶皺因面上動作變得更深。

    讓人瞧了無端端覺得惡心。

    “世子啊!大夫人再怎么說也是你的母親,就算是沒有生恩也有養(yǎng)恩,俗話道養(yǎng)恩大于天你怎可讓府中醫(yī)師都往蒼梧院來不給夫人看病?!”那劉嬤嬤一番話說的聲淚俱下,只可惜她那老臉故作可憐看了讓人生不起同情。

    生恩,段殊羽翼未豐前便被這生恩壓得喘不過氣來,直到入了那深宮。

    他看著手中玉扳指,輕聲嗤笑:“看來漱玉說的沒錯。有的人年紀(jì)大了,腦子也不清了。劉氏,舊主已逝,你就這般掛念著新主子!記著了,我段殊生母是陵陽侯府大小姐,圣上親封正二品誥命夫人,可不是什么宵小胡亂攀附的上的!”

    一番話若盛夏直降的冰雹,砸在劉氏心頭。

    桑桑在一旁看著夫君的側(cè)臉,眼中憐惜閃過,夫君許是前二十載人前光鮮亮麗,背后的苦楚少有人知。

    也許,她能慢慢走近他心底。

    劉氏雙手撐地,難以置信抬起頭來,世子,世子他竟還記得。

    但前夫人已經(jīng)逝去,她再緬懷過去什么也得不到,她要的只有大夫人,現(xiàn)在坐在顯國公夫人這個位置上的人才能給他。

    她匍匐著向前,一手想拉住段殊衣袍一角。后者見之眉眼內(nèi)無情,唇瓣輕啟涼薄無盡,“仔細(xì)你的手,正三品官袍。臟了,爺可不要!”

    劉氏抬起的手又放回低下,跪在床榻邊磕著頭,砰砰作響。

    桑桑見她這般跪著,本于心不忍但想到自己在佛堂那日日夜夜,跪的比她只多不少。還有墨畫銀屏那兩丫頭還不知道怎么樣,輕扯段殊衣袖的手松下改為拉住他的手。

    段殊眼角瞥見,唇邊勾起笑,顯然受用的很。

    “劉嬤嬤,你說夫人怎的病了?”桑桑坐在上首問道。

    劉氏知道這位世子夫人最是柔善可欺,這般樣子她定是不忍看自己繼續(xù)下去。當(dāng)下袖口抹了眼邊淚叫嚷說道:“世子妃不知道,夫人她向來心口不太好。這回,這回”

    那劉氏拿眼瞟了眼桑桑繼續(xù)說道:“這回世子妃犯下這種事,夫人她已是發(fā)作了好幾次。世子一回來不分辨清楚就將崔嬤嬤捉了去。夫人她受不了啊,還有我那老jiejie啊,一把老骨頭不知道要受何等磋磨!”

    一番話一石三鳥。

    既點明夫人的病因是因為桑桑犯了大戒,為人妻,為人媳婦不貞不孝,讓桑桑愧疚難當(dāng)。還落了段殊的錯,為了她直接拿了夫人的人。若換做懂事的兒媳這會兒便應(yīng)當(dāng)與夫婿理論,夫妻二人必定離心。

    桑桑本還覺得她這般與祖母差不多大的年紀(jì),冷天里在院外寒風(fēng)吹著,屋內(nèi)冷地面跪著還磕破了頭不易。

    但這會兒聽了這話她要被氣笑了。

    和著,沈氏是人,她身邊的人是人。她北陌桑不是人,身邊的大丫鬟亦是旁人想作賤便作賤的。

    要知道,大丫鬟在這高門大院里一言一行都代表主子的顏面。無故責(zé)罰,就是下主人家的臉。

    夫君這回,是在替自己出氣,桑桑知道的。

    所以,她何不好好用上。

    她當(dāng)即眼邊掉下淚來,眼尾泛紅好不可憐。

    聲音悲痛道:“我竟是不知夫人對我有這樣大的惡念,那日的事本就還沒有定論,夫人命我在佛堂冷靜冷靜只待夫君歸來再說。原來府內(nèi)都知道世子妃犯下大戒,那我這個世子妃顏面何存?”

    桑桑為了演的更逼真,眼角不住流下淚來,哭的梨花帶雨。

    她撲進段殊懷中,悲痛之余卻口齒清晰道:“夫君,夫君桑桑不知日后該如何在府上自處,那日夫人不等桑桑解釋,也無證據(jù)僅憑一外人言就將妾打入佛堂。說好了等夫君回來再論,沒想到竟已經(jīng)將妾定罪了。”

    桑桑在胸前哭了起來,淚水不要命了往外灑。

    一半是裝的,另一半是這些日子實在委屈的緊,要將委屈難過全都哭出來。

    段殊猝不及防看著眼前這一幕,本想開口將那老仆婦拉下去卻不想身邊人先哭了起來。

    這會兒他聽出了名堂出來,順勢伸手將人摟入懷中。

    眉梢揚了揚,沒想到這小女人還有這張牙舞爪的這一面,他伸手輕輕拂去她眼邊淚。

    開口說道:“多大點事,也值得這般哭。婦人杜撰的事,下人亂傳才以假亂真,爺將那些子人嘴巴歪的掰正了,掰不正的便不要了。”

    他側(cè)頭示意了。

    春曉在一旁領(lǐng)了吩咐,對適才進來稟告那丫頭道:“還不快下去,在這瞧劉嬤嬤的笑話嗎?”

    她面上帶笑,全府里嘴最碎的丫鬟正巧就在蒼梧院內(nèi)當(dāng)一掃灑丫鬟,自己事前提拔了她。今日命她接待正院的人。

    這會子,該聽得,不該聽的她都聽到了。

    明日里,想必府內(nèi)風(fēng)向就變了,大夫人心口不痛也會變的心口真痛了吧。

    春曉忍著心頭笑意,使勁壓下嘴角,恢復(fù)恭恭敬敬待命的模樣。

    劉氏瞧著眼前這一幕,世子坐在床榻旁,懷中抱著哭的難以自拔的世子妃。

    這事態(tài)發(fā)展怎么與自己想的不一樣!

    這次不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就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

    大夫人不能輸!

    她往前跪了跪,再次哭天搶地叫嚷道:“世子爺,世子夫人。老奴這嘴笨,適才說了什么話絕不是夫人的意思,是老奴實在擔(dān)憂夫人啊。”

    段殊替桑桑緊了緊身上錦被,抬眸冷冷看著劉氏問道:“適才你說你家夫人一直都病著?”

    這話聽著沒有問題,劉氏遲疑了會兒連連應(yīng)是,“所以府醫(yī)常常要去為夫人診脈。”

    段殊輕笑。

    “那便是了。久病成醫(yī),大夫人病了這么些日子該是知道如何調(diào)理。你不用求到我這,你回去求你大夫人去吧。”

    桑桑將腦袋埋在段殊身前,聽見這番話沒忍住差點笑出了聲。

    為了及時憋住,她在段殊身前蹭了蹭鼻尖掩飾。

    久病成醫(yī),夫君可真會說。要是沈氏聽見,沒病也要被氣出病來。不過,他此舉是不是在為自己報復(fù)。

    那時,自己病了,沈氏堵了門不讓黃醫(yī)師進來。

    不知,有沒有打著讓自己病逝的念頭。

    她也不知道,為何大夫人的心如此狠!為何她那般相信淑環(huán),處處冷落自己。

    莫非,該是真正的世家貴女才與他最是相配。

    桑桑抬眼瞧了眼段殊流暢的下顎線條,眼中微微失神。

    段殊隔著錦被握著桑桑腰肢,指腹動了動,幾日未見好像又清減了許多。心頭想著日后定要小廚房招進來幾個江南的大廚。

    她許是好江南菜肴,京中飲食味道更粗獷些。

    劉氏在下頭看著兩人眉目傳情,將自己視若無物,咬碎一口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