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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之想 第64節

    姜時念以為是臺里寄過來的什么應急物品,讓沈延非稍等,自己過去接,拿過來一看寄件人,差點當著沈老板的面掉地上,她趕緊若無其事地穩住,用手把姓名那欄擋嚴實。

    名字是秦梔。

    包裹里面自然就是她委托秦梔送來的那套一中校服。

    不過這速度也太快了點?!

    經過前臺提醒,姜時念才看到包裹下面還貼著一張給她的卡片,她展開,上面秦梔的筆跡寫著——

    “既然我們念念要勇敢突破,我當然不能拉胯,聽說沈老板已經要趕去香港了,我怕寄快遞來不及,就讓人專程飛了一趟,穩妥給你送到,不用太感謝我,早日請我喝滿月酒就行。”

    姜時念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感動。

    只是不巧,正趕上沈老板本尊在場,這要是讓他看見秦梔不遠千里送來包裹,通過上次那條白色紗裙的聯想,也能猜到里面不是什么正經東西。

    姜時念抱緊包裹,一本正經回到沈延非面前,裝作很困地簡略解釋:“臺里道具組寄過來的,寫我的名字,我明天集合的時候轉交給導演就行。”

    沈延非視線淡淡掠過,沒多問,攬著她進電梯直接上頂樓套房。

    昨晚姜時念入住的時候,回來太晚,根本沒精力細看酒店的環境和窗外風光,只知道全組這么多人,規格比照臺里的標準,已經超出到快能買下節目組了。

    今天一推開門,她迎面看到整片落地窗外,是全視野環繞俯瞰的璀璨維港夜景。

    到這一刻,姜時念才有了一些身在香港,遠離北城的真實感,沈延非經常出差來這里,她好像穿過從前很多相交或遠觀的歲月,觸碰到了一點縫隙中他的樣子。

    一點微不足道的觸摸,卻讓她抑制不了地心熱。

    她騙不了自己,她迫切想知道沈延非更多,想剝開他的心,走進他的過去。

    那些之前被她按捺下去的沖動,現在又烈烈瘋長,她想伸出手指,戳一戳他唯一與她交匯的高中,是不是他對她感情的起源。

    不管是或者不是,她都想彌補。

    說不清是想彌補沈延非的深重愛意,還是彌補從前那個連一眼對視都不敢有的自己,因為那些怯懦顧慮,而與他平行遠離的兩年光陰。

    鉑君的北城總部到現在還有很多高層突擊加班,處理沈延非臨行前交代的后續工作,到凌晨這個節點正該收尾匯報,資料都已經整理好遞送到郵箱里,沈延非還需要一點時間審閱電簽。

    “結束之后呢?”姜時念不想露出太多愧疚,讓他還要分神哄,她追問,“明天需要早起嗎?”

    沈延非揉了下她頭頂:“不用,能陪你睡到中午,晚上弄完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姜時念這才略松口氣,推他進書房去忙,自己先回臥室卸妝洗澡,她毛巾包著半干的長發,坐在床尾,完全沒有困意,頭腦格外清楚。

    她以防萬一地背對著房門,小心拆了秦梔送來的包裹,把里面的校服展開,看著發了會兒愣,又拉開行李箱,在深處翻出來她特意帶過來的配件。

    白色長筒襪,學院氣的黑色淺口平底皮鞋,還有一條扎馬尾的緞帶。

    姜時念對鏡看看自己的臉,跟當初其實變化挺大的,倒不是五官怎么改變,主要是氣質,從原來青蔥的女學生,不知道哪一天抽條,就成了這幅被人議論的濃艷長相。

    她小聲走出臥室,去書房門外探聽,隱約聽到沈老板在與人說話,口吻嚴肅,應該是在公事打電話,看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來。

    姜時念放下心,回來關門,把校服換上,扎了高馬尾,慢慢拉高明顯不清純的奶白筒襪,在大腿上方,扣上吊襪夾。

    她踩進平底鞋里,給自己畫了很淡一層妝,基本素顏,只是盡量讓眉眼不那么艷,最后涂了一點透明唇油,覺得太閃了,又拿化妝棉抹掉,只剩淺紅的裸唇。

    姜時念注視自己,清楚記得當年總把眼簾垂低的那個安靜新生。

    可能嗎,沈學長天之驕子,會在那個時候眼里就看到她?

    姜時念手指攥得通紅,看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很羞恥,而且沈延非跟著她耗到凌晨一點多,她還搞這套,也太不懂事了。

    她忙站起來,要把校服往下換,準備先塞起來,清理房間的痕跡,改天有機會再考慮。

    姜時念剛把鞋子脫了,夏季校服特意讓人裁短一截的半裙還沒來得及從腰上解開,斜對面的書房方向,隔著兩道門,就突然隱隱傳來一聲悶響。

    她愣住,酒店房門隔音應該很好,能讓她聽這么清楚,可以想象實際上會是多大聲音。

    沈延非那邊出狀況了?!

    她第一個想到他背上的傷,是不是今天抱她加騎馬,已經扯裂了傷口,現在在書房又碰到了?!如果不是特殊情況,以他的嚴謹,哪來響聲!

    姜時念瞬時的意識是空白的,其他一切都在自動靠邊站,拋到腦后,唯一只剩沈延非那邊的安危,她一把拉開臥室房門,穿過客廳幾步跑到書房外,急促敲兩下示意,就匆忙擰開門沖進去,下意識喊了一聲“學長”。

    隨即她一眼看到沈延非穿襯衫長褲站在寫字臺邊,電腦屏正亮著,桌角一個陶瓷裝飾物在地上打碎。

    她拽著沈延非手腕,大致檢查了應該沒有新傷,才繞到他背后碰了碰脊背,也不存在異常,終于漸漸確定應該只是場意外。

    姜時念抿抿唇,抬臉去望沈延非的表情,卻見他眼神懾人,瞳色漆黑到異樣,筆直又沉晦地凝視她,目光跌宕,讓人心驚rou跳。

    他手扣著筆記本電腦,快速關掉窗口,拔下各種連接設備扔在桌面上,把豎起的屏關機重重按下,緊壓在掌中。

    姜時念這時候忽然醒悟過來,腦中嗡的一亂:“你……剛才在開視頻會?!”

    不是說都匯總發到郵箱嗎?!審閱簽字就可以嗎?!怎么會是凌晨開視頻會!

    沈延非斂著的唇動了動,眼睛沒有一刻從她身上移開:“他們問題多,沒空一個一個談,不如開短會,已經進行到尾聲,桌子跟地面有點滑,意外推了一下,擺件掉下去摔碎了。”

    “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我解釋的?”沈延非把電腦隨手推開,視線牢牢箍著姜時念,一步一步往前逼近,“所以現在能不能換你告訴我,半個鉑君的高管,深更半夜親眼看到我禽獸不如到這個地步,娶回家心心念念的老婆是個穿校服的學生妹……”

    他壓低聲,有什么隱含著,要掙破枷鎖,顯得更沙更沉:“bb,我以后要怎么對人解釋?”

    姜時念倉促低頭,盯著自己一身裝束,幾乎聽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液呼嘯激流,往頭頂瘋狂匯聚的震動和聲響。

    她干了什么……

    她頭腦一熱,只想著他是不是出事,完全忘記自己此刻穿著什么奇怪東西,就一頭闖進他視頻會議現場,在電腦攝像頭前經過,也把自己完完整整的暴露在他面前。

    噢。

    差一樣。

    沒穿鞋。

    白色長筒襪被小夾子緊繃著吊在大腿根上,薄薄絲線半透明,包著雙腳,直接踩在觸感溫潤的地板上。

    姜時念從額角到胸口漲了一片的紅,簡直想死的心都有,嘴唇不自覺咬出深淺牙印,她口干舌燥地吞咽,攥著手指。

    看沈延非已經第一時間關了電腦,而且從攝像頭的角度,只能照到腰線以上的短袖校服襯衣,完全看不見底下的裙子和腿,會議本身也已經到尾聲,她才可以盡量忽略這段社死的意外,把所有心神集中到自己的衣服上。

    她沒有重選時間的余地。

    沒有再深重考慮的機會。

    她已經來了,給他看了,退路封死。

    姜時念仰起頭,說不清是破釜沉舟,還是本就橫在心里的那些話,終于等來一個必須面對的宣泄口,讓她不能再遲疑下去。

    她穿這一身給他看,不只是帶著試探他過去的目的,是因為她想,她愿意,她像從前渴望和他擁抱接吻親近一樣,渴望讓他親眼見到。

    “我可以……去公司解釋,但是我想……”姜時念鼓起勇氣,灼灼迎上他這一刻有些噬人的雙眼,“我想做回一天高中時候的姜穗穗,我想回你面前,認真叫一聲學長,想和你走近,想你陪我在社團學擊劍,想你受傷的時候……我在你清醒的狀態下給你擦傷口,我想……”

    明明都是從前無比平常的小事,姜時念卻止不住眼淚盈睫,手背擋了一下酸紅的鼻子,堅持說:“我想跟那時候的姜穗穗說,沈學長是你未來的丈夫,你那么喜歡的人,不要總怕他,總躲著,會走彎路,你應該——”

    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姜時念滿心酸楚甜蜜和茫然,她以前從來沒有發現過,原來對于高中的時光,她心底竟有遺憾。

    “只是這些嗎。”

    姜時念猛然聽到沈延非開口,把她從記憶里拽出來拎到他的跟前,她不自覺抬著臉,跟他眼睛相撞,一剎那對望,她幾乎本能地不敢直視,呼吸被拉得緊促慌張,他聲線暗啞,已經不能掩飾。

    “可我不止這樣。”

    姜時念還沒有反應過來沈延非這句話的意思,就被整個抱起來懸空離地,她抓著他上臂鼓脹堅實的肌理,清晰看到他頸上脈搏跳動,牽連隆起的青色筋絡,向肩膀鎖骨有力延伸。

    她被推著坐在桌上,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被一掌勾住格子短裙束縛的腰線。

    人在搖晃不穩時,她腦后綁馬尾的緞帶第一個被扯掉,輕飄飄落在桌上,還帶著水汽的長發散開,鋪在她纖薄的肩膀和脊背。

    “姜穗穗,我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個學長,如果是現在這樣的你站在我面前,我告訴你,我要做什么事……”

    沈延非五指穿進她潮濕的發根。

    “我會想和你早戀。”

    姜時念心口被他第一句話就撞開,急切地要說什么,被他瘋熱的吻不容分說吮咬。

    一中女生的夏季校服是短袖白襯衣,帶深海藍的蘋果領,前面一排透明的紐扣。

    紐扣已經開了大半,剩下中間兩枚卡在起伏下,內凹了進去,誰的體溫勾著那里,拉扯著向自己貼近,扣子不堪外力輕聲蹦開,薄薄布料覆蓋著的金屬扣同時在后背松弛。

    她死死咬住唇,臉色血紅,這哪里像學生的樣子。

    “我會帶你跑遍北城約會,晚上送你回學校,趁著自習,在后院樹林里勉強你和我接吻。”

    濕漉漉戰栗在空氣里,有些脹和麻。

    姜時念向后仰頭,咽喉不停滾動,眼角通紅滲淚。

    她聽到男人坐回辦公的嚴肅黑椅里,把她擺在如同課桌的桌面上,從糍團燙至短裙的拉鏈。

    “就在社團那片整面墻的鏡子前,我可能會把你困在里面,對你做這些不能啟齒的臟事,欺負霸占。”

    吊著的小夾子被一個個扯開,薄薄長筒襪只到腳踝,她失聲驚叫著,短裙蓋著的蕾絲更不堪一擊,她被燙人鼻息和無盡熱度覆蓋。

    “我逼你做你想象不了的惡事,你看見我就要流淚逃跑,我卻放不了手,變本加厲……”

    殊途同歸。

    沈先生在外溫文爾雅,居高臨下,關起門,卻會低下頭細品被熱水沖開的玫瑰花蕊。

    少女潔白的校服上衣布滿褶皺,短裙被灑下的水弄得斑駁,牛奶色筒襪上是刺眼的道道裂痕。

    她已經頭暈目眩,聽不出他低磁嗓音深處的隱隱淚意。

    “姜穗穗,今晚你讓我回了過去,就別想睡。”

    他已經抬首,換更深處欺壓。

    峽谷四面八方地震蕩合攏,雨季山洪持續傾瀉。

    寶寶,我懇求你,天亮再睡。

    如果六點天亮。

    他跟她還有四個小時抵死纏綿。

    如果六點夢醒。

    他還有二百四十分鐘能回到過去。

    擁有他用熱血和寂寞澆灌生長到今天的白色鈴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