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華 第8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我被師兄證道之后、許秘書的孩子,像我、整個朝堂都是我姘頭(NPH)、出界(luanlun、高H)、若愚(校園H,強制愛)、摘月亮的人、純愛男主的rou欲墮落(NP,H)、我言秋日勝春朝、愛沐(1v1)
這也是她現(xiàn)在感到奇怪的地方。若按照她這個想法繼續(xù)往下走,下一步,官差應該會找到“高世恒”的尸體。 思緒流轉間,余光中出現(xiàn)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沈時硯。 顧九一時間有些自責,如果她今日沒有被高方清誆騙至此,沈時硯就不用帶人來此, 高家和皇城司也可能就不會得逞。 不過。 顧九看著正緩步走來的沈時硯, 遲疑片刻, 心底涌上一絲怪異感。 高方清今日所作所為的目的太過明確:不想讓府衙壞事。 沈時硯來之前不可能不清楚,既然如此,以顧九對他的了解,他幾乎不可能在把全部人力調(diào)過來的情況下,還什么也不做。 沈時硯走到他們面前,注意到顧九盯著他出了神,不由問道:“怎么了?” 一旁的楚安立馬將剛才王判官所說的事情重復一遍。 聽完之后,饒是內(nèi)心平靜,沈時硯還是微微蹙起眉:“我以為他們只是想把高世恒轉押至皇城司,沒想到會是如此算盤。” 顧九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沈時硯輕瞥過顧九一眼,遮掩于寬袖中的指尖動了動,默了一會兒,吩咐王判官:“你速速帶人分別搜尋城內(nèi)與城外,若此事真是高家和皇城司所為,他們定然會留有一具尸體來善后。” 王判官得了命令,將官差盡數(shù)帶走,楚安自愿領著一部分人負責汴京城外,便也跟了去。 沈時硯垂下眸,看著顧九因懷有心事而不自覺攏起的眉眼。 他輕聲問道:“有話要問我嗎?” 顧九靜了片刻,抬眼:“那王爺會說實話嗎?” 沈時硯的黑眸不可察覺地顫了下,雖是早已預料今日此舉,無論是高方清所說還是高世恒被劫,她都定會起疑。但當他真的對上顧九那雙不含任何陰謀的明眸,心底那些見不得光的卑劣和陰暗,還是不受控制地躁動起來。 不會。 他心道。 沈時硯轉身上了馬車,平靜道:“會。” 原本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卻最終背負上了謊言。 沈時硯眼底涌上一絲苦澀來,他與她,與懷瑾,終究是不同的一類人。 他可能永遠也沒有辦法像他們一般坦蕩真誠。 “好。” 顧九看著他的側臉:“那我就問。” 沈時硯撩起車帷的動作微微一頓,輕瞥過去,笑了笑:“上來說吧。” 顧九坐在車廂左側,挑了她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王爺帶人來之前,知道高方清的意圖嗎?” 沈時硯頷首:“知道。” 顧九抿唇,雖然覺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的意思,但還是問了下去:“那為什么王爺還要來此?甚至把所有人都帶了過來。如此,豈不是正中了高方清的計謀?” 沈時硯看她:“我怕你出事。” 顧九愣住了,一時沒能立即反應過來。 沈時硯繼續(xù)道:“我原想著就算今日皇城司把高世恒帶走了,待他日再硬闖即可,無非是麻煩些。但你若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 顧九被問得啞然,錯開了視線。 空氣安靜一會兒,沈時硯開口打破了僵持在兩人之間的沉默:“高方清今日與你說了些什么?” 顧九動了動唇,淡淡道:“我的身世。” 說到此,她再次轉眸看向沈時硯,坦然道:“他說你隱瞞我的身世,我來汴京這事與白云觀的玄誠有關,留我在身邊是故意利用我。” 沈時硯眉眼平靜:“是。” 顧九渾身一僵,喉嚨有些干澀。 她說了好幾件事,他回答的是哪一件?還是說……全部。 不待她發(fā)問,沈時硯便繼續(xù)道:“我并不是想瞞你,關于你的身世我現(xiàn)在還沒有查清,且此事一來時間太過久遠,二來其后所牽扯的東西有些復雜,故而一直未與你提起過。” 顧九冷靜分析:“那我的身世與白云觀有關了?” 沈時硯頷首。 顧九不再問了,直直地看著他:“你還沒有回答我最后一句話。” 聞言,沈時硯輕聲嘆息,不答反問:“那你是信他,還是……信我?” 他緩緩吐字,一字一頓地重復:“顧九,你信我嗎?” …… 那天之后,顧九再也沒有提及有關她的身世一事,就像她與高方清說的那番話。 棄我者,我亦棄之。 而前去搜尋高世恒尸體的楚安也很快有了消息。 尸體是在孫驚鴻死的那間破廟里發(fā)現(xiàn)的,頭顱被人砸得面目全非,還瘸了一條腿,如果不是那消失不見的耳朵以及身上的刀傷,楚安幾乎聯(lián)想不到高世恒身上。 高家的人前來認尸,高方清一改往日懶散做派,扶著老淚縱橫的高太師,滿臉疲倦。 顧九心道,那模樣,就像是死的人真是高世恒一般。 不過至此之后,她與楚安倒真的再也沒見過高世恒了。 而林尚書也遵守約定,將林時簽字畫押的供詞送到府衙,顧九看完上面的內(nèi)容之后,忍不住在心底罵林尚書是只狡猾的老狐貍。 供詞中,林時將所犯罪行盡數(shù)推給高世恒,而他自己在整件事情中所扮演的對象只是一個迫于yin威,才與之狼狽為jian的“好人”。反正無論那具尸體是不是高世恒,至少在旁人眼里,高世恒已經(jīng)是具無法開口自辯的死人了。 由此,高林兩家之間也算撕破了臉。 日子眨眼間便到了顧九和楚安的生辰。因為兩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楚老將軍還特地讓楚安把顧九邀請至府中,為其一同慶生。顧九臨回王府時,楚老將軍送了她一個浮雕紫檀木匣。 楚安在旁邊酸得冒泡:“爹,你寶貝兒子的呢?” 楚業(yè)煒摸了摸他的后腦勺,慈祥道:“想得挺美。” 話雖是這般說,待楚安回到自己房間休憩時,卻在床榻上發(fā)現(xiàn)一把鋒利無比的彎刀。 楚安看清刀身上鐫刻的字體,拿起彎刀,激動地跑到楚業(yè)煒的書房,給了他爹一個熊抱。 “爹!爹!這是唐代鑄劍師張鴉九所鑄的唯一把刀啊!” 楚業(yè)煒渾濁的雙目盡是笑意,嘴上卻嫌棄道:“混賬玩意兒,沒大沒小。” 而顧九與沈時硯坐上馬車后,便打開了木匣。 是一個玉制的如意鎖。 白璧無瑕,花紋精美。 顧九不由愣了愣,沒打開木匣之前,她想過無數(shù)可能,卻唯獨沒料到楚老將軍會送她此物。 沈時硯輕聲解釋道:“上好的羊脂白玉,應是當年太宗所賜,楚老將軍實在有心了。” 顧九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道:“王爺,你說如果把我賣了,能還得起這個情分嗎?” 沈時硯不由失笑。 當晚顧九輾轉難眠,次日早早地便醒了,準備趕去府衙找楚安,詢問楚老將軍喜歡什么,打算報之以李,卻不想在府衙門前撞見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娘子跪在王判官面前,哭得梨花帶雨。 “官爺,我夫君與我兒不見了。” 第75章 無娘藤2 “完了完了,我臟了。” 見此, 王判官又著急又無奈。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他被一位可憐兮兮的姑娘拽住衣角, 跪在府衙門前哭天喊地的,這省不得惹人閑話。 他想趕緊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可偏偏又礙于男女授受不親, 害怕讓不知情的人瞧見了,到時候他全身上下長滿了嘴也說不清。 就在王判官焦頭爛額之際, 瞥見了顧九,連忙招手,抬高了聲音:“顧娘子!” 顧九走過去,低頭看了看楚楚可憐的小娘子,又抬眼瞧了瞧滿臉窘迫的王判官,忍住笑:“怎么了, 王判官。” “顧娘子,這位娘子說三天前她夫君連同她兒子突然不見了, 想讓咱們府衙幫忙找人,” 王判官簡單地解釋之后,立即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顧九, 扭頭便對跪在地上的姑娘道,“這位可是咱們府衙的‘狄仁杰’,你找她,她一定能給你尋到你夫君和兒子。” 顧九一時語塞。 王判官趁小娘子愣神期間,趕忙用力從她手中扯出衣角,倉皇離去。 被扔下的小娘子面露無措, 一雙盈盈秋水的眼睛噙著淚珠, 搖搖欲墜的, 實在惹人憐惜。 顧九彎下腰,把人從地上扶起來:“娘子不用這般著急,你慢慢說。” 她問道:“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你夫君和兒子又是具體在什么時間不見的?” “我叫......靈奴,住在城東外的袁家村,”靈奴擦干凈臉上的淚水,戚戚然道,“六月十二日那天清晨,我夫君進城照看家里的鋪子,然后就沒有再回來過。” “那你丟失的兒子又是怎么回事?” 楚安忽然從顧九身后冒了出來,冷不丁地問道。 顧九睨他一眼,視線瞬間被他握在手中的彎刀吸引了去。 楚安趁機環(huán)臂,刻意給她展示自己的新寶貝,英眉揚起,滿臉寫著“帥不帥”三個大字。 顧九扭頭看向靈奴:“你兒子和你丈夫難道不是一起不見的嗎?” 楚安:“......” 靈奴緩緩搖頭:“當天傍晚我去廚房為夫君準備晚飯時,留賀兒一人在院中玩耍,待我從廚房出來后,就發(fā)現(xiàn)那孩子……不見了。” 說到此處,靈奴的臉色越發(fā)蒼白,噙在眼眶里的淚珠又要流下來:“我在村中尋了好久都沒能找到他,那會兒天已經(jīng)很黑了,我只能先呆在家中等我夫君回來,卻不想我等了一天一夜,都沒見著他的人影。” 顧九忖了忖:“你可曾去你家鋪子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