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fēng)華 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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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高方清卻是眼尾上挑,笑了起來:“這話誰說我都有可能信,唯獨(dú)從王爺嘴中說出來,我是半個字也不敢信。” 一個從出生起便被先皇當(dāng)作守護(hù)趙家江山的怪物來培養(yǎng),連個正常人都不算,又怎么可能是尋常世人? 沈時硯置若罔聞,淡聲道:“你今日所為,無非是為了防止本王前去攔截皇城司。” 高方清也沒指望這個淺顯的事情能瞞過沈時硯,坦然道:“沒錯。” 沈時硯面上神情漸漸冷下來:“那你為何還要與她說些不該說的事情?” 高方清絲毫不慌亂,輕松地聳了聳肩,承認(rèn)道:“你既然把她留在身邊,這些被她所知,便是遲早的事情。” “有多遲,有多早,那都是本王自己的事情,”沈時硯道,“與你有何干系?” 高方清微微一愣,而后忍不住感慨。 從某些方面來說,顧九和沈時硯的確是同一類人。 被不需要,被殘忍地丟棄,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卻還要被制造這些苦難的始作俑者榨干最后一絲利用價(jià)值。 沈時硯看著他:“你如今的所作所為,有違我們事先所約之事。” 高方清回以一笑,有些歉意道:“道盡途窮,實(shí)乃無奈之舉。” 他道:“高世恒再胡作非為,如今那副模樣,已算是遭了報(bào)應(yīng)。我祖父心疼不已,所以我必須救他。” 一語未了,又有人從院外跑來,低聲在高方清耳邊道:“人已被救走。” 聞言,高方清算是徹底松了口氣,他拱了拱手,客氣道:“若是沒什么事情,王爺,我就不送了。” 沈時硯并未動,目光淡然,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默了片刻,他才緩緩道:“三年前許薛明在轉(zhuǎn)去皇城司的途中,被一群黑衣人攔截,自此,他下落不明。” 高方清神情微僵。 沈時硯繼續(xù)道:“而如今,高世恒在轉(zhuǎn)去皇城司的途中,亦被一群黑人攔截,卻與之相反,不是劫囚,而是劫殺。自此,他命喪賊手。” 他頓了頓,嗤笑一聲:“轉(zhuǎn)去皇城司是假,讓高世恒借此假死逃命才是真。如此,府衙再無法追究其之罪,方能一勞永逸。” 沈時硯真誠地評價(jià)道:“高少卿,好算盤。” 高方清心底咯噔一下,隱隱升起不安。 沈時硯是剛才聽到的,還是……事先便已經(jīng)猜到了他的真實(shí)目的? 高方清面上虛偽的笑意盡數(shù)斂去。 如果是后者。 他不覺得沈時硯會無所作為。 沈時硯靜靜欣賞著高方清的神情變化,心情大好,是以,便也施舍了些耐心,讓他心中的不安落了實(shí)。 他道:“你既然知道本王不是良善之輩,且城府極深,又怎敢如此確信本王明知你意欲為何,還什么都不做便趕來此處?” 高方清臉色驟然一變。 他徹底明白過來了。 他以為今日是請君入甕,可沈時硯玩的卻是將計(jì)就計(jì)。 劫走高世恒的黑衣人并不是皇城司,而是沈時硯的人! 高方清顧不得與沈時硯虛與委蛇,當(dāng)即喚來駐守在院外的眾人,前去營救高世恒。 “晚了。” 沈時硯輕聲道。 高方清釘在原地,這會兒日頭正曬,他卻感到渾身涼意肆虐。 見此,沈時硯眉眼彎了彎,溫潤如玉的黑眸宛如一汪清泉。 澄澈、透明。 卻無端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高方清雙拳緊握。 他早該明白的。 沈時硯這種人,不可能任由自己算計(jì),還無動于衷。 沈時硯又突然道:“不過,現(xiàn)在還活著。” 高方清目光死死地鎖著他:“王爺想做什么?” 沈時硯緩緩搖頭,糾正高方清的言辭:“不是本王想做什么。” 他從寬袖中拿出一張畫像,慢慢展開。 高方清瞬間愣在原地,而后整個人如墜冰淵,即驚恐又戾氣難壓。 畫中人,乃是他的二叔,高鐘明。 沈時硯溫聲道:“這人高少卿應(yīng)是熟悉得緊,無需本王多言。本王前些日子命流衡拿著這幅畫像前往吳中,調(diào)查五年前去那里任職的孫驚鴻究竟是不是這副模樣,高少卿不妨猜上一猜,結(jié)果如何?” 沈時硯淡淡一笑,自顧道:“可惜結(jié)果與本王所料的有所出入,流衡說,‘孫驚鴻’并不長這副模樣。” 高方清不說話。 或者說,他不敢接過這話。 果不其然,只聽沈時硯下一句便道:“只是眉眼間有些相似罷了。” 說罷,沈時硯又從袖中拿出一副畫像。 那是一張于高方清而言非常陌生的臉,但他卻立刻猜到了這人是誰。 沈時硯道:“本王原來并不知孫驚鴻是何模樣,這幅畫像乃是本王讓鐘景云所畫。可奇怪的是,這明明是真的孫驚鴻,而流衡從吳中帶回來的畫像卻與其也不是同一人,他們兩人之間僅有下半張臉相似。” 沈時硯笑了笑:“本王曾聽人說過,這世上有一種奇術(shù),用一些特殊的材料制作出與人膚色相近的膏體。而只需往臉上涂抹這些東西,便可以使人的樣貌有所改變。此奇術(shù)稱之為‘易容’,它雖是厲害,卻也很難改變?nèi)说拿佳叟c骨像。” 高方清遍體生寒,知道有些事情再也瞞不住了。 而沈時硯也慢慢斂了笑意,冷冷地將那兩張畫像扔至高方清面前:“五年前,高鐘明連同皇城司殺害孫驚鴻和其一妻二子,然后拿著孫驚鴻的告身敕書,通過易容之術(shù),組成一個假的‘孫家四人’,前往吳中赴任。他們利用吳中水患,暗中聚攏無家可歸的難民們,從中篩選出所謂的‘至陰之人’,用以制作骨瓷。” “而之前李河突然間中毒身亡,便是你為了隱藏此事所殺。因?yàn)槟峭恚詈尤ヒ姷娜司褪歉哏娒鳌!?/br> “偷天換日,屠人制瓷,”沈時硯聲音淡淡,聽起來卻格外鋒銳冷酷,“此等罪行,就算誅高家九族也不為過。” 高方清渾身僵硬,他扯了扯嘴角,仍是平靜道:“王爺,你所說的這些做不得證據(jù)。” “你說的沒錯,”沈時硯看他,“五年前孫驚鴻雖是逃過一命,但兩年后仍是被人殺了。而眼下,不僅‘孫驚鴻’,還有他那些‘家人’,在建元六年之后相繼病死。易容一事終究是本王的猜測,只要你們咬牙不認(rèn),就算鐘景云能作證五年前去吳中任職的孫驚鴻是假的,也與你們高家無關(guān)。因?yàn)榉仓獣源耸碌娜耍砸驯换食撬厩謇砀蓛簟!?/br> “所以,本王才說‘不是本王想做什么’,”沈時硯負(fù)手而立,“高少卿,你還記得本王那日在曲院街與你說的一句話嗎?” 高方清怔了怔,回想了起來。 “希望未來某日,你仍然會選擇他。” 原來。 原來他早就察覺此事了。 沈時硯淡笑著,眉眼間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溫和:“今日,本王便讓你來選。” “你若承認(rèn)了五年前高鐘明前往吳中一事,本王就不殺高世恒。” “你若不認(rèn),他便即可死無葬身之地。” 高方清嘴唇動了動,第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的可怕。他硬生生擠出一抹笑來,嘲弄道:“王爺何須多問,你明明知道我會如何選擇。” 沈時硯上前兩步,偏過頭,湊到高方清的耳旁,殘忍地提醒道:“記住你的選擇,今日不是我殺了他,而是你這個堂兄拋棄了他。” 嗓音溫和,不急不慢。 恍如當(dāng)初那晚。 作者有話說: 1.秀兒的腦回路和鐘景云,黃允,薛丘山是一樣的:對許薛明的人品足夠信任,所以認(rèn)為他不可能會殺人,更不可能會不顧全家逃走。1 1=被人害死。 2. 許家兩兄弟是雙生子,但是長的不一樣啊,異卵。 感謝在2022-11-02 23:57:55~2022-11-04 23:59: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冷清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4章 無娘藤1 “顧九,你信我嗎?” 顧九和楚安并沒有走遠(yuǎn), 兩人在等沈時硯同時,得到高世恒在押往皇城司途中被劫,下落不明的消息。 顧九和楚安紛紛怔愣片刻, 眼底隱隱冒火。 再熟悉不過的伎倆。 來傳話的人是王判官,他也知道此事必定有鬼, 抬袖拭去額頭的汗珠, 繼續(xù)道:“不過奇怪的是,這次押送高世恒的皇城司無一人生還。” 顧九察覺到不對, 難以置信地又確定一遍:“都死了?” 王判官點(diǎn)頭道:“眾目睽睽之下,做不了假。” 楚安也覺得甚是奇怪,摸著下巴想了想:“也許是皇城司故意為之,為的便是洗脫自導(dǎo)自演的嫌疑。” 顧九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可這樣一來,”楚安狐疑道,“高家的嫌疑豈不是最大?” 就如同三年前許家一般。 “沒錯, ”顧九眸色沉了沉,低聲喃喃道, “可如果今日之事當(dāng)真是高家和皇城司所為,兩者要怎么從中摘個干凈?” 一語未落,她想到了什么, 微微睜大眼:“假死。” 楚安渾身一震:“可……可不是說高世恒下落不明嗎?” 顧九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