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華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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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母一見有人從儀門出來,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號啕大哭:“求青天老爺為我那可憐的兒做主!” 其他幾人也緊跟跪下。 沈時硯讓官差去把人扶起來,只有邵母死活不愿起身。 沈時硯緩聲道:“邵老太太盡管放心,此事本王已經在查,不日便會給邵家一個公道。” “王爺,如今證據齊全,兇手就是那黑心肝的王常景,何需再查!”邵母悲憤道,“莫不是因那惡徒官階比我兒高,衙門便要護著不成!” 一聽這話,徐氏和李河兩人都慌了神,徐氏俯下身子,紅著眼眶,柔聲勸道:“婆母,您起來吧,府衙辦事自有其章程,這天涼,您風寒剛好——” “少假惺惺!”邵母一把揮去徐氏要攙扶她的胳膊,將人推個踉蹌,“我兒慘死,也和你這不知檢點的蕩.婦逃不了干系,你快快收拾東西,滾回你娘家,莫要再來臟了我這老婆子的眼。” 徐氏的臉色刷地慘如白紙,弱柳扶風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過去。 “婆母,”徐氏咬緊下唇,還要再勸,“有什么話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邵郎定也不希望您如此勞心費神。” 邵母毫不領情,惡狠狠地對著徐氏的衣裙啐了一口,狠聲道:“你拖衰我兒,還想拖死我不成!” 這一鬧騰,將路過開封府衙的行人引來看熱鬧,不一會兒旁觀人聚在一處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眼見邵母似乎還有要繼續發作的意思,沈時硯不得已命官差將人請進府衙。顧九也連忙上前插在兩人中間,從丫鬟手里扶過徐氏,將人往別處領走。 待遠離鬧劇,徐氏微微欠身:“謝謝姑娘。” 顧九擺擺手,端詳了幾秒徐氏的臉色,還是問道:“徐大娘子,你那婆母為何如此說你?”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而邵母卻當眾把自己的兒媳羞辱成“蕩.婦”,可見積怨已久。 徐氏低下頭,一副難堪的模樣。這番沉默,讓顧九不由地后悔這般問了出來,她正斟酌著語言,打算換個問法,卻見徐氏緊緊地抿了抿唇,認真問道:“這可對查明我夫君的死有幫助?” 顧九緩緩點頭。 目前案件陷入僵局,從邵賈身邊人入手,或許會多一些思緒。 徐氏艱難道:“因為我......患了癥瘕。” 顧九微微一滯,立馬明白過來了邵母對徐氏那般態度的緣由。 “因為這個病,婆母對我一直有成見,”徐氏苦笑一下,“她疑心我與外男有染,多次勸邵郎休了我。” “邵郎性情雖是板正固執,但他信我清白,不僅對休妻納妾一事絕口不提,還一直為我尋醫治病,”談至此,徐氏眼眶中慢慢蒙上一層水霧,“女子得了這病本就難以啟齒,尋了郎中也多是經口描述病癥,前前后后治了大半年,也未見好轉。” “治病買藥花了家中不少銀錢,婆母便更加不待見我......”徐氏的淚水順著臉頰滾下,“我不明白,邵郎這般好的人為何會落得如此結局。” 旁邊的小丫鬟已是泣不成聲:“主君自個都患了病,每次去他書房時總能聽見他咳嗽,卻仍為主母的病奔波求醫。可偏偏這老天爺無眼,凈挑好人欺負,反讓那些窮兇惡極的歹徒逍遙自在。” 顧九心里五味雜陳,她暗暗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從小跟我外祖父學了些岐黃之術,算是個郎中,徐娘子若是信得過我,我可為娘子瞧瞧。” 另一邊,沈時硯命人找來王判官撫慰邵母,然后叫來李河,問他前些日子與邵賈因何起了爭執。 李河垂著頭,似是有些窘態:“修內司近來有一職位空了下來,小人就掏出家底從南方商人那買了一個上品青瓷,想給王總領賣個巧。結果這事被師傅知道了,他惱小人行為不端,所以才訓斥小人。” 沈時硯看他:“僅是因此?” 李河點頭,愧疚道:“師傅他最不喜這些投機取巧的做派,小人一時昏了頭,才惹得師傅他生氣。” 沈時硯問完話后,王判官那邊也慢慢消停了下來。待把人送走,沈時硯問楚安顧九在哪。話音剛落,便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躍入眼簾,臉上的情緒卻是不太好。 “顧娘子,你怎么了?”楚安也注意到了顧九的異常。 顧九斂目,沉吟片刻,將徐氏適才所說的話簡單地講述一遍。 楚安不忍道:“那她現在病情如何?” 顧九緩緩搖頭:“可拖,卻無治。” 徐氏最開始患病時,對此三緘其口,不敢請醫吃藥,病情一拖再拖,直到被邵賈發現,這才得以醫治,卻是小病化頑疾,為時已晚。 顧九在江陵府行醫多年,見過太多太多如徐氏一般的女子,只要患上這類病癥,不到萬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請郎中醫治。更有貧者,直接躺在家中等著黑白無常來索命。 三人皆是沉默下來,直到仵作匆匆從遠處小跑而來,打破了這份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無聲。 仵作彎腰行禮道:“王爺,小人剛才驗尸時,注意到邵副使的肺部似乎......有些問題。” 作者有話說: 預收文1《破籠》權謀向,男二上位、挖墻腳、修羅場文學 - 池魚是戰場遺孤,靠著一口氣從尸山血海中爬出,被一個僧人撿走。 僧人予她名字,授她詩書,教她謀略。她陪僧人在青燈古佛前念了七年的經書,敲了七年的木魚。 后來北梁儲君謀反,僧人搖身一變成了東宮的新主人顧淵,池魚便也跟著搬進金碧輝煌的宮殿,成了除太子之外的東宮主人。 這些年的陪伴,讓池魚以為她和顧淵是兩情相悅,直到她聽到太子求娶丞相嫡女,看到十里紅妝,鳳冠霞披,等到太子妃三番五次陷害她,顧淵置之不理。 池魚懂了。 或許他們之間有情,只是不多罷了。 所以當有男子敢向她求親時,哪怕這人是北梁最混不吝的紈绔,她也嫁了。 當池魚跪在顧淵面前,拿著她與旁人的“定情信物”,逼他成全時,顧淵矜貴清雅的表象頓時不復存在,他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模樣似是要將她碎尸萬斷。 “好,好極了。” - 池魚和楚聞年成親當夜,男人喝得爛醉,識不清人。 池魚為他寬衣解帶時,猛然被男人攥住手腕。 額頭相抵,熱息纏綿。 池魚聽見男人低聲喃喃:“阿清。” 聲落,一滴guntang的淚水落至池魚的臉頰,灼熱如火。 池魚忍不住嘆息,她這輩子的紅鸞星怕是死透了。 然而,池魚卻忘了,她最初的名字就叫傅幼清。 *超強預警,女鵝自始至終都不是軟!柿!子! *慢熱哦慢熱,不是一上來太子就追妻火葬場。 *女非c男c,離經叛道將軍【官配】x人間清醒孤女x矜貴瘋批太子 *架空歷史,請勿考究。 - 預收2《信號延遲》,談場風花雪月的戀愛吧 常言道,一物降一物。 r大終日霸占校園論壇話題中心,脾氣又拽又臭可帥得慘絕人寰的風云人物裴也赫。 某天竟然被爆出和那個被評為年度最美省狀元,智商爆表但性子又冷又不通人情世故的木頭美人林白有一腿。 可眾所周知,林白在剛入校作為新生代表發言時就自爆過已有男朋友。 眾人嘩然,裴也赫竟然想知三當三!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裴也赫,看向另一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當事人。 謝謝,我三我自己。 “心動的信號可能會延遲,但因為對象是你,所以永遠不會遲到。” 木頭x烈火 *甜寵向,均已成年。 *林白x裴也赫 *女鵝心理不算健康,情感遲鈍,男追女,但!雙向奔赴(我覺得是)。 第25章 骨瓷 “骨灰瓷,是用以至陰之人的骨灰燒制而成,用以聚陰養魂,延年益壽。” 殮尸房內, 邵賈仍保持死前的姿勢,雙掌間至今還攥著沒燒完的繩結扣,只是胸膛已被切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腥混雜焦臭的味道。 楚安一臉想看又不敢看的表情,掙扎著往前走了幾小步, 停在邵賈腳邊。與他同時停住步伐的還有顧九, 她視線不受控地瞟向另一側的尸體,緊緊地抿住唇瓣。 忽然眼前一晃, 一抹白色闖入視線,恰好擋住了明月的尸首,顧九回神,有些怔愣地看著沈時硯。 沈時硯正在聽仵作講話,似是不經意的動作。 “王爺您看,”仵作把手伸進邵賈胸口的刀縫中, 從里面取出一只肺,指著暗紅表面上的幾個針眼般大的小洞, “小人驗尸多年還從未見過燒死之人肺部會如此?” 顧九靠近仔細看了片刻,不由地蹙起眉,想到了今日徐氏丫鬟說的話。 “主君自個都得了病, 每次去他書房時總能聽見他咳嗽……” 顧九猶豫道:“會不會因為得了某些病?” 顧九雖是給人動過刀子,但因病人和家眷介意她女子的身份和年齡,她最多只是簡單地縫補傷口,像仵作這般直接開膛破肚的郎中,怕是整個大宋都難以找出。所以,她對于邵賈肺部的異常, 也不知所云。只能根據一些蛛絲馬跡, 進行猜測。 楚安往后退了幾步, 提議道:“那我們去趟邵宅問問便是。” 沈時硯點頭。 三人去到邵宅,卻沒想到會在此處碰到高方清。 高方清俊眉微挑,懶懶地拱手行禮:“還真是巧。” 楚安語氣里是不加掩飾的嫌棄:“高少卿不在大理寺呆著,跑來搶我們開封府衙的活?” 高方清面帶微笑,反唇相譏:“我記得楚將軍也并非府衙官差,怎得你可以來湊熱鬧,我就不可以?” 楚安一噎。 別人非要來,這也不是你家,你總不能拿著掃帚把人趕出去。 出來迎人的是徐氏,邵母折騰了半天,這會兒正在房里休憩。 聽完來意,徐氏讓人去廚房找來邵賈生前喝的藥材。顧九仔細看了看,臉色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