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咸魚林夫人 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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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夫人不明言,她也只說:“這倒不難辦。夫人挑一個性子活潑些的兒媳婦就成了。” 溫夫人笑道:“我也是這么想,只愁未曾聽聞有這樣的閨秀。少不得請夫人替我留意。若能成了婚事,我抬一萬銀子謝媒錢。”又道:“還有澄哥兒,等他成家立業(yè),能自己當家做主,也算我養(yǎng)他一場了。” 寧安華笑問:“那若誰能做成這兩樁大媒,豈不是要發(fā)財了?” 宋氏忙笑說:“不瞞夫人,我還有一樁媒想請夫人做呢。” 寧安華余光看見溫夫人的表情稍有變化,似乎并不贊同宋氏接下來想說的。 但她還是做出傾聽狀。 宋氏便笑道:“毅哥兒和輝哥兒只差一歲,原本先辦了毅哥兒的事,就要給輝哥兒打算起來,誰知連著守孝兩年。如今輝哥兒著實大了,還沒定親,我心里犯愁,趁著今日沾了太太的光,一齊說給夫人,夫人別嫌我事多。” “毅哥兒”江純毅,便是江明德長子,云氏的丈夫。 “輝哥兒”江純輝,是江明德次子,是方才一同進來的四人里年齡最大的,今年十八歲。 寧安華笑道:“子孫興旺是喜事,別人想求都求不來,我若能做成一樁媒,也好沾一沾這喜氣。” 溫夫人道:“我這媳婦再賢惠不過,輝哥兒雖然不是她嫡出的,她也當親生的待。從小到大,衣食住行、上學念書,輝哥兒從來都是和毅哥兒一樣。毅哥兒都成親三年了,輝哥兒還沒定親,她這心里難免著急。” 寧安華品著這話里的意思,還沒說話,溫夫人便接著問:“寧小翰林也十七了,倒沒聽說定下了誰家姑娘。” 寧安華一嘆,半真半假說:“我父母去得早,只留下我們姐弟三個,他是我曾祖這一支唯一的男丁了。我家大人原也說,讓他不必心急考取功名,保養(yǎng)身子要緊,他心氣卻高,非要先考個出身再說婚事。幸而他這一次就中了,不然讓他倔下去,一科兩科不中還罷,五科八科都不中,斷了子嗣傳承還是小事,熬壞了身子,不是讓我白cao了這些年的心嗎?” 溫夫人嘆道:“長姐如母,夫人這些年也不容易。” 寧安華抹掉異能“眼淚”,偏頭嘆道:“夫人大約聽過,我還有個妹子,一年有半年病著,還不知能不能成人。我家二姐兒也是,才生下來就……我也不求他們大富大貴,尊榮顯達,只求都能平安一世,我……” 宋氏和云氏皆忙起身,來至寧安華身邊寬慰。 寧安華請宋氏、云氏歸座,向溫夫人欠身:“是我失儀了。” 溫夫人一嘆:“這是為人父母兄姐的常情,夫人何用致歉?我比夫人多活了三十年,倚老賣老說一句,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 她稍作停頓:“寧小翰林如此年輕俊才,婚事不防再斟酌兩年,或許便有圣恩垂降。” 寧安華心內(nèi)真正嘆了一聲。 看來安碩是躲不過要做駙馬了。 她故作不解,要問個清楚:“夫人所指‘圣恩’,是陛下親賜,還是——” 讓寧安碩尚公主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僅為皇后之意? 溫夫人面露贊嘆:“‘圣恩’當然是陛下親定親賜。” 寧安華笑道:“舍弟得陛下點為二甲,已覺榮幸至極,若再得陛下垂賜,必會銘感五內(nèi)。林家上下亦會同念皇恩。” 溫夫人笑道:“林大人之忠純,早已天地可鑒,今見夫人亦是如此,果然不負陛下所賜‘賢義智勇’之名。” 寧安華笑道:“我卻不敢領夫人這句贊。我已經(jīng)愁起來了,從前不應人家的說親還有借口,如今可怎么推拒呢?若能得陛下金口一句,我心里也就有底了。” ——能不能讓皇上親口給句準話? 皇子公主們還有一年才出孝。也就是說,至少一年后,才能正式定下寧安碩駙馬的名分。 在這之前,寧安華替寧安碩拒絕婚事的借口,絕對不能是“皇上已經(jīng)選他當女婿”了。 一年能發(fā)生許多事。可以死一個太后,也可以死一個皇帝。 萬一皇上就在這一年里瞧中了更好的女婿人選,不用寧安碩做駙馬了,寧安華已經(jīng)拒絕了無數(shù)好姑娘,說不定里面就有原本能和寧安碩相伴一生的人,就白吃這個虧? 溫夫人略作思考,笑道:“夫人的擔憂我明白。我會盡力替夫人解憂。” 寧安華起身一禮:“有勞夫人了。” 該辦的事都辦完了,該說的話也互相都說清楚了,她便趁機告辭。 溫夫人歇了這一會,有了些力氣,便親自送寧安華到了二門處。 她本還想送到大門。寧安華再四推辭,她方只讓宋氏和云氏送出去了。 約兩刻鐘后,宋氏云氏回來。 溫夫人令云氏去自歇,留下宋氏,屏退眾人,問:“你還特特提輝哥兒做什么?今日能讓他來已經(jīng)夠了。他和林大姑娘差了有六歲,又是庶出,根本就沒可能。你提他這一句,叫人知道,又該生出許多妄想。還幸好寧夫人心寬,沒惱了你。” 宋氏勉強一笑:“太太知道,我若不提,在大爺那里,我就有不是了。” 江純輝是江明德愛妾何姨娘之子,與將笄之年的江純薇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親兄妹。 溫夫人皺眉:“這頭倔驢!” 她安撫地拍了拍宋氏的手:“我知道,你連日辛苦了。等過兩天我再進宮一趟,除了端午,近日就沒什么大事了。家里的事有毅哥兒媳婦和嵐兒幫著,你也偷空歇兩日,別累壞了。” 江純嵐是宋氏的第二個孩子,也是她親生的第一個女兒,今年才十三歲,卻已經(jīng)幫宋氏管家有四五年了。 宋氏生的江純齊和楊姨娘生的江純宜還小,今日只有她和江純薇出來見了寧安華。 溫夫人又道:“你想想定哥兒,再想想毅哥兒和他媳婦今年就能生孩子了,你的福氣還長著呢。” 江純定是宋氏的第三個孩子,也是江明德最小的兒子,今年剛好十歲。 溫夫人說什么,宋氏都柔聲應“是”。 等服侍溫夫人睡下,她才放輕腳步,悄悄出去了。 * 寧安華一路都在回憶,三年前除夕,她和大公主唯一的一次相處,大公主都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下轎后,她示意林如海和寧安碩回屋再說。 等回到房中,她關上屋門,順著整理好的思路,先將她和溫夫人之間的對話一字未改,說給了他們。 然后,她按住已經(jīng)懵了的寧安碩,把大公主三年前的一言一行告訴了他。 寧安碩眨了眨眼睛,緩緩站了起來:“jiejie今日辛苦了,先更衣歇息罷,我回去自己想一會……” 他這個樣子,寧安華不太放心。 但再多的,她暫時幫不了他什么。 林如海送寧安碩出門。 寧安華聽見他說:“文景公主的駙馬亦是兩榜出身,曾官至禮部尚書。文莊公主的駙馬曾拜禁衛(wèi)大統(tǒng)領。” 寧安碩:“多謝表哥。” 聽聲音,他似乎振作了一些。 寧安華把沉重的掛珠金鳳摘了下來。 對她來說,幾斤十幾斤早已不算什么。 可戴著這些東西,壓在身上的并不只有單純的重量。 林如海回來了,幫她卸去簪釵。 寧安華慢慢和他說起今天在承恩公府見到的少年們,先說的是父母雙亡,被溫夫人收養(yǎng)的溫澄。 第79章 對女婿的高標準 江氏一族在安徽能算大族, 但若不看承恩公府,在整個大周卻稱不上顯族。 二十年前,江皇后被點為皇子妃時, 承恩公只為正五品吏部郎中。 江皇后之祖時為禮部侍郎,卻已年將古稀, 于仕途上已不能再進一步了。 承恩公江定于三十一歲兩榜得中。溫夫人與他少年夫妻, 江家與溫家門當戶對,溫家亦不算顯赫。 溫夫人之父致仕前, 官至正三品廣東按察使。溫夫人僅有一位同胞兄長, 官至大理寺少卿, 年未五十而卒。 溫少卿亦只有一子,即溫澄之父。 “溫澄三歲喪母,五歲喪父。溫少卿痛失獨子, 當年就沒了。溫夫人就把溫澄接到了江家,和江家的孩子一起養(yǎng)大,承恩公看他也和自家孫輩一樣。他比江二爺只大一歲, 叔侄倆好得親兄弟似的,就和咱們青兒玉兒差不多。”寧安華說。 溫澄的父親去世前, 已經(jīng)中了舉人。 他父為舉人, 祖父為少卿,曾祖為按察使, 母親、祖母、曾祖母皆出身于官宦之家,說來家世并不算低。 去歲江明越回鄉(xiāng)進學,他亦回鄉(xiāng),以十四歲之齡考中了浙江一等廩生。 但和黛玉相比, 哪怕算上他親姑祖母溫夫人,他的身份還是差了一等。 不提林家祖上爵位, 黛玉父為吏部尚書,親母為國公之女,繼母為郡君,繼母家的舅舅年少入翰林,又或為嫡長公主駙馬,還有親母家的表姐是宮中二品賢德妃。 今日寧安華見的四個少年,論起身份,真正能和黛玉匹配的,只有溫夫人的老來子江明越。 “江二爺是好,十三歲的秀才,何等出息。可承恩公有妾,有庶女。江侍郎也有妾,或許還是愛妾,嫡長子竟只比庶子大一歲。江家這風氣……” 寧安華不太滿意。 除去在賈家那兩年,黛玉也算她從兩三歲親手養(yǎng)到這么大。 黛玉開蒙是她教的,身子是她養(yǎng)好的,到現(xiàn)在,黛玉穿的衣服、戴的首飾還有身邊服侍的人,差不多都是她親自挑的。她在黛玉身上花的心思,并不比自己親生的少。 這些年,黛玉對她真心一片。她也想給黛玉擇一門十全十美的好婚事,最起碼,是夫家不會給她委屈受的婚事。 似乎原著里,黛玉不在乎賈寶玉身邊的丫鬟們。可女人和男人一樣都是人,哪怕是和丈夫沒感情的女人,又有多少能真正毫不介意丈夫和別人親密? 男人有多看重妻子的“清白”,女人就有多在意丈夫的“清白”。 只是社會沒有給大多數(shù)女人介意的權利。 也有女人被規(guī)訓到不懂得去介意。 所謂“看開了”,不過是無奈后的自我寬慰,自我拯救。 更何況,有了妾室,很難沒有庶子女。 實際cao作未必全照如此,但前朝和本朝律法,確實都規(guī)定不論嫡子、庶子、婢生子,諸子家產(chǎn)均分。 每多一個庶子,家族會壯大一分,嫡子的利益也會被分薄一分。 不去關心江明越可能會有的姬妾,黛玉若和他定親,絕對是一門男女般配,門當戶對,無人能挑剔的好婚事,寧安華也一定能得到“厚道繼母”的美名。 可是,讓黛玉將來過宋氏的日子? 寧安華想一想就覺得心疼。 林如海也曾有妾。聽出寧安華話中的不屑,他稍有些心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