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咸魚林夫人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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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一會,他擱下筆,起身倒了一碗熱茶。 林如海看過去:“放下,只管專心做你的,不許分心。” 寧安碩……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把茶往他面前一放:“表哥還是好生保養罷,我姐……” 他把“jiejie”兩個字咽了回去,故意放慢語速,“過了這個年,我才十二,還盼著表哥能多教我幾年。” 這時,寧安華后知后覺一件事。 她恍惚、大概、似乎有個印象,王熙鳳的第一個孩子是七月初七生的,所以叫“巧姐”。 現在怎么算,王熙鳳的預產期都在二月。 難道是她又記錯了? 第23章 嫁妝和聘禮 再次見到樂兒,王熙鳳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生氣,也并不覺得嫉妒、吃醋,只是惱她背主不忠,心中知道她們這些年的情分早已經完了。 她打發一臉僥幸的樂兒接著去侍候賈璉,開始細想她陪嫁來了四個丫頭,去年已有一個生出異心被她發現,打發出去了,如今又壞了一個樂兒,只剩下平兒和喜兒兩個。 喜兒的眼皮子沒有樂兒那樣淺,平兒更是同她最好,她也最放心。 若再不經心些,叫四個丫頭都沒了,這榮國府上下,可還有誰和她一條心? 賈璉發現鳳丫頭的脾氣似乎好了些。 比方路上無趣,他夜夜都同樂兒在一處,鳳丫頭竟沒動氣,只是日日都說坐船身子不舒服,不出來同他一處用飯。 一日兩日就罷了,每日都這樣,他少不得去看她幾次。這一看,不禁就把老太太賞她的五百兩銀子和他自己的五百兩銀子……全給了鳳丫頭了。 數日后,賈璉越想沒了的一千兩銀子,心里越不是滋味。 樂兒只有幾分顏色,其實大不如鳳丫頭,也不如平兒,不過勝在新鮮,怎么就值五百一千銀子了? 但這一路回京不比過來時可以偷空上岸取樂,只有一個樂兒,也只能將就著了。 他們趕在寒冬大雪之前回了京城。 林黛玉已在賈家將近三個月了。 不管舅母們心里都是怎么想的,面上待她都很客氣。大舅母不在這邊住,一日見一兩次,也說不了幾句話,二舅母照管家事也甚忙碌,除了她第一日進榮國府那次外,再也沒說過什么似是而非、似有深意的話。 她有什么缺的少的,秋霜和紫鵑——她給鸚哥改的名字——去要,也從沒有要不來的。 她看得出來,外祖母和舅舅們、和舅母們、大舅舅和二舅舅、大舅母和二舅母、甚至二舅母和珠大嫂子間似乎都有齟齬。不似林家,雖然人丁寥落,到底大家的心大致是在一處的。 但這些事不是她一個做客的姑娘能管的。 她只管孝敬外祖母、上學念書、與姊妹們好生相處就夠了。 外祖母待她不必說,她一應飲食起居,都如寶二哥一般,比迎春jiejie、探春meimei、惜春meimei還好。她本來擔心姊妹們會因這些疏遠她,可姊妹們都極好,并不因這些和她有嫌隙。 她住在榮國府里,只有兩件事讓她不舒服。 第一件,她已經盡可能遠著寶二哥了,不過看在親戚兄妹情分上,待他與待璉二哥一樣。 可寶二哥和她住得近,總是尋機有事來找她,又總伏低做小,十分殷勤。他一片誠心癡意,確實只是想與女兒們親近,讓她也不好總是冷臉,這是在人家家里,又不好攆他走。 第二件,外祖母幾次明里暗里向她問姑姑的事。見她不愿意多說了,就讓賈家的下人們和她帶來的人打聽。 幸好她帶來的jiejie嬤嬤們都是一心向著她、向著林家的。 況且姑姑本來就沒什么不好之處。 她知道外祖母關心父親的續弦,不想讓林家和賈家遠了無可厚非。 可這個續弦是……娘逼著姑姑做的,外祖母明知其情,為什么還要不停地疑心姑姑? 就因為江姨娘和鄭嬤嬤她們先算計了姑姑嗎? 她年紀小,又不是不知人的好壞。如今鳳jiejie和姑姑住了三個月回來,她說的話外祖母再不信,那也沒了法兒了。 王熙鳳一下船上了車,就滿口說身上不舒服,進了府里,只求賈璉替她給老太太、太太們請安,恕她不能親去了,便被平兒樂兒和幾個婆子扶著,護送回了屋里。 她替賈母辦差,遠道回來,還懷著六七個月的孩子,賈母又素來喜歡她,便忙帶了王夫人、李紈和她姊妹們過來看望,又忙命請太醫。 坐船一個多月,才站到地上,就算身體強健的人也難免會有不適,何況她一個孕婦? 她又特意不施脂粉,散挽著頭發,不戴簪釵首飾,看著面上憔悴,真似病了一樣。 一時太醫來了,診了脈,觀其面色,自是開了個方子命靜養。 賈母便讓她只管養著,又命取了許多人參燕窩等補品來,隨意她吃。 王夫人本還等著她回來幫忙,見了這樣,也說不出讓她管事的話了。 她知王熙鳳一向爭強好勝,只怕沒有事讓她管,從沒有她自己推事的,倒沒懷疑她是裝的。 不久,賈母回去,眾人也都散了,只有賈母房中的鴛鴦悄悄留下了。 王熙鳳知道她留下是做什么的,便將她到揚州后所見所聽毫無隱瞞,都慢慢和鴛鴦說明白了,讓她回給老太太去。 鴛鴦笑道:“這么說來,這位寧姑娘當真是不錯。” 王熙鳳笑道:“我知道我年輕,看人未必準,所以才一字不敢落,有什么就說什么。可依我的淺見識,她為人做事都坦坦蕩蕩,這就比那些面上和氣、心里藏jian的強了。” 鴛鴦便將原話回給賈母。 賈母聽人人都是一個口風兒,終究半信半疑,只是怕林黛玉不快,也沒了別人再問,只得暫把此事放下。將來若有疑影兒,想必也瞞不過她。 轉眼又是一年終了。 榮國府這里,王熙鳳雖然一共才管過一年的事,這一年就讓王夫人輕松了許多。現今她月份越發大了,又總不舒服,一件事都不敢管,王夫人與李紈兩個人費了許多精神,好歹把事辦了個囫圇。 揚州巡鹽御史衙門里,統共只剩了林如海一個人。賈敏周年未過,除夕良辰佳夜,他沒叫管家們陪著,也沒去打擾張先生一家團圓,只獨自坐到了新年,也未敢多飲酒,怕傷了身子,有損壽數,又想念女兒,不知今日黛玉在榮國府有沒有想家傷心。 寧安碩暗中領人買了許多新年禮物,到了除夕這日一齊拿出來,哄得jiejiemeimei笑容滿面,心下十分滿足。 他又暗自準備好,等表哥來提親,他就從他那份產業里拿出一千兩黃金給jiejie放進嫁妝里。 到時候jiejie的嫁妝就算只曬出去一半,表哥都只能拿出比當年迎娶賈氏更厚的聘禮來娶jiejie。 他還是不服,憑什么賈氏病重了,就能拿捏著jiejie給表哥做續弦?他寧安碩蒙表哥的教導不假,jiejie可不欠賈氏什么,反倒是賈氏應該記著jiejie的好處! 賈氏為了女兒,他也是為了jiejie! jiejie少了原配的名分,他就要讓表哥從別的地方給jiejie補償回來! * 出了正月,寧安華便讓魏樹回姑蘇老宅里,將她對外嫁妝單子上的家具擺設古董等東西收拾出來,預備隨時可以送來。 三月十七乃是賈敏的周年忌辰,寧安華只讓寧安碩和寧安青代她去了,并沒親去。 數日后,寧安碩回來道:“表哥今日問我jiejie的嫁妝約有多少。我說大約有這些,”他比了個“六”,“我還說,jiejie養我一場,我一定要再給jiejie一千兩黃金壓箱錢,心里才能過得去。”他身量漸長,坐在椅上笑一笑,已很有少年公子的俊氣。 寧安華還沒問一千兩金子是怎么回事,寧安碩又笑道:“今日玉兒來信了,青兒已經拿著了,這是jiejie的。”他從袖中拿出封信,雙手遞給寧安華。 她算一算日子,玉兒寫這封信的時候王熙鳳大約已經生了,不知她是否平安,生的是女是男,巧姐兒又上哪去了。 寧安碩的表情有些古怪,又是想笑,又似乎在忍著氣:“jiejie,我……還知道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寧安華無奈道:“你還有什么話,趕緊一起說完。” 寧安碩笑道:“榮國公夫人派了人過來,要打聽表哥給jiejie多少聘禮呢。” 當年林家給賈敏的聘禮約有三萬兩。 本朝風俗,男家給女家的聘禮最好要與女家的嫁妝價值相等,若女家的嫁妝極多,聘禮至少也不能少于嫁妝的一半。[注] 而寧安碩告訴林如海,寧安華的嫁妝光放在明面上的就有七萬兩了。 第24章 成婚(三合一) 初夏的風帶進來幾片海棠花瓣, 梨花木炕桌上的粉白牡丹玻璃插瓶散發著清淡的香氣。 寧安華一手支在炕桌上,一手轉動著手腕上通翠的碧玉鐲子,看向窗外開到盛極的海棠花樹, 凝神思索。 見她這樣,寧安碩不覺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寧家人少財厚, 自寧父林旭相繼去后, 為防有人見財起意,加害于寧家, 寧安華更低調, 不對外露財, 叫人以為寧家只是撐著舊日的空體面,少了許多是非。 后來他們到了林家,有林家襯著, 寧家就更不顯了。 只怕連林家都有一部分人不知道,寧家的錢其實夠花幾輩子的。 也是因為一直以來低調慣了,上回把賬算明白后, 寧安華手里雖有近二十萬財產——光林旭嫁妝里的古董、擺設、字畫、書籍等和她的衣裳首飾加起來就值八九萬了——卻只打算對外稱有四萬嫁妝。 就算是公府侯門之女,根據各人情況不同, 嫁妝多則四五萬, 少則只有五千一萬。 除非似林旭父親一樣,家中沒有男丁, 或似寧家一樣,家財的大頭是太太的嫁妝,一般來說,女兒的嫁妝極少有超過六萬的。 賈敏作為國公親女, 當年的嫁妝共五萬,已是難得豐厚。 王家曾管著外國進宮朝賀的事, 當年凡粵、閩、滇、浙一帶所有的洋船貨物都是他家的[注],比賈家還有錢,王熙鳳去年成婚,嫁妝也不過四萬出頭。 不過寧安華從賈敏話中猜測,王熙鳳的嫁妝沒到五六萬,倒不是因為王家不愿意出,而是因賈家沒錢出更多聘禮了。 榮國府給王熙鳳的聘禮約有兩萬三千,正好比王熙鳳嫁妝的一半多了那么一點兒。 這些真正的高門女子的嫁妝都只有這個數,寧安華本來無意蓋過她們。 太出風頭會遭人恨。 賈敏還是原配,她的嫁妝若比賈敏的高,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所以她知道寧安碩自作主張,和林如海說她有六萬加一萬嫁妝的時候,她是有點不高興的。 這種別人直接給她做主了的感覺有些新奇,但更多的是不舒服。 但現在她不生氣了。 她回神,見寧安碩正斂聲屏氣,坐得極端正,不禁笑道:“方才還有個當家做主的樣子,現下又成了孩子樣兒了。” 寧安碩松了一口氣,忙問:“jiejie覺得我這個主意怎么樣?” 寧安華笑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