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心田上 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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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可以嗎?” “當然,我原本是要帶著阿元,在那里過一輩子的,我記得,那里的天比東京的藍,水比東京的綠,到了春天,漫山遍野開的都是花,很漂亮,如果你喜歡,也可以帶著你的孩子,在那里過一輩子,再也不要回來?!?/br> 若芯越說心里越堅定,胸腔里一點一點燃起希望之火,迫使她伸手,將李如是從床上扶起來:“趁他們在家宴,我現在就帶你走。” 她扶起李如是,一面囑咐胭脂伺候李如是換衣,一面轉過頭對眾人說。 “我送李姑娘出府?!?/br> “你們…誰都不許去后頭跟爺通風報信?!?/br> 又著重看著紫嫣:“我不為難你,你去別處忙吧?!?/br> 卻不想紫嫣沒走,反而上前一步說:“我不去別處,我來送奶奶和姑娘出去,有我在,能更快一些?!?/br> “你…不是最看重你的差事么?” 紫嫣笑了笑:“奶奶也太小瞧我了,伺候奶奶這么久,主仆情意還是有的,再說了,不就是一份管事娘子的差事么,不做又能怎么呢?!?/br> 紫嫣心知,在若芯眼里她是個明哲保身之人,應該第一個跟劉鈺通風報信,隨心所欲,似乎永遠跟她沾不上邊,可這回…她想率性而為,去他的體面差事。 若芯不想連累她,還要開口說什么,紫嫣已著手安排起來。 “寶琴嫂子先出門,在咱們巷子口拐角的地方,雇一輛車等著?!?/br> 又回頭問:“奶奶和姑娘準備去哪?” 若芯想了想:“讓馬車先去顧家,然后悄悄送如姑娘去酒槽巷的宋家。” 讓若蘭安排李如是出京城。 李如是寫了一封訣別信,什么東西都沒帶,只抱著她的琵琶,回頭望了一眼林湘園的大門,跟著若芯走了。 有紫嫣保駕護航,又是這樣大喜的日子,她們一行人往外走的很順利,等二門上和大門口的奴才反應過來的時候,若芯已經把李如是送了出去。 “你說什么?” 劉鈺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萬萬沒想到,若芯回來的頭一天,竟就這樣明目張膽的,從府里走了。 “紫嫣姑娘和寶琴嫂子陪著,奴才還以為,是爺的意思....” 劉鈺也顧不上家宴了,囑咐小廝備馬,急急忙忙趕去了顧家。 上天保佑,她沒亂跑,跟之前一樣,穿著中衣坐在她的閨房里安安靜靜的寫醫案。 劉鈺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里的。 原本想了一路要罵她的話,一開口也沒了脾氣:“怎么也不跟爺說一聲就自己跑回來了,你這不是叫人擔心嗎?” 他的底線已經被這女人逼的一退再退,腦子里竟冒出個卑微到叫他不敢信的念頭,只要這女的不亂跑躲起來,就什么都好說。 若芯合上醫案,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以后注意?!?/br> 劉鈺幾步上前,坐到她身邊問:“在自己家里養胎不好嗎?為什么非要回來麻煩娘家人?!?/br> “我娘家人不怕麻煩,再說,若蘭囑咐我給她整理的醫案,我還沒有整理完。” 她攤開醫案來給他看:“你看,還有這么多呢。” 許是不想叫這女人覺得他在逼她,再無端生出些逆反來,劉鈺沒立時說話,掃了眼桌上厚厚一摞醫案,想她懷孕這幾個月,沒干別的,竟寫這些沒用的了,心里萬般無奈:“拿回府里去寫,爺自來也沒拘著你看書寫字過,好不好?” 又攬住了她,哄著說:“若芯,太太一直同我說要親自照顧你生孩子,老爺嘴上不說,可也一直盼著你這一胎呢,若芯,我們回去好不好?” 若芯被他用胳膊攬著,轉過了身子,詫異地看著他,還以為他會罵她說,你剛回家就往娘家跑,把老子的面子往哪擱?沒想到他換了個打法,搬出老爺太太來,想走不辜負長輩的路子。 “替我謝過太太,可我母親也同我說了,說她也想親自照顧我生孩子,她原是遺憾,七年前沒能跟去清河照顧我生阿元,才叫我落了心病,又因為之前我掉胎的事心里難受,我不想讓她難受,我要在娘家生。” 頓了頓,又說:“二爺叫我回去,是為了孝順老爺太太,還是為了名聲面子,我不管,可我也有父母,也想補全了對父親母親的孝道,不是只有你們男人孝順,我們女人也想要孝順父母?!?/br> 劉鈺額上青筋猛跳了兩下,想說,沒有哪家的媳婦跑娘家生孩子還這樣理直氣壯的。 卻一句話也駁不出來。 他終是察覺,若芯變了,她以前只是見招拆招的跟他默默對抗,如今竟直接跟他當面提,我要和你一樣,一樣孝順父母。 不管你同不同意。 不管你拿出什么道理來說。 我一定要在娘家生。 他心里一緊,忽的狠狠抱住了她,像是怕她變的太快,會從他眼跟前兒變沒了似的:“那你好好的,別亂跑。” 聞言,若芯在他懷里彎起嘴角,粲然一笑,低聲嘟囔著:“我才不跑,我又沒做錯什么,憑什么是我跑。” 兩個人抱了好久,若芯才慢慢從他懷里出來,說了兩句軟和話哄他。 “之前掉孩子的時候,府里就有下人說我閑話,說那位奶奶在外頭能生,怎么反而在府里金尊玉貴的養著卻掉了呢,我又不傻,怎么聽不出來,奴才們這是在說我矯情呢,說來也是怪你,慣會在奴才們面前罵我作死,才傳出那樣的話來?!?/br> 劉鈺尚還沉浸在方才的思緒里沒出來,聽了若芯說,就木木的搭話:“哪個敢亂說,爺拔了他的舌頭。” “也許真應了他們的話也未可知,不過,我母親這樣沒日沒夜的伺候我,我真怕折了我和孩子的壽?!?/br> “不許胡說?!?/br> “二爺?!?/br> “……” “你笑一下…” “笑不出來…” ...... 他破罐子破摔的陪著若芯說話,忍著氣,盡量不跟她吵架,兩個人絮絮叨叨又說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奴才來叫,劉鈺要走時,才突然想起來問她:“你把釧兒的妾弄哪兒去了?” 他一只腳還沒踏出若芯閨房的門,才想起來正經事沒辦。 忙轉頭又回到她身邊,方才積壓下來的氣,一瞬間頂到了腦門,怒道:“你在這兒神神叨叨的跟爺扯這些有的沒的,是為了拖延時間,好叫她趁機離開,是吧?” 若芯身上一激靈,見繞不過去,只能低下頭,委委屈屈的說:“她真挺可憐的?!?/br> 劉鈺咬牙切齒道:“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叫爺回去跟釧兒怎么交代?” 若芯從炕上挪下來,一把抱住他的腰,臉貼到在他胸前裝可憐:“夫君會護著我的。” 劉鈺咬著后槽牙,勸自己冷靜,她懷著孕,他不護著她還能怎么辦,只又撂下了那句話:“你就作死吧.....” 說完把她推出去,大步跨出了臥室,門摔的山響,可是,分明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往她挖好的坑里跳的。 第170章 若芯是夏天懷的孕, 正好轉過年春天生,張氏便總跟她念叨:“春天做月子好,不冷不熱的,對女人身子好?!?/br> 若芯卻不大高興, 因為這中間隔著個年節。 顧家這個新年過的比以往都要熱鬧, 原是家里姑奶奶懷了孩子在娘家養胎, 姑爺便天天換著花樣的往家里送東西,下人們過年的年例也比以往多了許多, 每個人都添了一整套的冬衣。 若芯卻總也不踏實, 總琢磨著這個年多少得去劉府走一遭才能混過去,只沒想到,來接她的人不是劉鈺也不是康氏,是老太太王氏。 —— 劉鈺急急忙忙策馬趕回了家, 他一面往后院走一面問小廝:“老太太什么時候病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慈園那邊說,老太太上了歲數,一到冬天就會病一回, 許是今年比往年冷, 這回病的尤其厲害。” “王家女眷什么時候來的?” “今兒一早就來了?!?/br> “老爺們呢?” “大老爺去外地了, 二老爺在宮里編書出不來。” 劉鈺這才停住腳:“都不在?” 這么巧? 慈園 劉鈺進到王氏臥室, 見有外人在, 便先恭恭敬敬的給老太太請了一安,才湊到床邊:“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鈺兒來啦,祖母沒事,就是病了。” 王氏病怏怏的斜靠在床上, 說話的時候氣虛帶喘, 許是見了劉鈺高興, 才勉強撐著, 慈愛的多說了兩句。 幾個王家女眷在她旁邊守著,見劉鈺來了,都尷尬的往后退了一步。 “姑老太太身子一直不錯的,怎就突然病倒了,是奴才們照顧不周,還是被誰氣著了,可得查問清楚才是,我們做娘家人的不知道罷了,既然知道了,不好不明不白的看老人家病一場。” 劉鈺聞言瞳孔驟縮,抬頭看向那個說話的人,是王家的一個女眷,瞧著歲數,該是哪一房的厲害太太。 也立時品出來了,方才那些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 宮變之后,王家因得罪了劉鈺,族中子弟屢次被中樞省排擠在外,莫說授銜為官了,就是已經在朝的,也多被官家忽視,不得重用。 原本新帝登基,中樞新舊更替,入仕的機會便比以往好幾年加起來都要多,可大半年過去了,作為東京城數一數二的世家大族,王家人在這一片大好形勢下,愣是一點兒好處沒撈著,眼睜睜看著那些不如他們的人家,抓著機會蒸蒸日上,又怎不著急。 劉鈺不好開口同女眷分辨什么,轉頭看向了他母親,哪知康氏兩只眼睛只管瞧著老太太,平日里雷厲風行誰見了都怕的一張嘴,這會子竟一句話也不說。 只王氏黃著一張臉皺起了眉,緊緊握住劉鈺的手,對她娘家人怒道:“我沒事,你們不必在這里大驚小怪的?!?/br> 說完狠狠咳了起來。 屋里女眷便是一擁而上,給王氏拍背的拍背,順氣的順氣,又抿了口潤肺的茶水,才慢慢止了咳。 劉鈺:“祖母先歇著,鈺兒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他從慈園明堂一出來,府里管家衛林就匆忙迎了上來,慌慌張張的跟主子請示:“二爺,王家的爺也來了,在前頭吵著鬧著問,為什么老太太突然之間病的這么重?” 劉鈺嘴里低低咒罵了幾句,而后吩咐衛林:“釧二爺呢?他是王家的姑爺,叫他去前頭應酬,不管用什么辦法,把人趕緊給我弄走,不許到后頭來叨嘮老太太?!?/br> 衛林雖覺不中用,想說釧二爺怎么可能趕的走來勢洶洶的王家人,可還是躬身答應著去了。 劉鈺轉頭叫了王氏屋里的喜鵲:“把大太太請出來,說爺找她有事?!?/br> 慈園西暖閣里,劉鈺康氏母子倆吵架的動靜不說驚天動地,也叫外頭的主子奴才們噤若寒蟬。 “母親方才為什么不說話?” “祖母這病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