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心田上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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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琴點點頭。 若芯:“是你接應他嗎?” 寶琴又點點頭。 若芯:“那你晚上知會我一聲好不好?” 都到這份兒上了, 寶琴想不點頭也只能點點頭。 若芯得寸進尺的又問別的,寶琴抿著嘴,一會點頭一會搖頭。 兩個女人做賊似的說了半天,直到寶琴捂著胸口賭氣說:“哎呀, 奶奶別再問啦,我這心臟都要跳出來啦。” 她是來送投名狀的不假,可總有一種被若芯反套路的感覺。她是個莊稼女人, 小時候家里窮, 常下地干活, 故而皮膚比這府里的女人都黑一圈, 也因此顯得格外樸實無害。 若芯看著她那窘迫樣子, 難得彎起嘴角笑了笑,又沖她擺手:“不問了,不問了,那你要記得晚上知會我一聲哦, 我保證, 絕不出賣你。”心里莫名覺得這大嫂有點可愛。 到了晚上, 真正的賊果然來了。 劉鈺剛跨進臥室, 就見若芯正坐在床上等他。他轉頭怒目瞪向寶琴,寶琴嚇了個哆嗦。 若芯已從床上下來,伸手就要抱他。 劉鈺推她:“你起開,我身上涼。” 雖沒抱住,卻被她拉住了胳膊,死死的拉著,掙脫不開的那種。 夜里無風,屋里屋外便顯得格外安靜,寶琴剛一從屋里退出來,就聽見二爺同姨奶奶的爭吵聲瞬間劃破這寧靜夜色,突兀地驚動了整個鐘毓館。 “二爺怎么敢斷了我的補品,這樣下去孩子會先天不足的。” “太醫日日來給你診脈,你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自去問太醫。” “二爺也是盼著這個孩子的,不是嗎,你夜里總摸著我的肚子同他說話,我都聽見了呀。” “別在這兒胡攪蠻纏,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是我非要留下他的,不關你的事。” “你說的什么話,難不成你一個人就能懷上孩子了。” “那你說怎么辦,她在我肚子里,又不在你肚子里,你告訴我怎么辦。” ...... 寶琴萬萬沒想到這兩人能吵得這么兇,她一直覺得,二爺會偷偷回來看奶奶,那必然是心里頭裝著奶奶,也不過是懷了個孩子,這個生不下來等下一個就是了,這事放在她們京郊縣里頭,那就不叫個事兒,怎么這里的人這樣矯情? 忽然,內室里逛逛當當響起摔東西的聲音,伴隨著若芯的哭喊聲。 “你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和孩子立刻死在你面前。” 院子里的人都被驚動起來,大家穿衣點燈,齊齊朝臥室涌去。 田嬤嬤也披衣出來了,見寶琴在正房內室門邊上站著直發抖,便問她:“你告訴奶奶的?” 直到這會兒,寶琴才察覺她捅了大婁子,怯怯地沖田嬤嬤點頭。 田嬤嬤斥她:“叫你去探探姨奶奶的意,你怎么把這事告訴她了。” 也來不及罵她媳婦,趕著進了臥室。 內室里,丫頭們已慌慌張張進來點了燈,就看見,若芯縮在床踏邊兒上,手里拿著把剪子,哭著抵在自己脖子上。 劉鈺嚇白了臉,幾步上去,瞬間出手,在她還沒察覺之時,一把奪了那剪子。 又氣急敗壞的沖下人喊:“把這屋里所有尖的東西都給老子收起來,再鬧出來,老子殺了你們償命。” 丫頭們慌忙去收東西。 田嬤嬤也跟著收了收,走過去勸道:“奶奶有話好好說,怎么又動刀了。” 可能是被若芯方才的樣子嚇著了,劉鈺緩了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隨之,胸腔里生出一股子被逼絕境之感,身上暴戾之氣畢現,他睥視著若芯滿臉帶淚的臉,咬牙道:“顧若芯,你夠狠,拿刀跟爺叫板是吧。” 他惡狠狠的把她從床踏邊拉回床上,陰著臉湊近了她說:“你給我聽好了,別以為跟爺玩命,爺就能怕了你,告訴你,老子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營生,見慣了玩命的人,你這點子手段還真不夠看的,你再敢鬧,你死了不打緊,惹惱了爺,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找人砸了你顧家的醫館,斷了你家里人進太醫院的路。” 這么陰狠的話,叫若芯立時噤了聲,她抬起一張淚臉,愣愣看向他,心里忽就涌出一股悲涼之意,這感覺跟方才求他留下孩子時的難受又不同。 她不像他能隨時撂出狠話,可說出的話卻比狠話還狠:“二爺何必呢,你當初把我接進府里,不過是因為我同蘇娘子長的像,是她不肯進府伺候你,你才找了我,我沒了,你正好再把她找回來,又何苦虛情假意的做這一場戲。” 人若是氣狠了,就會抓住一些牛角尖,狠狠鉆進去,蘇月錦同她說過的話,她埋在心里一天也不曾忘,明明知道那些話經不起推敲,可能說出來傷一回人,倒也夠了。 劉鈺被她的話傷的啞口無言,只覺自己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他也不過是威脅她罷了,沒想到這女人竟毫不留情的拿起尖刀扎向他的心。 “顧若芯,你別逼人太甚。” “你我即沒有情分,又何苦百般恩愛,即有了孩子就該有擔當才是,如今我肚子里懷的是你的骨rou,你卻不肯要她,你不要他也罷了,我是她娘,我自會要她,可你卻這樣攔著,你就不怕午夜夢回,孩子來質問你為何不要她嗎?” 瞧瞧,那尖刀扎下來還不算,又在他心里使勁剜了剜。 劉鈺氣紅了眼,指著自己沖眼前女人大喊:“你說我不要孩子?我不要孩子?” 他氣急了:“好,來人,去拿落胎藥來。” 憤怒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激我一句,我回你一句,誰都不肯落了下風,心里頭只曉得自己被捅的遍體鱗傷,絲毫意識不到對方也奄奄一息。 若芯當場暈了過去。 —— 次日一醒過來,許太醫就被人引了來給她診脈,昨兒晚上已經連夜診過一回了。 許太醫:“姨奶奶,這般傷神對胎兒無益啊。” 若芯抬眼掃了掃內室,問:“他又走了,是嗎?” 許太醫愣住,身邊田嬤嬤忙回道:“二爺陪了奶奶一晚上,知道奶奶沒事了才……,哦,不湊巧外頭有急事,一早被小廝叫走了。” 許太醫:“奶奶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若芯垂喪著臉搖搖頭。 許太醫:“奶奶飲食還是以清淡為主,莫要大補,養胎藥按時吃。” 若芯點點頭。 許太醫:“切記不可再勞累傷神了。” 她還是點頭,就是不說一句話。 搞得許太醫想問她點別的,都不知從哪兒開口。 許太醫起身,沖若芯拱手行禮:“那在下告辭了。” 若芯只靠在床頭垂著眼沉思,沒理會許太醫。 田嬤嬤見狀,忙殷勤送他,出了內室又告罪著說:“太醫莫怪,姨奶奶正跟爺賭氣呢,想必你也瞧出來了,姨奶奶想生下孩子,可二爺怕姨奶奶有個萬一……” 許太醫擺手示意她不用說了:“老夫明白,也該當如此。” “許太醫倒是替我老婆子想個法子,想個什么話兒誑一誑姨奶奶也好,別叫她這樣跟二爺鬧了,我看著都心疼。” 許太醫苦笑一聲兒:“不怕嬤嬤笑話,你們奶奶不來誆我這個老庸醫就是了,我怎敢去誆她。” 這怨懟之言一出,叫田嬤嬤不由也笑將起來:“哎喲,我說我們姨奶奶這樣,許太醫怎么才診出來呢,原來是被奶奶給誆了去,太醫快別生奶奶的氣了,奶奶也不容易,二爺這不也還照舊讓許太醫看顧奶奶的胎么。” 許太醫搖搖頭道:“牢sao一聲罷了,奶奶這樣,老夫心里也頗不是滋味,嬤嬤大約不知,醫官家教養出來的女孩都十分忌諱墮胎,此番雖不是墮胎,奶奶大約是想著不盡力一試,怎么對得起祖師爺的教誨,可……” 田嬤嬤:“太醫是覺著哪里不對?” 許太醫:“不瞞嬤嬤,因著奶奶有意干擾我診脈,我才想起來,奶奶懷孕之前我也給她診過一回,此時再想,那脈象不大對。” 田嬤嬤也琢磨起這事:“那太醫的意思是,奶奶那身子不適合懷孕?” 心中不由暗驚:不知同那柜子里搜出來的香囊有沒有關系。 許太醫:“我當時只覺奶奶是醫官家來的女孩,身子定然沒事,故而也沒多想,便直接給奶奶開了個大補的坐胎藥,結果沒多久,二爺便差人給我送禮,說姨奶奶有了身子。” 許太醫對這事一直耿耿于懷,總覺得若芯這胎兇險是喝了那坐胎藥的緣故。 田嬤嬤心里又琢磨了一個來回,似是抓住了里邊的關竅兒,問:“若是日常用了避孕的香,再喝了大補的坐胎藥,會不會…” 許太醫猛然看向她:“嬤嬤的意思是,姨奶奶用了避孕的香?” 所以這一胎才這樣兇險。 作者有話說: 第125章 田嬤嬤忙道:“沒有的事, 姨奶奶怎么會用那東西呢。” 許太醫很有做太醫的自覺,不但沒深問,還給田嬤嬤解惑:“若如嬤嬤所言,兩相一克, 確實會不好生養, 不過話說回來, 我這幾日,日日來給姨奶奶請脈, 奶奶的身子沒什么毛病, 再想要孩子也不是難事,可我瞧著姨奶奶對這一胎很有些執念啊。” 田嬤嬤心說,何止你想不通,連我也想不通這位奶奶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待送走了許太醫, 忙又回來看若芯。 內室床上的女孩越發沒了精氣神兒,正被丫頭們伺候著起身用飯。 早飯擺上,小丫頭們一退出去, 田嬤嬤就坐到了若芯對面, 想再勸一勸她。 只她還沒開口, 就聽見若芯懶懶問道:“那香囊嬤嬤可告訴二爺了?” 田嬤嬤聞言一驚, 伸手過去掐了掐她的胳膊, 厲聲道:“小祖宗,你這又想著折騰什么呢?” 忙忙的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屋里還有丫頭在,可別再胡說八道了。 又嗔怪道:“昨兒連剪子都拿出來鬧了, 可成了么?” 說完沖蓮心秋桐等人擺手:“都下去吧, 我伺候奶奶吃飯, 再勸一勸奶奶。” 丫頭們一退出去, 田嬤嬤就小聲怨怪她:“傻孩子,你是瘋了不成,那香囊可是能信口胡說的,叫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若芯詫異抬頭看向田嬤嬤,還以為昨兒鬧成那樣,田嬤嬤和寶琴必會有所忌憚,將香囊的事告知劉鈺,沒想到她們沒說。 “嬤嬤怎么沒告訴二爺,不怕二爺知道了責問?” 田嬤嬤瞪了這死丫頭一眼:“只要奶奶不作死說出來,二爺就不會知道。” 又教訓她:“那香囊我已經全都燒了,奶奶,不是我老婆子說你,凡事要拎拎清,你想生下孩子是一回事,可這香囊的事要是捅出來,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說的沒錯,妾室有意避孕,是大事,因避孕導致胎相兇險,是大事中的大事,哪一件捅出去都夠她受的。 若芯低頭琢磨了一會,沒說話,她也不想把香囊的事說出來,心里也十分明白,便是說出來叫劉鈺知道了,以劉鈺的心性兒,也沒可能因她避孕惱了她,就同意把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