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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玉心田上 第10節(jié)

    夢里,她站在湯池子里,被一個影子壓在身下,那影子直逼的她喘不過氣,雖浮著腦袋,可那溺水般的窒息感卻躥滿全身,忽然,周圍的水褪了,可熱氣還在,仙境般一眼望不到邊,她就看著她的肚子一點點的鼓了起來,她喊,阿娘,救我,我的肚子大了,周圍卻無人應她,也不知是心疼還是肚子疼,她緩緩托著肚子蹲了下去,就見阿元站在她面前喊娘,她伸手想去抱孩子,卻什么也沒抓住,周圍忽又續(xù)上了熱水,慢慢的沒過了她的頭頂。

    ——

    大丫頭淳兒坐在暖閣倩紗窗前的炕上,拿著果子吃,她兩只眼睛巴巴的看著窗外,再伸手去摸盤子時,卻摸了個空,盤子里的果子已被她吃了干凈,她不由詫異,若芯姑娘今兒怎么沐浴了這么久,還不回來。

    又等了一會,便收起了盤子,起身繞到鐘毓館的后院。

    浴室的燈還點著,透著窗子只見里頭裊裊的熱氣,一看就舒適非常,必能解了一身的乏,淳兒一轉(zhuǎn)頭,卻見晴兒從她后頭走過來了,不由詫異:“你沒在里邊陪著姑娘嗎?”

    晴兒嘆了口氣,對淳兒道:“姑娘不叫我陪?!贝緝簳猓瑳]再問,又往浴室里張望。

    晴兒也覺若芯沐浴的太久了:“瞧這時候也差不多了,怎么還不出來,我去問問。”

    淳兒跟在她后頭走了過去,可見晴兒叩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應聲,頓時慌了,這熱氣這么重,姑娘在里邊待了這半天,只怕不好,她小腦袋反應快,拉開晴兒,抬腳便去踹門,幾腳下去震的她腿生疼,可還是卯著勁的又當當幾腳,門被踹開,就見若芯頭靠在浴池的邊兒上,被熱氣熏暈了過去,二人嚇得過去喊她,又將她從水里撈出來,抱到床上躺下。

    淳兒之前見人暈過熱浴,忙打發(fā)小丫頭去廚房要了一碗冰糖雪梨水來給若芯服下,過得片刻,若芯臉上漸有了血色,眼皮動了動。

    二人見狀,這才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紫嫣在家剛要睡下,得了信,嚇得從床上彈起來,趕回了鐘毓館,冷聲責問眾人:“怎么沒人陪著姑娘沐浴?”

    晴兒怯怯的上前,回說是若芯不讓,自己在浴室里鎖了門,前幾天沐浴還好好的,今兒不知怎的就暈了過去。

    紫嫣氣的渾身發(fā)抖,心想,該不是想不開了才如此吧,若是這樣只怕上頭不好交代,劉鈺必會發(fā)怒,康氏之前囑咐過她,這兩天若芯有些不對勁,如今真出了事,只怕她難辭其咎。

    淳兒上前替晴兒辯解:“紫嫣jiejie,我覺得是因為今兒浴房燒的水太熱了,姑娘白天沒怎么吃東西,身子虛這才被熱暈的,我給姑娘服了冰糖雪梨水,姑娘立時就好了?!?/br>
    紫嫣聞言,心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若芯這幾日確實沒怎么吃飯,不管是怎么暈的,只要不是想不開就都好說,轉(zhuǎn)而又問:“水燒那樣熱做什么?”

    那燒水的廚娘慌的跪下,沖紫嫣磕頭:“紫嫣姑娘明鑒,是晴姑娘說若芯姑娘嫌水不夠熱,讓我們燒的?!?/br>
    紫嫣斜了晴兒一眼,這外頭來的丫頭,真不讓她省心,若是她手里的人,此刻非得發(fā)落了她,也好給旁人立規(guī)矩。

    她起身去內(nèi)室看若芯,小心翼翼的拉過若芯的手,試探著問:“姑娘現(xiàn)在覺得如何,若有不好,就叫大夫來看一看?!?/br>
    若芯原都要睡了,見紫嫣這么晚了竟還回來了,只得挪起身子,擦了擦臉上的淚,同她解釋:“我沒事,方才就是被熱氣熏著了?!?/br>
    “那姑娘吃些東西吧,這兩天也沒吃好,身子太虛了些?!?/br>
    “還勞動你從家里回來看我,你且放心,我沒想不開,就是今兒身上不受用,可巧泡的時候長了些,這才暈的,你快回去歇著吧,不必告訴太太了,白叫她擔心。”

    “姑娘說的什么話,出了這樣的事,怎么能不告訴太太呢?!?/br>
    “那你就說是我不小心熱暈的,與旁人無關。”

    紫嫣點點頭,出去了,走到門口,抬手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她也不知怎么了,自己一向是個冷心冷面的人,竟可憐起屋里這女孩來。

    她出了鐘毓館,走過二門,便轉(zhuǎn)到了劉鈺的外書房,又沿著回廊,繞到書房外的耳房,敲了敲門,里邊常勝的聲音罵罵咧咧傳了出來:“大晚上的敲什么敲,催命來了?!?/br>
    常勝半敞著懷走出來,身上竟還帶著個女人的肚兜,見這么晚了竟是紫嫣來了,忙轉(zhuǎn)了神色,恭敬道:“原來是紫嫣jiejie,你瞧我,哎,我這張嘴沒把門的,我,屋里,我就不請jiejie進去了,我?!?/br>
    紫嫣懶得跟他啰嗦,劈頭問道:“二爺在哪?”

    常勝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二爺今兒就沒家來過?!?/br>
    紫嫣斜他一眼:“這才來問你常大管事,你趕緊動動腿,家里出事了?!?/br>
    常勝一驚,忙問:“出什么事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二爺在哪?!?/br>
    “今兒上午我跟著二爺來著,說要同淮陰侯家的小侯爺一起去吃酒,這會子應該去了勾欄院,不然就在蘇小娘那兒?!?/br>
    紫嫣聽著這些花花綠綠的所在,心里發(fā)惱,家里這個都快死了,還只顧在外取樂,果然男人沒一個靠得住的:“你去告訴二爺,若芯姑娘將自己鎖在浴房里沐浴,等丫頭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已經(jīng)暈了過去,救了好一會子才救回來?!?/br>
    常勝聽得云里霧里,見紫嫣要走,忙攔住她問:“jiejie的意思是,若芯姑娘想不開?”

    紫嫣徑直往前走,故意說的含糊不清:“不告訴你了么,暈過去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救回來了?!?/br>
    常勝是回事回老了的人,知道紫嫣不是那等沒口齒說不清事的人,心想,這丫頭別是為了方才怠慢她,故意為難自己,忙的跪下求道:“好jiejie,好jiejie,看在我素日里孝敬jiejie的份上,jiejie疼疼我,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吧?!?/br>
    紫嫣道:“你先這么回著,事兒就是這么個事,二爺若摸不清,自然會親自回來查問的?!?/br>
    常勝哎喲一聲,哭道:“我的jiejie喲,咱們二爺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我跟了二爺這么久,又不是頭一回辦差,你可別哄我了,我要這么含糊著回話,二爺打死我都是輕的。”

    紫嫣被他纏不下,知道劉鈺身邊的人沒一個好打發(fā)的,這才道:“若芯姑娘沐浴時被熱氣熏暈了?!?/br>
    常勝想了想問:“那跟著的人呢。”

    紫嫣氣道:“她不讓人跟著,將自己鎖在那屋里,眾人把浴室門踹開了才發(fā)現(xiàn)她暈在了里邊,這才趕緊撈出來,遲了,只怕要溺死里邊了?!?/br>
    常勝緊了緊懷里的衣裳,滴溜溜的瞪著眼睛繼續(xù)問:“jiejie給我痛快句話,不是想不開吧?!?/br>
    紫嫣撇撇嘴:“那誰知道?!?/br>
    常勝撓了撓頭,心里思忖著,這事可大可小,若是那姑娘不小心熏著了,橫豎救過來了,二爺連知道都不用知道,若是想不開要自盡,這可就難辦了,揣摩著紫嫣的意思該是讓他往想不開了說,唉,這倒霉事,怎么攤到自己頭上。

    其實紫嫣心里也不知該怎樣上報才好,可她看著若芯的樣子,竟一鼓作氣的來了外書房,就想叫劉鈺此刻便知,你把一個嬌滴滴的女孩逼成了這樣。

    第13章

    劉鈺正在勾欄院里同人吃酒應酬,常勝匆匆趕到,小心翼翼的走到里邊,為難的想叫劉鈺出去,劉鈺喝的多了,當眾問他:“什么事?”

    常勝見守著這許多人,只能臨時變卦往輕了回話:“二爺,晚間的時候若芯姑娘暈在了浴房,不過已經(jīng)沒事了?!?/br>
    他一聽見若芯的名字,頓時酒醒了一半,本來斜著的身子傾過來問:“怎么暈的?”

    常勝沒想到主子發(fā)急,忙回道:“紫嫣jiejie說,是被熱氣熏著了。”

    劉鈺這才察覺他自己有些反應過度,訕訕的斂了神色,對常勝斥道:“這點子小事也來煩爺,你越發(fā)會當差了?!?/br>
    見二爺呵斥他,常勝心里越發(fā)沒底,到底爺在不在意那姑娘,還要不要說些別的,思忖著沒退出去。

    劉鈺伸手接過身邊姑娘遞上來的酒,抬頭見常勝還在,他心思深,見常勝不動,知道必還有旁的事故,把酒杯放到桌上,起身往外去了。

    他問:“怎么回事?”

    常勝這才說:“紫嫣jiejie說,若芯姑娘不讓下人跟著,把自個兒鎖在浴房沐浴,過了好半天伺候的人才發(fā)覺不對,踹了門進去,沒想到姑娘竟暈在里邊,遲了,只怕姑娘就要溺死了。”

    他聽見溺死二字,心里咯噔一下,啪的一巴掌甩在常勝臉上,怒道:“你他媽不早說。”

    黑著臉回到席上對眾人作揖告罪:“諸位,今兒真是對不住了,家里出了事,我得回去一趟,改日賠罪。”

    又對聶詩詩說:“好好伺候?!?/br>
    他快馬回了劉府,才進了鐘毓館,便見康氏身邊的崔mama從正房出來,那崔mama見劉鈺一臉煞氣的往若芯屋里闖,趕忙攔他:“二爺這么晚了怎么倒回來了,快來人,伺候你們二爺歇了?!?/br>
    劉鈺指著若心的臥室問:“她怎么回事,為什么暈了?為什么把自個兒鎖屋里頭?”

    崔mama大晚上的被喊起來辦差,本就惱火,見劉鈺大聲責問,只怕若芯聽見又要哭鬧,趕緊制止他:“讓熱氣熏的,又加上這兩天沒吃什么東西,身子虛,二爺可別再嚷嚷了,好容易哄睡下,她為啥自己沐浴不讓人跟著,二爺心里沒數(shù)么,倒來問老奴?!?/br>
    劉鈺聽了崔mama的話,才覺羞惱,不好意思的看了崔mama一眼,雖知理虧,可還是氣鼓鼓的不受用。

    崔mama見說的他沒臉了,忙找補著:“哎喲,我的爺,你還氣上了,我老婆子是說話不好聽,可也是一心為了二爺為了太太,這姑娘來府里這么久了,眼見的被□□出些樣子,可二爺又給她打回了原形,二爺若喜歡她,就哄著她高興,若不喜歡,放著就是了,又沒人逼二爺同她相好,她不是家里的奴才下人,是你兒子的娘,你一個不對就作踐她算怎么回事,家里丫頭也沒見你打過一下,怎么就跟這姑娘別上了?!?/br>
    他黑著臉不做聲,一臉惱怒的喘著粗氣,崔mama只得又勸:“二爺放心,我都問過了,沒想不開,這早晚了,別再鬧了,快去歇了吧?!?/br>
    說著將劉鈺推出了屋子。

    次日,康氏一大早就遣崔mama來鐘毓館看若芯,囑咐她,這丫頭總在屋里待著也不行,還是得多出來走動,崔mama見若芯無礙,便照例帶她去了長春館。

    若芯到了長春館,便循著以前的規(guī)矩,又坐到花房的炕上抄經(jīng),沒一會兒,康氏坐到她對面,拉過她的手,和顏悅色的問:“身上怎么樣了?”

    若芯一愣,沒想到康氏突然對她關心起來,放下筆,恭敬道:“讓太太擔心了,就是一時氣血不暢才暈的,已經(jīng)沒事了?!?/br>
    康氏:“你這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自己獨個沐浴了,多兇險?!?/br>
    若芯:“是?!?/br>
    康氏心里打鼓,怕若芯真是想不開要做傻事,劉鈺這回傷她傷的狠了些,她若出了事,顧家找來自不必說,阿元可怎么辦,為了替她兒子收拾這爛攤子,她思慮半晌,想著還得好好安撫這丫頭才是。

    自那日起,康氏竟親自出馬,好言好語的來教若芯,同她開解不算,還教她在這府里如何處理尋常事務,如何駕馭下人,如何為人處世,果然康氏同崔mama不同,大家出身,言談做派均是一流,若芯聽了康氏的話,雖沒十分用心學,可畢竟長輩在上,她不敢怠慢,一連幾日下來,倒真學了些道理在腦子里,有些醍醐灌頂豁然開朗之感。

    府里眾人見康氏對若芯這般好,雖知是為了劉鈺作踐她來安撫的,可也不敢怠慢,對她愈發(fā)殷勤起來。

    若芯眼瞧著康氏對她越來越好,不禁感慨,她因禍得福,倒得了這位當家主母的幾分待見,一時唏噓不已。

    這天,康氏吩咐她去秦穆菲的梅香謝:“你去穆兒那兒把這些永昌府陸夫人給的鞋樣子拿去,叫她囑咐下人照著做,記著,別給府上小姐們用這些樣子,這是今兒理事的冊子,告訴她,佟廣正家的有一項銀子分派的不對,我瞧著里頭有些事,叫她細細的查了來報我,巧兒是松齡身邊的,上個月我就囑咐她按姨娘的分例給她,可這里邊還寫著這些,問問是怎么回事,來回我。”

    這幾日,康氏總時不時分派她些小事來做,其用心良苦,叫她感激不已,便也打起精神來應對。

    康氏說完那一大篇話,見若芯皺著眉,眼睛滴溜溜直轉(zhuǎn),知道她學這些東西慢,問她:“記住了嗎?”

    若芯點頭,領命去了。

    到了梅香謝,正好趕上眾管事和管事奶奶回事的當口,院子里便站滿了人,三兩人一堆兒,有咬著耳朵說悄悄話的,有互相商議該怎么回事的,還有互相打聽主子臉色的,府里幾個有體面的管事和管事奶奶們,大都不認得若芯,見有一個秀氣女孩四處打探著進來,只當是哪個院子里的體面丫頭來找秦大奶奶,撇了一眼沒理會。

    若芯直走到堂屋門口都沒看見穆菲和她身邊的丫頭,只得四處去找,見有一穿粉色比肩卦的小丫頭,坐在廊下嗑瓜子,她瞧著眼熟,便走過去問:“你們大奶奶呢?”

    那丫頭卻并不認得她,磕著瓜子指了指旁邊的書房:“跟爺說事呢?!?/br>
    若芯走到書房門口,見那門半掩著,貿(mào)然進去自是不妥,得找人給她傳個話,剛想去喊方才那嗑瓜子的小丫頭,就聽書房里傳來叫罵聲:“勾欄院的人都找到爺頭上來了,說什么我劉家的護院仗勢欺人打死的,你她媽讓娘們挑唆著出頭還有理了,平時看家沒見你往前沖,勾欄里找個娘們倒扮起主子來了?!?/br>
    若芯聞言,嚇了一跳,這不是劉鈺的聲音又是誰,她頓時緊張起來,轉(zhuǎn)頭就要往外走。

    秦穆菲的大丫頭平兒從外頭走來,那一堆堆管事媳婦見了,忙的散開,又團團圍上她,湊著說話,平兒斜著眼睛,一臉不悅的答了兩句,待走至書房門口,就見若芯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走,她忙拉住她,端上笑臉道:“若芯姑娘來了,怎的不進去?!?/br>
    若芯一慌,只怕書房里的人聽見,趕忙對平兒說:“大奶奶這會兒太忙了,我一會兒再來?!?,說著掙開她就要跑。

    平兒卻是拉著她,道:“姑娘別走,姑娘有什么事跟我說也是一樣的?!?/br>
    又對著書房喊:“大奶奶,若芯姑娘來了?!?/br>
    屋里,劉鐸聽見外頭喊的,轉(zhuǎn)頭問劉鈺:“來找你的?”又給秦穆菲使了眼色,穆菲忙起身出去招呼若芯了。

    劉鈺也聽得平兒喊的,想他剛才破口大罵的話別被她聽了去,心頭發(fā)惱,便起身要走,一面走一面同劉鐸說:“這混賬我不想管了,大哥看著處置吧,前頭有客,我先走了?!?/br>
    劉鐸不妨他要走,跟上去攔他:“唉,我說鈺兒,叫你來就是商量怎么處置的,你怎么走了?!?/br>
    穆菲才出來跟若芯說了幾句話,就見劉鈺也跟了出來,竟還要走,又聽見劉鐸的話,轉(zhuǎn)頭攔下他:“喲,二爺你可不能走,你走了衙門定會拿了他,到時候老爺那兒沒法交代?!?/br>
    劉鈺出門,見若芯還在,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想同她說些什么,又找不出話來。

    那犯了事的護院劉丁,見劉鈺要走,也是急了,跟著跑出來,抱住劉鈺的腿跪求道:“二爺,二爺,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二爺別讓衙門拿了我,看在我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二爺替我給王大人遞句話吧,求求二爺了?!?/br>
    劉鈺見若芯在旁,劉丁這樣沒體面的在他腳下,惱的一腳踢開他,怒道:“滾開?!?/br>
    那劉丁沒跪穩(wěn),一下往旁邊出溜過去,撞在平兒腿上,平兒身子一晃,碰到了若芯,若芯剛要倒,劉鈺眼疾手快,上前一把扶住了她,見她頭上一只孔雀翎釵子就要掉下來,忙又扶住那釵,給她插到烏發(fā)上。

    若芯本要避開,劉鈺卻死死拉著她,她只得任由他給自己戴那釵,低著頭不敢看他,末了,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謝謝?!?/br>
    聽見她口中的謝,劉鈺輕蔑的挑了挑眉,卻依舊拉著她,柔聲責備道:“該用飯了,你怎么還在這兒,這兒人多,你快回去,有什么事讓丫頭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