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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玉心田上 第1節

    種玉心田上

    作者: 昕梨

    簡介:

    一個未婚生子的女孩,在男尊女卑的時代,如何走出茫然困境。

    強取豪奪,家長里短,虐中有甜。

    傳聞尋常醫家都不允墮胎,意外有孕,那女醫只得離京偷生下來,五年后,孩子被劉家尊長大張旗鼓的認下了。

    ——

    一直以來,劉鈺心知肚明,若芯因為五年前的事有心魔,人前人后不愿與他多親近。

    他的手搭上她有孕的肚子,心里十分踏實:“就這樣吧若芯,我們就這樣,這樣多好。”

    ——

    進了劉府后,若芯有些落寞:“姨娘說的是,我該好好經營才是,可姨娘,我用心了,我也想叫太太待見我,也想叫二爺見了我就歡喜,可……”

    “好孩子,這都不算什么,都會過去的。”

    女主沒有金手指~

    男主非常渣~

    內容標簽: 豪門世家 種田文 婆媳 成長

    搜索關鍵字:主角:顧若芯,劉鈺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沒有金手指的人生也可以很好

    立意:再難也要過下去

    第1章

    上元燈節

    東京城里南北通向的官道兩側,掛起了五彩斑斕的燈籠,月上柳梢,燈亮如晝。

    圍著的人群里,一掌柜拿一描花鳥的朱紗燈對眾人念道:“南面而坐,北面而朝,象憂亦憂,象喜亦喜。”

    四周圍著的大多是前來賞燈的太太姑娘,聽了這燈謎,俱都轉著眼睛猜。

    沒等想出,就聽一小兒聲響起:“外祖母,是鏡子,照照。”

    眾人一聽,轉念一想,看向掌柜。

    那掌柜拍手叫好:“好個小哥兒,就是鏡子。”

    眾人目光便齊齊落在那答上來的小哥兒身上,就見一粉雕玉砌的小人,穿灰藍色麻緞衫,紫青色小撒褲,梳著整整齊齊的小牛角髻,被他外祖母抱在懷里。

    掌柜笑著將那盞朱紗燈遞過去,小家伙傾著身子接過,開心的玩了起來。

    眾人瞧這小人討喜,不覺議論起來:看這小哥兒的機靈樣,不像是蒙的。

    就有婦人起哄:“這小哥兒這樣聰慧,再猜一個吧。”

    掌柜趁勢又拿一描蟲魚八角吊燈。

    “階下兒童仰面時,清明妝點最堪宜,游絲一斷渾無力,莫向東風怨別離,各位太太奶奶姑娘們別說話,我們聽這位小少爺能不能猜出來。”

    眾人不語,都等那小人來猜。

    可孩子只顧玩燈,哪還想猜什么燈謎。

    抱他的婦人便哄道:“阿元,再猜一個。”

    掌柜引著:“小少爺,我再念一遍,階下兒童仰面時,清明妝點最堪宜,游絲一斷渾無力........”

    還沒念完,那被喚作阿元的小人兒抬頭看了看天,歪著腦袋對他外祖母說:“是風箏。”

    話音一落,周圍人便起哄叫好,小家伙不察,依舊低頭玩燈。

    抱他的婦人喜不自勝,對著孩子又摟又親,似是沒想到小外孫如此聰慧,可見有人圍上來打聽,這是誰家的哥兒,卻著了慌,對那掌柜擺手:“這個燈就不要了,讓旁人猜吧,我帶孩子去別處逛逛。”

    招呼著丫頭婆子,趕著走了。

    ——

    圍著的婦人里,一位著明艷華服的夫人直盯著那猜謎的小哥兒瞧。

    身旁仆婦湊著道:“太太,奴才怎么瞧著,這小哥兒有些像二爺小時的模樣呢。”

    這夫人是從一品右都御史劉斌的夫人康氏。康氏聞言,對身旁仆婦點了點頭,喃喃道:“是像.......”

    又逛了逛,便被人簇著,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里,康氏尤還想那孩子:“方才燈會上猜燈謎那小哥兒,真真長的跟鈺兒小時候一樣,我細瞧了瞧,連耳朵上的那顆痣都一樣,也是奇了。”

    女兒劉眉可笑著打趣她:“母親,你莫不是想抱孫子了!”

    康氏斜了女兒一眼:“今年的燈節比往年都熱鬧,眉兒你也瘋夠了,明兒我讓沈師傅去教你女紅,不許再偷懶了。”

    眉可極不情愿的應著:“知道了。”

    馬車一路從朱雀大街打了兩個彎拐到了七彎巷,過了一座才剛粉過的穿云六頂大牌坊才穩穩停住,只見三間獸頭大門,門前蹲著兩個大石獅子,正門的匾上用極有力的篆體刻了“劉府”二字。

    康氏攜了劉家女眷從西角門進府,一路行至劉府后院,待到一垂花門前,轉頭吩咐眾人:“早些去歇著吧。”

    其中一簇外間用的婆子便福身退下,只剩康氏帶著女兒媳婦和她的近身mama進了垂花門,又沿鵝石子小路走了好一會才到了長春館。

    長春館東西向的抄手游廊上,站著幾個穿紅著綠的小丫鬟,一見太太回來,都笑迎上來。

    “太太回來了,二爺來了,在屋里侯了太太半天呢。”

    說著,三四人爭相挑起正房門簾,一行人便陸陸續續進了屋。

    明堂里,一年輕公子端茶等在那里,那公子頭戴紫金冠,穿一件孔雀藍箭袖,面若刀裁,眉如墨畫,含笑對康氏說:“母親可算回來了,叫兒子好等。”

    這人是康氏的二兒子,從三品東京指揮同知占南將軍劉鈺。

    劉眉可一見了哥哥,便迫不及待的說:“二哥,母親方才一直說燈市上有個小哥兒和你長的像呢,那小哥兒猜燈謎得了彩,甚是討喜。”

    劉鈺不耐煩的問:“又是哪家的?”

    康氏身邊的老mama崔氏聽見他問,回道:“老奴也是好奇,湊過去問了一嘴,說是東京城里一個醫官家的小哥兒,姓顧的。”

    許是對那孩子極感興趣,康氏竟認真打聽起來:“哦,原來是醫官顧家的,早幾年間,他家醫館在東京城里也小有名氣,顧山嶺顧太醫也曾在官家面前得過臉,可告職之后家道便越來越沒落了,如今子孫里不知還有沒有成氣候的?可我聽那小哥兒管那夫人叫外祖母,是顧家哪個姑娘的哥兒?夫家是誰?”

    崔mama道:“旁人也好奇,直拉著問,我仔細聽了一耳朵,說是他家二房里大姑娘的哥兒,問了半天也沒說那姑娘夫家是誰,匆匆的避著人走了。”

    康氏的大兒媳譚松玲聽了,接過話來:“太太,我知道那姑娘,那姑娘曾給昭華公主做過貼身宮女,我記得近身伺候公主的人就那幾個,她最是長的清秀,昭華公主小時體弱多病,論理在大內伺候的宮人里,可沒從醫官家挑上來過,可宸妃娘娘不知哪里聽了什么,竟破例詔了幾個醫官家的女孩來,挑了個懂醫藥的姐兒伺候公主,就是那姑娘,我隨我母親進宮去拜見娘娘時,總瞧見她,還問過她是哪家的女孩子。”

    原來這譚松玲的母親同宮里的宸妃娘娘是一母同胞的姊妹。

    康氏心里掠過那小人討喜的模樣,不禁感慨,同劉鈺道:“若你能早日成親,也得個這樣的小哥兒......”

    劉鈺見他母親一臉愁態,無奈道:“母親莫急,祖父不是正在物色么,橫豎給你娶一個來就是了。”

    康氏抬眼撇了撇劉鈺,見兒子將娶妻之事說的這般隨意,心內愈發不滿。

    她兒子十二歲那年,劉老太爺硬將他從自己懷里搶去,送到東宮給太子做陪讀,她不樂意,幾番哭鬧卻也無濟于事,原還想著,等兒子大了,叫給某個文職,不想官家見他體格強健,不怒自威,倒讓他從了武。

    康氏一時思慮萬千,想她兒子十八歲賜官后外放邊關四年,雖說艱難,可到底硬著頭皮打了幾仗熬上來了,如今做了封疆大吏,掌一方兵權,又是太子跟前第一人,各世家大族便都想與他家結親,她一顆心將要放下來,卻又聽她夫君說:武將歷朝歷代都被主上忌憚,不能立時娶世家女,怕被陛下猜忌借婚嫁之由結黨營私,兒子在外吃苦受累不算,年紀到了還不能娶妻,惱的她日日同她夫君爭吵,一心替兒子著急。

    ———

    東京城里,從外地趕來的馬車絡繹不絕,原是到了三月里,陛下特特選在這時節讓外省都督進京述職。

    天氣轉暖,春意漸襲。

    金陵總督趙永春沒心思跟同僚們附庸風雅,游玩賞景,他因任上出了事故,想走皇太子門路壓一壓,此時,正在好友府邸急得團團轉。

    雖說早有同門薦了劉鈺的堂兄劉鐸給他,可奈何各方打點,劉鈺卻連個眼風都沒給他。

    述職朝會越來越近,趙永春夜不能寐,他忍痛撒出去大把銀子,叫身邊人再去打探,倒是有那心思活絡之人,收了銀子,告訴他說:“大人,下官聽說,劉鈺將軍有個極得寵的外室,喚作蘇月錦,是個小官家的女兒,就養在四方胡同的一個宅子里。”

    趙永春不屑道:“你哄我!再得寵那位爺還能聽個女人的。”

    “大人別惱,眼下可還有旁的法子了?”

    “真去找那女人說項?”

    “不是叫大人找那外室說項,那劉將軍也斷不會聽個女人的,大人初來乍到,怕是不知,那位爺可是東京城里出了名的風流,大人不若尋個模樣相似的女孩獻上去,合了他的意,許能結交上。”

    說罷將一副女孩兒畫像遞了上去。

    死馬當活馬醫,趙永春當下便著人拿著畫像,滿東京去尋那長的像的女子去了。

    可一連幾日下來,京城里的人牙子都認全了,還是沒能尋到一個模樣肖像的女孩。

    趙永春原都要棄了這法子,不想山重水復疑無路,還真叫他碰上一個。

    那日,他拿著厚禮去拜訪劉鈺副將陳遠平,到了陳府門口,只見有一馬車停在石獅子旁,那馬車頂四方角上,懸著個柚白檀木的長方牌,一面寫著醫,一面寫著顧。想是陳家誰病了,請了醫官來看診。

    等下人進府通報的工夫,趙永春正瞧見一女子領著一孩子從陳府出來。

    他余光瞥見那女子長的秀氣可人,不免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不打緊,怎么越看越像劉鈺的外室,再瞧那孩子,竟同劉鈺有些像。

    只等那醫館的馬車走遠,趙永春才回過神來,進了陳府。

    陳府書房里,趙永春向陳遠平打聽:“陳三爺,我方才見你家門上來了個醫家的馬車,是府上誰病了?”

    陳遠平道:“是我夫人,請了個相熟的女醫來看診。”

    又道:“趙大人不知,我家那位身子本就不好,慢慢養著才是,本不用那女醫日日來給她調理,誰知那女醫因急著離京回家,便天天來我府上請脈,這不,外間都傳我夫人得了什么大病。”

    說完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趙永春道:“我瞧那女醫是顧家醫館來的。”

    “是,那女醫同內人曾一道在宮里當過差,有些閨閣情誼,便請了她來。”

    趙永春又道:“這般急著離京回家,莫不是夫家崔,要回去侍奉公婆。”

    “內人說那女醫丈夫早死了,她如今寄住在江南清河,她外祖母家里,并沒有公婆要侍奉。”

    “我方才在門口瞧見她帶著個小哥兒,這樣年輕竟是個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