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沒有好下場 第83節
“我愿成為圣人的劍,替圣人潛入魔宮,為道圣宮獲機秘,殺魔尊,取血脈。”她深深叩拜,“只要圣人愿意送我進去。” “只要如此……”她聲音很輕,但意義非凡,“圣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步虛怎會聽不出她話里有話,不單單是指在魔宮里“做什么都可以”。 他沒有任何回應,只兩個字:“下去。” 羽落脊背一僵,柔弱卻堅韌地站起來,冷靜地出去了。 不急在一時。 她已經等了這么多年,人已見到了道祖,再稍等些時日也沒有很難。 圣殿大門關上,云步虛低頭去看傻眼的紅蓼,捏著她的臉頰,迫得她嘟起嘴巴,然后咬了下去。 她腦子亂糟糟的,被咬得有些疼,使勁掙扎著,但沒掙開。 云步虛桎梏著她慢而幽長道:“你覺得她很美?” 說的壓根不是正事兒。 紅蓼頓住,用眼睛表達了心里的想法:不美嗎?美炸了好嗎?那可是女主,顏值全書第一! “可我卻覺得。”他冰冷的手指描繪著她唇瓣的輪廓,“吾妻了了才是天下第一美。” 紅蓼眼神一空,顯得更傻了。 “花言巧語,油嘴滑舌。”她嘰里咕嚕,含糊不清地說著。 云步虛放開手,她得以順當呼吸,也可以好好說話了。 但很快就被他搞得有些無語。 他漫不經心道:“是不是花言巧語你仔細想想就該知道。” “我事事都要爭個第一,自不會在妻子的人選上落了下風。” …… 他說得好有道理,怎么辦,根本無法反駁。 紅蓼也從之前的情緒里掙脫了出來,別人多好看也不代表她就不好看了,羽落現在出現,還是以這種身份,方才她雖然跪著低著頭,但她那些話和話里的深意,她腳趾頭都能想明白。 “她說為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只想拿她對付束云壑,她會很好用。”云步虛說,“你若不想她留在這里,我不用她就是,即刻命人送她離開。” 此后是生是死,成功與否,都是她自己的命。 紅蓼不知怎么回答。 原書里女主也是幫了道圣宮的,但那時她都還沒見到過云步虛的面,和他見面時都跟沐雪沉兩情相悅了。 她確實是對付魔尊的一道關鍵力量,她要讓她走嗎? 其實不用。 她并不覺得羽落是真的對云步虛這個人有興趣。 就算她對云步虛有女子本能的欣賞,可一個一心復仇的人,絕不會輕易動真心。 原書里對沐雪沉也是幾經生死考驗,在表面的蓄意接近之后很久才動了真心。 羽落此刻想要的只是一個進入魔宮的平臺,這個平臺沐雪沉可以給,云步虛當然也可以。 她們并不存在什么對立關系。 “正事要緊。”紅蓼神色認真,語氣卻還是酸溜溜的,帶著情緒撇開他,“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之前的話說反了,我對你才是不需要有什么信心,我對自己信心滿滿!” 美麗有很多種,羽落固然好看,可她也是極好看的! 她之前就是被女主身份給打擊到了,多少有點虛,不過現在不會了。 拿捏云步虛,沒人比她厲害! 紅蓼哼了一聲,甩著裙擺出去,躲在角落的嘯天趕緊汪汪汪地跟上。 云步虛沒追。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她看似不在意了,可那仍然顰著的細眉,暴露了她心底仍有心結。 她對羽落十分忌憚。 為何? 云步虛走到書案邊坐下,手執金漆玉筆,落筆干脆,行云流水。 第六十二章 紅蓼抱著自己的狗在道圣宮瞎逛。 她已經決定和云步虛過下去, 就不會再抗拒進入他的世界。 這是她老公的地方,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在那使眼色擺臉子都不好使。 她未來的日子要過得舒服, 這點事兒就根本不能算事。 嘯天盡職盡責地跟她說著云步虛不在的時候道圣宮發生的事,紅蓼讓他著重講解了一下沐雪沉的日程。 “雪儀真君簡直是勞模, 每日入定醒來就處理宮務,每天只有一刻鐘的休息時間。”嘯天舔了舔毛,“休息的時候他就站在殿外看看風景, 看完就回了。” “就這?”完全和女主沒有接觸嗎? 嘯天思索了一下, 瞪著狗眼說:“還有給我準備吃的,這算嗎?”他巴巴道,“大王也知道我還沒辦法完全辟谷,雪儀真君剛知道的時候表情不太好看, 可能是覺得我太沒用了,但看在我是大王忠實屬下的份上,還是每日都給我準備很多好吃的。” “簡直太豐盛了,除了大王的手藝,這輩子我就沒吃過那么好吃的飯菜。” 嘯天認真地汪汪叫:“大王,我從前不太喜歡道圣宮,這里是真正的苦寒清修之所,是個人見了咱們都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 但現在我覺得, 也還挺好。” “至少雪儀真君看起來是個很好的人, 一點都不像妖界傳言里那樣不近人情, 殺妖如麻。” “那是自然。”紅蓼給了肯定的回答, 這是一定的, 那可是男主, 男主的性格自然是好的、多樣化的,不然也不會被讀者喜愛,她當時看書的時候也很喜歡沐雪沉。 可他和官配至今沒見上面,反倒是他師尊先見到了,不是她對沐雪沉沒信心,實在是先見了云步虛,先入為主之后再看他,很難說還能不能如原書一樣有個好結果。 萬一因為她這一蝴蝶,讓他沒了老婆,那可怎么辦? 不過原書里他倆的感情線太虐了,兩人都死去活來好幾次,如果真沒能在一起是不是都會輕松一點? 但輕不輕松還是得當事人說了算,她不能為了自己心里安生就擅自替人家這樣想。 “哎。”紅蓼心里壓著塊石頭,重得不得了,人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幽靜的竹林,前面有一處空地,空地周圍的仙竹上滿是劍痕。 不行,還是得撮合著他們見一面,等見過面他們再發展不出什么,那就和她沒關系了。 她盡力了,書是書,現實是現實,她也不能太鉆進劇情的牛角尖去。 打定主意紅蓼就想去找沐雪沉,直接喊他跟自己去見女主,她一向沒太多算計,就直來直去好了,他倆畢竟是官配,一見面可能就有不一樣的火花。 可一轉身,步子還沒邁出去,就看見水如鏡持劍而來。 竹林落葉隨風飛舞,有幾片掉在他身上,他不穿道圣宮的道袍,是自己宗門的青白色錦袍,前襟和衣擺上繡著與周圍一樣的青竹,風骨氣韻,絕佳上乘。 他長發全都束在玉冠中,和她對視片刻,微微彎腰,行了個簡單的禮。 “見過夫人。” “……” 紅蓼還是不太習慣這個稱呼的。 而且想到上一次和水如鏡這么單獨相處,還是自己要逃離云步虛的時候。 那時他肯定誤會自己和云步虛是什么仇敵,卻還是幫了她。 “上次……你沒事吧?” 她好像一直欠他一句關心。 實在也是自顧不暇,在那之后連續出了很多事,她也沒機會這樣見到他。 水如鏡被她這么一問,狹長的雙眸眨了眨,他是標準的丹鳳眼,劍眉,有著劍修獨特的凜冽氣質。 “臣下很好。”他恪守禮節,“勞夫人掛心了。” 紅蓼懷里的嘯天不得勁地扭動身體,他老覺得怪怪的,不是他老大怪,是水如鏡怪。 看似守禮知節,可看他家大王那眼神,不是臣下看圣人夫人該有的眼神。 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圣人那次肯定罰你了。”紅蓼有些不好意思,“以他的脾氣定是罰得很重,你過了很久才好吧?”她抿抿唇,語氣里充滿歉意,“害你受罰,真是抱歉。” 如此誠懇的道歉,聽起來卻不怎么順耳。 水如鏡握劍的手緊了緊,轉開視線道:“夫人不必道歉,臣下沒覺得那有什么不對。不管臣下做了什么,都是臣下自己的選擇,與夫人無關。” “你還是別稱臣下了,這里也沒什么別人。”她提起自己之前的承諾,“我當時說了會報答你,這話一直作數,你若是有什么想要我做的,盡管跟我說。” 水如鏡微微低頭,眼神掩在長睫之下,頷首道:“我知道了,我會記得。” 他倒是沒推諉,這就讓人很舒服了,推來推去反而顯得矯情。 紅蓼笑起來,見天色不早便告辭:“這是你練劍的地方吧?我就不打擾你修行了。” 看那些劍痕就知道不簡單,仙竹可是非常堅硬的植物,一般的劍修功底不夠,根本留不下那么多深刻的劍痕。 只能是水如鏡留下的。 想到這里,不免想到如今的魔尊束云壑,經女主那么一提,紅蓼也好好琢磨了一下這位,他曾是水如鏡的師弟,被水如鏡壓著的萬年老二,現在是靠著地之主的血脈徹底翻身了。 不過他成為魔尊這么久,還沒跟水如鏡單打獨斗過,她其實有些好奇,現在他們倆打一架,水如鏡會不會不敵? 她仔細觀察他身上靈氣,純正中和卻也冷厲無雙,她沒直面過束云壑,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的,但水如鏡在不受傷的全盛時期,也不一定就會輸給他。 地之主的血脈又如何? 人的潛力也是無限大的。 “夫人在,看什么。” 水如鏡忽然開口,音色有些細微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