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沒有好下場 第82節
這個語氣會不會稍微放肆了一點兒? 里面畢竟是道祖,不是當初的凡人慈音,萬一他真不高興了,那他倆一鍋燉出來怕是都不夠他吃。 但紅蓼好像還覺得這不夠,直接把結界當成云步虛,拳打腳踢的,衣服發髻都亂了。 這就導致結界打開的時候,她因為慣性朝里踉蹌了一下,險些沒站穩。 嘯天變成人形想扶住她,但根本不需要他,云步虛比任何人都快。 她狠狠撞進他懷中,他道袍上的刺繡質地冰冷,一片片擦著她嬌嫩的肌膚過去,留下淡淡的紅痕。 嘯天一慫,呲溜一下鉆到了狹窄的角落里。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紅蓼抓著云步虛的衣襟抬起頭,警惕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看不出什么不對勁,又扒著衣領往里面瞄,被云步虛按住了。 “莫鬧。”他冷靜地說,“有人在。” 紅蓼咬牙去看,看見隨他一起進來的姑娘,她已經摘了面紗,紅蓼只看一眼就傻了。 真好看。 這也太好看了吧! 完全是她的菜! 怎么辦啊! 突然生不起氣來了! 個子好高,腰那么細,上圍又很傲人,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嘴角噙笑,蜜意流轉,無處不妖嬈。 紅蓼低頭看看自己,發出歇菜的聲音。 “嗚。” 她太矮了,像個小矮人。 紅蓼也不用云步虛按了,自己走開,躲得他遠遠的,他反而不滿意了。 “去哪。”他把大美人晾在那,反而來追她。 紅蓼扁扁嘴,掰著手指頭不知道怎么說,來之前氣勢洶洶,來了之后突然就沒精氣神了。 如果真像風微塵說的,云步虛是看中了這位,她好像也沒覺得特別不可能? “這里面太悶了,我出去轉轉。” 她悶悶地說完就要走,云步虛抓著她的手腕拉回來。 “胡思亂想些什么。” 他哪里會不知她的心思,嘆息一聲將人托起來,如抱孩子般抱著回高臺之上,直接放在了他的御座之上。 紅蓼好像被燙了一下,想起來,但被云步虛摁著不許動。 “和大長老說完話了?” 紅蓼鼓著臉可憐巴巴地不說話,云步虛掃了掃一眼高臺之下眼神微妙的女子,撩起衣袂半蹲下,傾身靠近,聲音放得很低:“怎么了,可是她對你不敬?” 紅蓼使勁搖頭,然后低下頭小聲說:“我是不是太矮了?” “?”云步虛愣了一下,都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他認真觀察了她一下,以前倒是沒注意過她的身高,這會兒看完了就說:“確實不高。” 他后面還有句“但這沒什么”,可惜沒說出來,紅蓼就被踩了狐貍尾巴。 “好啊,我就知道你嫌我長得矮,嫌我不夠漂亮。” 她跳起來想離開,這些話都還是很小聲在說,怕被臺下的大美人聽見。 云步虛注意到她的眼神,突然輕笑出聲。 這下輪到臺下的美人心亂一瞬,有些不可置信了。 道祖竟然是會笑的嗎? 她一直都知道他身邊有一只萬分寵愛的狐妖,所以才會來這一趟,覺得這是個機會。 可她心底里面,一直想不出來他這樣的存在,真的寵愛什么人的時候,會是何種模樣。 她今日第一次見他,一開始甚至被嚇得連話都說不連貫。 他和她交談也是惜字如金,非常冷淡。 真的很難把面對她時那個至尊和如今的這位扯上關系。 紅蓼想得就簡單得多。 “你還笑???”她眼睛都紅了,“你居然還笑,你太過分了云步虛,你完了,詛咒你三天……” 本來想咒他三天睡不著覺,但想到他根本不需要睡覺,又打算換一個,可思來想去,他好像沒什么需要的,沒什么做不到的。 紅蓼氣憤地決定:“你這三天別想碰我!” 云步虛:“……好惡毒的詛咒。” “怕了嗎?”紅蓼惡狠狠道,“怕了就放開,我要走了!” “好了。”云步虛牽住她的手安撫著,轉過身神情淡漠道,“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美人頓了頓,謙卑垂眸:“此秘密關乎妾身的安危和圣人的大業,是否……” 她這是不太愿意讓紅蓼知道。 紅蓼還來不及發表什么意見,云步虛就說:“沒什么是否。”他一和別人說話,聲音就淡得好像蒸餾水,一點感情·色彩都沒有。 “吾妻想知便可知。” 紅蓼狐貍耳朵冒了出來,他剛剛是不是說了“吾妻”? 他是說了吧?? “我沒有想知道。”她扯著他的衣袖糾正。 “那就是我想讓你知道。” “……” 那行吧,知道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臺下美人也沒糾結多久,她分得輕利弊,如今已經對她來說最好的結果了,本來她還以為見到道祖會九死一生,畢竟她的身份有很大問題。 “是。”美人盈盈一拜,音色嫵媚道,“妾身名喚羽落,是前任魔尊與人修的女兒。” 不過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紅蓼聽完卻呆住了。 “你說你叫什么?”她往前一步,裙帶翻飛。 羽落有些意外她的反應,重復道:“妾身羽落。” …… 這不是女主嗎! 她怎么這個時候出場了? 她不是該在沐雪沉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美救英雄嗎? 紅蓼一愣,想到自己和云步虛走這一趟……該不會正是沐雪沉本該去執行任務的時間吧? 他們這一走,沐雪沉只能留下照看道圣宮,所以就錯過了劇情。 于是女主就選擇了其他方法,借著道圣宮為道祖挑選美人的機會混了進來。 羽落身上有前任魔尊的寶物,可以隱藏人魔混血的氣息,但她也沒覺得這能逃過道祖的眼睛,所以被看穿是一定的。 剛被帶上來的時候,她都做好先被懲罰一頓的準備了,但道祖好像心不在焉,沒心情降妖除魔,只下了一道術法,她便無法自控地把所有目的都說出來了。 說了也就說了,她本來就是要說的。 羽落的母親是前任魔尊,曾經的地之主血脈擁有者,她很小的時候并不知道母親的真實身份,只以為她是和父親一樣的普通修士,一家人過得平凡而幸福。 但束云壑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束云壑不是魔族,他是后來入魔的,他原也是修士,與水如鏡甚至是同門師兄弟,處處被水如鏡壓一頭,只要有水如鏡在,他就是萬年老二。 在發現魔尊潛在人界生活,還和人修有了孩子后,他終于找到了超越水如鏡的機會——在正值仙盟盟主擇選之際,若能手刃魔尊,奪得這條地之主血脈,必能拿到盟主之位。 后來發生了什么,看現在的結果就知道了。 束云壑吸收了血脈,做了魔尊,仙盟盟主還是水如鏡。 “我父親慘死于束云壑劍下,母親更是被他剖了丹田,挖了血脈。我死里逃生,漂泊多年,如今小有所成,余生之所愿,便是為父母報仇,手刃束云壑。” 羽落跪了下去:“我雖是人魔混血,但從未害過人,哪怕這些年我修煉得不容易,也從我想過以魔修的手段進益。我愿投入圣人門下,為圣人鞍前馬后,只求得一個接近束云壑的機會。” 束云壑太謹慎了,他從不接觸外面,甚至不主動離開魔宮,魔宮更是銅墻鐵壁,除了他的心腹之外,誰都進不去。 他連個伺候的人都不需要。 一個枕戈待旦多年,終于奪取高位的人,自然惜命得很。 羽落在魔界混了多年都沒找到機會,她心急如焚,只能來道圣宮尋求合作。 在她看來,云步虛能一人沖入妖域之森殺了妖王,就肯定能直取魔宮,解決束云壑。 見到云步虛之前,她沒想過他當初為何突然要單槍匹馬冒著巨大的危險去殺白嬰,但現在看著他和紅蓼的相處模式,已經完全清楚了。 她難免心生意動。 她知道自己生得好,也很會利用自己的美,她看得出小狐妖面對自己有些不自信,更說明她的美麗非常有用。 若是…… 若是她能取代小狐妖的位置,是不是就能盡快報了父母之仇? 她也不需要云步虛什么都替她做了,她只是需要一個機會,一個束云壑的漏洞,云步虛若是愿意幫忙,付出什么她都可以接受。 包括身體和感情。 道祖這樣的男人,想來也沒幾個女人會不愿意吧。 這對她來說實在不算什么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