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千金開始做綠茶 第103節
這話一出,寧王和寧王妃俱是變了臉色,只不過一個是怒,一個是慌,寧王妃嚇得肝膽欲裂,撲過來捂蕭汶的嘴:“可不敢胡說啊汶兒!你真是糊涂了!” 寧王則是勃然大怒,抓起手里的茶盞劈頭蓋臉砸向兒子,瓷器碎裂,guntang的茶水澆了蕭汶一頭一臉,他吃痛大叫,神智似乎終于清醒了許多,顫顫地伸手去摸額頭,赫然是一手鮮血。 寧王暴跳如雷,命人取來馬鞭,把蕭汶狠狠打了一頓,寧王妃死死護著兒子,也挨了不少鞭子,寧王雙目通紅,罵她道:“這都是你慣出來的,不如今日就打死他了事,以絕后患。” 寧王妃哭哭啼啼地求情,寧王不為所動,只站在那兒思索,表情顯得愈發陰鷙,蕭汶終于有些怕了,他服五石散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飄飄然,快活似神仙,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清醒了,覷著寧王的臉色,蕭汶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爹那神情,像是真的在考慮弄死他。 寧王到底沒這么做,禁了蕭汶的足,又下令不許再給他喝酒,便離開了,寧王妃看著兒子,又是氣又是心疼,教訓道:“你爹說得對,你以后可千萬不能喝酒了,怎么敢說出那種話?若是傳到別人耳中,咱們一大家子可就沒活路了!” 蕭汶摸了摸懷里的瓷瓶,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孩兒知道了。” …… 自入了秋后,天氣便一日涼過一日,尤其是夜晚,寒露如霜,也不見了月亮,想來明日大概是個陰雨天氣,等下起雨來,再用不了多久便是深秋了。 黎枝枝回府后,長公主派人把她叫過去,笑瞇瞇地道:“我讓人給你新作了秋衣,快試一試。” 婢女服侍著黎枝枝試新衣,長公主在旁邊喝茶,一邊打量著女兒,口中狀似無意地笑問道:“今日和小五出去玩了?” 黎枝枝正在低頭整理袖口,聞言頓了頓,才輕輕應了一聲,長公主仔細觀察她的表情,道:“好不好玩?” 黎枝枝垂著眼,睫羽飛快地顫了顫,含糊道:“好玩……” “哦,”長公主微微頷首,面上浮現幾分若有所思之色,到底沒細問下去,又笑吟吟地指揮婢女道:“把那一套銀紅色滾邊的給枝枝試一試。” 那竟是一套騎裝,長公主打量片刻,頗有些滿意,道:“過一陣zigong里就要舉行秋獵了,我特意命人給你做的這套衣裳,確實好看。” 聞言,黎枝枝有些意外,道:“秋獵?是像上次黔山獵場那樣么?” “不是,”長公主招手讓她過去坐下,又接過輕羅遞來的果盤,推到她面前,解釋道:“秋獵是宮里慣例了,每年一次,獵場離這里也頗遠,在清涼山,那邊還有行宮,要獵上整整三天。” 她端詳黎枝枝,笑道:“等過幾天,我命人給你挑一匹好馬,再造一把弓,教你射箭,這次一定做足準備,讓你玩個盡興。” 黎枝枝欣然答允,兩人正說著話,忽聞有人前來拜訪黎枝枝,長公主納罕道:“這么晚了,誰還會來?” 下人答道:“是楊家的楊小公子。” 黎枝枝十分意外:“慎哥哥?” 不多時,下人便領著楊慎進來了,他見長公主也在,神態有些拘謹起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等長公主賜座了,他這才在旁邊坐下,只是也不敢太近了,唯恐失了禮數。 長公主心細,見他這般反應,知道自己不方便在場,寒暄幾句,便起了個由頭先走了,黎枝枝這才問楊慎的來意:“這么晚了,慎哥哥有什么事么?” 楊慎躊躇片刻,似有些難以啟齒,黎枝枝心中了悟:“是因為棠語?” “嗯,”楊慎點點頭,悶聲道:“jiejie走的時候,說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問問郡主的主意,我這才冒昧前來叨擾,還望郡主不要見怪。” 黎枝枝失笑,故意道:“你來得正好,我還欠了珺jiejie的人情,心里一直惦記著呢。” 聞言,楊慎的神情果然松快了許多,道:“阿語……蘇姑娘,她最近有些奇怪,總是不肯見我,每每我遞了帖子,都被退回來了,我擔心她遇到什么事情。” 黎枝枝明白了,道:“你想讓我去幫忙打聽?” “是,”楊慎皺著眉道:“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毫無征兆的,她便這般了,只言片語的解釋都沒有,我實在放心不下。” 說到這里,他微微抿起唇,道:“若是……若是她厭了我,我自會離得遠遠的,再不打擾她。” 話雖如此,黎枝枝卻看得出來,他的表情里藏著失落,頓時也有些不忍心,道:“既如此,我過幾日便去拜訪她,幫你問一問。” 楊慎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多謝郡主了。” 作者有話說: 一更 晚點還有一更,老規矩哈 第一百三十五章 次日一早, 天上果然就下起了綿綿細雨,海棠出門時,冷風吹得她猛然打了一個哆嗦, 又立即退了回去,替黎枝枝找出一件厚的玉紅色襖子來, 道:“主子,您今日就穿這個吧?” 鮮艷的顏色襯得黎枝枝眉目愈發精致漂亮, 膚色如雪, 倒仿佛是玉雕的人一般了,正在這時, 玉蘭探頭進來, 道:“主子,車馬已套好了。” “走吧。” 因著答應了楊慎的事情, 黎枝枝便準備今日去蘇府拜訪蘇棠語, 探一探究竟, 兩人自明園相識,相交亦有數月,黎枝枝自認還算了解對方,蘇棠語大抵是有幾分喜歡楊慎的,沒道理會忽然翻臉, 冷漠相待。 上次在會仙樓時, 看蘇府的哥哥jiejie們對楊慎十二分熱情,楊家也不是什么小門小戶,楊慎的母親是壽春公主,父親雖然早逝, 可祖父曾官至太傅, 不說位高權重, 亦是清貴門第,與蘇府又是世交,稱得上門當戶對了。 黎枝枝懷著滿心的揣測,去拜訪了蘇府,下人將她引到花廳,蘇府的主母親自相迎,黎枝枝與她寒暄幾句,便道明來意,說想見蘇棠語。 聞言,蘇夫人面露為難,道:“小女這幾日得了傷寒,正在臥床休息,郡主千金貴體,擔心給您過了病氣。” 黎枝枝立即道:“我與棠語是朋友,她生了病,我不能不去探望。” 蘇夫人十分感動,親自引著她去見蘇棠語,穿過后花園時,要路過一處花池,黎枝枝放慢了腳步,竭力讓自己不去看那九曲橋下的水,將注意力放在了四周的風景上,卻見那遠處的湖邊小亭里似乎坐了一個人,身形隱隱有些眼熟。 恰好蘇夫人也注意到了,立即對下人道:“商兒怎么在那里?今天天冷,他身子那么差,當心病情加重,快去叫他回屋去。” 下人應聲去了,黎枝枝問蘇夫人道:“那位是二公子?” “正是。” 黎枝枝想起蘇棠語之前說過蘇清商病了,原來竟一直病到現在,蘇夫人解釋道:“商兒自小體弱,每逢秋冬都會病上一陣子,都是老毛病了。” 說話間,她們穿過一道月亮門,很快就到了蘇棠語的院子,屋里門窗緊閉,安靜無聲,蘇夫人親自叩門,輕聲道:“阿語,阿語?” 不多時,門從里面打開了,蘇棠語穿著一襲素衫站在那里,臉色蒼白憔悴,雙眼微紅,看起來病懨懨的,蘇夫人連忙道:“是郡主來看你了。” 黎枝枝有些吃驚地喚道:“棠語。” 蘇棠語將她請進了室內,蘇夫人還要交代什么,她卻只是淡淡道:“娘,我想和枝枝單獨說說話。” 蘇夫人有些尷尬,又應道:“好好,那娘去命下人沏茶來,你們慢慢說。” 黎枝枝敏銳地察覺到這對母女之間的異樣,一時間心中又默默揣測起來,等蘇夫人走了,室內重又變得安靜下來,黎枝枝蹙起眉,打量蘇棠語,憂心道:“才幾日不見,怎么就病了呢?” 蘇棠語抬起眼看她,杏眸泛紅,然后一把將她抱住了:“枝枝!” 哭腔哽咽,黎枝枝一驚,連忙回抱住她:“怎么了?誰欺負你了么?” 不問還好,這一問,蘇棠語便哭了起來,抽抽噎噎,黎枝枝哄了半天,她方才止了哭,哽咽道:“我不嫁人了,這輩子都不嫁人了。” 黎枝枝一頭霧水,驚疑道:“發生什么事情了?” 又反應過來,道:“難道是你爹娘不同意你和楊慎……” 蘇棠語搖搖頭,小聲哭道:“他們同意,可是……可是……” 她一邊擦著淚,一邊將事情原委道來,聽了其中的緣由,黎枝枝一時間震驚不已,不知該說什么好,又是怒,又是不敢置信:“她們怎么能這樣?” 事情還要從江紫萸說起,上次在會仙樓里,她出了那樣的事情,名聲已經是壞得不能再壞了,傳得滿城風雨,哪怕是街邊小兒都知道她的名字,這樣的情況,往后別說嫁什么高門了,就連普通人家都不愿意娶她。 反觀蘇棠語,雖然與宋凌云退過親,但是楊慎對她有意,楊家是清貴門第,其兄去年升了四品,被調回京師做官,楊慎又做的一手好文章,鄉試中了解元,一旦明年春闈高中,便是前途無量。 江家母女動了心思,江母去和蘇夫人說,愿意讓江紫萸給蘇棠語做侍女,只求到時候蘇棠語嫁入楊府時,把江紫萸也一齊帶過去,做個侍妾。 起初聽到這要求,蘇家父母也是覺得荒謬,蘇家的大哥更是大罵江母不要臉,如今蘇棠語跟楊慎八字都還沒一撇,她們倒是把算盤都打好了。 誰成想江母聽后,一聲不吭地回去,竟把她丈夫的牌位抱出來了,母女二人就坐在祠堂門口大哭大嚎,哭丈夫死得早,救了個白眼狼,又罵蘇府人沒有良心,好一番撒潑上吊。 蘇棠語不堪折磨,當即病倒了,她不敢再同楊慎出去,楊慎上門來遞帖子,也總是避而不見。 她紅著眼眶,心灰意冷地道:“她們拿住了我爹娘的把柄,就想用上一輩子,江紫萸嫁不出去了,便想捆著我……” 說到這里,蘇棠語恨聲道:“她們休想得逞,哪怕我這輩子不嫁人了,我也不想讓江紫萸如意!” 黎枝枝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單知道江紫萸不要臉,卻沒想到不要臉到了這個地步,心里甚至又有點厭煩起劉嫚來,要不是她弄死了宋凌云,哪里會有這一出?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匆匆促促的,十分慌亂,遠遠的還有人在叫喊著什么,蘇棠語擦干了眼淚,揚聲問道:“怎么回事?” 不多時,一個婢女進來,神色還有些驚慌,道:“二公子,是二公子在湖邊亭,說要、要跳湖!” “什么?!” 蘇棠語和黎枝枝皆是震驚,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往外走,蘇棠語一邊飛快地趕路,一邊問:“究竟發生什么事情了?” “奴婢也不知,”那婢女跑得氣喘吁吁,道:“就、就是剛才,他、他不知怎么把表小姐捆起來了,就在湖邊上,已經讓人去叫江夫人了……” 蘇棠語急切問道:“我娘呢?” “夫人也去了!” 遠遠的,黎枝枝看到之前那個湖邊亭里,站在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蘇清商,湖邊風大,他穿著一身鉛白色的袍子,看起來有些單薄,不時用手虛虛握拳,掩著口,發出斷斷續續的咳嗽。 蘇棠語揪心不已,大聲喚道:“二哥哥!” 蘇清商循聲朝這邊望過來一眼,清俊的面容較往日更加蒼白,愈發襯得他修眉如墨,讓人莫名想起那宣紙上的墨跡來,他的目光掃過蘇棠語,然后落在黎枝枝身上,似乎怔了怔,然后向她露出一個微微的笑意來,一如初見時,初夏的日光映出了虹彩。 “黎姑娘,”他不緊不慢地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二公子。” 蘇清商想說什么,又重重咳嗽起來,蘇棠語想上前,卻被他擺手阻止了,黎枝枝這才發現,他身邊還有一個人,是江紫萸,她閉著眼,猶在昏睡,身子被五花大綁著,倚靠在欄桿邊,不省人事。 正在這時,蘇夫人焦急的聲音傳來:“商兒,你在做什么?快回去!” 蘇清商沒聽,他非但沒聽,反而在亭子里坐下來,好整以暇地問眾人道:“姑母呢?” 不多時,一個婦人匆匆奔過來了,顯然這位就是江夫人,待她看見亭子里的女兒,當即怒不可遏地道:“蘇清商,你發什么病?你要對我女兒做什么?” 她一邊咆哮著,大步朝湖邊亭沖過去,蘇清商也不著急,只輕輕咳嗽著,用腳踢了踢江紫萸,她大半個身子立即懸了空,頭已經探出亭欄外了。 那江夫人嚇了一跳,尖叫道:“你快住手!” 蘇清商淡淡道:“姑母不要沖動,我身子不好,若是沒個準頭、咳咳咳……那就不好說了。” 他甚至還笑了笑。 江夫人果然不敢上前了,神色驚恐地催促道:“你快把她拉回來,快!紫萸!紫萸你醒醒!” 那邊江紫萸大概是被風吹得狠了,終于悠悠醒轉,起先還不知身在何處,等看見蘇清商時,她當即嚇得尖叫起來:“救命!娘!救命啊!” “紫萸!” 在這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中,蘇清商反而是最淡定的,語氣平靜地道:“不要吵。” 江夫人臉色煞白,竟比蘇清商這個病人還要難看,她顫巍巍道:“你、你想怎么樣?” “倒也沒什么,”蘇清商輕輕咳嗽著,道:“只是想把我們蘇家,和江家的賬清算一下。” “當初姑父是在這里,救了我一條命,他淹死了,”蘇清商輕描淡寫地道:“所以你們把這筆賬記在了我們蘇家頭上,你們母女在府里住了這么多年,予取予求,要什么給什么,我的meimei,一個正經的千金小姐,吃穿用度卻不能比江紫萸好,一旦有不如意,便要哭鬧,如今又打起她婚事的主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