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燕燕 第4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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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版社似乎也并不介意他們進過監獄,照樣收他們的稿子。 代玉蟬聽到又要審查,眉頭緊皺。 她有時很難看出燕燕在想什么,她有什么計劃,但她已經習慣了聽從她的話。因為她基本上都是對的。 她總是顯得很有主意,不管什么時候,她似乎總能知道該怎么做。 現在連蘇老師都對她言聽計從。 等到晚上四個人一起吃飯時,祝玉燕再次重申讓他們倆留在英國,繼續翻譯,保持目前的生活狀態,不能太引人注意,但也不能在社會上消聲匿跡。 施無為問她:“我們能為你們做什么呢?” 祝玉燕:“多翻譯一些稿子,多寫一些小說,不管是什么。” 翻譯稿子是他們的生活來源,在祝玉燕自己cao刀寫羅曼蒂克的小說之后,其他三人也都開始涉足這個行業,一開始他們都有些放不開手腳,但發現還是她寫的稿子更容易出版之后,他們也都開始學習她的寫法。 祝玉燕:“我們需要一些社會影響力。”哪怕是寫色情小說得來的。 社會動蕩造成罪案頻發,警察力量的不足讓社會開始期待有另一股勢力保持人民,偵探小說異軍突起之后,祝玉燕率先開始寫色情偵探小說。 …… 她沒有設計過多的環節,就是走直線,發現罪案出現偵探出現美女出現打斗偵探贏了抱得美人歸。 下一部再換個美女。 由于簡單粗暴,結果大受好評。 這也是他們這次能這么容易得到出版社的幫助的根本原因。 因為他們已經是一個暢銷作家了。 有了她的成功之路,施無為和代玉蟬復制起來也更容易,得到她的介紹后,他們的小說出版也很順利。 他們不再缺錢,哪怕他們的花銷越來越大,卻沒有再當過寶石了。僅剩的幾件首飾成了他們的紀念品,偶爾會戴出來展示一下“貴族的收藏”。 代玉蟬很擔心,施無為在回到房間后安慰她:“我也不懂為什么燕燕一定要讓我們留下,她一直很聰明,但我覺得這一次不止是為了保護我們。” 代玉蟬不安的說:“她說是幫他們看好大后方,我不明白,什么大后方?這是什么意思?” 施無為:“我也不知道……他們難道要去很久嗎?” 代玉蟬陡然驚醒! 結果第二天她逼問祝玉燕,才聽她說:“是的,我保守估計至少要兩年,也可能會要更久。” 代玉蟬吃驚道:“你不是只是去看一看他們的……有多慘嗎?要看這么久嗎?” 祝玉燕:“這次不同尋常,我覺得可能會有更深遠的影響,不是短時間能看清楚的。” 代玉蟬:“那、那我們中途可以去看你們嗎?” 祝玉燕馬上說:“不用,我們中途可能會回來。” 代玉蟬到底是被祝玉燕給按在了英國,在臨行前,她再三交待施無為不能離開英國。 “你和jiejie都不能離開,一定要留在這里。”她在碼頭說。 施無為攬住泣不成聲的代玉蟬,百般不解:“我們就繼續翻譯?” 祝玉燕點頭:“繼續翻譯。”然后拍成膠卷,再把膠卷送回國。 施無為遲鈍的腦袋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他沒有問出口。 蘇純鈞也沒有追問,他默默的支持著她的決定。 他們乘上輪船,在彩帶和歡呼聲中前往日本。 船行途中十分的歡快,因為越來越靠近日本,海上時常可見軍艦的身影,祝玉燕光明正大的請船員幫她跟軍艦合影,或是跟飛過的飛機合影,或是跟偶見的海岸線、色彩不一的海面、空中盤旋的海鳥、遇上的鯨魚或其他魚群,等等,甲板上很快都知道了有一個熱衷于拍照的夫妻,其中妻子像一只歡樂的小鳥四處飛舞,丈夫總是熱情的在一旁看著她。 他們也絲毫不忌諱自己的目的地,日本。 “他們太可憐了!”祝玉燕在餐廳里舉著香檳大聲說,“太可憐了!我想我應該去看一看,給他們捐點錢什么的。” “他們肯定需要像您這樣慈悲的太太的關照。”一位紳士說。 “但我覺得那里一定很危險,會有很多病菌。”一位白人太太說。 祝玉燕點點頭:“是啊,不過我們會住在英國的軍營里,那里應該會有干凈的食物。” 另一些人很好奇,他們得知這一對夫妻就是知名作者,其中不止一位讀過他們的小說,場面頓時更加熱烈。 太太和小姐們都很羨慕祝玉燕,認為她的夫妻生活一定非常幸福。 一位小姐小聲問:“您有什么秘訣嗎?” 太太們和小姐們全都圍過來悄悄的聽。 “哦,對您這樣年輕的小姐,我不應該講得太多。”祝玉燕小聲說,她環視四周,“但我必須要說,那就是不要生孩子!不止是危險,生孩子會妨礙夫妻之間的樂趣。這可不是什么能說的,上帝原諒我。”她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我們肯定不能不生?對嗎?”一個未婚小姐緊張的跟四周的太太們對視,想尋找一些支持,“我們結了婚就一定要生下孩子的,我是說,人們就是為了繼承人才需要結婚?” 一個也是已婚的太太語重心長的說:“這是智理明言。雖然我有兩個孩子,但是我只能說,如果沒有,我一定能比現在更幸福。” “孩子不是必須品。”另一個太太也說,“就像丈夫未必有錢一樣,假如他沒有土地,又有什么必要生一個孩子來繼承呢?錢花掉就行了。” 許多已婚的太太都發出贊成之音。錢是婚姻中的必須之物,孩子卻不是。 “怎么才能?”一位年輕的太太小心翼翼的發言,“我是說,我當然不是說不生孩子,肯定還是需要一兩個的,不過,我也不想生那么多,我的母親生了五個。”她不自在的在沙發上挪了挪屁股,“我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他總是不行的。” 祝玉燕仿佛是真神下降,來點化信徒的,她在之后悄悄與這位發愁的太太聊了聊,提了提那個方便的小東西。 “它甚至能讓男人更久一點,我是說……它對男人和女人都一樣有用,除了有點貴,但是偶爾花一點錢,也很值得。”祝玉燕輕輕說。 這一次悄悄的耳語在很短的時間里橫掃全船,人人都相信這必定是他們夫婦感情深厚的法寶。 蘇純鈞對祝玉燕說:“我應該在上船時提一箱這個,肯定能發大財。” 他們當然帶了一些,因為擔心在日本買不到,在被先生們圍攻過后,蘇老師讓出去了五支,心疼無比,后面再有人叫高價他也不肯讓出了。 蘇老師怒氣沖沖的對著在吸煙室堵住他的紳士說:“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們可以回國再去買!而我,我將要去一個不毛之地,天知道我要在那里待幾個月,難道我還能為買這個東西回一趟國嗎!” 紳士們哈哈大笑。 “如果有必要的話。”一位年輕的紳士眨眨眼。 蘇老師整一整自己的領子,“那我也不得不坐船回來一次了。” 難以相信這個東西現在竟然沒有多少人用,除了貴,就是無人知曉。哪怕是這些中產階級的太太小姐也很少有完整的性知識。 祝玉燕因為寫小說的名聲,被當做是大師,在船旅上交了很多親密的朋友。 不過在日本下船后,她就不得不面對另一個世界了。 英國、美國的艦船在日本海上盤旋。 祝玉燕和蘇純鈞沒有亂走,他們在橫濱下船后就掏出出版社的介紹信走進了英國軍營,并在軍營外面的旅館包下一間套房,旅館有馬車和汽車,也包三餐,還可以提供侍女、管家和秘書。 旅館里已經住滿了人,而外面的街上,被英國軍的關卡攔住的地方,全是日本人的難民,他們在地上擠成一團哀號著,有很多身上全是血污。 旅館主人是個美國猶太人,他說:“這些人活不了多久了,他們身上的皮都爛了。” 祝玉燕他們花了大錢,旅館主人很愿意跟他們聊天。 祝玉燕:“我想去看一看,他們集中在哪里?” 旅館主人:“哪里都有,哪里的空地都有,躺滿了,這些都是逃過來的。” 祝玉燕:“如果我想去廣島和長崎看一看,有沒有什么辦法?” 旅館主人:“哦,我可不建議您這樣的太太去那種地方,至少等上一個月,現在那里全是尸體,臭氣熏天。” 祝玉燕:“尸體還沒有收拾好嗎?現在已經十月了。” 旅館主人:“沒有,因為沒有人去,到處都在尋找志愿者,我聽說他們把尸體堆到船上扔到海里去,只有一些能找到家人的才可能下葬——不過大部分都是一起被炸死了。” 祝玉燕:“有多少尸體?” 旅館主人:“沒有人去數過,但我猜有十幾萬具吧。” 祝玉燕在軍營等了一周,終于找到了可以進入廣島和長崎的隊伍。 是教會組織的救援隊,有各國人士參與,像她一樣似乎并不是去救援而是去采訪拍照的有不少。 他們找到了軍隊送他們過去。 一路過去,日本人心惶惶,隨處可見逃難者的尸體,他們躺在路邊,有的身上蓋著白布,有的什么也沒有。 日本已經宣布投降了,國家也像是一起垮了臺。 日本人不接受國家竟然宣布投降,年輕的日本學生在街頭游行哭罵,要求日本修改投降命令,不論是男是女,都跪在地上磕頭或向天祈禱,日本沒有戰敗,沒有投降。 不過他們看到外國軍隊和一行外國人的車輛駛過時,都非常安靜,會迅速把路讓出來,不必英國軍隊驅趕,還有的會整齊的站在路邊向車隊鞠躬、行禮、招手。 祝玉燕對這些奇怪的日本人實在理解不了。 戰爭的確對日本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日本人哪怕受著日本政府的壓迫,卻仍然不接受日本投降的現實,認為這是政府的失敗。 ——他們只愿意接受日本勝利的現實。 在發動戰爭的那一刻起,他們哪怕是被迫拖進來的,也不接受日本會失敗的結果了。 不過,跟民間的呼聲相反,日本的報紙、電視臺、廣播卻都在宣揚著日本的投降,日本的人民要趕緊重新投入生活,因為有巨大的戰爭賠款要付。 但日本的經濟顯然是垮了。 這個國家在過去的十年里一直做為戰爭機器運轉著,根本沒有給國民留下生路,現在突然戰敗,要將一切都交給勝利國來決定國運,他們沒有辦法馬上轉變過來。 路上所有的商店都倒閉了,關上門的也被砸了,物價奇高,到處都買不到糧食。 但是英國士兵卻要求飯店要照常營業,供應給他們食物。 所以當他們的隊伍停下來時,這條街上所有的商店都必須趕緊開門,并送上所有的食物。 祝玉燕心安理得的吃著日本人送上來的雞蛋和大米,但這貧瘠的食物并不能令所有人都滿意,一些人開始打退堂鼓,認為這條路顯然比他們想的要更艱難,幫助日本人的理想也有些過于遙遠了。 等他們終于到達廣島后,隨行人員少了三分之一。 祝玉燕和蘇純鈞留到了最后。 他們在進入廣島后,馬上就被分配了工作。 祝玉燕因為號稱自己有擔任過護士,被分配去管理一個馬路醫院。 馬路醫院是因為醫院就在馬路上,病人是廣島居民,有的是被從廢墟里挖出來的,有的則是在這段時間里才慢慢變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