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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破后我揭竿而起 第100節

    云啟望著前方依依不舍什么的, 正在醞釀情緒, 結果方向都搞錯了, 偏楊覺還特意提醒。

    “嘶,我雖不及你聰明,總算是你的長輩吧?”云啟對楊覺的扎心那叫一個不滿,凌厲地控訴楊覺的不像樣。

    “故,不該讓你在外人面前出丑。”楊覺一副為云啟面子著想而不得不糾正他方向有誤這一點,云啟......

    說不過啊說不過。究竟是誰說這人彬彬有禮,翩翩風度的?

    看看楊覺的樣兒,云啟說一句他頂個十句,何其過分!

    “錦繡有意奔襲鮮卑。”楊覺焉不知云啟暗地里罵著他,可是,楊覺有的是辦法讓云啟顧不上罵他!

    果不其然,云啟一聽立刻急了,追問:“啊,奔襲哪兒?”

    “鮮卑大本營。”擒賊先擒王什么的,最好能把慕容廆給捉了。須知鮮卑慕容氏能有今日的強勢,皆因出了一個慕容廆。

    “這,這怎么行。你有沒有攔著?”云啟差點沒被口水嗆死,難以置信云錦繡竟然敢打這主意。

    鮮卑大本營,那就是在鮮卑大后方,她想繞后,就不擔心繞不著后,反而讓他們自投羅網,有去無回?

    云啟那叫一個愁啊!

    楊覺抬了眼皮,肯定不能告訴云啟,他同意云錦繡行事。

    明面上,楊覺一本正經地道:“錦繡想做的事,誰能攔得住。”

    云啟一滯!話說得沒錯,云錦繡主意正,才不管誰怎么看,總而言之,她決定的事,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他也勸不著!

    “別人勸不著,你也勸不住?”云啟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楊覺渾然不受影響地道:“云公不妨試試?”

    指望別人,不如自己上,踢了鐵板也才能知道,究竟有些事成還是不成。

    云啟......

    他要是能勸得動云錦繡,還用得著跟楊覺在這兒說那么多的廢話?

    不正是因為沒辦法,這才將希望寄托在楊覺身上,盼著這一位能夠勸服云錦繡,莫要以身犯險。

    “既攔不住,也勸不動,我的意思還是早做準備,該備的武器,糧食,給錦繡備好。人,也要挑那些武藝高強,忠心耿耿的人。”楊覺焉能不懂,云啟也是奈何不得云錦繡的。

    但是,有壓力,云啟在教人本事的時候,更會傾囊相授。

    比起楊覺還得管得青州,甚至是渤海的事,云啟只有一個任務,訓練出高手來。

    “什么都別說了,我馬上去。”云啟這下哪里還能呆得住,二話不說地表示他馬上就去訓練人。

    楊覺自不會攔著,這難道不是他讓云啟自行離開的辦法?

    可憐的云啟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結果都快被楊覺忽悠瘸了!

    楊覺考慮的是,按云錦繡的打算,該是明年才是最適合出手的機會。

    秋收一過,又到了屯田的好時機。

    東晉朝廷是指望不上的,給云錦繡一個大將軍的封號,許她調令天下兵馬,難道不是因為奈何不得云錦繡,又想沾沾云錦繡的功勞,不想讓天下人覺得,他們這個朝廷那般無用?

    可是,除了給這么一個封號外,糧食、兵器絕口不提。

    難道東晉朝廷自上而下不知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不知行軍打仗,兵器稀缺?

    知道,不過是當作不知道而已!

    好在從始至終,無論是楊覺或是云錦繡都不曾指望他們。兵他們養,武器他們自己弄。自然,東晉朝廷的人也休想到他們面前指手劃腳!

    因而,楊覺和云錦繡這個時候都是一樣的態度,須得將糧食和兵器弄好了。尤其是糧食!

    說來隨著世族南遷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出現不少無主的田地。

    既然人都跑了,這些城池都是云錦繡從鮮卑人手里搶回來的。留在城中的那些世族,云錦繡看在他們塢堡被她拆了,部曲也被她收了的份上,還給他們留著他們能拿得出地契的地。

    剩下這些無主的地,云錦繡當然不會拿捏著不放,須知她手里的那些部曲,其中多少是隱戶,強壯的男丁她收入軍中,為己所用了,這些人可都是拖家帶口的。想讓人安安心心的跟著她混,最好的辦法是什么?

    自然就是讓人有田種,有屋住,有飯吃。

    隱戶們被云錦繡扒出來了,若不想他們再成隱戶,田地這個事,她肯定得解決。

    田按人頭來分,且下令凡她所攻下之城池,免稅五年,五年之后,行三十稅一。

    所謂三十稅一,便是以百姓田地所得的三十分之一上交國家。

    一時間,各州百姓皆對云錦繡拍案叫好!

    須知漢高祖劉邦初初建國時,推行的也不過是十五稅一,直到天下大治,至漢文帝再推行田租減半,也就成了三十稅一。

    那么多年以來,朝廷重賦重徭,老百姓不堪重負,也就有了這許多的隱戶。

    云錦繡要不想隱戶們再跑,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有田種,有飯吃,有屋住。

    而這只是開始。云錦繡在秋收過后,一邊領人重建徐州城池,一邊開荒囤田,修渠鋪路造橋,總而言之,并沒有閑下來。

    這個時候,鮮卑能任由云錦繡安靜地建工程嗎?

    得知云錦繡竟然連徐州這座廢城都不放過,鮮卑人雖然棄了這座廢城,并不代表愿意看著這座城落入云錦繡的手里。

    云錦繡敢建,他們就敢趁此機會對云錦繡動手。

    可是,他們難道以為云錦繡敢建城,料不到他們會趁機動手腳?

    膽敢出兵徐州者,不乏是誰,都被云錦繡早早派人埋伏,不跟他們正面對抗,卻能打得他們節節敗退,軍心潰散,永遠也抵達不了徐州。

    徐州這個地方,巴氐方面也是出了手的,更別說還有羯族,他們出動,要的是這落入鮮卑慕容氏手中的這點徐州,結果如何?

    三方相爭,最后徐州竟然落入了云錦繡手中?

    鮮卑慕容氏也蠢,他們三方打得激烈,最后讓云錦繡漁翁得利,難道他們沒有考慮過,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云錦繡有意挑起他們相爭,為的就是趁此機會奪得徐州。

    一座廢城,鮮卑慕容氏棄了,就是不知道各族被云錦繡當了刀使,這筆賬要不要跟云錦繡算。

    很明顯,慕容氏吃了大虧,一時間奈何不得云錦繡,也是因為接二連三和云錦繡動手,他們損失慘重!

    若鮮卑慕容氏的敵人只有云錦繡一個,全心全意的對付他們,未必事情不可成。

    然而,單鮮卑就有五部,更別提還有其他的胡族,無時無刻不在打他們地盤的主意。

    對鮮卑而言,傾盡所有解決一個云錦繡,不值得!

    可是,現在的云錦繡銜接的不再僅僅是他們鮮卑慕容,比起他們的損失慘重,別人可都是以逸待勞。既如此,就讓這些人出手教訓云錦繡吧!

    果不其然,隨著鮮卑慕容氏向巴氐和羯族說明此中情況,再看云錦繡著手再建徐州,而在云錦繡手里的城池并不少,若能搶過來,有何不可。

    因而云錦繡在徐州面對的敵人不再僅僅只是鮮卑慕容氏,還有巴氐,羯族。

    兩方兵馬出動,陣式比鮮卑慕容氏還要大。

    與鮮卑慕容氏不同,巴氐是蜀中的難民,雖不精通騎射,于山間行事,極是靈活。

    這也就意味著,對付鮮卑慕容氏的一些辦法不能用到巴氐。

    難民,云錦繡擊退了對方之后,著顏茴前往巴氐,與之商量該怎么互惠共贏。

    值得一說的是,巴氐由李特領難民起兵,卻在早些年戰死,現蜀中由他的兒子李雄掌權,甚至這一位也早已稱帝,建朝成漢。

    顏茴自知奉命前往成漢責任重大,整裝待發,得見成漢的皇帝李雄時,望著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顏茴不卑不亢地作一揖,“見過陛下。”

    “無禮。既見我陛下,為何不跪下行禮!如此敷衍,著實讓我等懷疑,你們那一位云娘子是否教了你們規矩。”迎面下馬威什么的,都是見慣的伎倆。畢竟,誰能壓了誰一頭,關系著能夠掌控全局。

    第112章

    顏茴面色如常, “某此番前來是奉我家娘子之命,與成漢皇帝送些好處的,既然成漢皇帝不愿意,那某便告辭了。”

    言罷轉過身這就走, 厲聲喝斥的人, 想以勢壓人, 萬萬沒有想到顏茴竟這般硬氣。

    好處什么的, 那是不占白不占。

    高高在上的成漢皇帝李雄輕挑了眉頭,一眼掃過底下的人,示意他們把人攔下。

    “秦將軍,來者是客,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顏郎君莫急,有話不妨直說,我們皇上亦有意與青州方面交好, 若能互通有無, 各取所需, 亦無不可。”

    青州和他們之間, 其實如果能夠達成共識, 他們成漢能占得便宜, 就沒有什么不好的!

    扮著黑臉的那一位秦將軍,不屑地冷哼一聲, 終是別開了臉,沒有再繼續跟顏茴掰扯下去!

    至于這一位出面的人, 顏茴一眼望去, 卻是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 相貌平凡的男子。

    相貌平凡, 卻有一雙鷹目, 豈是等閑之輩。

    顏茴客氣地沖對方頷首,對方也朝他一笑,相互之間皆心知肚明,對方不好忽悠。

    高高在上的成漢皇帝這個時候似是勉為其難地張嘴道:“那就說說看,你們青州那一位小娘子,究竟有什么好主意,能讓我們互惠互利。”

    “蜀中雖不缺糧食,想必缺鹽吧。”顏茴垂拱張口,別說皇帝李雄了,在場的成漢臣子們,沒有一個不正視。

    “青州臨海,最不缺的就是鹽。比之皇上和東晉搶,我們可以供應成漢足夠多的鹽,而且,價格實惠。”顏茴道出此番來意,相信眼前的這個剛建起的朝廷,斷不可能放棄送上門的好處。

    確實,鹽這個東西,是生活的必須品,缺了,百姓也就慌了,對成漢并無好處。

    “但不知你們云娘子要什么?”對方愿意給到他們成漢的好處亮出來了,可是青州他們這些人要的呢?

    顏茴面帶笑容地道:“我們小娘子說了,成漢一朝同匈奴的交易,我們可以供應足夠的鹽,只要好馬。”

    馬,云錦繡他們奪下鮮卑慕容氏所守的數城,看起來似乎聲勢浩大,他們自己缺的東西有多少,心知肚明。

    低眉垂眼的顏茴,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對于他一語道破他們成漢同匈奴之間的交易,滿殿臣子的臉色算不上有多好。

    須知他們這個朝廷之所以是成漢,打的就是漢朝劉家的名頭,劉家一向以抵御匈奴為己任,結果他們現在倒跟匈奴打得火熱。

    這件事不曾傳揚出去,自然是一等一的好事。一但為外人所知,成漢轄下的百姓是何反應,可就未必了。

    “閣下說的哪里話,我們與匈奴只有血海深仇,再無其他往來。”此刻,那一位平凡男子嘴角含笑地否認這一點,畢竟關系重大。

    顏茴道破,與平凡男子目光對視,似乎在這一刻反應過來失言,朝之拱手道:“某失言了,是鮮卑與匈奴有所往來才是。”

    話鋒轉變之快,顏茴毫無壓力。

    不過,誰會覺得他那是無心之言?

    明里暗里的,何嘗不是在敲打成漢上下,莫以為他們做的事無人知曉。

    “鹽,成漢要多少我們給多少,我們只要馬。”顏茴賠完了罪,卻更堅持方才的表態。至于馬匹他們成漢往哪里弄來,就不歸顏茴來管了。

    “此事須得我們再議。”李雄正襟危坐,居高臨下的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