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 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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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畢竟不是真正的豪門貴子,接受的教育就遠不如虞度秋,不知道財富是把雙刃劍,也不知道如何賺錢守財,卻只知道貪慕虛榮,好充面子,分明實力不足以負擔,偏要學身邊的富家子弟去燒錢、賭博、甚至嗑|藥,最終成功地從一個生活富裕無憂的小高管淪落為負債累累鋌而走險的在逃罪犯。 踏錯第一步的時候,或許就該回頭了,而不是步步錯,直到現在退無可退。 洪遠航嘴皮子哆嗦著,鼓起勇氣反抗:“你……你威脅我夠久了,我的言聽計從換來了什么結果?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廢物。”費錚沒工夫與他爭論,退到了嘔吐完的杜書彥身旁,身形隱藏在人質之后,警惕地盯著他們所有人,“柏朝,我曾以為我們是同類……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父親沒告訴過你警察有多偽善嗎?你居然選擇站在他們那邊。” “柏志明從來都不是我的父親,在他灌輸我罪惡之前,已經有人教會我如何正確地去復仇。”柏朝向前一步,逼近他們,“我不站警察,也不站別人,我只追隨一個人,無論他變成什么樣,我都會陪著他。不像你,接受不了自己父親是罪犯的事實,就顛倒黑白地污蔑別人陷害他,自以為正義地報復無辜的人。卑劣的殺人犯?你也配說別人,分明就是在說你自己。” 費錚邊咳嗽邊冷笑不已:“我卑劣?沒有我,你們能找到柏志明?能弄死裴先勇?能發現裴鳴的狼子野心?你們該感謝我,否則就憑你們的能力,永遠做不到這些事!” 柏朝剛要張嘴反駁,虞度秋抬起沒受傷的手,制止了他:“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做這些的目的,無非是想借柏朝的手,替你殺了裴先勇、我、還有警察。可惜你千算萬算,沒料到柏朝居然是我的人。” “你錯了,我料到了,可我不敢相信,這畜生居然真的這么沒骨氣,才認識你多久,就甘愿當你的狗,是你床上功夫太好,還是他天生是個賤種?” 柏朝眸光一寒,虞度秋搶先冷聲開口:“畜生也是你配罵的?” 柏朝:“……” 杜書彥吐完平復了會兒,終于找回些許神智,抓住費錚的胳膊,虛弱地搖頭:“算了……自首吧……我們跑不掉的……” 費錚側頭低聲說:“你好點了?去開快艇,我掩護你,能甩掉他們。” 洪良章此刻已經被掐得奄奄一息,當務之急是先救人。虞度秋悄悄在身后沖兩位刑警打了個手勢,同時悄聲對柏朝說:“扶我過去,讓他露出身子。” 柏朝不動聲色地捏了捏他的腰,算作回應。 虞度秋在攙扶之下緩緩挪過去,每一步都忍著鉆心刺骨的疼:“費錚……我很好奇,你怎么能把你的過去抹除得那么干凈?” 費錚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這得感謝你媽,她聯合杜遠震抹除了我們一家子存在過的痕跡。” 一旁的婁保國聽見這話,拖出一聲長長的“哦——”,大概明白虞江月想對虞度秋說什么了。 而電話那頭的虞江月等了幾分鐘,也沒等到他們處理好罪犯,以為出了什么事兒,連忙把手機轉交給彭德宇,彭德宇一接電話就問:“紀凜呢?那臭小子沒事吧?讓他聽電話!” “紀隊在的!紀隊……”婁保國的目光越過護欄往下看,卻沒看見方才翻下甲板的紀凜,“奇怪,他剛剛還在這兒的啊……” “嗚嗚嗚! ”孫船長驚恐的眼珠子瞪得滴溜圓,像兩顆大核桃,被膠帶封住的嘴巴使勁兒朝他努。 “別吵了別吵了,這就來給你松綁。”婁保國聽得實在不耐煩,上前解開了他手上纏繞的繩子。 孫船長一獲自由,立刻撕扯嘴上的膠帶,然而膠帶貼得太牢,扯的時候痛不欲生,胡子都快被黏光了,他疼得嗷嗷直叫,依然抖著手拼命撕。 婁保國看著都疼:“急啥啊,慢慢來,都說了你已經安全——” “船!船!”孫船長剛撕開一道口子,就迫不及待地大吼,聲音滲透出十足的驚恐:“船要沉了!!!” 作者有話說: 明晚有一場超棒的逃生派對,猜猜是誰沒有被邀請上岸?(美式霸凌梗(好冷 第127章 甲板上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句話,統統一愣。 “你胡說什么,咱們這不是好好地站著——”婁保國沒說完最后一個字,因為他突然聽見了腳下傳來的古怪動靜。 像是有什么東西裂開了。 仔細傾聽,似乎不止一道聲音,而是千千萬萬道聲音匯聚在一起,如同無數只螃蟹登上了他們的游艇,八只腳咔噠咔噠地敲在船身上,肆無忌憚地橫行。 然而愈發洶涌的海浪掩蓋了這些細碎輕微的動靜,他們方才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費錚身上,根本沒察覺這些腳底下傳來的聲音。 直到現在所有人靜下來,這才發現,船身的晃動并不只是因為海浪的起伏。 婁保國聽得渾身寒毛倒豎,竭力保持冷靜,對著虛空按了按手:“大家穩住,沒事的,虞董說海警馬上就來了,直升機也會到,再堅持五分鐘……” 孫船長哭喪著嘶吼:“來不及了!最多三分鐘就沉了!這船又大,沉沒的時候會產生吸力,把人往水底下卷,趕緊逃吧!再晚就遲了!” 仿佛印證他的話似的,密密麻麻的聲響陡然靜止。 緊接著,船體劇烈一震,從中央處傳來一聲宛如鯨魚悲鳴般的悠遠巨響。 他們所站立的甲板停止了晃動,滯留在一個微微傾斜的角度。數秒后,船艏的重心開始下移,視野中的海平線仿佛鐘表上的指針,魔幻地緩緩轉動起來——并非世界末日,地球反轉,而是他們正在傾斜著下沉。 孫船長顧不上別的,立刻沖過去給自己的大副和船員們松綁,扭頭大喊:“快來幫忙啊!” 兩名刑警對視一眼,不謀而合地暫且收起手槍,一同加入營救隊伍。 這些船員水性好,解開束縛了就用不著擔心,難辦的是傷員,僅憑自身之力恐怕無法逃離。 婁保國與周毅聽了孫船長的話后,第一時間沖去給虞度秋找救生衣,然而他們所處的船艏是娛樂區,所有救生衣、皮劃艇等逃生可用的設備,全在船尾。 此刻船體從中間裂成了兩半,各朝東西兩個方向傾斜,中間的裂縫越來越大,如同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哪怕是跳遠奧運冠軍,也無法在一躍之下到達彼岸。 “怎么辦啊這!”婁保國焦慮得滿頭虛汗。 柏朝當機立斷:“去搶快艇!” 風浪推波助瀾,斷船沉沒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短短十幾秒內,傾斜角度就已經大到幾乎站不住腳的地步,獲得自由的船員紛紛跳海逃生。 兩名刑警解救完人質,想回頭協助虞度秋,一轉身,卻見休息區的沙發和茶幾架不住地吸引力的拉扯,從上方迅速滑落,徑直沖向他們! 這要是被砸到,不死也殘了。兩名刑警避無可避,無奈之下只好跳向下層甲板。沙發緊跟著他們沖破護欄,重重砸在離他們腳邊不到一米的位置,甲板瞬間破了一個大洞。 兩名刑警剛感受到劫后余生的喜悅,抬頭一看,徹底傻眼——這層甲板的內艙玻璃碎了,里面居然是個該死的船上健身房。跑步機、動感單車、搏擊桿……無數鋼制鐵打的器材,如同脫韁的野馬,朝他倆奔騰而來! 沖在第一位的,是一個二十公斤重的杠鈴。 “………………” “真特么服了這些有錢人!” “撲通!”兩聲后,浮在海面上等待救援的人員又多了兩名。 此時,海平線處終于出現了一艘白色的執法艦艇,天邊也遠遠傳來直升機螺旋槳高速轉動的聲音。 兩名刑警已是無能為力,只能祈禱船上剩下的人能堅持至救援趕到。 生死競速,倒計時三分鐘。 虞度秋等四人在刑警們解救人質之時就沖向了樓梯口——正是費錚堵著的地方。 費錚自己都站不穩,沒法再挾持住洪良章,干脆撒手將人狠狠往前一推!趁著婁保國與洪遠航等人手忙腳亂接住他的時候,一把拽起虛弱無力的杜書彥:“走!” 杜書彥喝了摻雜毒品的飲料,平地站穩已經很勉強,此刻完全是被他架著強行拖走。 兩個人趕在所有人之前下了樓梯,剛一踏地,船身又是重重一沉,海水涌入船艙,瞬間沒過了他們的皮鞋,費錚一條腿瘸了,舉步維艱,生拉硬拽著杜書彥,更是雪上加霜。 由于船尾平臺被洪遠航撞爛了,保鏢先前就用起重機將快艇放置在了左舷外,用纜繩系著,如今船身斷裂下沉,若不盡快解開纜繩,快艇也會跟著一塊兒沉下去。 費錚當即推開側門走出船艙,正要放下杜書彥去解纜繩,剛被他耽誤住的一行人緊隨其后追了下來——柏朝扶著虞度秋,洪遠航扶著他爺爺。 兩名傷員的情況都沒法游泳逃生,意味著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奪艇之戰。 費錚反應迅速地摔上了側門并從外鎖住,婁保國大吼一聲用力撞上去! 可惜價值上億的游艇內所有家具都是高端定制,堅固無比,哪怕遇上極端天氣、船身倒翻,海水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涌進來。然而此刻船體斷裂,他們被困船內,這些堅固的家具便成了累贅,攔住了自己人的生路。 婁保國這般結實的噸位,一撞之下竟然沒能撞開,其他老弱病殘就更不用說,只能眼睜睜地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門外的費錚解開了纜繩,拎起弱不禁風的杜書彥,讓他抓著纜繩先跳上快艇。 倒灌的海水加速了船的沉沒,不出一分鐘,他們都將失去腳下的容身之處,也來不及再繞道出去搶奪快艇了。 難道只能死在這兒? 婁保國不禁悲從中來,視死如歸地高聲發表臨終豪言:“老周!咱們怕是要同歸于盡了,這輩子不后悔跟你做兄弟!一會兒船沉的時候咱們一起跳!路上有個伴兒!那句話叫什么來著……對!有腳蹼!愛腳蹼!” 周毅怒聲大罵:“誰他媽要跟你死一塊兒!我還要看我女兒考上大學呢!還有,說不了英文就別學泰坦尼克號!那句話叫‘有醬不!愛醬不’!” 虞度秋重重咳嗽,差點咳出血,千言萬語化作一句低嘆:“……出去別說是我的保鏢……” 這時,柏朝高喊:“老周!你身后!” 周毅以為有敵偷襲,立刻扭頭,卻沒看見一個人影——只看見了身后的墻壁上,靠著一塊巨大的沖浪板。 “你帶度秋先走!我去抓他們!”柏朝正要將懷中人托付出去,虞度秋卻攥緊他的袖子,搖了搖頭,說:“讓洪伯先走。” 洪良章原本虛弱萎靡地垂著腦袋,昏昏沉沉地快要暈過去,霍然聽見這話,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緩緩睜大渾濁泛紅的雙眼:“少爺……沒關系,不用管我……我做了這些事,我也沒臉見你了,不如死了……” “老周!沒聽見嗎?”虞度秋對他的懺悔充耳不聞,大聲呵斥,“帶洪伯走!我沒時間再說第三遍!” 周毅聽他決絕的語氣,明白他這條命令不容置喙,最終含淚狠狠一點頭:“好。阿保、小柏,保護好少爺!” 洪良章還想掙扎著留下,無奈他的老弱之軀敵不過周毅與洪遠航兩人的一條胳膊,很快便被二人架著從右舷側門離開,巨大的沖浪板足以托起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加上二人的保駕護航,應當能堅持到救援抵達。 “你對他太寬容了!”柏朝真的惱火了,“你自己怎么辦?!” 虞度秋扯出一絲笑:“你想茬了,我沒高尚到這個地步……我很自私,不想再與你分開,有錯嗎?” 柏朝愣住,后邊的責怪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哎喲我的好少爺我的好大哥,都這時候了先別喂我狗糧了行嗎?咱們趕緊找找其他能漂起來的東西吧!”婁保國看著門外的費錚已經將杜書彥扔上了快艇,急得腦門直冒冷汗,倒不是擔心費杜二人逃脫制裁,而是害怕他們一旦開走快艇,虞度秋就沒有任何可以漂浮的工具了。剛才孫船長說,大船沉沒時會產生一股巨大的吸力,萬一他們跳海之后沒抓住虞度秋……后果不堪設想。 “別急……那兒不是還有艘船嗎?”虞度秋抬手遙遙一指—— 撞入船腹的快艇橫在游艇中央,此刻兩半船身各自傾斜下沉,形成了兩頭高、中間低的一個倒三角,海水已然沒過最低處,反倒將這艘處于中央的快艇托了起來,穩穩漂于水上。不過若是不將其開出去,它很快會被頂上的甲板壓垮,與游艇一同葬身大海。 婁保國對這個方案的可靠性存疑,然而一轉頭,柏朝已經架著虞度秋朝快艇奔了過去,他只能追上,焦慮地問:“少爺,萬一沒等我們開出去,上面就塌了,我們可都完了啊。要不還是跳海吧,我和大哥兩個人托著你游,說不定能行。” 虞度秋搖頭:“不光是我。” 柏朝接上:“還有紀凜。” 婁保國一愣,猛地想起來:“對啊!紀隊去哪兒了?” 虞度秋先前猜測費錚另有所圖,不會立刻殺了他們,同時也為了套出杜書彥的犯罪證據,故而在兩船相撞之前,放棄了寶貴的逃生時間,特意安排他們前去埋伏,保留實力,也讓費錚等人誤以為自己人多勢眾、勝券在握,由此放松警惕。 那十幾分鐘內,他們一直掛在船舷外待命。船身側邊是圓弧形,即便有人站在最上面往下查看,也會被凸起的中部擋住視線,瞧不見躲在最下方的他們。 期間,婁保國隱約聽見了紀凜開槍作戰,但上來之后卻不見人影。 “他在你們上來之前掉到下層甲板去了,腳也受了傷,現在已經過去七八分鐘了,還沒現身,可能情況不妙。”柏朝回答。 婁保國心中一沉,明白虞度秋非要開快艇的原因了——他們兩個帶一個傷員還行,帶兩個肯定是游不出多遠的。 了解了情況的婁保國立即拋開別的想法,一馬當先地沖向快艇:“紀隊可不能死!我還想邀請他當我和小盧同志的證婚人呢!!!” “……”虞度秋咳了聲,“是不是該提醒他……結婚需要先有個對象?” 柏朝架著他也往前沖:“你有對象。” 虞度秋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