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 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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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也愿意做那只飛蛾。 即便明知這把火或許會將他燒成灰燼,但此時此刻,他寂冷多年的心,只想感受一次前所未有的灼熱。 虞度秋仰頭深吸一口氣,緩緩吁出,將額前頭發捋向腦后,放下了腳,抬腿壓上床,手臂往床上男人的腦袋兩側一撐。 剛捋上去的頭發又散落了下來,在暖黃的頂光下閃著令人目眩神迷的淺金光澤。 “我這輩子也沒遇上過幾樁壞事,迄今為止最糟糕的一樁……就是你。” 柏朝喉結微動,抬起手,撫過他光潔的臉龐:“但愿你下輩子別遇見我……可惜你是唯物主義者。” “對,我不信人有下輩子?!庇荻惹镩]上眼,感受他的手指慢慢劃過自己的臉頰,再到脖子、鎖骨,“但現在……我希望是我錯了,你把我的規矩、我的原則、我的底線全部摧毀了,只報復你這輩子……好像不太夠?!?/br> 流連于脖頸間的手一頓:“……我可以把這句話當作表白嗎?” “你可以把它當做任何東西。”虞度秋緩緩低頭,仍舊濕|軟的嘴唇輕輕蹭過身下人泛紅的臉頰,“柏朝,這是我最瘋狂的一次豪賭,用我自己下注,賭你對我真心……別讓我輸?!?/br> 作者有話說: 信不信任的根本不是問題,雙瘋批,愛起來都不要命?(? ???w??? ?)? 明天11.11是少爺生日,少爺會送一份大禮,記得來接收 第92章 入秋前的最后一個夜晚,山野間的暑氣逐漸散去,聚集在一塊兒的濃云抖盡了八月的最后一場雨水,暫時隱退至天幕之后,養精蓄銳。 白日里金光閃閃的佛塔寧謐地矗立于夜色之中,仿佛神明陷入了沉睡。 三層樓的酒店內,卻有許多間房的窗戶透出暖金色的光。 一間傳來絮絮叨叨的嘮扯,隱約能聽見“開學”、“作業”、“家長會”之類的字眼,說來說去無非就是一個中心思想:學習壓力別太大,平安健康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同樣反復提及“平安”二字的,還有另一間房內的電話,秉持著“報喜不報憂”的原則,這幾日發生的事絲毫沒有流傳到國內,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對此一無所知,聽了復述才了解發生了什么,不斷心驚膽顫地重復著一句話:“真的嗎,阿保?你沒騙我吧?”得到了數次肯定答復后,老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有的人主動選擇沉默,而有的人則是被迫沉默。二樓盡頭的房間內,燈光調得很暗,既能不干擾床上仰躺之人的安眠,也能讓那人在第一時間尋到照顧他的人。 紀凜聽見窗戶外傳來一些隱約的聲響,只當是山野里的蟲鳴,沒往心里去,關好窗回過身,看見床上的人半睜開了眼睛,朝他望過來。 “穆哥,我吵醒你了嗎?抱歉。”紀凜像做錯事的學生,急忙懇求他的原諒,“我聽外邊有點吵,不知道哪間房傳來的,怕影響你睡覺……” “沒……”穆浩只說了一個字,但他們之間的默契一如學生時代,紀凜明白隱藏的意思是“沒關系”。 他忽然就理解了,為什么剛才虞度秋說自己完蛋了。 失而復得,便會越發珍惜。越發珍惜,就越舍不得放手。寧愿把自己搭進去,也不想再失去。 穆浩很快又陷入了昏睡中,虛弱的身體與鎮定劑反應令他困倦至極,幾乎是一閉上眼就失去了意識。 紀凜坐在床邊的地鋪上,再三確定之后,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然后,輕輕握住了那只擱在床邊的、瘦骨嶙峋的手。 無論今后如何,起碼此時此刻,他希望今晚溫柔的夜色,能持續到永久。 酒店二層最靠里的一間房內,房間的窗戶沒關上,一陣陣涼爽的晚風吹進來,到了床邊卻被無形的屏障擋住。 床上兩人之間的縫隙完全彌合,吹不進一絲風,唇齒間的熱度帶動著身體不斷升溫,將空氣中的涼意化為烏有。 親吻不知持續了多久,仿佛在停滯的時間中重復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第一次,絲毫不膩。 …………………………………………………………………………………………………………………… 零碎的動靜直至后半夜才停息,兩個人相擁著靠在窗邊,親密相貼,單純地接吻。 虞度秋的手指插入他濃黑如夜的濕發中,身上的熱汗被涼爽的晚風一點點吹干,舒服又饜足。 柏朝輕啄他的唇,結束了這個繾綣的吻,揉著他的腰,問:“我不在的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虞度秋靠到他肩上,撫摸著他寬闊的后背:“也就是想了想,等找到你的尸體之后,怎么做成標本而已。” 柏朝低聲笑了:“我很想你,朝思暮想。” 虞度秋難得沒罵他rou麻,手指一寸寸劃過紗布,繼續往下,到達小腹,輕輕撫過隱蔽而深刻的紋身:“與其對我朝思暮想,不如陪我朝朝暮暮?!?/br> 零點已過,秋日已至,涼薄的月色似乎也變得格外溫柔,往人間撒下一片清輝,落在相擁而吻的有情人身上。 柏朝吻上了他的頭發,輕聲應允:“好,從今往后的每一個秋天……都會是我們一起度過的秋天?!?/br> 作者有話說: 夜深了,入秋了(雙關) 第93章 一進入九月,即便是只有涼、熱、雨三季的緬甸,氣溫似乎也降了下來。 紀凜依舊和衣打了一晚上地鋪,早晨起來后先是開窗通風——晚上怕穆浩著涼,窗戶一直關著,室內有點悶。 他正呼吸著山谷間清新的空氣,突然看見樓下有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腦袋湊在一塊兒竊竊私語。 “你昨晚聽見了沒?” “聽見了,那叫一個激烈,吵得我一晚上沒睡著……” “我就說嘛,小別勝新婚……” “你倆密謀啥呢?” 婁保國和周毅全身一哆嗦,嚇得夠嗆,待看清是誰之后才松了口氣:“紀隊,你怎么不聲不響的,我們還以為是少爺呢?!?/br> 紀凜莫名其妙:“是他又怎樣?” 兩人趕緊把他拉到角落,婁保國噓了聲,很小聲地說:“你昨晚沒聽見?。颗秾Γ惴块g隔得遠?!?/br> 周毅打岔:“算了算了,咱還是別嚼舌根了,萬一被少爺知道就完蛋了?!?/br> 婁保國極為好奇,特別想弄個明白:“別的我不感興趣,我就想知道,大哥和少爺,誰是……嗯?” 周毅老臉一紅:“你得問他們去,我哪兒知道,光聽見嘎吱嘎吱的,別的也沒聽到啊?!?/br> 紀凜茫然:“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什么嘎吱嘎吱的,房里有老鼠?” 另兩人看稀有物種似地打量這個純情小警察,婁保國小眼睛一轉,突然冒出一個餿主意,滿臉堆笑道:“紀隊,你看,既然咱們全員到齊了,是不是早點出發比較好?這樣穆警官也能早點接受更好的治療啊。要不……你去找少爺商量一下?” 紀凜不覺有異,認為這個提議非常有道理,于是點點頭:“嗯,我正想找他來著,早點回國避免多生事端,他醒了嗎?” “應該醒了吧,他這幾天都起挺早的。” “好,我這就去?!?/br> 周毅憐憫地看著一無所知的紀凜昂首挺胸地上了樓,回頭罵:“你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婁保國笑嘻嘻地勾肩搭背:“不會不會,少爺看在穆警官的份上也會讓他三分的。走,咱們趕緊跟上去瞧瞧熱鬧!” 紀凜來到二樓虞度秋的房門前,敲了兩下,沒人應,接著敲了三下,朝里喊:“姓虞的,你醒了嗎?有事找你。” 片刻后,門開了,裹著浴袍的虞度秋往門框上一靠,打了個哈欠,抱著胸問:“什么事?” “進去說?!奔o凜邁步就要往里走。 虞度秋卻抬臂攔?。骸澳阕詈脛e進去,里邊有點兒亂,怕你留下陰影?!?/br> 紀凜不屑地揮開他手:“笑話,我可是警察,殺人現場我都不在怕的,你房間再亂能嚇到我?我什么場面沒……見……過……” 話音逐漸遲緩,紀凜停下了腳步,呆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瞳孔劇烈震蕩。 這場面……的確沒見過。 ——地上雜亂無章地散布著各種物件,衣服、褲子、鞋子、皮帶、揉成一團的皺床單,還有某樣他只在超市收銀臺旁邊的貨架上見過的東西,明顯已經使用過,數量是……一個、兩個、三個……五個。 虞度秋關上門,回頭看見他僵立不動的背影,無奈道:“凌晨三點多才睡的,還沒來得及收拾,柏朝也還睡著呢,要不你中午再來?” 紀凜的眼珠像生了銹的鎖芯,已經不會轉了,機械地咔擦咔擦轉過脖子,難以置信地瞪著這個衣冠禽獸:“人家剛死里逃生,還帶著傷……你特么……是人嗎?” 虞度秋勾唇,樂見他誤會:“他沒事,精神得很,不信你進去看看?!?/br> “誰要看啊!”紀凜已經腦補出了柏朝癱在床上無法下地的悲慘模樣,頓時對小保鏢生出無限憐憫,同時對眼前的禽獸更加深惡痛絕,唰地豎起中指指向他,“你!好好照顧他!等他醒了再說!” “遵命。”虞度秋笑得欠嗖嗖的,“你真的不想看看他嗎?你以后或許也會經歷哦。” 紀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直到看見他眼中的揶揄,瞬間從臉紅到腳趾頭,罵都不罵了,摔門就走。 悄悄候在門外的婁保國和周毅被巨大的摔門聲嚇得差點兒原地起跳,見他出來了,還鬧了個大紅臉,忙問:“紀隊,你看見什么了?” 紀凜咬牙切齒:“你們家少爺真不是個東西!” 婁保國倒吸涼氣,四根手指扒著牙:“這么說來,大哥難道是……” 周毅點頭:“應該是了,少爺開的門,小柏可能爬不起來?!?/br> 虞度秋并不知道,他的“勇猛能干”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迅速傳遍了自家下屬群,連身在國內的趙斐華都得知了消息,不禁感嘆:柏王后不愧是柏王后,竟然能讓虞大少睡了又睡,還留人在房里過夜,這下虞大少估計能收心了,不會再出去花天酒地了,企業形象終于有救了!他這個公關經理再也不用為自家老板的花邊新聞而焦頭爛額了! 虞度秋確實收心了,但“勇猛”談不上,紀凜走后,他立馬扶著酸疼的腰,一步步艱難地挪到床邊,撲進充當床單的被子里,接著被人一裹,陷進一個踏實溫暖的懷抱,繼續補覺“養傷”了。 好在他身體素質夠強,一夜的放縱在充分的休息后得到了極大的緩解,中午下樓吃午飯時,已看不出多少疲憊的痕跡。 午后,虞度秋邀請眾人去自己房間小坐,商量回國事宜,并稱酒店人員已經清理了戰況激烈的房間,保證煥然一新,干干凈凈。紀凜腦子里卻仍不斷回著早晨的震撼畫面,死活不同意,于是臨時會議的地點選在了他房間內。 穆浩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這兩天已經基本能保持全天清醒,不再陷入戒斷癥狀造成的幻覺中,連醫生都夸贊他意志力頑強,一般人沒那么容易恢復。 紀凜轉述這些話的時候語氣特別驕傲,好像自己被夸了似的。穆浩聽著估計不太好意思,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示意他別說了。 紀凜總是能神奇地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就不說了,正色道:“總之,雖然穆哥的情況有所好轉,但為了防止意外,我覺得還是早點出發吧,正好今天不下雨,山路好開一些。反正我們已經無法行動了,柏志明就交給本地警方吧?!?/br> 房間內一共就六個人,除去無法自理只能跟著他們走的穆浩,剩下的人當中,四人都表示同意。紀凜看向唯一沒表態的那個:“你不同意?” 虞度秋手指輕敲著下巴,說:“不是,我在想,既然我的團隊中有人告密,那我就不能保證,在離開市區的路上不會出事。畢竟要開幾個小時才能到關卡,一路上幾乎沒人,劫車太方便了?!?/br> 這人確實有點被害妄想癥在身上,紀凜心想。但鑒于前幾日發生的種種,謹慎一點兒也沒什么壞處。 “要不讓警察送我們?” “他們警力有限,估計不愿意。而且他們送也沒用,人多并不意味著安全,柏志明差點把我們那么多人一鍋端了?!?/br> 這倒也是,紀凜思索了會兒,道:“要不這樣,我們的車隊先后出發,每輛車之間間隔三公里,這樣萬一遭遇埋伏,既不會全軍覆沒,也能及時援救?!?/br> 虞度秋的眸底閃過一道隱晦的暗光,紀凜本能地覺得這人又在謀劃著不欲為外人知的秘密計劃,然而虞度秋只是稀松平常地說:“挺好,就這樣辦吧。穆浩,小紀同志真聰明,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