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 第46節
書迷正在閱讀:不科學御獸、穿書假太子要當真女帝、笨蛋美人重生后、春心動、拯救六界從談戀愛開始、女王在末世撿男人泄欲(NPH)、返航魚線(高H)、云水之歡[古言,1v1]、冬日薄荷(校園1v1)、森林(1v1 骨科)
虞度秋嘴唇翕動,喃喃自語:“只是親了他而已,后勁兒有這么大嗎?念念不忘到現在……難道我喝醉后吻技會變得特別高超?” “……” 洪良章六十多歲的人了,最近一次親人還是在孫子十歲的時候,算算也有十多年了,實在無法從吻技角度給出答案,搜腸刮肚片刻,道:“可能是因為,小柏是孤兒,缺少關愛,成長的過程中又飽受欺凌,所以遇上個愿意跟他親近的,就難以忘懷了。這種感覺少爺你可能很難體會。” 虞度秋若有所思:“這么解釋倒也合情合理……我能體會,誰沒陷入過泥沼呢,我也曾被人拉過一把,但那人是我臆想出來的。” 洪良章抬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寬慰:“都過去了,咱們少爺現在是越來越好了,就別去想以前的事了。回憶啊,是留給我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家伙的,你們年輕人,要朝前看。” 虞度秋笑了:“您才多少歲就這么悲觀,遠航還沒結婚生孩子呢,他也會越來越好的,現在年輕不懂事很正常,您別太擔心。” 洪良章苦笑著搖頭:“不提他了,越提越氣。對了,新來的園藝師小姜干活很麻利,這個月的新花上午都移栽好了,要去看看嗎?晚上據說要刮臺風,趁現在天氣還好,抓緊吧。” “好啊。”虞度秋坐起,伸了個懶腰,看向泳池里鬧騰的兩大一小,全部在他的狩獵范圍之外,越看越沒意思,“哎,我早該想到,能死心塌地效忠我的,要么是我救過他的命,要么是對我有所圖謀,要么就是純粹有病。到底在期待什么呢……太蠢了。下次不管誰送來宴會或者派對邀請函,統統給我收下,我要找點樂子去了。” 洪良章感覺自己又養了個不省心的孫子,無奈而寵溺道:“好。” 凌晨后,夏日的第一場暴雨伴隨著臺風突襲了平義市,整座城被嘩嘩雨幕籠罩,卻不妨礙夜色深處的霓虹燈光開始群魔亂舞。 怡情酒吧經過一段時間的停業整修,早已恢復營業,人氣甚至勝過從前,店內人聲鼎沸,嗨歌不斷。喝得爛醉的醉鬼想找廁所,摸索中不小心出了后門,被大雨澆透了也不在乎,抱住巷子里的垃圾桶哇哇狂吐,全然不避諱這地方曾經發生過什么。 畢竟,傳聞中的那樁血腥命案已經過去大半年,又有哪個兇手會蠢到回到同個地方作亂? 黃漢翔也是這么想的。 他站的位置比垃圾桶還要靠里一點兒,不在巷口的監控范圍內,但巷子里的嘔吐聲、酒吧里的喧鬧聲,全都能聽見,這也就意味著,如果他遇到不測喊救命,一定會有人察覺。 若非那人要求,他也不會凌晨一點冒著大雨出現在這種烏漆麻黑的鬼地方,但那人預測得很準,警方給他的出租屋周圍偷偷裝了監控,他的手機和郵箱也不再隱私,若想拿到剩下的酬勞,只能舍棄手機甩開監控,在對方指定的時間和地點碰面,動作還得迅速,否則警察可能會察覺異常追過來。 距離那sao亂的一天已過數日,事情完全按照那人所說的發展,他被提前安排進公司等待時機,直到收到虞度秋要來公司的通知,趕緊在自己的水杯里摻上對方給的東西喝下去,等虞度秋來后,再故意引起注意。那人說虞度秋聰明多疑,隨意發揮就行,反正一定會被看出不對勁,果不其然,虞度秋抓了他,可惜棋差一招,沒能在他發作之前察覺他真正的目的。 接著便是警局一日游,他用那人教的話術應答如流,完全沒被抓到把柄,拘留時限一過,那個清秀小警察只能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大搖大擺地離開。 十萬塊,他一年的工資,輕輕松松到手。 按照之前的約定,今晚便是交付酬勞的日子。 黃漢翔尋思著,對方既然如此小心警惕,肯定不會用手機轉賬,說不定提著現金來,裝在電影里常見的那種手提箱里,一打開,紅彤彤一片,那畫面,想想就爽翻了。 巷子太深,雨水陰氣又重,他穿著件短袖,感覺有點冷,搓了搓胳膊,撐著傘來回踱步。 等到一點半,嘔吐的人都走了,那人仍未出現,黃漢翔心下生出焦慮,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被愚弄了。 可轉念一想,應該不會,畢竟已經收到部分定金了,況且那人如果翻臉不認賬,就不怕自己向虞度秋和警方告發嗎? “嗒……嗒……” 這時,充斥著雨聲的巷子中,一道腳步聲乍響,踏在陰冷的瀝青路上,步伐似乎被濕氣拖累,格外沉重。 黃漢翔驀地打了個寒戰,一顆心提起來,探頭探腦地朝巷子口張望。 巷口微弱的路燈光將來人的身形勾勒得影影綽綽,不過依稀能瞧出對方身姿勁拔,沒經受過積年累月的嚴酷訓練,塑造不出這樣的體格。 黃漢翔失望地松了口氣。 身高不對,不是那個人,或許只是來巷子里抽根煙喘口氣的酒吧客人。 可來者似乎看見了他,腳步微頓,緊接著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加快腳步徑直朝他而來! 黃漢翔下意識地后退,然而他已身處巷子最深處,背后只有一堵水泥高墻,徒手根本攀爬不上去。 數秒遲疑間,那人已至兩三米開外,分明已經撐著一把長柄黑傘,卻還多此一舉地戴著黑色鴨舌帽,在臉上投下大片陰影,寬大的黑口罩隱藏了幾乎所有面部特征。 黃漢翔仔細端詳對方,越看越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身高體型的男人,這時,頭頂一道悶雷劃破層層烏云,劈亮了整條巷子,對方也剛好推起帽檐。 露出一雙冷厲的眼,隱隱藏著煞氣。 “黃漢翔?” 此聲一出,黃漢翔方才心中的猜測瞬間篤定,腿腳一軟,差點跪地,顫聲喊:“你、你怎么會來這兒……紀——” 男人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捂住了他的嘴!緊接著敏捷地繞到他身后,制住他的雙手,肅殺之聲在他耳邊響起:“你該問你自己。” 作者有話說: 少爺的掌控欲很強,不能忍受被人掌控,原因以后會說的,性格也很多疑。如果是柏朝打消了他的疑慮,少爺才愛上小柏,這樣的愛經不起考驗,還是會因為懷疑而產生裂痕。所以要讓少爺即便深深懷疑、即便不愿被人掌控、即便一再告訴自己這人有問題不能喜歡,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上小柏、交出掌控權,這樣才帶感~所以各位耐心等等啦,劇情也是要走的嘛~ 第43章 七月,純白的單瓣木槿與月季競相盛開。 可惜偏偏撞上了一場臺風,狂風暴雨一陣接著一陣,摧殘得花園中的枝丫橫七豎八,花瓣零落成泥。第二天一早放晴了,壹號宮內隨處可見飄飛的白色花瓣。 虞度秋最終還是將馬場訓練好的那匹安達盧西亞馬領回了家,在狗舍邊上建了個豪華馬房,閑暇時便騎著白馬在草坪上踏著白花散步,散著散著,就停留在了花園前,望著那些純潔的木槿花,不知在想什么。 新來的園藝師名叫姜勝,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年輕小伙子,見他的表情并非欣賞,便小心翼翼地問:“少爺,這花要換掉嗎?” 相比起壹號宮內其他名貴的鮮花品類,廉價的木槿確實有些格格不入。 虞度秋輕輕蹙了下眉頭,說:“算了,種都種了,等謝了再換吧。” 姜勝笑道:“這花的花期很長,就算花園里的花全部凋謝了,它也不一定謝,少爺您要是不喜歡,我明天喊花商送新的來吧。” “我要它凋謝,它就得凋謝。”虞度秋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后扯了扯韁繩,調轉馬頭,離開前看了他一眼,“沒有什么花是永不凋謝、生生不息的,對吧?” 姜勝不明所以,但不敢否定他,于是討好地點頭:“嗯,您說的對。” 得到肯定答復的虞度秋似乎也沒有很滿意,表情依舊淡淡的,騎著馬離開了。 趙斐華剛從大門口開車進來,便瞧見了無所事事的虞大少在飛舞的花瓣中悠哉閑逛,忍不住吐槽:“他當他是白馬王子啊?這是在中國,a,ok?漫天白花看著也太不吉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死人了呢。” 洪良章深表贊同,卻也無可奈何:“少爺選了白月季,小柏選了白木槿,現在花園里的主花都是白的,沒辦法啊。” 趙斐華關注的重點瞬間變了:“柏朝上位這么快?已經成半個男主人了?” 洪良章輕聲噓道:“那是之前的事了,最近這兩人不太對付……哎,小柏大概待不久了。” 趙斐華毫不意外:“他能待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也怪他自己,明知姓虞的是個渣男,還妄想能讓浪子回頭,可惜了好好一個大帥哥。” 健碩的駿馬悠閑地繞著草坪溜達了兩圈,虞度秋勒停馬步,利落地躍下,把韁繩交給馴馬師,順帶摸了摸柔順的純白鬃毛:“好乖哦寶貝,給你起個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一旁的周毅和婁保國不由地為這匹高大強壯的駿馬捏了把汗,好在這時趙斐華上前打斷,拯救了它的一世英名。 “項目都快被叫停了,你還有心情騎馬?” 虞度秋回頭:“不然騎什么,最近又沒男人給我騎。” “……” 周毅搭上婁保國的肩:“誒,洪伯好像找我們有事,走走走。” “對對,少爺,我們去去就回!” 趙斐華有要事相談,溜不得,翻了個白眼撒氣,君子不記流氓過,繼續談了下去:“裴鳴最新的新聞通稿,你看了嗎?” “沒有,但我猜一定有我們上次會面的照片,并且照片上我一定不如他好看。” “你猜得挺準,那家伙太綠茶了,我懷疑他故意把你修得難看,讓大家去夸他。唯一慶幸的是,他沒說出上回公司里出的事。” “他當然不會擺在明面上說,他有投資意向,怎么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斐華搞不明白:“你說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一個干實業的珠寶商,摻合高科技行業干什么?想轉型了?” 虞度秋目送愛馬踏著噠噠小步離開,心情似乎不錯,沖他微微一笑:“要轉型也不可能一上來就投資我這危在旦夕的項目,他這些年穩扎穩打才讓公司起死回生,是個很謹慎的商人。會冒這么大風險跟我合作,無非是想打入我司內部,瞧瞧我的項目究竟會不會威脅到他,還是說只是個噱頭。” 趙斐華驚問:“這么說來,他真的在做些見不得人的毒|品買賣?生怕你的腦機設備真能戒毒,損害他的利益?” “大概是吧,總之我的項目一定讓他感到不安了。” “那你還答應他?這不引狼入室嗎?” 虞度秋的嘴咧得更開,露出森森白牙:“難道不是他入虎xue嗎?就是要讓他感覺到威脅,他才會行動啊。” 趙斐華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你別太自負,這回不就被他擺了一道?黃漢翔的事,要不是警方消息捂得嚴實,還有本優秀公關經理在其中周旋,你的項目能茍活至今?早就傳得滿城風雨了!裴鳴這陰賊,表面上投資項目打入內部,暗地里又耍這種詭計,兩手準備搞垮你啊。” 虞度秋搖了搖頭,朝花園的方向走去:“黃漢翔未必是裴鳴安排的。” 趙斐華急忙跟上,推了推滑落的眼鏡,奇怪地問:“那還能是誰?他不是裴家的前員工嗎?” “正因如此,我才懷疑。”虞度秋步伐輕緩,慢慢捋著腦子里的思路,同時說給他聽,“裴鳴為什么要用黃漢翔這個前員工,這不給自己增加嫌疑嗎?不像他謹小慎微的做事風格。而且警方沒有搜到他們聯絡的證據,或許安插黃漢翔的另有其人。最關鍵的是,對方大費周章地往我的公司塞個臥底,只為了拍到幾張新聞素材?似乎太得不償失了。董師傅好歹差點兒讓我訪問失敗、甚至客死他鄉了呢。要是我的話,應該,會利用黃漢翔制造更多麻煩,物盡其用嘛。” 趙斐華對他的泯滅人性已無力吐槽:“你還和罪犯共情上了……就那小保安的能耐,能對你干什么?他一動手就能被老周擰斷脖子。你對他干點什么還差不多。” 虞度秋笑了笑:“你這張毒嘴,早晚把你裁了。” 還想拿到年終獎的趙斐華大呼冤枉:“我就開個玩笑,又沒出賣你,干嘛裁我,那天你來公司的消息我事先可不知情!” 虞度秋臉上原本和煦的笑意在聽見這句話后,rou眼可見地迅速冷卻了。 察言觀色是趙斐華的看家本事,瞬間心里一咯噔,知道自己踩著逆鱗了,很識時務地慫了:“抱歉抱歉,沒別的意思,自證清白而已。” 黃漢翔一事發生后,虞度秋第二天就辭了前一天壹號宮內當值的所有傭人,搞得婁保國心驚膽戰了好幾天,甚至跑來找他訴苦:“我完蛋了啊,老周和洪伯都跟少爺那么多年了,少爺肯定不會懷疑他們。大哥長得比我帥,身手比我強,少爺喜歡得很,不會舍得讓他走。下一個被開的肯定是我。” 然而一周過去,風平浪靜,虞度秋不知為何,沒有再追究下去,以至于趙斐華以為這事兒已經翻篇了,開個玩笑也無傷大雅。 可既然在意,為何又不追究了呢?趙斐華不敢細想,看透老板的心思可不是什么好事,這是給虞度秋打工的手下心照不宣的職場求生技能。 “或許是警察那邊把關不嚴,監控到的信息xiele出去,才會讓人提前知道我去公司的消息,我已經讓紀凜幫我查了。”虞度秋的笑容重回臉上,卻不似剛才那般真切了。 趙斐華拍拍小心臟,松了口氣:“那就好,你要是真把所有當天知情的人都辭了,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替代的人,萬一又遇上危險,我肯定是第一個被獻祭的。” 虞度秋沒回話,只是看著他笑。 趙斐華悚然一驚:“……你倒是反駁我一句啊,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會真的要犧牲我吧!” “不會,如果他們要的是我的命,犧牲你也沒用,你的命怎么抵得上我的命。” “……” 能把寬慰人的話說得如此人神共憤,也就虞大少爺一人了。 趙斐華心累得不愿再計較這個話題,一本正經道:“你還是抓緊點兒吧,紙終究包不住火,你再不拿出點實際進展來,等到被口誅筆伐的那天,市長或許也保不住你,投資人也會撤資,二十年前的項目就是這么沒的。” 虞度秋悠哉悠哉地踏著菁菁草坪:“放心,已經有進展了。” 趙斐華腿沒他長,只能加快腳步:“什么什么?你又悶聲干大事了?我怎么不知道實驗室那邊有新進展?” “你不需要了解,做好你的份內事就行。” “我好歹也是公司的一份子,好奇一下還不行了?你這項目神神秘秘的,實驗室所有進展只向你匯報,獨攬大權,公司內部一點兒消息都聽不到,這像話嗎?你一個人當光桿司令得了。”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后天我要去小果學校作演講,會將最新研發情況公之于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