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千里嫁夫[穿書] 第4節
田宓背對著他們,安慰式的揉了揉小弟的腦袋,暗暗將白眼翻到了天上。 然而,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姐弟倆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了方才還狼吞虎咽的田長卿拿著筷子追了上來。 田長卿長相并不多好看,最多只算秀氣,男人的那種秀氣,白白凈凈,斯斯文文,再加上隨了母親的身高,堪堪一米七。 但有爺奶寵著,田宓他們姐弟還穿著摞補丁衣服的時候,人家軍裝就有好幾套,皮鞋更是擦的锃亮,收拾起來,倒也人模狗樣。 田宓對他沒好感,牽著弟弟轉身欲要離開。 不想田長卿又是幾個快步,直接攔在了兩人身前,語帶討好:“二妹,明天鎮上放電影,你去嗎?” 第4章 十月份的天黑的快,只這么一會兒功夫,殘余的金烏已經徹底西墜。 昏暗的暮色籠罩在田宓的臉上,給她甜軟的面容上添了抹疏離,她沒說話,只眼尾上挑,頗有意思的盯著男人打量。 田長卿心里有鬼,被這么盯著,不自在的挪了挪腳:“怎...怎么了?” 田宓勾唇,她與原身一樣,有一副極為討巧的容貌,好看,卻沒有攻擊性,整個人都沁著甜,再這么一笑,叫人心頭都軟乎乎的。 見狀,田長卿心頭微松,也跟著笑起來。 不想,那笑意還沒鋪開到眼斂,就聽到二妹涼涼說:“劉向東手伸的還挺長,許諾你什么好處了?” “你怎么知道...咳咳...我是說,什么劉向東?我不認識?!蹦腥艘荒槹脨?,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慌忙否認。 心里則稀奇,自己這二妹怎么好像變聰明了? “蠢!”田宓嫌棄的掀了掀嘴角,她還惦記著魚湯,沒心情跟便宜大哥墨跡,牽著小弟利索離開。 獨留下田長卿又氣又惱,恨不得再追上去理論一番,只是想到劉向東許的好處,到底忍了下來。 不著急。 得琢磨個好辦法才行。 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 他前幾天跟幾個哥們兒去縣城,在那邊的供銷社看到了手表,那玩意兒派頭的緊,從爺奶這邊哄到手表才是最重要的。 到時候,他帶著手表,騎上自行車,再往襯衫口袋里別幾支筆,定然也不比縣城里的干部差。 至于二妹... 哼,死丫頭早晚要嫁人的,劉向東許諾的好處,他要定了。 朝陽村沒有通電,晚上家家戶戶睡的早。 來到這里半個月,田宓已經從夜貓子成了早睡早起的乖寶寶。 晚上梳洗好躺在床上,正聽著四妹嘰嘰喳喳分享著校園趣事,房門就被人推開。 欒紅梅將煤油燈放在桌上,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票據遞給二女兒。 “什么?”田宓抬手接過。 “布票,過兩天有大集,供銷社會來新貨,你早些去,選兩塊好料子,做身像樣的衣服?!闭f著,欒紅梅又有些rou疼的打開帕子,從里面抽出幾塊錢遞給閨女。 “媽,我也要新衣服?!彼难咎锱捂芬还緡W饋?,期待的朝著母親伸手。 三丫來娣局促的捏著衣角,雖然不敢直說,眼底卻也透著渴望,她16歲了,到了愛美的年紀,卻連一件好看的衣服都沒有,全是撿jiejie們的。 “要屁要!老娘看你是欠收拾。”除了大兒子,欒紅梅一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豎起手,就要對著四丫頭落下巴掌。 田盼娣靈活閃身躲開,嘴上還不服氣嚷嚷:“憑啥只給二姐買?我跟三姐也要。” “你能跟你二姐比嗎?她那是要相看婆家了,沒身體面的衣服怎么行?”說著,欒紅梅又看向二閨女,喜滋滋叮囑:“大集那天去早點,媽托人打聽過了,最近有大紅色料子咧,到時候做個紅褂子,上次你大姐不是還給你寄了一條軍褲?相看的時候那么一打扮,娘保證,就我閨女這品貌,一看一個準?!?/br> 田宓抽了抽嘴角...紅上衣,綠褲子,這是個什么審美? 唱東北二人轉給人看? “跟你說話呢,發什么呆?。俊币婇|女表情不對,欒紅梅抬手推了她一把。 田宓回神,胡亂點頭:“知道了?!?/br> “知道就好,你也要上上心,都二十了,再不定下來,村里得有人說閑話了,我看那姓劉的小伙子就不錯...”欒紅梅絮絮叨叨,一屁股坐到床上,大有長談的意思。 “媽,煤油燈火是不是變小了?”田宓提醒。 這話一出,欒紅梅立馬跳了起來,小心端著煤油燈往外走:“不跟你說了,媽先回去了。”這玩意兒費油,那煤油老貴了,買的時候還要票,可不能這么嚯嚯。 “姐你可真聰明?!碧锱捂饭盱`精,哪里看不出來二姐是故意的,不過...“姐,你真要嫁人了???大哥都26了,也沒娶媳婦,你才20歲,有什么好急的?” 這話沒法接,因為那些個說女人錯過花期就難嫁人的市俗觀念,田宓自己也不認可,又怎么跟meimei們解釋? 按本心來,她根本不想結婚。 但這世道,出門得有證明,跑都跑不了,不結婚,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田宓慣來是個識時務的,也不覺得自己有改變大環境的能力... 去集市上逛逛,或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能認識些人,總要物色丈夫人選的。 只是有虎視眈眈的劉向東,她的選擇范圍就小了一大圈。 想到這里,田宓又煩躁的翻了個身。 前世自己也只是個普通人,唯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長了一顆喜歡極限運動的強大心臟? 或者...可以嘗試將那對人渣父子搞下臺? 可是這會兒她連劉家背后的靠山都弄不明白,又該如何行動? 故意陷害,給他們家塞一些違禁書籍,再去舉報什么的,長在紅旗下的田宓也做不出來。 思來想去,還是得想辦法收集劉家的切實罪證才是解決辦法,那本書雖然看的不仔細,卻也足夠田宓知道,劉家兩父子手上不干凈。 只希望,時間來得及吧,做了大概打算的田宓拍了拍等著她回答的四妹,輕嘆了口氣:“睡吧...” “...哦...” 趕集市。 在田宓生活的后世,有些地方也依舊保留著這種傳統習俗。 她沒有去過,原身記憶里倒是有幾次經驗。 到了這天,田宓凌晨4點不到就起了身。 家里還是一片安靜,她輕手輕腳出了屋,又去了廚房,拎著大木桶,直奔朝陽河。 時間進入十一月。 寒露、霜降已過,這些天降溫的厲害。 田宓裹著父親做活時穿的破舊外套,迎著微曦晨光,只用了幾分鐘就跑到了朝陽河邊。 一路上,除了聽到幾聲犬吠,再無一絲動靜。 站在河邊,她又四處張望了下,確定真的沒人后,立馬脫了外衣外褲,只著一件短袖襯衣與及膝中褲。 初冬時節的凌晨,溫度很是不友好,只有零上五度左右,只是放衣服的這一幾秒功夫,田宓渾身已經凍的起了雞皮疙瘩,汗毛更是根根立起。 擔心感冒,她不敢再墨跡,搓了搓手臂,脫了鞋襪,一個靈巧輕躍,“噗通!”一聲,整個人便落入了水中。 入水的瞬間,田宓立馬活了過來,漾起笑,仿似魚兒入了水,幾個甩尾就消失在了水面。 “艸!老婁,這...這姑娘不是想不開吧?”在田宓沒有注意到的十幾米外,小土坡的后面,長相粗狂的軍人立馬站了起來,虎目含著擔憂,探頭觀察著沒了動靜的長河。 婁路回捏了捏眉心:“誰自殺還帶著木桶?這姑娘擺明了是來抓魚的?!痹掚m這么說,男人狹長深邃的鳳眸還是盯緊了湖面的動靜。 這次完成任務,時間富余,婁路回給領導去了電話,得了假期便坐了順風船,與戰友繞路來看老班長。 卻沒想到,告別船老板,剛上岸休息一會兒,就聽到了腳步聲。 許是出任務的后遺癥,待反應過來時,兩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已經做賊似的躲了起來。 再后來,擔心突然冒出來嚇著人,以為他們是鬼魂啥的,平均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兩個漢子,繼續蜷縮身體躲著。 “不對!”又過了一會兒,河面依舊平靜,已然超過了正常人類憋氣的時間,婁路回皺起墨色劍眉,身形一閃,如獵豹竄出,一邊解著腰間的皮帶脫衣服,一邊快速往河邊跑。 然而,就在他撂了皮帶,解開外套欲脫時,河面突然有了動靜。 “噗!”的一聲,精致貌美的女孩兒破水而出。 此時恰巧朝陽升起,才冒了尖兒的橘紅色暖陽,斜斜籠在水中女孩白皙的臉上,為她披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朱唇粉面,嬌嫩甜軟。 就連那跳躍在她身周的水珠,都因為少女的美麗增添了剔透感。 出水芙蓉! 只驚鴻一瞥,就將人瞧的仔細的婁路回,腦中莫名浮現這四個字。 然后,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態,男人cao起地上的皮帶,眨眼又飛竄回了山坡后面,攏共只用了幾息的時間。 婁路回自己臥倒不算,還不忘將張望的戰友死死按了下去,不再多看一眼。 田宓完全沒發現周邊有人,抹了把臉上的水,游到岸邊,將手里撲騰的魚扔進木桶。 也不歇息,一個轉身,繼續潛進水里。 這是她的金手指! 前世,所有的極限運動中,田宓最喜歡潛水,為此還特意去考了潛水證。 在潛水系統里,padi總監是最高等級,簡單來說,就是潛水教練的訓練官1。 那一直是田宓的目標,她倒沒想過教旁人,只是希望自己的潛水技能過硬。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在她拿下潛水教練長,也就是padi最高的教練等級之一的證書,出去浪的旅途中,遇上了空難。 剛在這個世界醒來時,想到再也見不到的父母,她委實頹廢了好幾天。 哪怕父母各自重組了家庭,又有了小孩,對田宓也不怎么上心,該有的失落還是會有,畢竟人心都是rou長的。 更何況那兩人也沒怎么虧待她,至少金錢上從來沒有缺過。 還有那些個喜歡一起冒險,再也見不到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