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修真界有點怪 第120節(jié)
宋一的表情有點糾結,斟酌許久,她才說:“我佩服他們,但又不太理解,因為我做不到他們那樣。” 做不到,是事實。她早就經(jīng)歷過了一世,但她什么都沒做。 佩服,是因為她是受益者。但宋一同樣覺得,像她這種無關緊要的人的佩服,對當事人而言又有什么用?他們都已經(jīng)身死道消,啥都沒了啊。 袁老師笑了笑,摸摸她的腦袋,“其實我也不覺得這個世界有純粹的奉獻。” 宋一的眼睛一亮,“老師,我今年的思想品德是不是保過啦?” 袁老師改摸為敲,“想得美。我不是在贊同你的想法。有些人的奉獻,不是為了實質性的回報,而是為了精神上的滿足,為了大道的圓融。就像你身后如果站著雯雯他們,你能不管他們的死活嗎?” “那不一樣。我跟陌生人又沒有感情。” 陌生人和朋友怎么會一樣呢? “是不一樣,但又一樣。走吧,你們想去外面看看,我?guī)銈內(nèi)ァ!痹蠋熣酒鹆松怼?/br> 王老師那邊安檢耽誤了時間,正好就被宋一他們趕上了。 三個小孩站在老袁身后嬉皮笑臉,仿佛在說:耽誤了這么長時間,結果不都一樣嘛,之前就該爽快點。 王老師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知道這些小孩為啥能這么無法無天了,可不就是被某些老師慣出來的。 第90章 人境邊緣只是一個統(tǒng)稱,每個洲都有延綿的防線,不同防線外的情況可能天差地別。 有一點是通用的:人類的律法不一定適用了。 不是說在人境外面就可以為所欲為,而是接受審判有兩個條件: 一個得有證據(jù),這里沒有人境內(nèi)部的重重禁制與防護,毀尸滅跡更容易; 另一個是你得找得到人。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文明的火種徹底湮滅,人們到了這外面就會徹底放飛自我。道德與法律的教育不是一紙空文,一個正常人要脫掉文明的外衣也需要一些契機。 稍稍踩線,在灰色地帶行走很正常,但把步子邁得更遠的,會少很多。因為很多人都要回人境內(nèi)繼續(xù)生活的,城內(nèi)到底會舒適很多。 而有些路一旦走上去了,就是不歸路。就算這回做得天衣無縫,你能保證下次真的不干了嗎? 嘗到了甜頭的人,往往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鋌而走險,直至無法再回文明之境,直至伏法。 那外面也有小規(guī)模的聚居地或補給點。會有城防部的修士巡邏路過,還有諸多探險者等人的存在,危險人士也有……形形色色的人形成了混亂區(qū)。 這回,王一晟他們?nèi)サ氖菛|洲最靠西的沙城外圍。他們先傳送到沙城,然后乘坐上王老師早就預定好的大型靈能車離開人境。 這兒的靈能車跟宋一之前見過的都不太一樣,基本上采取了更高的浮空設計,底面做了更深更厚的防護。 “這兒的黃沙漫天,外面的路況更糟糕,普通的靈能車受損速度很快。”袁老師解釋了一句。 離開沙城前,守衛(wèi)對他們的身份進行了嚴格檢查與核對,才放他們離開了。 靈能車駛離沙城,宋一回頭去看,接天連地的透明巨壁聳然而立,將來自人境之外的危險阻擋在外。 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們修建得極高的瞭望塔上,有火把在燃燒,通紅的火焰跳動著。 這是只有在邊緣城鎮(zhèn)能看到的景象,普通的內(nèi)城沒有這種東西。 “這被稱為文明的火種,只要城鎮(zhèn)還在,不管白天還是黑夜都不會熄滅。對外面的冒險者來說,這就像是一種希望,‘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宋一聽著袁老師的解釋,心里明白:這也是一種警示,提醒外面的人不要釋放出內(nèi)心的野獸。 靈能車上,老王的同學們羨慕地看著后排的幾個小孩。 整到最后,只有他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宋一幾人還是來了,只有他們被沒收了東西。 他們敢肯定,要是他們一年級的時候做這種事情,肯定被一巴掌削過來了。這些小孩卻能得償所愿,太不公平了吧! 老師和老師之間肯定是不一樣的。 他們瞄了王老師一眼,又期期艾艾地去找袁老師,示好了半天后,才問:“袁老師,你想不想再帶一個班?” “對對對,我們班的成績不錯,絕對讓您非常省心,跟一年級的小朋友是不一樣的,聽說低年級比較皮,是最難帶的吧?” 好家伙,現(xiàn)在都開始流行搶老師了嗎? 你們搶老師就算了,還要踩我們一腳,這合適嗎? 小朋友的眼睛在噴火。 學長學姐們可不怕這些小不點兒,雖然宋一等人在學校里的名氣很大,但權益本來就是要自己爭取的。 他們只是想讓好老師給自己上課而已,這沒毛病吧?他們的要求也不高,周末的時候帶上他們一起玩就行,想想就覺得很爽。 袁老師怎么會不知道這些小孩的想法? 他笑瞇瞇地說:“可以啊。我也沒有太高的要求,你們要是可以搞個百團大戰(zhàn)中的前十社團,或是在某一方面有特別研究成果,我都可以特別申請帶你們出來采風。” 同學們懵了:這叫要求不高嗎? 但仔細一想,宋一他們滿足了要求來著。 可惡,原來不是犯熊就可以有特權的啊。同學們垂頭喪氣。 王老師沒忘記補刀,“難道你們沒聽說過以德服人袁老師的大名嗎?” “啥啊?” “老師,以德服人不是好事嗎?” 就連宋一他們都好奇地支起了耳朵。 “以德服人,包括以武德服人。以前他沒當老師前,跟犯罪者打過一段時間交道。當時他的口頭禪就是,拳頭不夠硬,對付不了壞人。有一次差點把人打出心理陰影,卻用種種條文捍衛(wèi)了自己沒受罰……別誤會,他一般不打小孩,怕控制不好力道。” 王老師最后不補充還好,一補充感覺更可怕了啊有木有! 袁老師微笑道:“往事不堪回首,你就別說出來嚇唬小孩了。” “就算不打小孩,怕他的小孩從來沒少過。” 袁老師糾正道:“那叫做敬畏,不叫害怕。” 說的他好像是什么怪物一樣。他一向很受學生歡迎的好嘛。 同學們默默離王老師更近了一點,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還有人悄摸跟宋一他們打聽消息,“你們這么搞,他不會罰你們嗎?” 王老師是不是形容得太夸張了一點? 宋一不假思索地回答,“罰啊。” “你們不怕嗎?” “袁老師還是很好噠。只要罰我們的速度,趕不上我們搞事情的速度,那總得來說,我們還是賺的。只要不限制自由,那都好說。” 想想看:搞一次事情受一次罰,但搞十次事情受八次罰,哪個更劃算? 既然受罰是無法避免的(袁老師:你們倒是避免啊),那肯定選劃算的那個。 他們贏麻了好嗎? 袁老師一把捂住了小孩的嘴:前面夸他的說說就算了,后面的搞事經(jīng)驗,還是別瞎傳授了。 離開沙城后,入眼的就是種種原始的景象了:高低起伏的沙土地,隨意生長的靈植,嘴里叼著一塊血rou、驚鴻而過的妖獸…… 烈日低垂,仿佛比別的地方的太陽膨脹多倍。靈能車里尚且還能保持涼爽舒適,但不知是不是受環(huán)境影響,大家會有莫名的想喝水的感覺。 越遠離沙城,土地旱得越明顯,植物的種類就越少。 能在這種極端環(huán)境中生存的靈植都不是什么善茬,宋一就看到,有靈植的樹干上裂開一個口,如同怪物張開嘴一般,將一些奇怪的皮毛吐了出來。 因為上面沾滿了奇怪的黏液,宋一沒能認出來那是什么妖獸留下的遺物。 妖獸能吃,人類自然也在它的食譜上。 這可不是學校里種的那些靈植,脾氣最大的時候最多抽你幾下。 這棵靈植基本上沒啥葉片,只有又細又長的枝條隨著狂風發(fā)出沙沙聲響,仿佛在物色下一份口糧。 不過宋一他們的這趟靈能車根本就沒進它的攻擊范圍。 王老師對這邊應該挺熟的,出城之后,就沒開靈能車的自動駕駛,而是自個兒當起了司機。 自動行駛更適合于城內(nèi)那種環(huán)境,無法識別并避開外面的重重風險。而有王老師這位老司機在,在她的cao縱下,靈能車靈活地騰躍滑移,精準地避開了那些試圖張開嘴的怪物。 附近的出城靈能車見狀,悄悄摸摸學她開車:雖然敢出城的一般不怕這么一點小危險,但“提前避開危險”和“解決危險”是兩碼事。 前者顯然更有利于在這外面生存,也需要更多技巧。 還有人想要搭訕王老師的,追上來要聯(lián)系方式。 車里的小孩們對這種戲碼最喜聞樂見了,紛紛起哄。 “王老師,這個好看!” “王老師,這個說話好聽!” 雖然他們不一定懂,但不妨礙他們表達最樸素的擇偶觀。 這話聽得宋一都直搖頭:以貌取人,這咋行? 只不過在宋一試圖宣傳她那老一套“道侶觀”時,先被李雯雯他們給拉住了。 李雯雯他們反而很cao心宋一,“阿一,修為和道沒那么重要,以后要是選道侶了,一定得選好看的!顏值很重要!” 面對試圖耍帥的路人和起哄的小孩們,王老師的經(jīng)驗就更豐富了。 她面無表情地控著靈能車一個飄移,越過了路障。可旁邊的人沒反應過來,差點栽進坑里,被靈植拖走——這外面的風險本來就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 “給你一個人境外的生存忠告,做事要專心。”王老師教書育人的毛病犯了,還專門留下了一句話,這才揚長而去。 小同學們嗷嗷叫著“還是老師最帥”,又被王老師下一句嚇得噤若寒蟬,“剛才路上我們遇到了多少靈植和妖獸?習性是什么?我們路上遇到的地貌地形都是什么樣的?到聚居點的時候把作業(yè)交上來。” 可惡,剛才光看王老師耍帥了,誰還注意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啊! 王老師冷酷無情地說:“我們是來實地學習的,不是來度假的。每次都要等我提醒你們觀察周圍,你們才想起來么?沒有我,你們怎么生存?” 李雯雯和林則偷偷地笑,這些苦逼高年級好慘哦。 然而,袁老師拍了拍他們,說:“這么開心啊?咱們一年級對作業(yè)的熱情就是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