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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是我偷的 第76節

    事故處理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保險公司拖走了他的車,傅裴南問了句:“你車鑰匙呢?”

    陳文宇從兜里掏出車鑰匙:“一會兒還是我來開吧,哥你都這樣了還是歇會兒吧,別累著。”

    只見傅裴南一言不發,走到他車前便坐上了駕駛座。

    陳文宇客氣道:“別啊哥,我來開我來開。”說著,要開駕駛座的門,卻發現已經落了鎖,又去開副駕車門卻也依舊打不開?

    傅裴南降下車窗道:“車借我一天,你珞姐過生日。”

    陳文宇永遠為他們間感人至深的兄弟情落淚,他聽說他哥出了車禍,一秒沒猶豫地趕來,一路上想象了n多他力挽狂瀾救下他哥的場面,結果到了現場,他哥一點事沒有不說,自己的作用也就是來給他哥送輛車?

    這事兒讓司機干不行?

    他問了句:“帶我一起不行嘛!一起給珞姐過生日不行嘛!”

    傅裴南發動了引擎,兩手懶懶散散搭在了方向盤上:“晚上定了燭光晚餐,你覺得你硬插進來合適嗎?”

    “那我怎么辦!”

    傅裴南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警車:“警車還沒走,去搭個順風車還來得及。”

    陳文宇:“!!!”

    *

    傅裴南趕到橫店是在下午六點,見傅裴南舟車勞頓辛苦,唐珞便自告奮勇道:“回去的路上我來開吧!”

    傅裴南還是開了副駕駛的門,把唐珞塞進了副駕:“夜車不好開,還是我來。”說著,不輕不重合上了車門。

    唐珞降下副駕駛車窗,看著窗外的他:“你開了一路不是很累嘛?”

    “累點不要緊,保命要緊。”說著,傅裴南走到了駕駛艙坐下。

    于是唐珞又把頭扭向了駕駛座方向:“疲勞駕駛才危險好吧?”

    “那你唱歌吧。你一唱歌我就精神了,睡著了也要笑著醒。”

    聽起來倒不像什么好話。

    不過唱歌她在行,手指在中控上指指點點,見陳文宇這歌單上全是sao得不行的dj,想了想,便放了一首陳奕迅的《孤勇者》。

    這首歌忽然紅遍大江南北,唐珞也中了她的毒,每天洗澡、化妝都要放著這首歌。

    唐珞聽著歌,一個人在副駕又搖又擺嗨得不行,整個一小型夜店現場。

    不過她電量終究沒能維持太久,不到一小時便唱累了,加之天又倏然黑了下來,兩手攥著安全帶,開啟了座椅按摩,便腦袋歪向一邊沉沉睡了過去,只留下淺淺的呼吸。

    兩側金黃的路燈揮灑下來,一望無際的高速公路上車子勻速行駛。

    不知是因為剛出了場車禍,還是因為車上坐了一個他最珍惜的人,開了三個多小時夜車回上海,他卻是一點也不困。

    九點多鐘,車子在外灘一家他預定好的餐廳前停下。

    副駕上傳來唐珞均勻的呼吸,傅裴南一個人坐了許久,竟不舍得打斷它。

    直到陳文宇發來一條語音,傅裴南外放聲音,聽陳文宇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的一樣冷不丁來了句“祝你們幸福”,唐珞才逐漸恢復了意識。

    “到了嗎?”

    “到了。看你困成這樣,要不先回家睡覺明天再來?”

    剛睡醒時總有些無力,一層薄汗濡濕了她額前的碎發,但她還是勉強打著精神道:“你不是都訂好了,不吃多浪費啊。”

    “那我抱你下來。”

    傅裴南下了車,繞過去打開副駕車門,從她胸口抽出了墨鏡幫她戴好,又從抽屜里翻了翻,翻出一只口罩給她戴上,而后輕輕將她從副駕橫抱了出來。

    傅裴南說了句:“關一下車門。”

    唐珞晃了晃自己翹起的小腳:“可以踹嗎?”

    “陳文宇的車。可以踹。”

    唐珞眼前忽然劃過陳文宇滿頭問號的表情,想到他那像條可憐巴巴的大狗狗的模樣,唐珞終究沒忍心踹,只用手“嘭—”地合上了車門。

    夏夜的江風習習吹來,柔柔地吹干了她額前的薄汗。

    走到一半唐珞感到怪不好意思,便踢蹬著腿從他懷里下來。

    傅裴南其實很直男,但該有的儀式感他向來不會缺席。

    在這消費主義的時代,只要你肯用心,肯花錢,永遠不缺商家會告訴你女人喜歡什么。

    他在一家法餐廳定好位置,清了場。

    上了樓,穿過一片小而精美的空中花園,只見石板路兩側都飛舞著粉色氫氣球,上面寫著“6.16”“唐珞生日快樂”的字樣。

    唐珞一下電梯,眼前這一幕便映入眼簾。

    小小的一個驚喜,唐珞忍不住“哇”了一聲。

    傅裴南從餐廳經理手中接過一束花,乳白色間藕粉色的法國玫瑰:“老唐,祝你二十七歲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

    上海終于解封了,解封得猝不及防!剛好整整兩個月,實在太不容易了,感覺經歷了一場饑荒或者是戰爭……?

    第58章

    餐廳內燈光調得偏暗, 餐桌上錯落有致地放著三只切割水晶與鍍金相間的燭臺,精致的餐點一道一道地端上來。

    傅裴南吃得不多,食物總是擺盤精美地端上來, 又幾乎紋絲不動地撤下去。

    一開始只以為他胃口不佳,后來又見他臉色不大好, 唐珞便問了句:“不舒服嗎?”

    “沒有。”

    但看他臉色分明是不舒服。

    他胃不舒服時,臉上會出現特有的神色。

    傅裴南一共點了十三道菜, 最后一道甜品理所當然是唐珞的生日蛋糕。

    穿白襯衫、打領結的男侍應生把蛋糕推過來,小提手跟在后面演奏起生日歌。

    蛋糕不大,白色雙層翻糖蛋糕, 上面插了一個翻糖人偶是今年年初唐珞拿影后時的形象。酒紅色的長長裙擺從白色雙層蛋糕上鋪散下來,一直落到了底。

    傅裴南將“27”的蠟燭斜斜地插在了人偶前, 從口袋掏出打火機點上,說了句:“許個愿吧。”

    唐珞雙手合十, 第一個涌上心頭的心愿樸素至極。

    未來歲月里, 只愿她和傅裴南都能身體安康, 不再生病。

    一曲生日快樂歌結束,小提琴手又演奏起《一步之遙》, 待一曲終了, 唐珞與傅裴南雙雙鼓掌,說了聲:“謝謝。”

    *

    平平無奇的周五,又入了深夜,黃浦江邊人不是很多, 傅裴南便說:“要不要去走走?”

    唐珞問了句:“你還好嗎?”

    “沒事了,一陣一陣的。吃了飯走走吧。”

    于是兩人沒有去地庫取車, 而是散步走到了外灘。

    外灘邊的風有些大, 唐珞一開始牽著他的手, 只是一道勁風襲來,唐珞便掙脫開他的手張開雙臂迎風用力向江邊奔去,有種格外自由的感覺。

    想起自己十八九歲或二十出頭時,她總是很擔心自己衰老,總覺得人到了二十七八歲這一生的可能性也就到頭了。而如今真到了二十七歲的年紀,卻發現自己人真的會越活越通透,生命也比空有年輕美貌時遼闊了太多。

    她只覺得未來人生充滿了無限可能。

    大風撕扯著她的長發與黑裙,像一面黑色的旌旗。

    傅裴南沒有追上去,而是在身后笑看著一路奔去的背影。

    往后余生,他只愿唐珞能自由飛往一切她所向往的方向,而他只會在身后默默追隨。

    她本屬于更高更遠的天空,而他只會在身后為她擋去一切風霜。

    唐珞走到了岸邊,看著黑夜里格外蒼茫的江水一下一下地拍打著礁石。

    傅裴南走到她旁邊,兩手學著她的模樣疊放到柵欄上,看著她眼中的風景。

    而身旁,唐珞忽然扭頭看向他笑了一下。

    她今天的妝容極淡,沒有拉長的眼尾,沒有鮮紅的嘴唇,眉毛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下,整張臉顯得干凈又青澀,月色下,幾乎與她讀高中時別無二致。

    看到他也在看著她笑,唐珞走上前來,穿著平底鞋的腳輕輕一踮,纖細的雙臂摟住他脖子,在他嘴唇上蜻蜓點水一般的輕啄了下。

    傅裴南并沒有回吻,哪怕他此刻的內心比腳下這江水還要洶涌,卻依舊是一副柳下惠坐懷不亂的模樣。

    他目光微垂,打量著她。

    不知道為什么,他感到心底在澎湃之中又帶著隱隱的痛,過往的回憶終究不是只有甜美和美好,有些傷痛,也并不是他們再次走到一起便可以全然愈合,這也是擺在他們面前的一道課題。

    唐珞又一次踮起腳輕啄,像是引誘一般。

    而第三次,傅裴南用力握住了她摟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唐珞像是不明白他的用意,直到傅裴南連同她兩只胳膊一起將她緊緊禁錮在他懷里,讓她動彈不得。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抱住她,像是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再也無法割離。

    唐珞感到重重的壓迫感,只是這樣的壓迫感又何嘗不是一種滿滿的安全感。

    唐珞也用力地抱住他,直到她感到一瞬窒|息,她一口咬住了他肩頭。

    傅裴南有些吃痛,但他不松手。

    直到唐珞一口凌厲的牙齒又加重了力道,傅裴南這才輕聲呼痛,松開她。

    唐珞抬眼望他。

    他許久沒見過唐珞這眼神,微微下三白的眼睛,眼珠往上用力地盯著他,眼中充滿了殺氣,像極了某人十幾年前第一次來到他們家時的模樣。

    傅裴南用手指捋了一下她額前的碎發:“什么眼神?”

    唐珞就這樣盯著他,直到唐珞拽過他一條胳膊,小狗一樣又往他胳膊上咬了一口,且一咬就不松口。

    仿佛心間激烈的愛恨,唯有這種方式才可以發泄出來。

    胳膊rou嫩,傅裴南疼得要命,不過終究咬著后槽牙沒吱聲,只說了句:“咬,再咬,咬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