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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校園骨科】月與河在線閱讀 - 8.早晨

8.早晨

    其實朱佩琳好像也沒有那么著急想要帶她和徐渚去學校,就是想把她叫起來,看不得她躺在床上睡覺而已。

    甚至mama還打開她的衣柜,頗有興致地翻來翻去,在幫她挑衣服。

    于是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間準備去洗漱。

    卻看見徐渚正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后腦勺。

    她說怎么大清早的開了電視還不吵,原來電視調到了九套的記錄片,正放著一個連旁白都沒有的海洋動物世界,播的是澳大利亞的大堡礁。

    徐姮沒怎么留心,她看電視也喜歡看紀錄片,這一部她早就看過好幾遍。

    徑直去了浴室。

    一開始她也沒有動手刷牙洗臉,就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在看。

    和許多同齡的女孩子一樣,徐姮早就到了會注意自己外貌的年紀,有的時候會在鏡子面前擠眉弄眼地看半天,試一試悄悄摸摸省錢買回來的口紅和眼影,在路上走過能映出自己全身的商場玻璃門也會裝作不經意地偷偷瞄幾眼。

    自己喜歡臭美照鏡子的毛病可能是遺傳自朱佩琳,她有空不去打牌就是拉著徐姮陪她去逛街買衣服買包包,每天上班都會化妝,每隔幾天會做一次自調的面膜敷臉,已經堅持了幾十年,說起來前段時間她還陪朱佩琳去做指甲和紋眉。

    mama年輕的時候長得漂亮,爸爸那會兒要娶mama好像還是因為他的廠子那會兒還在麗云正興辦著,不差錢也不差說老婆的,恰恰缺的是個能喝酒、會講場面話、長得還能帶出去的媳婦兒,做教師的朱佩琳幾樣全占了,尤其話多嘴巴甜,而且那時的英語老師一向時髦,工作還體面,mama叫爸爸幾聲“徐老板”他就飄了,認死了就和朱佩琳結婚,兩人其實并沒有相處多久。

    洗漱回來的徐姮見mama給她挑了一件格子襯衫,下搭牛仔短裙,說鞋子配她那個白色的帆布鞋正好。

    “小月你長得瘦,臉也白凈,穿什么都好看。”朱佩琳把那件襯衫舉到徐姮面前比劃著,又把她拉去房間里的全身鏡前,“腿也直,就是要穿裙子。”

    “還好你姥姥在小的時候把你和哥哥的腳都綁直了來睡,不然這個腿估計還長不了這么標致,就怕長成個羅圈腿,只能穿長裙子。”

    “我年輕的時候還不是又瘦又白,就是生了你們兩個……你看我臉上的斑,都長了十幾年了,還是一塊一塊的。”

    mama的話仍然很多。

    換好衣服的徐姮搬個小凳子坐在床前,mama坐在她的床上幫她辮魚骨辮。

    幼兒園的時候也是這樣,mama會給她辮上滿頭的的辮子,特別復雜的發型好像是一種小女孩之間耀武揚威的本錢,她會坐在mama身前給她不厭其煩地一根一根遞彩色的頭繩,再時不時抬手,接好mama遞給她的小梳子。

    就算頭皮扯得再疼也甘之如飴。

    而作為男生的徐渚自然是早就剃了頭發,早上等她們的無聊時間里就坐在沙發上看少兒頻道《大風車》的重播,好像從來沒有抱怨過什么。

    現在依舊如此,徐渚還坐在外面看電視。

    “小月在學校就不要把心思放到打扮啊穿衣服上,高中就三年,要考大學了。”

    “上大學了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不會再管了的。”

    朱佩琳接過徐姮遞給她的頭繩,突然囑咐道。

    可能她發現了自己買的眼影,也有可能是當老師都有的通病。

    認為女學生只要把頭發散了,涂口紅畫眼線,有校服不穿,反而穿什么裙裾飄飄的衣服就是變壞思春的標志,不僅自己思想有問題,還會帶壞其他男學生。

    估計也就今天這么一天能在學校里穿裙子,領了校服就得穿粗筒的運動褲和球鞋,長頭發要綁成高高的馬尾,露出耳朵,最好不要劉海,這才是把心思都用在學習上的好學生榜樣。

    磨磨蹭蹭小半天,總算打理完了,朱佩琳說要帶兄妹倆出去吃,她早上不打算做早餐。

    mama還就是喜歡帶他們一起出門,最好左邊右邊跟門神似的各站一個,碰到熟人打招呼就會說她的姑娘兒子都長大了,夸什么讀書成績也好,肯定是享福的命。

    只要撞上這么一回,mama能高興一整天,她就好這種講究面子的事,笑得眼睛都能瞇起來。

    不過……

    爸爸沒起床,他們出去吃了還要買一些帶回家。

    ……

    實際上出門去學校的點也不怎么早,等徐政升吃完早飯,那也是快十一點的事情了。

    兩個孩子各背一個書包,各有一個行李箱,提前說好爸爸去徐渚的寢室,mama去徐姮那邊收拾。

    在開車去學校的路上,車里坐滿四個人卻也經常只有朱佩琳一個人的說話聲音。

    徐政升一邊開著車,一邊對坐在后面彼此誰都不看誰的兩個孩子說:

    “你們兩個怎么都沒有話講的?”

    朱佩琳馬上回:

    “你當他們兩個還是小孩?大了都穩重了,懂規矩有距離多好。”

    mama這樣感慨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學每年放暑假他們都會去姥姥家里過,依然是爸爸開車,但在后座上的兄妹倆就沒有安分的時候。

    打牌下棋玩彈珠算好的了,如果吵起來到了要動手的地步,嘰嘰喳喳打打鬧鬧一路,徐姮喜歡動手掐人,徐渚要還手也就是推她一下,總之沒完沒了。

    “我又沒問你。”

    徐政升明顯又在嫌朱佩琳話多。

    到了學校,這個點的教務處基本上是人竄人,先得去各班班主任那里報道拿繳費的條子,再才能去財務室的窗口處交報名費和學雜費。

    徐姮分在二班,班主任就是之前朱佩琳打聽過的教地理的嚴老師,班上女生也多,是文科班的底子。

    而徐渚在一班,他的班主任是會帶理科班數學的梁老師,這兩個老師就是這一屆所謂“棟梁班”的兩個班主任。

    朱佩琳很會打交道,讓徐政升拿了條子先去排隊交錢,她帶著兩個孩子跟班主任閑聊,在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現在估計都知道了一班和二班有一對龍鳳胎親兄妹。

    留完電話又套過近乎,朱佩琳帶著兩個孩子下樓,走到去寢室的岔路口的時候,她正準備叫徐渚去找爸爸,而她要帶著徐姮去女生宿舍,卻聽見有人叫她:

    “琳姐,碰到了啊。”

    徐姮跟著朱佩琳朝來人看去。

    她記得這個聲音,是湯昳時的mama。

    所以扭頭正好看見湯昳時跟著他mama從男生宿舍的方向朝他們走來。

    還沒到跟前,湯昳時就在向她招手。

    “蛾子,蛾子——”

    “你在幾班?”

    “跟你一個班。”

    “二班?!真的是二班啊?班主任是嚴世新,是不是?”

    徐姮沖著好像有些激動的湯昳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