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五折凍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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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夕陽橘紅的,指印似的點在海那邊的青山上。光線長穿千萬米,從遠處的高山上飛了過來,落到她的身邊,白色的床單被子染上了一層淡黃,軟而暖。 在浴室里在臥室里,哥哥的體貼疼惜甚至討好,就像這被子一樣,裹著她又讓她舒展,壓貼著她又讓她愜意。只記得最后躺在這床上,是在電吹風的噪聲中沉沉睡去的——她摸了摸干燥的頭發,支起身子來,才見他坐在臥室外的陽臺上。 推開門,她低低“哇”了一聲——那些在路上仰著頭看,都看不到頂的,高得像在與老天爺示威的摩天大樓,此刻在對岸,只像是幾百根筷子,密密插在那里。夕陽粼粼在海水上,遠處是黃紅一片,離得越近的越藍,而在黃藍交接的地方,是幾搜擺渡的輪船,蜉蝣一樣緩慢渺小。 他在一把太陽椅上端坐著,海風拂過香港白日里所有的繁華,再拂到他俊美面目上,化為他一聲淺淺的嘆息。或許神佛看人間便是如此。 “你穿這么嚴肅,要出門啊?”她倚在門框上,抱著手臂微笑問。 他看了看襯衣上烈火涌珠的袖扣,又抬頭向她,“今晚有一個工作性質的酒會,馬上就要走——你餓不餓,送餐上來好嗎?” 她搖頭道:“不必,我也走了。” “不走好不好?晚上十二點前我一定回來。”他試圖去拉她的手,還沒有伸過去,她的手便握拳,藏到了身后。 “我一定要走的。”她語氣堅定,雙眉微蹙。 “那讓人送你。”他雙手握住座椅扶手,仰看著她。今日最后的陽光照在她烏發雪膚上,似乎給她涂了胭脂。兩個月不見她豐潤了很多,氣色也比在美國時好。 “不用了,我和朋友有約,就在康樂大廈附近,步行過去更方便。”她那樣的平靜溫和,卻讓他再次看到和聽到十年前的情景聲音——“哥哥去接你。”“不用了。”“喏,你愛吃朱古力蛋糕,以后讓哥哥買給你。”“不用了。” 他站起來,靜靜看著她。整個九龍在他身后,是舞臺上的背景布。她仿佛也跟著站到了臺上,只是不知道他在演什么故事,而有些迷茫。 “明天早上接你來一道吃早餐。”他說完便和她擦肩而過,往臥室里走去。 “不用了!”突然一下,她對著他的背影說。 他停住不動,慢慢才回過身來,對她溫和笑:“對了,阿嫻,有件事我一直想問——我去紐約前,你還好好的,打算住滿一個月再走,為什么我去了紐約兩天,你就買好機票把小貓送人?” 馬前潑水——此情此景她沒辦法講述看電視的緣故,那種委屈只能在撒嬌的時候說,便悶悶回答:“你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他雙手抄在褲子口袋里,慢慢走到她面前,眸光閃閃,微笑著溫柔小聲問:“阿嫻,那兩天你真的沒有見過前男友嗎?在麻將桌上,你還稱他是‘男朋友’呢。康樂大廈——我對香港的新樓不熟悉,但知道那邊多是在銀行、股市上班的人,你要和他共進晚餐,對嗎?” “我見誰和你沒有關系。也說過了,我不會和你做戀人。”她語氣輕松而斬釘截鐵。 他笑得露出齊垛垛的白牙,正要說點什么調侃meimei,而心里一絲一絲的酸楚漫了上來,最終織成了一張冰網,漫到哪里凍結到哪里,也凍住了他的笑意——“我見誰和你沒有關系”,她說的那么輕易、當然和自然;“我不會和你做戀人”,如果她再次選擇別人,他要怎么承受這確鑿的遺棄?剛剛點亮的一切會全部熄滅,失去錨柱,繼續在人世沒有希望也沒有牽掛的煎熬著,繼續假裝自己不是孔叔良,而是Khons,從沒有過親人和愛人。 忽而她晃了晃他的胳膊。 通過meimei驚訝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的神色不大好看,怕嚇到她,對她點了點頭,快步走出臥室——還記得在洛杉磯時,每一次他離開,meimei都會追隨在身后,亦步亦趨,而這一次她沒有。 天色全然暗沉,套房客廳設計簡潔,沒有光線,仿若身處老舊的黑白電影里。過了一會兒,到底聽到她的腳步聲了,快慰地轉過身去看她,只見她穿著昨夜壽宴上的棗紅色大衣,是心頭血的鮮艷。她離得遠遠,略站了站,怕打擾他似的小聲說句“我走啦。”,就轉身離去了。 ———— meimei穿上裙子不認人了(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