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
逃命一般趕回了家,回到臥室向斐然把頭埋在枕頭里,先是回味了一下剛才自己的“壯舉”,然后又苦惱起來,這人本來就油鹽不進,下次估計再也沒那么容易約出來了。 雖然她男伴不斷,可是每一個是需要自己這么絞盡腦汁討好的,付洲無疑是目前為止,最特殊的。 向斐然延續了父親老向作為商業巨頭的一個習慣,就是對一件事猶豫不決的時候,權衡利弊。比如在是否要繼續追求付洲,她想了想,自己如果此刻放棄,肯定十分遺憾心有不甘,但是現在收手,一切仿佛沒發生過,至少外表風平浪靜十分體面,她依然可以在千千萬萬個鮮rou帥哥里流連挑選。 但是她不想,因為至少到此刻,她都很喜歡他,大概是喜歡他身上那種她從未見過的氣質,而且,雖然手也摸了,臉也親了,但是她還是好想好想睡到他。光是對得到他這件事的臆想,就足以讓她內心滿足和雀躍。 既然不好再約出來,那就索性去找他好了。 十月中旬,贊助合作已經敲定,雙方約好去民樂團正簽約的那天,向斐然也去了。 由于合同細節等雙方早已線上開展過幾輪會議討論,這次見面只是一個簽約儀式走走過場,流程進行得也十分順利,向斐然找個借口提前退場,準備去排練廳看看。 排練廳門半開著,向斐然站在門口向里面環視一周,沒有發現付洲的身影,正當她準備再找一圈的時候,身后有人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向斐然轉身,原來是莊子明在樂團那個可愛的女友,施婉。 “斐然,你怎么在這?”施婉笑著問她,還帶著一絲疑惑。 “噢,我們集團贊助了你們的元旦巡演,剛談完公事,順便來看看。” “啊……”施婉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感嘆,然后眼睛一轉,“你是來找付洲的吧?” ??? 向斐然哽住。 “莊子明告訴我的。”施婉露出一個“我都懂”的表情,“他應該去小琴房練習了。” 向斐然在心里將莊子明這個大嘴巴咒罵了幾百遍,還是乖乖跟在施婉身后在她的帶領下走到了樓道盡頭的一個小琴房門口。 “就在這里,那我先去排練啦,有空再聚啊!” “.…..好的。” 向斐然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過身微微踮起腳透過門上的玻璃看著里面。 付洲在指導一個女生演奏琵琶,向斐然覺得這個女孩有點眼熟,仔細回想,好像是參觀那天和付洲一起來吃午餐的,名字倒是挺好記,冉昭昭。 向斐然沒有冒昧地推門而入,而是就站在這里看著屋內付洲耐心地為女孩講解琴譜,演示指法。 付洲剛才就感受到了來自門口的注視,有一團黑色的花苞狀頭發隔著玻璃搖搖晃晃,他知道向斐然就在門口,但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地繼續為冉昭昭講解。 終于,大概十分鐘過去,冉昭昭放下了琴,準備起身離開,她推開門看到向斐然,頓了一下,點點頭離開了。 向斐然關上門徑直走到剛才女孩坐過的位置坐下,然后直直地看著付洲。 “在忙嗎?” 付洲無法理解她為什么可以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似的又出現在他面前,他對自己這些天偶爾想起那晚時的心神不定和不知所措感到可笑。 “嗯。”他也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似乎要從里面找出一個答案。 “可以抽空陪我吃飯嗎?”向斐然揚了揚臉笑著問他。 付洲又仔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人,她的神情依舊大方坦蕩。 “向小姐……” “叫我斐然。” “向小姐,”他沒有理會,“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對那晚會錯意,但是,我暫時沒有建立一段感情關系的打算。”付洲頓了頓,仿佛怕這樣的表述依舊不能打消眼前人的想法,他又補充了道,“我……沒有和你交往的想法。” 向斐然似乎并不意外這個回答,但是相較以前,她更多了幾分淡然。 已經盡力了,去追求自己想得到的,但是畢竟不是萬事都能夠順遂心意的,不是嗎? 想到這里,她反而松了口氣。 付洲看到眼前人的情緒變化,他有些拿不準她的想法,正要反思自己剛才拒絕的話是否太直白,沒想到對面的女孩開口了。 “好,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要照顧你的想法了,憑什么她就可以聽到你的單獨演奏,我也要再聽一次你彈琵琶,你彈給我。”向斐然索性最后在他面前“惡劣”一回,說到最后甚至語氣都止不住上揚起來,有幾分撒潑的意味。 付洲正想開口說,那不是“單獨演奏”,他是在指導冉昭昭演奏曲目。他看到了面前女孩臉上期待又狡黠的笑,回想起那天晚上她紅著臉認真為自己戴著手套的樣子,他反而釋然了。 “好。”說著,他懷抱琵琶,低眉信手,撥弄琴弦,款款演奏。 委婉質樸的旋律,流暢多變的節奏,巧妙細膩的演奏,向斐然聽出這是琵琶名曲《春江花月夜》。 她一如每次欣賞他表演那般,沉醉在他的眉目里,他的指尖上,他的曲調里。 誰見到這般的人、這般的演奏能不心動呢?向斐然心想。 終有曲終人散時,她笑著和他說了再見后轉身推門離開。 還未走幾步,她見到前面離開的冉昭昭直直向她走來,很明顯,她是沖著自己來的,應該有話要對自己說。 “沒用的,他誰都不喜歡,他根本不會喜歡上任何人!”冉昭昭直接望著她脫口而出。 向斐然早就看出眼前的女孩對付洲的心意,她笑笑,并沒有反感她的直接和無禮。 果然,誰能不心動呢。 “沒關系,至少我表達出來了,不是嗎?難道一定要做男朋友,或者朋友嗎?” 她把最后的“朋友”兩個字念得很重。 冉昭昭愣住,她沒想到面前這個差不多年紀的女孩,能一眼看穿了自己。是的,她一直都喜歡付洲,不過她也清楚他那樣的人不可能喜歡任何人,所以寧可用“同事”“朋友”等身份試圖走進他。 “我……”她竟不知道說什么好。 “沒關系,反正我和他也不會有什么關系啦,祝你成功!”向斐然甚至笑著對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不等對方回應,向斐然便走開了,走出樂團的那一刻,她覺得心情莫名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