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清家位于一條老舊的小巷子里,巷子外人聲鼎沸,各種吆喝叫賣聲不絕于耳。 因為車子不好開入,云昭惜一等人早早下了車,徒步進去。 有面熟的嬸子看到清諾猶猶豫豫地問道:“是……清諾嗎?” 他剪了頭發摘下眼鏡后俊俏不少,要不是看著眼熟,嬸子也不敢認。 在這兒居住這么多年,不少人看不慣清母的所作所為,但因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不好插手,所以只能私下里偷偷接濟清諾,這位嬸子就是其中之一。 清諾擔心云昭惜不熟悉這里的環境,怕她不小心跌倒伸手想牽住她,不想云昭惜反應很大地甩開了他的手。 看著他尷尬僵在半空中的手云昭惜好像低聲說著什么,但梁嬸恰在此時問他,所以清諾沒能聽清。 清諾放下手面向梁嬸客套地微笑著,答道:“是我,梁嬸。” 梁嬸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看他氣色挺好才放下心來:“你小子跑哪兒去了,你媽生病回來都沒見著你。” “我最近在外面做兼職,那里包吃包住,所以沒什么時間回來,不好意思讓您擔心了。” 雖然鄰居們早已對清家那點子破事心知肚明,但清諾不是那種背后說人壞話的人,所以編了個理由回道。 知道清母那病需要花一大筆錢,前幾天突然治好回家鄰居們還在奇怪她哪兒來的錢,現在聽到清諾這樣說,想必是他湊來的。 梁嬸將手上的菜籃換到另一只手上,笑著說道:“跟嬸子客氣什么,你小子這次出去變化真大,嬸子都快認不出你了。”說著她瞅了一眼清諾旁邊的云昭惜,擠眉弄眼道,“這是你女朋友吧?這姑娘可真俊!” 清諾默默瞥了云昭惜一眼,耳根泛紅,解釋道:“不是,梁嬸,這是我jiejie。” 梁嬸仔細瞅了瞅兩人,雖然他們都如初一撤的好看,但五官沒一點相似的,她才不信清諾說的什么jiejie。 從八年前清家搬來開始,她算是看著他長大的,怎么會不知道清諾有沒有jiejie。 而且這個姑娘一看就不凡,身上穿著她在電視里看過的衣服,身邊還跟著兩個保鏢。 想必是小年輕害羞,扯了個無關大雅的謊。 她沒戳穿清諾,說道:“那你倆是去看你媽的?” 見清諾點點頭,她欲言又止了良久,最后說道:“中午來嬸子家吃飯吧,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 清諾笑了笑,拒絕了:“不必了梁嬸,我們就回去說幾句話,待不到中午。” 梁嬸有些失望,不過也沒堅持:“那好吧,以后想吃啥就來嬸子家知道嗎?我給你做。” “知道了,謝謝梁嬸。”清諾笑著禮貌道謝。 待告別了那位熱情的嬸子后,云昭惜才開口:“你在這里人緣挺好嘛。” 清諾在她身側仔細護著她,笑著回道:“他們都是些熱心腸的好人。” 在他成長那段時間,沒少受到這些鄰居的幫助,多虧了他們,才讓他的成長之路不至于一片黑暗。 清母雖然付清了醫院的費用,但手上沒有多少余錢,一直被清諾服侍慣了的她懶得做飯,最近都吃泡面度日。 她提著剛燒開的熱水壺走到客廳,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她將熱水壺放到桌上,起身去開門。 看到清諾時她還吃驚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后臉上假模假樣地擺出一副后悔傷心的表情。 “諾兒,你終于回來了,當時mama太害怕了,你不會怪mama吧?” 她本來抱著他不可能回來的想法,畢竟放高利貸的人一向兇惡,不知會怎么折磨他或把他賣到什么地方。 但既然他又回來找她,證明他還是放不下她這個母親的,她可要抓緊她,畢竟是她下半輩子的糧票! 清諾就靜靜地看著她表演,等她說完后才說道:“我這次回來是跟你斷絕關系的。” 清母臉上的表情更加悲傷,話語都帶著哽咽:“我就知道諾兒在怪我,都是我不對。” 她伸出手抹著臉上并不存在的眼淚,繼續說道:“諾兒,我以后會好好對你的,你就原諒mama這一次好嗎?” 云昭惜從清諾背后走出,冷靜地說道:“這位女士,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對不起他,就不要再奢望他的原諒了。” 清母正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突然被人打斷十分不悅,怒氣沖沖地問道:“你算個什么東西,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你管得著嗎?” 兩個黑衣保鏢此時從兩人身后進入房間,無聲的威懾著。 云昭惜慢悠悠地說道:“我是他jiejie,你說我管不管得著?” 清諾看著云昭惜頭頂的“小丸子”,垂著眸無聲地笑著,此刻很想將她揉進懷里。 清母聽見她說她是清諾jiejie時眼中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嘴硬道:“清諾是我十月懷胎生的,才沒有什么jiejie!” 她慌亂間看向云昭惜身后的清諾,走上前想去拉住他:“諾兒,你信我,你是我親生的啊!” 養了清諾后就沒再cao心過的清母十分沒眼色,還沒看出云昭惜與清諾間的親密。 清諾的一句話讓她讓她愣在原地。 “我恢復記憶了。” 沒料到十年都沒恢復記憶的他突然想起了,他本來就不喜別人的觸碰,此刻清母更不敢碰他了。 云昭惜看著愣在面前的清母,說道:“女士,請您配合我們。” 明白清諾是下定決心要和她斷絕關系,她下半輩子沒有指望了。 清母恍惚地退回到桌子旁,看著清諾低頭溫柔看著的女人,她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拿起桌上還飄著裊裊白煙的熱水壺扔向她。 都是因為她! 要不是她清諾不會恢復記憶,更不會和她斷絕母子關系! 在無意識地扔出水壺后她心中閃過一絲快意,那可是剛燒開的水,這么一整壺潑上,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她忘了自己并沒有掀開水壺的蓋子,還在心里得意著。 她不好過,別人也休想好過! 清諾在看到水壺朝云昭惜飛來時瞳孔一縮,拉過她的手反身將她護在懷里。 這一切仿佛慢動作般在云昭惜眼中閃現。 先是水壺呈拋物線向她飛來,再是清諾從背后轉到她身前。 眼前一黑的瞬間整個人被他溫暖的氣息包裹。 十年前的一切仿佛再次重演。 不同點是當時他推開了她,現在卻擋在她面前;相同點是,他都是為了保護她。 思緒呆滯了幾秒后云昭惜反應過來,伸手想要推開他,卻敵不過他擁著她的力氣,被他死死護在懷里。 “嘭”“嘶”“啊”三聲接連響起。 保鏢在清母拿起水壺的一瞬間便察覺不對,卻來不及阻止,在水壺拋出的一瞬間兩人仿佛看到了如果大小姐被燙到自己會是怎么死的。 其中一人反應前所未有的快,“嘭”的一聲一腳將水壺踢了回去。 另一人本來想上前去擋住,看到清諾已經將大小姐抱在懷里便遲疑了一瞬間。 但還是有一小股水壺里的水從壺嘴里灑出,落到清諾背上,他忍不住在云昭惜耳邊輕嘶一聲。 接著是水壺被踢中后蓋子在旋轉中掉落,里面的熱水傾斜著呈拋物線狀潑向清母,讓她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 云昭惜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先查看了清諾背上的傷勢,然后讓保鏢叫救護車。 雖然氣憤清母的所作所為,但她還不想弄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