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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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層樓梯很快走完,到樓上,穆行天沒放下秋澄,徑直把人抱回了秋澄的臥室。 把人輕輕放到床頭,穆行天在床邊坐下,拿目光在臥室四周掃了掃,問:“這里原本是個書房,住得慣嗎?” “嗯。”秋澄靠坐床頭。 穆行天:“這兩天胳膊會疼,忍一忍,晚上睡覺的時候翻身輕一些。” “我知道。” 穆行天覺得這樣問什么答什么的小貓怪乖的,跟從前冷淡的模樣比,已經(jīng)算比較親人了。 看來開始養(yǎng)熟了。 穆行天彎了彎唇角,伸手撫了撫秋澄的臉,“早點(diǎn)睡。” 次日,八點(diǎn)半,趙叔臂彎里搭著西服,正邊等邊站在穆行天身旁,告知已經(jīng)給秋澄重?fù)Q了司機(jī)、增添了保鏢,秋澄睡醒,下樓來了。 秋澄打了個哈欠:“趙叔早。” 趙叔笑應(yīng):“小澄早。” 穆行天沒覺得秋澄只跟趙叔打招呼不跟他主動打招呼有什么,反而聽到這句「小澄」,抬眸沖趙叔看了眼。 趙叔心知穆行天在看他什么,笑著解釋:“小澄剛來的時候就讓我這么叫他。” “是啊。”秋澄跟著應(yīng)和,坐下,保姆給他布菜。 秋澄跟著不客氣道:“總不能跟著你,都喊我小貓。” 穆行天已經(jīng)吃完了早飯,面前有一杯咖啡,還有一個豎起的平板。 他的手指在平板上劃拉了兩下,語氣隨意地對秋澄道:“叫小貓不是挺好聽的。” 秋澄吃著早飯,聳了聳肩,一副隨你便的樣子。 穆行天沒看平板,目光眺望在秋澄胳膊上,問:“身上怎么樣了,還疼嗎?” 秋澄繼續(xù)吃早飯,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意思是挺好的,不疼。 穆行天轉(zhuǎn)頭向趙叔:“藥水拿過來。” 趙叔應(yīng)了句好,只是邁步前低聲提醒了句:“少爺,會議要晚了。” 穆行天淡道:“不礙事,時間夠。” 趙叔去了,秋澄這時候抬起頭,“大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等會兒讓趙叔給我抹。” 穆行天頓了下:“你叫我什么?” 秋澄見怪不怪:“大貓啊。” 解釋:“你喊我小貓,我不能叫你大貓嗎?” 給穆行天逗笑了,半真半假地道了句:“沒規(guī)矩。” 話雖這么說,沒有半點(diǎn)責(zé)怪的意思。 秋澄這時候在桌上拿起手機(jī),很快又放下。 同一時間,穆行天擺在手邊的手機(jī)震了震。 穆行天拿起來,滑屏看了眼,發(fā)現(xiàn)是秋澄給他發(fā)了條微信,沒文字,就一張截圖,截的是跟他的微信對話框,頂端的名字直接就是大貓二字。 穆行天笑了笑,沒任何要秋澄改回來的意思,就這么尋常地接受了。 趙叔在不遠(yuǎn)處的茶幾上擺好藥水,穆行天起身:“小貓,等會兒吃,先來大貓這兒抹藥。” —— 經(jīng)過一夜,青紫的部位變得顏色更深,與白皙的后背對比,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穆行天坐在秋澄身后,邊抹邊道:“疼嗎?” 秋澄:“還好。” 穆行天音線平穩(wěn):“你放心,不會讓你白受傷。” 秋澄心想是汪泉一個人倒霉,還是再加上一個穆生生? 很快抹好藥,面對漂亮的后背,穆行天伸手很自然地輕撫了把,起身。 趙叔從穆行天手里接過抹完藥水的棉簽,剛好看到,不動聲色地低垂下目光。 “在家要好好吃飯。” 穆行天從趙叔臂彎里接過西服外套,邊穿上邊又順手揉了把秋澄細(xì)軟的發(fā)頂。 坐在沙發(fā)上的秋澄也在穿衣服,默默瞥了穆行天一眼。 穆行天接收到這個目光,“怎么?” 秋澄嘀咕:“你摸我不像摸貓,像摸狗。” 穆行天:“那要怎么摸?” 秋澄沖他招了招手。 嗯? 穆行天穿上西服,紐扣未系,彎下腰去。 秋澄面對穆行天靠近的面孔,緩緩伸手,來到男人鋒銳如刀刻的下巴,五指指尖向上,很輕地用指尖搓了搓,“像這樣。” 穆行天笑了,直起身,伸手捏了捏秋澄的下巴,“真拿我當(dāng)大貓了?” 秋澄轉(zhuǎn)頭,撇開穆行天捏他下巴的手。 他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竟對穆行天說:“大貓,時間不早了,你快走吧。” 第27章 穆行天走后,秋澄獨(dú)自坐在桌邊,不緊不慢地吃完了早飯。 趙叔平日里并不親自收拾餐桌,都是保姆在做,今日卻在餐桌和廚房間來回走了幾趟。 坐在桌邊刷手機(jī)的秋澄抬起頭:“趙叔,你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趙叔停下手里的活計(jì),想了想,并不是詢問,而是肯定的語氣:“少爺很喜歡你。” 秋澄笑了笑,語氣似玩笑,“他拿我當(dāng)貓養(yǎng)呢。” 趙叔斟酌了翻,用詞十分謹(jǐn)慎:“他喜歡你,這就已經(jīng)挺難得了。” 秋澄抬眸看了看趙叔,沒接著問喜歡有什么難得的。 這顯得他是個很懂得分寸和進(jìn)退的人,令趙叔覺得他并不聒噪,心底也由此生出喜愛。 并不知道,秋澄不問,一方面是他確實(shí)極有眼色,另一方面,也因?yàn)樗牡妆緛砭兔靼祝赶矚g」這件事,輕易不會在穆行天身上發(fā)生。 這是上一代,穆行天的父母,造下的孽債—— 穆兆江當(dāng)年求娶郭夢心,以愛為名,轟轟烈烈。 可以說穆行天不僅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也是所謂的愛情的結(jié)晶。 穆少爺在愛中出生,在愛中成長,從小就知道,爸爸愛mama,mama愛爸爸,爸爸mama都愛他。 然而這一切不過是穆兆江構(gòu)建起來的謊言罷了——穆生生只比穆行天小兩歲。 穆行天五歲多的時候,有天郭夢心不在家,小少爺午睡醒來,獨(dú)自下樓,在父母的房門外,目睹穆兆江把陌生女人壓在床上。 這是穆行天永遠(yuǎn)都記得的畫面,yin亂、骯臟、卑劣、充斥著成年人的謊言,穆兆江卻指望他年紀(jì)小、很快就會忘記,一頓哄騙之后,當(dāng)天郭夢心歸家,什么都未發(fā)現(xiàn),穆兆江繼續(xù)扮演著疼愛妻兒的好丈夫。 甚至郭夢心至今都不知道,穆行天五歲的時候,便親眼撞見了穆兆江出軌。 當(dāng)時是慧蘭在穆兆江的怒火中抱走了門外的小少爺,也是慧蘭第一個面對了年幼少爺?shù)脑儐枺骸盎厶m阿姨,我爸爸和那個阿姨在做什么啊?” 慧蘭無法回答,捂嘴哭了。 那之后,穆兆江又繼續(xù)扮演了一年多的好丈夫、好爸爸,直到受穆兆江威脅的慧蘭,扛不住心理壓力和對郭夢心的愧疚,把穆兆江出軌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郭夢心。 郭夢心差點(diǎn)就瘋了,那是從天堂墜落地獄,因?yàn)樗菒勰抡捉摹?/br> 從那開始,穆兆江和郭夢心之間開始了長達(dá)多年的相互折磨與歇斯底里。 穆行天在這種環(huán)境中長大,漸漸懂事后,沒有被他遺忘的出軌畫面,在他尚且年幼的意識中,終于有了明確的概念。 而「愛」這個字,不再充滿幸福,反而成了他的枷鎖—— 爸爸愛mama? 不是愛嗎?為什么要出軌,有別的女人? mama愛爸爸? 可mama每天都在歇斯底里。 爸爸mama愛他? 那為什么爸爸讓他不要告訴mama他帶女人回家? mama又為什么抱著他,一遍遍哭訴穆兆江是個畜生? …… 所以穆行天,他是不信什么愛情的。 他抗拒喜歡這個字眼。 沒有人,能走進(jìn)他的心。 秋澄靠坐椅背,手機(jī)捏在手里,抬眸,窗外陽光燦爛。 即便到今天,即便穆行天已經(jīng)離他很近了,他還是能保持冷靜和理智,明白他正在攻堅(jiān)的,是個什么樣的男人。 很難吧? 秋澄知道很難。 但他既然決定了,就一定會堅(jiān)持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