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圖關(guān) 第103節(jié)
入住后,孟柔直接預(yù)約了一個藥草水療,怕陸詔年無聊,給她定了下午茶。 “和埃德聞一起去啊。”孟柔眨了眨眼睛,瀟灑地走了。 陸詔年在庭院里轉(zhuǎn)了轉(zhuǎn),見陸聞愷終于接打完電話,佯作自然地走上前,“是有什么事嗎?” “美森的電話。” “哦,他們會催你嗎?” “沒,下周一到就可以。他們也在享受假期。” “這樣。”陸詔年不知如何開口邀請,“昨晚,謝謝你了。” 陸聞愷摸了摸陸詔年的頭,動作過于自然,以至于陸詔年愣了下,話順勢脫口:?????“你要和我一起去喝茶嗎?” 陸聞愷笑:“好啊。” 侍應(yīng)生領(lǐng)著,他們散步來到蘭草蔥蘢的山頂亭閣,視野遼闊,碧空如洗,山下低矮平整的古建筑鋪展。 茶點(diǎn)上來后,陸詔年喝了口侍應(yīng)生吹噓的高山雪菊,有點(diǎn)燙口,吹了吹舌頭。 陸聞愷失笑,陸詔年抬頭看去,觸及那眼神,怔了怔。 “慢慢喝。”陸聞愷收斂眼神。 實(shí)際上,就在陸詔年想起上輩子喜歡小哥哥這件事后,收到了婁惜朝的回信,很簡短,他說他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陸詔年有點(diǎn)搞不清楚了,就像孟柔所說,前世記憶和當(dāng)下現(xiàn)實(shí),人該如何選擇。可如果執(zhí)念之深,今生又怎么會對別的人心動。 陸詔年捧著茶,思緒飄遠(yuǎn)了。 “在想什么?” 陸詔年回過神來,抿笑:“沒什么。” “哦,有心事。”陸聞愷似乎隨口一說。 “才沒有。” 陸聞愷起身眺望遠(yuǎn)景,陸詔年趁機(jī)偷偷觀察他。 萬一是埃德聞呢? 陸詔年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可是…… 夢里的小哥哥是無腳鳥,天地任他遨游,而埃德聞用腳步丈量山川,是一個踏實(shí)嚴(yán)謹(jǐn)?shù)膶W(xué)者。 * 夜晚,入睡之際,陸詔年不經(jīng)意地問起孟柔繼兄的事情。 孟柔沒想太多,說:“你還在想那個事兒啊?反正我的話,絕對不可能喜歡我哥的,煩得要死。” “是吧,一般的兄妹都彼此嫌棄。” 孟柔翻了個身,朝陸詔年邪魅一笑:“不過po-rn很多這種哦,有人就好這口。” 陸詔年給孟柔掖了掖被角:“睡吧,你還是。” 燈熄了,四下寂靜。 陸詔年望著窗外古城的燈火,想著,萬一只是少女的喜歡呢,小時候產(chǎn)生朦朧的感情也很正常。就像小時候,總喜歡跟在婁惜朝身后,有著家人般的親近感。 陸詔年睡不著,輕悄悄走出房間。 客廳沒開燈,一道身影倚在窗邊。陸詔年忍著笑走過去,想嚇唬人,手剛伸出去,就被陸聞愷捉住了。 距離一瞬拉進(jìn),他低聲說:“不睡覺,是想我了?” 本來因?yàn)樯眢w觸碰心癢癢的,聽了這話,陸詔年沒好氣地說:“神經(jīng)。” 陸聞愷直接將人攬入懷,陸詔年便掐他腰,壓著嗓音要他放開。 “痛。”陸聞愷曖昧耳語。 陸詔年咕噥“我才不信你了”,卻是將手松開了。 男人得了勢,乘勝追擊,若有似無地親她耳朵。陸詔年有一萬句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大約感覺到她身體放松下來,他用指腹揉捏她嘴唇,惹得氣氛更旖旎。 沒有絲毫預(yù)兆,他的吻侵襲而來。 陸詔年應(yīng)和著,腦海里忽然閃過什么,睜開了眼睛。 陸聞愷停了下來,陸詔年不敢回視他。 “怎么了?” “沒有,我……” 陸詔年想要走開,陸聞愷拉住了她的手。 “埃德聞。” 熟悉之后,她一貫稱呼ed,氣氛變得有些嚴(yán)肅了。陸聞愷松了手,陸詔年卻又失落,“我……” 陸聞愷靜默片刻:“你睡不著?” 陸詔年抬頭看他。 “還想跟我去冒險嗎?”他說。 * 工作人員把車開過來,陸聞愷拉開副駕駛的門,讓陸詔年坐進(jìn)去。 “你開車?” 陸詔年來不及驚訝,陸聞愷俯身,為她系上安全帶。 出了古鎮(zhèn),上環(huán)道,路的盡頭是星空下的雪山。 經(jīng)幡飄拂,吉普停在無法再前進(jìn)的小路上。陸聞愷牽著陸詔年,打探照燈穿進(jìn)山林,黑暗中,踩落葉的沙沙聲尤為響亮。 陸詔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會不會有蛇啊。” “相信我。” 穿過一片云杉林,視野豁然開朗。 高原草甸上,星空倒影在海子里。 陸聞愷挑了個能看見雪山山峰的角度,卸下背包,把羊毛鋪在地上。 陸詔年坐下來,終于發(fā)出感嘆:“你怎么會找到這樣的地方?” “我在山里的時間比在實(shí)驗(yàn)室還多。” “哦。” 附近有兩頂帳篷,其中的人看到陸詔年這邊在生火,過來打招呼。發(fā)現(xiàn)陸聞愷這些裝備有意思,他們把折疊椅搬過來,圍著篝火坐下了。 “怎么找來的?”大哥問。 “朋友跟我提過,我估摸著找過來,還真找對了。” “你那背包是brushcraft什么方法弄的吧?” 陸聞愷笑笑:“臨時決定的,走得急,帶了點(diǎn)工具就來了。” 陸詔年小聲問:“什么是brushcraft?” 大哥吸著煙,侃侃而談:“bc么,說是叢林技巧,其實(shí)就玩搭建,在野外造個營地,劈柴啊,手工啊,glamping的一種玩法,很講究的。” 陸詔年這回不想讓別人聽到,頭倚著陸聞愷手臂,輕聲問:“glamping不是精致露營嗎?什么意思啊?” 陸聞愷回頭對她笑,還沒說話,大哥就問:“帶你小女朋友出來玩啊?” 陸詔年尬住了,卻聽陸聞愷“嗯”了一聲。 “沒帶帳篷,不過夜?” “我們冒險。” “現(xiàn)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那時候會玩!” “現(xiàn)在條件多好啊……”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一姐們兒怕小年輕感到冒犯,笑說,“隨便聊下哈。” 陸聞愷笑著抿了下唇,陸詔年暗嘆有點(diǎn)性感,不怪自己放不下。下一秒,就被他攬住了肩膀,他瞧著她,目光迷人,又有些漫不經(jīng)心似的:“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陸詔年大腦卡頓,只聽得見過速的心跳。 “在一起,”陸詔年轉(zhuǎn)頭看別人,“五年了。” “五年?”姐們兒感嘆,“你看起來很小哎!” 陸詔年一本正經(jīng):“我高中的時候就和他在一起了。” 大哥笑說:“叫啥,早戀?” “是啊,早戀不壞的,為了和他讀一所大學(xué),我才努力學(xué)習(xí)了。” 姐們兒點(diǎn)頭:“那確實(shí)哈,好的戀愛就是積極影響。” 大哥問:“啥大學(xué)?” “加州理工。”陸聞愷說。 “哦,沒聽說過……” 陸聞愷輕松地說:“當(dāng)時不想離家太遠(yuǎn),直博去了麻省理工,現(xiàn)在在實(shí)驗(yàn)室做博后。” “厲害……”大伙兒感嘆。 雖然看他戲弄別人很好玩,陸詔年卻再一次認(rèn)清了差距,他那么厲害,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實(shí)在太遙遠(yuǎn)了。 “你們是專門從美國回來玩的?” “嗯,準(zhǔn)備結(jié)婚了,回家鄉(xiāng)探親。”陸聞愷噙著笑說。 “哦,你們是云南人……” 陸詔年專心烤火,沒有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