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跟我相愛相殺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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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想從中攪混水,激化瓊蓮十二島跟魔修矛盾,讓島內(nèi)的仙修加入抗魔前線。從結(jié)果來看,四象玖洲獲益最大,但這伙人要真是魔修,怎么會為四象玖洲效力? 重重迷霧襲來,竟讓他憶起忘川之戰(zhàn),也是如此撲朔迷離。當時,元徹霆等人堅稱殊桃仙子被魔氣所殺,母后卻悲憤于仙修擊殺姑姑還倒打一耙,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 難道忘川之戰(zhàn)還有第三方勢力? 斐望淮察覺情況不明,急于跟白骨老等人商議此事,卻沒忘記身邊還有另一人。 他平復(fù)混亂思緒,發(fā)現(xiàn)楚在霜不言:“怎么不說話?剛才受傷沒?” 楚在霜聞言抬眼,她面對他關(guān)切的目光,言簡意賅道:“沒。” “現(xiàn)下外面情況不明,先找一個藏身之處。”斐望淮抬腿,“我不確定他們能否破開壁畫法陣,提前布好幻術(shù),還能拖延時間,再往下走走吧。” 令人意外的是,斐望淮都走了兩步,卻沒聽到身后動靜,回頭見她仍一動不動。 暗色中,她的目光沉靜而悠遠,不知究竟在思索什么。 “怎么了?” 楚在霜杏眸閃爍,卻沒有出聲回答。她靜靜望著他,臉上沒有表情,瞧不出絲毫喜怒,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斐望淮一怔。 長久的寂靜,意味不明的對視,驟然停頓的氛圍。 片刻后,楚在霜終于開口,卻聊起童年往事。 “我小時候生病,經(jīng)常要喝很多藥,有段時間簡直將丹藥當飯吃。” “因為離魂癥?” “對,雖然知道吃藥才能痊愈,才可以讓神魂恢復(fù)正常,藥長老和爹娘都沒有錯,但我還是討厭喝藥,所以我哥每次來看我,會偷帶一包桂花糖。每次喝完藥頭昏腦漲,吃完糖卻能好很多。” 她回憶道:“爹娘都清楚修士不該吃糖,看我難受卻不忍心說什么,默許我哥私下帶糖的事,后來看我喝藥痛苦,干脆不再堅持治療,放任我這樣下去。” 四下晦暗不明,唯有她清脆聲音回蕩,像描述無足輕重的小事。 斐望淮沉默地聽著,不知為何卻心生不安,嗅到風雨欲來的味道。 識海內(nèi)的小釋寂靜無聲,只剩兩股仙魔之氣運轉(zhuǎn),五臟六腑隱隱猶如火燒。 她方才用陰陽太極球破除黑影,同時也察覺不同尋常,識海中朦朦朧朧,還存在其他東西。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我從沒喝過藥,不管多猛烈的藥效,只要感覺到不對,扭頭都能吐出來。” 緊繃的四肢終于松懈,連帶胃里也輕松下來。 楚在霜嘴唇微動,她噗的一聲吐出污血,慢條斯理抬手,抹去唇邊艷色:“我沒想到有一天,你也會逼我吃藥。” 地面上,藥劑已現(xiàn)出原形,沾染黑紅鮮血,泛著詭異色澤。 斐望淮呼吸一窒,不知她有此離奇本事,竟能將鉆魂散硬逼出來! 第七十四章 魅族生來有cao控人心的能力,他們平日依靠幻術(shù)便得手,唯有一種情況使用藥劑,那就是捕獲的修士神魂強大,不得不用鉆魂散加以輔助。 即便如此,他也從未見過排出鉆魂散的情況,這說明她的識海浩瀚無垠、深不見底,甚至遠超部分化境修士。 但憑她現(xiàn)有修為,明顯不可能才對。 難道這就是宿命? 有一瞬間,斐望淮血管里似流動刺骨的寒水,本想依靠鉆魂散回避既定的命運,卻不料選擇完依舊是殊途同歸,只能迫不得已地面對結(jié)局。 兩人好久都沒說話,靜靜地注視著彼此。 斐望淮沉默良久,率先打破僵局:“沒什么想問的?” 從他決意做此事開始,便猜到有暴露風險。他不止一次想象過她發(fā)現(xiàn)的反應(yīng),或許是疑惑不解的無措,或許是慘遭背叛的哀傷,或許是歇斯底里的憤怒,甚至直接出手將他擊倒,但都絕不該如現(xiàn)在這般,鎮(zhèn)定自若像在看其他人的事。 她的嘴角沾染血跡,眼眸卻分外平和,不哭不鬧,毫無表情。 “問什么?”楚在霜低下頭,凝視著鉆魂散,“倒不如說,這樣才合理,我一直很好奇,像你這樣的人,為什么對我那么執(zhí)著,千方百計圍著我轉(zhuǎn),果然還是有目的。” 從相遇時,她就費解于斐望淮固執(zhí)選擇自己,只是多年相伴讓她放下諸多疑點,刻意回避掉一些應(yīng)該細究的事。人生在世,難得糊涂,何必事事參破,只可惜到頭來,糊涂不了一輩子。 云淡風輕的態(tài)度,不急不緩的口吻,戳破真相的是她,可斐望淮聽聞此話,卻只覺心如刀絞,忽然就喘不過氣。 她似對此無動于衷,根本沒被傷到分毫。 但他寧愿她憤怒追問,總勝過無波無瀾,起碼代表她在乎。 她不憤怒,也不在乎,甚至一句話就否決過往。這一認知席卷胸腔,如千百只螞蟻啃咬心尖,讓他好半天都無法呼吸。 又是這樣,每回都是這樣,一如天臺上他心跳如鼓,最后她照舊收放自如,仍能冷靜理智地掌控全局。 “可以告訴我,這是什么么?” 斐望淮冷笑一聲,挑釁道:“如果我告訴你,是致死毒藥呢?” 或許被她的反應(yīng)剜心,他偏要以刀相刺,故意用話來激她,試圖挑動她怒火。妄圖捕捉一絲動搖,想要最后驗證一次。 可她依舊平靜,語氣極綿軟:“看來是我自作多情,我們確實不是朋友。” 這話就像冷酷宣判,如重錘般狠狠砸下,終于將他擊得支離破碎,連深處釀造許久的愛恨都溢出,化作一股無法言喻的怨毒,迫不及待地噴涌而出。 “自作多情?”斐望淮露出自嘲的笑,“你說錯了,你沒有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的是我。” 是他萬般糾結(jié),是他方寸已亂,本以為是執(zhí)棋之人,誰料棋藝技不如人,落入主動搭好的局。唯有她是天生棋手,不緊不慢旁觀許久,輕而易舉將他擊斃。 “你從來就沒用感情,還談什么自作多情。” 他的語氣鋒利如刃,卻莫名流露出哀意。 下一刻,銀扇隨手一揚,幽藍魂火閃現(xiàn)。 倘若將她在此生擒,再想辦法抹去記憶,此事沒準還有余地! 圓柱內(nèi)蘊含濃郁魔氣,按理說仙修無法出手。楚在霜不料他施術(shù),一時間臉色驟變,下意識抵擋回去。 只見漫天藍火中有氣息流轉(zhuǎn),一股勢不可擋的力量破空,如箭矢般穿過層層烈焰。 斐望淮特意弱化魂火術(shù),試圖讓傷害壓到最低,卻不料她有實力還擊,竟直接讓自己倒飛出去! 這一招完全沒有形態(tài),根本不具備靈氣波動! 頃刻間,諸多線索被這招連接,不管是初試絆倒于怒濤的神秘弟子,亦或是籠罩爆炸修煉場的透明屏障,全都獲得合理解釋。她不知何時習得此招,甚至借此才逢兇化吉。 煙塵飛揚,沙石四起。 斐望淮后背重重撞上石壁,他卻像不覺疼痛,漫不經(jīng)心地起身,低頭道:“我倒是沒想到,你還藏了一手。” “這話該還給你。”楚在霜驚疑不定,“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曾說魔氣能屏蔽仙修化境,現(xiàn)在卻能在圓柱內(nèi)施術(shù),背后的道理不言而喻。 斐望淮抬眼,他瞳仁黑沉,輕笑道:“都猜到了,還問什么?” 這話無疑是承認身份,頓時就讓她心中一凜。 白衣的俊美青年半倚著墻,如今已經(jīng)撤掉障眼法,肆無忌憚地運轉(zhuǎn)魔氣,連笑容都涌現(xiàn)幾分妖異。他的身軀隱沒在陰影里,容貌沒有絲毫變化,卻看著陌生又熟悉。 明明已經(jīng)在島上相伴多年,或許此刻他們才真正認識彼此,撕去光鮮亮麗、平安無事的外皮,袒露出最為鋒利粗暴的部分,展現(xiàn)出不加修飾的張狂本體。 交手瞬間攜來凜冽的風,楚在霜云步上前,為防被魂火擊中,率先就拉近距離。她不知見斐望淮戰(zhàn)斗過多少次,早將他的習慣銘記于心。每次毫不吝惜用魂火術(shù)轟炸,再依靠精準控制及銀扇收割,想要破他上風,必須搶得先機。 識海里暫且沒有聲音,鉆魂散藥效極猛,小釋依舊在休息,但她的感知卻比往日還準,不需要小釋出聲指示,就能準確捕捉到他位置,抬手就揮拳使出一擊! 令人意外的是,斐望淮沒施放魂火,甚至沒有閃身回避。 他就站在原地,硬生生地承受,以至于她來不及收手,更沒有辦法收回力道。 砰! 五指握拳命中血rou之軀,這一擊打得他側(cè)過頭去! 楚在霜不料他沒動,她呼吸微滯,顫聲道:“……為什么?” 為什么不躲? 斐望淮側(cè)著頭,只覺嘴里蔓延開血腥味兒,又近乎自虐地摸摸唇角。他轉(zhuǎn)頭看她,眸光閃爍道:“面對來路不明的魔修,就只有這點力氣,連袖箭都不會使?”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不都說我們不是朋友,難道你還要手下留情?” 對方玩味輕佻的態(tài)度瞬間激怒她。 他是故意的。 原本強行壓抑下去的情緒又涌現(xiàn),不是沒有怨與恨,也非沒怒火翻涌,只是理智告訴她不能沖動,唯有保持冷靜才能從中脫險,必須強作鎮(zhèn)定、克制痛苦,方不會被他打亂陣腳。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揮拳道:“胡說八道!” 他幽幽注視著她,忽然身影變幻,消失在晦暗里。 幻術(shù)! 楚在霜連忙靜心探查,察覺他移動下層,忙不迭追了過去。 熟悉的塔壁,熟悉的入口,熟悉的陰暗樓梯,每次他們下來閑逛,都是他在前方探路,確定沒事以后,再示意她跟上。 只是不料有一天,這個往日弈棋閑聊的秘密場所,居然成為他們兵戈相向的戰(zhàn)場。 或許不愿使用袖箭也是如此,彼此留下的痕跡太多,以至于想回避,都處處受縛,被回憶襲涌。 他們在追逐間幾番碰上,但都是短暫交手,并沒有糾纏太久。 云錦繩呼嘯而過,在黑暗中套了個空,遺憾錯失她鎖定的目標。袖箭、金電術(shù)、蕓水袍、紅花繩結(jié),最可笑的是,她習得的多數(shù)斗法,恨不得都出自他手。 塔底一路都沒有光,斐望淮遲遲沒施術(shù),只是甩開她,不斷向下移。 楚在霜緊隨其后,察覺他避而不戰(zhàn),質(zhì)問道:“為什么潛入島上?那藥到底是什么?” “不是說了,是來殺你。” “激怒我對你有任何好處?”她悶聲道,“既是如此,何必離島前跟我告別?” “……” 沒準是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即便她想方設(shè)法壓抑,也依舊憶起點點滴滴。替她擋住風嘯巨獸的決絕,私下偷做桂花包的別扭,掀開修煉場碎石的擔憂,他總口是心非,卻會出手相助。 她不理解,她不明白,倘若這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