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跟我相愛相殺 第70節
“好吧,既然如此也不強求,只是當真有點可惜?!逼謽s遺憾道,“那終試后再找時間,大家一同品茗弈棋?!?/br> “好好好,下次一定,下次一定?!?/br> 楚在霜客套敷衍完,便隨斐望淮離去,一溜煙跑得飛快。 荀楓見二人頭也不回,嘀咕道:“我就說您客氣也沒用,他們照樣不領情,依舊不愿意來!” 浦榮:“本就是我們有求于人,這倒也正常?!?/br> “主上,她有什么特別之處,為什么要請她來小敘?”郁冷萱疑道,“單純由于復試表現?” “她的因果很奇怪,我莫名有預感,靈契跟她有關,只是這二人形影不離,倒叫我有些看不透了。”浦榮道,“本想分開他們看看,不料對方也有疑慮?!?/br> 浦榮只看楚在霜時,還能瞧見雪白猛獸,然而在海底預測兩人,卻被刺目極光遮蔽,便想分開二人,再單獨試一試,誰料遭遇婉拒。 他們一直在找靈契下落,本想看能否抓住線索,沒料到這條路中斷了。 另一邊,楚在霜擺脫三人,跟上闊步的某人,納悶道:“好怪,還以為是找茬兒,怎么就盯上我了?” 浦榮如此和善,讓她心生蹊蹺。 即便她小組賽戰術過人,也沒道理受此禮待。畢竟多數修士只看修為,浦榮單靠一場復試,便認定她與眾不同,實在有點立不住腳,應當有其他原因。 “不是挺好的,他認可你的排兵布陣,欽佩你的謀略決斷,還主動來跟你攀談?!膘惩蠢湫?,“當初不就盯著人家看,現在換他過來打聽你,聽著對你頗為贊許,這不正中你下懷。” 他睨她一眼:“還邀請你品茶對弈,你不是最喜歡這個,怎么不過去?” “你又犯什么???”楚在霜聽他語調怪異,又想起什么,頗為不滿道,“你都不幫我解圍,剛剛還看熱鬧,那場面多尬??!” “我又不是你的誰,為什么幫你解圍?” 楚在霜詫異:“這是干什么?又怎么惹你不高興了?” 她時常覺得他怒點奇怪,這人極愛記仇翻小賬,偶爾簡直是陰晴不定,比如他不喜甜食卻每次必須有一枚,對傳信千紙鶴不屑一顧但收不到回信就耿耿于懷等。 斐望淮有一套擰巴邏輯,頻頻令她摸不著頭腦。一如他現在,突然就抽風,不知搭錯哪根筋。 難道是為她當眾調侃他小心眼而生氣? “我高不高興,對你重要么?你不就盼著我不高興?” “這話什么意思,難道我該氣你……” 或許是元空澤露面,致使他心態焦慮;或許是她誤打誤撞,揭穿他隱秘的心思。 他驚覺她被人搭話時心生不悅,更懊惱于此幕竟然被她發現,甚至還為她婉拒對方而放松下來。 這種失控狀態讓他自我厭棄,總感覺體內有一股郁氣,正在五臟六腑游走,四處尋找著爆發口,想要快刀斬亂麻地理清一切。 斐望淮索性停步,回頭直視她,語氣頗鋒利:“為什么看我臉色就說不去?為什么要管我高不高興?” 為什么她要在乎他感受? 楚在霜不懂他突然發難,被一連串問題砸蒙:“因為是朋友?” 他聽完這回答,靜靜地注視她,隨后垂下眼,斬釘截鐵道:“我們不是朋友?!?/br> 她察覺他的黯然,忽感覺喉嚨發澀,干巴巴道: “……那是什么?” 空氣突然凝滯,二人都不說話。 月白蕓水袍被腰間銀飾所束,更將眼前人襯得挺拔脫俗。 好半天后,他蹦出兩個字,如石子擊心湖,濺起陣陣波紋。 “仇人。” 話落,俊美青年抬眼望她,黑眸里映出光亮,像潛藏跳動的火。 只是目光短暫相觸,卻熾烈得要吞沒她,以至于他用詞寒涼,都沒辦法使人信服。 第六十四章 或許精通幻術的他本就是謎,她分不清他的嘴和眼,哪一部分在傾吐謊言。 又或許她看清了,卻也沒膽子戳破。 欲說還休,影影綽綽,如有小獸在心尖抓撓。 楚在霜不知為何扭捏,她避開他灼人的視線,磕絆道:“行,仇人就仇人,我的仇人朋友,我們拿完點心,可以回去了么?” 斐望淮都等她追問,不料她居然會退,他一拳砸棉花上:“你倒是好脾氣,我說是仇人,你都不翻臉?!?/br> 楚在霜沒好氣道:“不然呢,總不能跟三歲小孩計較。” 他正話反說次數過多,總是嘴巴極壞,實際行動相反,連她都習慣了。 那雙杏眸被酒意浸泡,如同沾染瑩潤的光,連挑眉朝他翻白眼,都靈動率真得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看著毫不設防,完全將他視為好友,肆無忌憚地流露諸多情緒。 他都直言是仇人,她居然也不相信。 但他寧肯她懷揣戒備,自己反而就不感棘手,不會在信賴面前搖擺不定。 斐望淮:“怎么什么都不計較?難道這天下就沒有你想爭取的事么?” “有什么可爭的?”楚在霜不明其意,“這天下多我一個不算多,少我一個也不算少,沒什么非得由我來做的事吧?!?/br> 或者說,倘若她真是壁畫上的滅世之人,那唯有她能做到的事,永遠都不要發生才好。 “萬一哪天門里派你離島,就像小組賽復試一樣,你必須去做呢?” “你可真看得起我,以我目前的修為,就不可能輪得到,這不是上趕著出門給爹娘丟人現眼?”她思及陰陽太極球緩慢的修行速度,嘟囔道,“我踏踏實實待在門里,有事種點靈草練練氣,沒事讀些閑書下下棋,不給他們添亂就算好了?!?/br> “踏踏實實待在門里?一輩子都不出島?” “對,待島上也沒什么不好,不想打打殺殺不行么?” 斐望淮認真地審視她,妄圖找出撒謊的蛛絲馬跡。 多年來,他都在醞釀仇視她的情緒,卻屢屢被她的磊落擊敗。夢中的她出劍果決,但面前的她毫無殺氣,她還什么都沒有做。 他應當恨她才對,可沒恨她的理由。 楚在霜被他盯著,她滿臉不服氣,微抬下巴道:“怎么了?你該不會又要說我沒出息?” “不。”他緊繃的神情柔和,好似初春枝頭的積雪,寒涼被日光融化,總算流露出笑意,“確實適合你,沒什么不好?!?/br> 他只是突然想通了,倘若她一輩子不離島,確實不殺她也可以。 只要她沒被放進支援四象玖洲的隊伍,那他們很難像傳魂入夢中持劍對峙。 * 楚在霜和斐望淮回到蓮華宗坐席時,宴席進入后半場,連桌邊人都變少了。 李荊芥:“你們動作好慢。” 楚在霜將豆花糕放桌上,她左右環顧一圈,問道:“我哥和秦歡姐呢?” “掌門剛才過來一趟,找他們說門里的事?!碧K紅栗道,“她還問你去哪里了?!?/br> 楚辰玥忙里抽空探望兒女,誰料女兒沒在座位,陰差陽錯地岔開了。蓮華宗事務繁多,楚并曉和秦歡時常幫掌門分擔,估計又去忙碌。 楚在霜了然地點頭,正對錯過一事可惜,誰曾想迎來另一位。她感覺肩膀被輕碰,回頭一看卻沒瞧見人影,在小釋出言提醒之下,才發現紗幕后的父親,起身道:“我過去一下。” 三人順著她抬腿方向一看,瞧見不遠處的肅停云,自然沒什么異議。 “爹爹,你怎么出來了?”楚在霜走到他面前,“你們不是要談事?” 蓮華宗高修要負責接待,基本都忙得腳不沾地,下樓逗留的時間不多。 “一群人互相瞎吹,沒什么有用的,我就偷溜出來。”肅停云欣慰道,“霜兒,我就知道你頗有天賦,不聲不響地拿下第一,剛才曉兒還跟我講述復試,你在比賽里大顯身手,不愧是停云湖弟子!” 他當初忽悠女兒報名,誰知她一舉拿下榜首,確實是震驚四座。 “嗯……非要說的話,確實靠伸手……”她面對贊不絕口的父親,支吾道,“但那是順手牽羊的伸手,不是大顯身手的身手……” 贏下復試主要靠無我劍能偷竊,普通修士對此防不勝防,算是走歪門邪道。 “那也是你的實力,你娘和我都很開心,最近實在太忙了,等門派大比結束,再叫上曉兒慶祝?!泵C停云和藹道,“能有這成績遠超我預期,后面拼不拼都無所謂了,終試會比復試要危險,你到時候也可以收著點,小心別把自己給弄傷了。” 楚在霜好奇:“終試和復試有什么不同么?” “你們復試待在澎澤島海水里,被吸收的靈氣會轉化為保護,一旦鏡石枯竭就被傳送出來,其實不會有什么大傷,但歷年終試都是斗法,島主們不可以出手,真真正正角逐生死?!?/br> 肅停云道:“我知道你不喜爭斗,一年到頭都不去修煉場,不適應的話跟單人賽一樣,上場就棄權也行?!?/br> 她若有所思:“好,我到時候跟大家商量,視情況而定?!?/br> “沒錯,點到為止,見好就收?!泵C停云揉揉女兒腦袋,“流水不爭先,爭的是滔滔不絕,性命安危最重要,別總跟曉兒一樣冒險。” 楚在霜老實應聲。 肅停云叮囑一番,他也不好缺席太久,跟女兒道別后就回去。 片刻后,楚在霜從輕紗后出來,同樣回到自己的座位。 斐望淮瞧她落座,隨口道:“肅掌門跟你聊什么了?” 楚在霜坦白:“終試不易,建議放棄?!?/br> 李荊芥贊同擊掌:“副掌門大氣,深有見地?!?/br> 蘇紅栗:“我們不求名次的話,正常發揮就好。” 楚在霜點點頭,她取過先前的豆花糕,繼續跟同伴有說有笑。 * 深夜,筵席進入尾聲,眾人打道回府。 次日就是小組賽終試,四人相約在修煉場碰頭,便各自返回師門休整。 斐望淮在清虛大殿揮別旁人,卻沒有回孤星山,確定無人尾隨后,直奔通天塔而去。他輕車熟路地抵達圓柱,很快就依靠無遠弗屆,跟白骨老等人會合。 戈壁之上,白骨老和查娜靜候在法陣邊,眼看斐望淮從中走下來。 “殿下,已經查過了,元空澤本人還在戰場,能在瓊蓮十二島露面,想必是用什么術法。他比元徹霆威望高,是當年推動休戰協議的人之一,更是仙修中前三的強者,在外還算有幾分面子,連他都不惜跑一趟,更說明對方是強弩之末,這回必須要盟友支援了?!?/br> 魔修過去銷聲匿影,被仙修欺壓得太死,近年重新崛起,反攻四象玖洲,暫時沒波及其他地方,自然讓元空澤、元徹霆等仙修壓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