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跟我相愛相殺 第7節
“怎么?這么著急幫她說話,難道你也是走后門的?” “哈哈,沒準他家也種地呢,兩人還搞男耕女織。” “廢物就是喜歡抱團,你倆元神花都是雜草,說起來確實般配!” 李荊芥的元神花是荊芥,蘇紅栗的元神花是山麻子,皆是山中不起眼的草木,連花蕊都細細小小,看著的確像雜草。 眾所周知,名花更有可能鑄造出強大花境,蓮華宗就以“蓮”聞名,這也是金蓮凝翠震驚四座的緣由。 二人被踩中痛腳,李荊芥攥緊拳頭,蘇紅栗隱忍低頭。無奈對方人多勢眾,他們聽著愈演愈烈的譏笑,只盼漫長的煎熬早日結束。 “有些事從出生那一刻就定好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野草就別想著往上爬。”盧禾瑋瞄見蘇紅栗的發鏈,他冷笑一聲,伸手就去拽,“只有山下的凡人,才把雜草戴頭上,真是土得可以……” 噗啦一聲,水液飛濺! 盧禾瑋剛碰到發鏈,就被憑空甩一臉水,連忙慌張松開手。他氣急敗壞地擦臉,抬頭道:“楚在霜,你干什么!?” 楚在霜握著茶杯,她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道:“不好意思,我在練習。” “練習就潑我一臉水?” “沒辦法,誰讓我是廢物,靠走后門進蓮華宗,漣水術都學不利落。” 李荊芥和蘇紅栗同時一愣,不料她會發聲,竟極具正義感。 楚在霜不似其兄冷硬,面部線條柔和,說話綿綿軟軟,看著人畜無害。她對上一群人,卻絲毫不畏懼,頗有幾分凜然浩氣。 “你還想替他們打抱不平?”盧禾瑋嗤道,“我勸你少管閑事,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沒有為誰打抱不平,是你的臉阻擋我施術,耽誤我練習的進度,怎么跟我沒關系?”楚在霜隨意道,“我大人有大量,你現在跪地磕幾個響頭,這事兒就翻篇,不跟你計較了!” 眾人:“???”等等,這臺詞好像不太正派? 這是打砸烤鴨店的地痞說過的話,被她依樣畫葫蘆搬來,模仿得惟妙惟肖。她語氣懶洋洋,聽著還挺大度。 “分明是你潑我,居然要我磕頭?”盧禾瑋被她的無恥驚呆,“別以為是掌門之女,你就可以欺人太甚,不過是個三葉初期的廢物——” “我是三葉初期的廢物怎么了?有些事從出生那一刻就定好了,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爹一直就比你爹強,所以我生來比你高貴,你給我磕頭都是賺了。” 盧禾瑋大怒:“一派胡言,蠻不講理!” 她明眸善睞,天真無邪道:“這不是你的邏輯,為什么你要生氣?” 明明是對方的原話,她只是學他的行徑,他就暴跳如雷起來。 “我哪里招惹你了?何必為他們做到這步?”盧禾瑋顧慮她身份,他強壓怒火,低聲提醒道,“我們好歹認識的時間更長。” “你搶了我的威風,讓我心里很不爽。以前是我不在學堂,以后只要我在這里,拿家世壓人的只能是我。”楚在霜將大拇指翹向自己,又一掃盧禾瑋及其同伙,“你們要么做我小弟,要么現在就地解散,沒有別的拉幫結派!” 她神態單純不做作,聲音如黃鶯般婉轉動聽,說出的話卻犀利得可以。 “島主的兒子很牛嗎?對不起,那我攤牌了,我爹是肅停云,你爹只配給我爹提鞋——” “胡說八道!” 盧禾瑋聽楚在霜語氣欠揍,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揮拳向她猛撲過去,看著來勢洶洶。他修為已有三葉后期,在弟子中位列第二,一時間無人能擋! 蘇紅栗驚道:“小心!” 李荊芥連忙起身,想要伸手阻截,無奈晚了半拍:“完了——” 咚! 重拳并未砸向血rou之軀,反而被銀質扇骨一攔,發出沉悶的聲響。電光火石間,楚在霜懷中飛出淡綠蝴蝶,有一白衣背影擋在她身前,挺拔巍峨如茫茫雪山,所到之處攜陣陣冷風。 他黑潤的眼眸如深潭,單手持扇、以扇為劍,筆直扇柄散發寒光,一擊就將對方挑飛,笑容透出涼意:“差不多行了。” 盧禾瑋一拳落空,反被擊得倒退兩步,恨聲道:“斐望淮!” 不知何時,斐望淮歸來,制止住混亂。他方才領完東西,找借口先回學堂,本想繼續探究她的元神花,誰料還未進屋就聽見爭執聲。 淡綠色蝴蝶時上時下,仍圍著楚在霜打轉,在空中翩翩起舞,像夜里的螢火蟲。 旁人不知蝴蝶底細,斐望淮卻一清二楚。那是楚并曉靈氣所鑄,倘若沒能及時趕到,綠蝴蝶就代為出手,定能保她安然無恙。 斐望淮環顧一圈:“除了正常切磋外,同門不能私下斗毆,否則就是觸犯門規。” “你少來楚師兄那一套,真把自己當授課師兄?”盧禾瑋卻不買賬,他瞪向楚在霜,“怎么不問是誰先挑釁?” 楚在霜自始至終就沒慌過,她破罐破摔往書案上一癱,如黏糊糊的糯米糕,左搖右晃地拱火:“我就是廢物爛人,你有本事打我啊,你打我一下試試——” 斐望淮目睹她耍無賴:“?” 是他不懂仙門風氣,還是未來仙尊就這? 盧禾瑋見她囂張,不由更氣惱,作勢往前沖:“你們都聽見了吧?究竟是誰在挑釁!?” 斐望淮側步一擋,他持扇隔開二人,索性做和事佬,淡聲道:“算了算了,還是孩子。” 他被捅個對穿,不也忍而不發? 楚在霜從斐望淮身后探頭,她竟還朝對方做鬼臉:“略略略。” 盧禾瑋暴怒。 同伴們看他失控,唯恐事情鬧大,趕忙小聲附和:“對呀,禾瑋,她還是掌門的孩子,你可千萬不要沖動!” “要是再不收手,一會兒楚師兄回來,我們真沒法……” 說曹cao曹cao到,話還沒有說完,學堂外就傳來冰冷徹骨的男聲:“你們在做什么?” “楚師兄。”眾人皆是一驚。 楚并曉眉頭緊皺、滿臉肅然,他收到綠蝶消息,大步走到屋里,又掃視一圈混亂場面,沉聲道:“既然穿上蕓水袍,就該謹言慎行、約己清心,現在是修煉時間,卻在學堂里大鬧,有違蓮華宗門規。” 這番話平靜無波、不緊不慢,卻叫弟子們心頭畏怯。誰都知道楚師兄恪守戒律,不但自己過苦行修的生活,而且眼里摻不得沙子,對旁人也一視同仁、分外嚴格。 他面色冷酷:“誰是帶頭鬧事的?” 屋內無人回答,大氣都不敢出。 弟子們用眼神偷偷交流,恨不得將腦袋埋土里,生怕惹火燒身。 楚并曉作為授課師兄,從眾人神態中解讀出真相,點名道:“楚在霜,盧禾瑋。” 楚在霜緩慢站起,盧禾瑋拳頭緊握,他們從人群中走出來。 “學堂是窮理盡性的地方,并不是尋釁滋事的場所,你們二人停學一月,到靜默石領罰思過。” 盧禾瑋眼瞳微顫:“楚師兄,沒必要停學一月吧,這也太……” 楚在霜雙眼發亮,歡呼道:“這也太正確了!” 斐望淮:“……” 好你個楚并曉,擺什么嚴厲臉,這叫什么領罰,對她明明是領賞! 第七章 入門弟子不料楚并曉大義滅親,他面對自己的meimei,處罰依舊毫不手軟,上來就是停學一月。 眾目睽睽之下,蘇紅栗鼓起勇氣站出來,她一向安靜內斂,難得主動開口:“是盧禾瑋他們先說我,她替我出頭才……” 無奈她笨嘴拙舌,不擅長向人告狀,沒法立刻將來龍去脈說明白。 斐望淮哪能讓楚在霜被停學,至今的努力豈不付之東流,婉言求情道:“楚師兄,在霜一向孩童心性、心直口快,她剛來學堂還不適應,相比對同窗動手,只是開兩句過火的玩笑,實在沒必要被停學一月。” 盧禾瑋聽他將鍋甩在自己頭上,明顯想把楚在霜摘出去,惱道:“斐望淮,你插什么嘴?” 李荊芥幫腔:“是啊,我們都能作證,她就是開玩笑。” “她那要是開玩笑,我不也是開玩笑!” 楚在霜當即擊掌,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開玩笑嗎?” 盧禾瑋咬牙:“怎么?不行么?” 楚在霜眨眨眼:“所以剛剛是開玩笑的反話,實際上你覺得她能挑出秀水草實在厲害,連出身靈草世家的你都做不到,藥長老選她入門當之無愧,她是你學習欽佩的好榜樣!” 蘇紅栗一愣。 盧禾瑋卻似吞下蒼蠅,下意識地反駁:“你胡說什么……”他怎么可能把農家女當榜樣!? 同伴連忙扯他衣角,悄聲道:“禾瑋,忍一時風平浪靜,不然順臺階下吧。” “對啊,真要停學一月,怎么跟島主交代?” 楚在霜身著黃衫,一如雪地里的小黃花,在入門弟子中分外奪目,饒有興致地盯著盧禾瑋等人。 盧禾瑋聽完同伴的話,再撞上亮晶晶的杏眸,忽然領悟她何出此言。她是想將他架在火上烤,逼他說出最膈應的話。倘若他認可蘇紅栗,這一切就像個笑話,在學堂里顏面掃地。 但要是不說這話,開玩笑就變鬧事,真被停學一月,會被長輩罵死。 前不久,父親剛在家里大發雷霆,說他還沒有農家女聰慧,討不到藥長老的歡心,連秀水草都不會認。他被訓得心頭窩火,這才會遷怒蘇紅栗。 盧禾瑋氣得額頭都冒汗,他權衡再三,硬憋出聲來:“……嗯。” 楚在霜將手放在耳邊,疑道:“你說什么?我沒聽見。” “對!” 眾人早知盧禾瑋傲慢,親耳聽他認下此事,一時萬分驚訝,紛紛睜大眼睛。 蘇紅栗更是面色呆滯,就像不認識此人一樣,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哦——”楚在霜了然點頭,她又瞄向李荊芥,“所以你還覺得他們的元神花與眾不同,生命力格外旺盛,比你元神花還強,要不是沒法更換,你也特別想擁有。” 盧禾瑋面對無數異樣目光,他恥辱得渾身發燙:“你差不多就行……” 楚在霜:“你說什么?” “……是!” 李荊芥同樣深感震撼,他精神恍惚地摸臉:“原來我的元神花那么好。” “所以只是玩笑,大家其樂融融,全是一場誤會。”楚在霜小碎步奔到盧禾瑋身邊,她哥倆好地猛拍其后背,只把對方拍得身軀僵硬,笑道,“都是同窗,都是朋友。” 楚并曉目光銳利,他環顧一圈眾人:“只是開玩笑?” “是,只是玩笑話,什么也沒有。” “對對對,都是笑話……不對,都是玩笑話,我們修煉之余扯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