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春事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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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將他拽住,許管家搖頭:“老寧大人來了,您可千萬別亂跑,還是待在大人身邊才最為安全。” 老寧大人? 這個時候來? 停下腳步,江亦川往身后看了一眼,抿唇道:“她那傷沒十天半個月是不能動彈的。” “道理老奴也懂,但實在是沒辦法。”許管家連連嘆氣,“除了大人,誰能應付老寧大人?” 說著,就要越過他進去。 江亦川干脆利落地關上了主院的門。 “我去見他。”他道。 許管家愕然抬頭,剛想說這怎么可能呢,轉眼卻發現江亦川已經走下了臺階。 “江大夫!”他嚇得直跳,慌忙追上去,“使不得使不得啊!” 這要是有個什么閃失,他如何去同大人交代! 置若罔聞,江亦川穿過回廊,大步遠邁,白袍飛揚,眨眼便將許管家甩了老遠。 二門外已經圍了一些家奴,正驚慌地叫喊著什么。待他再走近些,就見那人影交錯間,有四條大狗在主人前頭齜牙狂吠。 猩紅的牙胎上掛著零星碎rou,幽黑的眼珠殺氣騰騰,大狗掙扎撲騰,見人就咬。 “快叫那個不孝女出來!”寧肅遠捏著?????四條狗繩,搖搖晃晃的,似下一瞬就要松手。 丫鬟們驚叫連連,身強體健的奴仆也不敢正面迎上,只能在旁邊勸:“我們大人傷重,不見客。” “放肆!”寧肅遠大怒,“老夫生她養她,到頭來竟成個客了?” 奴仆接不上話,只能賠笑。寧肅遠失了耐心,擺手就讓四條獵犬開路。 枷鎖松開,猛犬四躥,前院頓時亂做一團,眾人都推搡逃跑。 寧肅遠見狀,終于開懷大笑,一邊往里走一邊拍手:“好狗!給我咬死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 話落音,跑在最前頭的獵犬猛地就朝一個人撲了過去。 第28章 惡犬開道 寧肅遠此人出身世家貴門,不通文字卻做了臺鑒大夫,故而總覺得有人會在背后謀害自己。他身邊不帶任何親信,就帶這四條狗。 獵犬兇惡,向來無人能擋,就連寧朝陽也在它們身上吃過苦頭。 看著面前潰逃的家奴,寧肅遠胸有成竹。 跑得最快的大黑猛吠了一聲,似是撲向了一個人。寧肅遠沒太在意,反正不是他的人,缺胳膊斷腿也用不著他來賠。 誰料下一瞬,大黑的猛吠倏地就變成了一聲哀鳴。 他錯愕地朝前張望。 層疊錯落的回廊之后,有個白衣郎君正蹲在地上,神情溫柔,略帶無措。在他面前,大黑一掃先前的兇惡,夾著尾巴正嗚咽不止。 “你干什么!”寧肅遠大喝一聲。 江亦川正愛憐地撫著大黑的頭,聞聲抬眼,就見一個看起來四十有余的中年男子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而來。 他一把推開自己,低頭焦急地查看:“傷著哪兒了?” 大黑不會說話,只哀哀叫喚。 寧肅遠氣血上涌,瞪眼看向對面這人:“你做了什么?” 許管家這才趕到,見狀腿都是一軟,連忙上前護在江亦川面前:“老大人您息怒,這是府上的大夫,替大人看傷來的。” “我管他做什么來的!”寧肅遠道,“他竟膽敢傷我的狗!” “我沒有。”江亦川輕聲解釋,“方才我剛走過來,就見這黑犬一頭撞在了旁邊的石柱上,許是磕著牙了,所以才疼得叫喚。” 寧肅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我的大黑自己往石柱上撞?” 大黑聽了都想抗議,但嘴剛一咧,它就對上了那人的雙眼。 “……” 嗚咽一聲,大黑原地抱嘴。 江亦川和藹地看著它,滿眼無辜:“當真不是我做的。” 許管事也有些急了:“老大人您看一看,我們江大夫人比紙片還薄,風一吹都站不穩那般柔弱的,他不被您這愛犬一口吞了已是幸運,哪還能反過來傷著它什么?” 像是印證這話似的,江亦川輕咳了兩聲,腰若拂柳,身似飛絮。 寧肅遠皺眉看了他一會兒,便吹哨將其余三條狗都喚了過來:“你們先讓開,別耽誤我功夫。” 許管家為難地道:“老大人,我們大人當真傷得很重,床都下不來,實在沒法見您。” “哼,自己不孝順挨了打,也好意思在我跟前賣苦?”寧肅遠牽起狗就道,“滾,我今兒可還沒給它們喂食。” 許管家看見狗就害怕,他側頭就讓開了。 但是江亦川沒動,不但沒動,還心平氣和地與寧肅遠道:“大盛有律,凡他人之門戶,無邀擅闖即為賊,遇阻仍闖便是盜。即便是遇上父母手足,此律也仍然適用。” 寧肅遠一頓,接著就暴怒:“你敢說我是強盜?!” 這聲音氣得都帶上了顫抖,一般人給個臺階也會說一句“非也”、“大人誤會”。 但江亦川不。 他不但不,還跟著點了點頭:“圣人有言,壞我大盛律法者,人人得而斥之。” 換句話說就是,被罵也活該略略略。 寧肅遠活了四十多年,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敢欺負他,氣得他一時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護主的獵犬狂吠了幾聲。 他回神,這才抖著手松開繩子:“去!給我把這個滿口胡謅的小兒拆骨吃rou!” 許管家大駭,連忙想拽著江亦川跑,但這一把力氣下去,不但沒拽動他,反而把自己帶得一個趔趄。 四條大狗一齊撲了上來,許管家絕望地閉眼,一瞬間連自己的墳要修在哪兒都想好了。 然而,等了一會兒,想象中的撕咬之感并沒有來。 試探地睜開眼,許管家就見那四條大狗齊齊立在離他三尺遠的地方,齜牙咧嘴,吠叫不止。看起來很兇,但都守著一條線似的,沒有再往前撲哪怕半步。 他疑惑地“咦”了一聲,接著就有些欣喜:“江大夫,它們好像怕我!” 江亦川站在他身后,沉默片刻之后,應了一聲:“嗯。” 寧肅遠氣急敗壞地訓斥獵犬:“你們在等什么?去,過去呀!” 幾條大狗來回打圈吠叫,就是不肯再往前。 原本就全仰仗它們開路,它們一這樣,寧肅遠就有些僵住。 他沒好氣地看向許管家道:“不想讓我再參她一本,就讓她老實滾出來跟我走。” “老大人想帶她去哪里?”江亦川輕聲問。 “關你什么事?”寧肅遠不悅地瞪他,“你這人,說是大夫,怎么看著又不太像?別是那不孝女的姘頭吧?” …… 寧朝陽攏著披風費勁地挪步,遠遠地就看見那人已經跟江亦川對上了。 她心里不由地一緊。 寧肅遠的嘴又臟又毒,她聽著是不在意的,反正再難聽也改變不了什么。但是,她莫名就不想讓江亦川站在那兒聽。 腳下步子加快,寧朝陽急急地往那邊趕,剛靠近回廊就聽得寧肅遠道:“別看她年紀輕,不知道都玩過多少男人了,你這樣的愣頭小子,哪里合她的口味。” 拳頭一緊,寧朝陽踏上臺階就想沖過去。 結果身子剛一動,江亦川就開口了。 他心平氣和地道:“寧大人喜歡什么樣的人我管不著,但我心里有她,不想看她孤苦無依,帶傷帶病也不得歇息。所以今日我站在這里,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老大人過去。” 眼皮一顫,她頓在了原地。 寧肅遠猶不罷休:“你算什么東西,我可是堂堂三品的臺鑒!” 眸含譏諷,江亦川溫順地低頭:“真巧,方才這兒還有一個三品的御醫,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你!” 四條惡犬感受到主人的氣憤,跟著四處抓起地來,嘴里嗚嗚作響。 江亦川絲毫不懼。 他信手拂袖,幾顆狗牙便不甚顯眼地滾進了旁邊的草叢。 人看不見這點東西,狗卻是看見了的。 大黑一顫,登時又想起了方才的場景:它朝這人撲咬過去,卻被他一把掰住了嘴,看著斯斯文文的人,手上力如千鈞,一拳就打掉了它半邊的牙。 驚恐地往后縮,大黑噤了聲。其余三條狗以他為首,也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第29章 定情信物要不要? 沒有惡犬做持,寧肅遠一時間也拿江亦川沒什么辦法。 他身邊連個替他說話的小廝都沒帶! 而對面的許管家,見狗不咬人了,便開始他極為煩人的碎碎念:“老大人您怎么能這么對大人呢?大人她從小就沒受過您什么厚待,長大后毫無怨懟不說,還愿意將未來十年的俸祿悉數交給您,這已經是很好的了。” “她本就不是個熱性子,大人還想要她怎么孝順?” “寧府里那些人個個都恨不得蹲在大人的脖子上吸骨血,大人不想住回去,也是情有可原。” 他越念,寧肅遠就越生氣。 “十年的俸祿?”他冷笑,“大盛的官員俸祿是出了名的少,十年加起來也沒個幾百兩,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