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始有終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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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以后,許歲一點也不冷了,衣領里甚至微微冒汗。 她捧著他的臉稍微離開些,認真地看了看,又問一遍:“你怎么今天就回來了?” 他想見她,開口卻說:“我怕有人想我。” 許歲其實還想和他斗嘴的,但看他大老遠跑回來又心疼,所以老老實實回答:“是哦,剛剛看電視時還在想你,結果你就出現了。” 陳準親了親她發側。 許歲問:“你晚上還回南嶺?” 陳準點頭。他家在順城的老房子臨時借給了大伯住,加上兒孫一共六個人,他不好再過去湊熱鬧,所以除了許歲這兒,便沒處落腳。兩人的事又暫時瞞著家里,所以他如果不去住酒店,待會兒就得開車回順城。 一來一回加起來,車程要將近四個小時。 許歲有些歉疚:“吃飯沒?” “還沒。” 許歲看一眼時間,畢竟狗不能“遛”太久,便陪著陳準去小區外面的餃子館隨便吃點。 這里以前上學時他們經常光顧,郝婉青偶爾有事出去了,許康又夜班,便給點錢打發兩人來小區外面的餐館解決晚飯。 老板還認識他們,熱情地打招呼:“很久沒見你們姐弟倆,一轉眼長這么大了,都去外地工作了吧。” 兩人對視一眼,其實也沒什么必要去解釋,陳準卻害怕全世界誤會似的:“老板,我們不是姐弟。” 其實這一對坐在一起很是養眼,再那么特意說明,對方心中便了解一二。 老板笑哈哈:“可能是我搞錯啦。” 許歲在桌下踢陳準,說道:“是啊,很久沒來了,老板生意還是這么紅火。” 這里是快二十年的老店了,店內陳設沒有更新過,墻壁還是一半白色一半綠墻裙,傳菜口上方仍用那塊黃紙板做菜單,有幾項的價格貼了白紙,拿記號筆改來又改去。 雖然環境不夠整潔,但這附近來光顧的人倒不少,都知老板忠厚老實,用的都是真材實料。 老板說:“今天想吃什么,給你們打八折。” 許歲道謝。 最后陳準點了一盤豬rou白菜水餃,一盤牛rou胡蘿卜的。 豬rou白菜餡是許歲喜歡的,牛rou餡他愛吃。 其實許歲已經很飽了,但還是往調味碟里倒了些醋和辣椒油,陪著他吃。 陳準餓壞了,一口一個:“今天都做了什么?” 許歲說:“帶爸爸去透析,這回方便很多,不用來回叫車和麻煩司機,我mama也不用拿腿當凳子了。” 陳準抬頭看她一眼:“那你會挺辛苦。” “我很安心,最起碼可以睡個好覺。”許歲也問他:“你呢,都干什么了?” “簽個大單。”陳準說:“我業績達標,老陳答應給狗舍安地暖的事可以落實了。” “不錯哦。”這是筆不小開支,許歲看得出陳準心情很好,她也挺開心的:“那要盡快了,天氣越來越冷。” 陳準點頭。 許歲喝一口熱乎乎的餃子湯:“小十一呢,它恢復的怎么樣了?” “還可以,我準備過幾天接回家里養一段時間。” 許歲又想起來:“母狗和她的孩子們在基地生活適應嗎?” “適應。”陳準說:“這種野狗生存能力很強,并且非常合群,那幾個小家伙長大不少,調皮得很。” 許歲點了點頭,“月底回南嶺我要看看它們去。” 那盤餃子許歲吃了四個就再也吃不動,陳準把剩下的一掃而空。 結過帳,兩人牽著三友回小區。 陳準是看著許歲進樓道才開車離開的。 轉天,許康不用透析。 下午的時候,許歲仍舊推著他去外面曬太陽。 這次沒去街心公園,小區里有一塊空地被改成活動場地,添加了不少運動設施。 許康見到了兩個曾經工作上的同事,雖然都住同一小區,但自從身體變差以后,基本家里和醫院兩點一線,根本沒機會見面。 許康和他們聊起來,顯得很開心。 許歲站在不遠處的扭腰器上,手肘撐著橫梁,抬頭望了望天空。 今天仍然是個好天氣,爸爸沐浴在陽光里,他的臉色也似乎比平時白凈許多。 半小時后,郝婉青出來接他們回家去,在樓棟口遇見一樓的王姨。 王姨臉上堆著笑:“最近見你們老許的次數明顯見多了,氣色不錯呀。” “多曬太陽總有好處的。”郝婉青搭了句話:“出去啊?” “去買點菜。”她挪開自行車讓路,看了看許歲:“歲歲真不去工作了?” 許歲禮貌道:“暫時先休息一段時間。” “也好,在家好好陪陪你爸媽,不像我家你小鵬哥,工作那個忙喲,打個電話都得掐著時間來,爭分奪秒是為什么?是為這個呀……”她比了個數錢的手勢:“唉,我也看開了,兒女有兒女的生活,我和他爸爸就爭取健健康康的,別拖累……” “你還買不買菜去。”郝婉青截住她的話,態度不算客氣。 “呦,瞧我這張嘴竟得罪人,可不是說你們……” “王姨,”許歲接話道:“聽我媽說,小鵬哥現在是項目經理吧?” “對的對的。” “其實做到他這個職位,時間已經比較靈活了。” 許歲只說這一句,沖她笑了笑,推著許康進樓道。 沒幾秒,身后傳來手掌拍打自行車座的聲音,她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騎著車子走遠了。 這天回來,許康有些沉默。 他吃過晚飯沒有看電視,直接回房休息了。 郝婉青還在廚房刷碗,許歲擦完桌子打算過去幫下忙,手機卻在這時候收到一條微信。 許歲感覺會是陳準,點開來看,微信內容和昨晚一模一樣,他叫她現在下樓去。 原本以為陳準昨晚只是一時興起,才會從南嶺趕回來,畢竟路程不短,精力再充沛的人也禁不住這樣折騰。 許歲咬了下唇,放下抹布去衛生間拿牽引繩,心虛地喊:“mama,我去遛狗啦。” 不等郝婉青回答,許歲抱著三友一溜煙地跑出去。 車子還停在昨天的位置,許歲拉開車門,一股紅燒牛rou面的味道撲面而來,陳準端著泡面桶,正往嘴里送面條。 許歲愣了愣:“你怎么吃這個?” 陳準抄底撈起最后幾根,又喝了口熱湯:“我中午見客戶沒吃飯,剛才下班又一時想不起吃什么,這會兒有點胃疼。” 許歲知道,他一定是著急往這邊趕,才沒來得及吃晚飯。 她摸了摸他的臉:“哪里弄來的熱水?” “門口超市管人要的。” “我去給你買點胃藥吧。” 其實吃過飯已經好很多,但陳準想和她散散步:“一起去。” 在小區外面的藥店買完胃藥,兩人沒有回去,而是慢慢往前走。 順城很小,夜晚是很純粹的黑色,沒有繁華鬧市和璀璨的燈火,這么多年過去,好像仍沒太大變化。 又恰好是在冬季,路上更見不到什么行人。 還沒走多遠,三友就凍得直跳腳。它忽然停下來,坐在地上耍賴不肯走,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著兩人,希望誰能好心抱一抱它。 陳準彎腰撈起三友,把它塞進羽絨夾克的衣襟里。 等離這片家屬樓稍遠些,陳準又拉起許歲的手。 許歲探頭看了看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的三友,它下巴搭在他拉鏈上,迎著風,舒服地迷起眼。 許歲心想,他懷里一定很溫暖。 “你也想進來?”陳準猜她心思很在行 。 “你又不是袋鼠。” “如果能把你天天掛身上,我倒希望自己是。” 許歲嫌他rou麻,用力捏一下他的大手:“又是從孫時那兒學來的?” “不是。”陳準停頓幾秒,轉頭看向她,“你知道我最懷念的是什么時候嗎?” 許歲搖頭。 陳準說:“是初中升高中的那年暑假。當時我住你家,除了睡覺,剩下時間我們幾乎都在一起,想見你的時候我只需要睜開眼或是回個頭就能看見你。” 那時候陳準剛剛對許歲有想法,第一次體會心里裝著一個人的感受,他無時無刻都在關注她的舉動,那張臉怎么看都看不夠,喜歡和她聊天打鬧和共同進出,還有就是幻想一些不太健康的東西。 可之后的幾年漸行漸遠,由偶爾見面到后來的干脆不見。 陳準說:“那三年我幾乎忘了你長什么樣,可越想不起越難受,越難受就越忘不掉,然后就恨你恨得牙癢癢。” 那種感覺他不愿再重復,所以現在想見她就立即開車過來,而不是通過視頻和照片。 許歲低頭慢慢跟著他的步伐,腳下的路坑洼不平,她踢走一顆小石子,石子滾了兩滾,最后停在護欄邊一株野草旁。 陳準所說的這些,許歲竟感同身受到七八分的程度。 她也很吃驚:“我其實……” 許歲說了幾個字就沒再繼續,有些事不知如何開口,也不知從何說起。 其實已經超出遛狗時間,但這樣的夜晚,她不想結束得太輕易。 他們沿著鐵路沿線走,再往前就是順城火車站。這里相對明亮些,兩人停下來,在防護網外找了根廢棄的水泥枕木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