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蘭(重生) 第55節
聲調慵懶戲謔,眼神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這樣極近又完全無法回避的距離里,蘭宜幾乎能從他的瞳仁中看見自己,他將她關在里面,以霸道做囚,以春意相誘,迫她沉淪,要她動情。 蘭宜舉起的手有微微顫抖,她被他壓著,承受了一點他的體重,使得胸口相貼,他們才從宮里回來,衣裳還沒來得及換,相隔幾層,但竟感受得到上下心跳,亂成一片。 沂王沒著急有進一步動作,他只是深深地望著她,等待著。 蘭宜的手無力地,酸軟地,終究支撐不住地垂了下去。 沂王目中浮現笑意,他正欲低頭,忽見蘭宜啟唇,道:“我又幫了王爺一次,是嗎?” 沂王:“——什么?” 作者有話說: 蘭宜(冷靜):他一定別有用心。 沂王(滿意):她了解本王。 ~~ 突發奇想,我要是改名叫《霸總王爺不要臉》,是不是能把看見這個書名的人都電得麻酥酥的。(開個玩笑,不會真改。) 第48章 午后時分。 秋陽和煦溫暖, 是易犯困的辰光,若按往常, 蘭宜應當在午歇了, 但她現在當然歇不了。 她推不動沂王,便也不白費力氣,努力保持自己的思緒, 道:“王爺知道我在說什么。” 她即將為身份尊貴的沂王妃, 可真正得到好處的人是她嗎? 不,魚和熊掌皆非她所欲,夫人不是她想要的,正妃也不是。 她無意踏足紛爭,只愿擇一清靜田園,但這不可能是沂王的志向。 一個真澹泊明志的人, 不是他這樣的。 康王倒更像, 康王被常年的富貴安然養出一團和氣,攜著妻子兒女, 安安穩穩地呆在封地,連京城都不想來。 沂王呢,他好道的名聲傳得很廣, 京里都知道, 但京里不知道的是, 沂王最常呆的仰天觀里,袍袖飄飄的道士們都可化為會持刃能結陣的護衛。 哪個世外的修道人會修出這個結果。 那是沂王內心真實的意象,道法封不住, 才流瀉成劍尖的一點劍芒。 沂王眼神有點興味, 伸手指撥弄了下她的下巴, 道:“本王跪了那么久, 為你請封了王妃,你不感激,只覺得本王欠你,是嗎?” 蘭宜先縮了下,避開他的手指,然后點頭。 強塞給她的東西,再好,她不需要,為什么要感激。 沂王笑了,他像是被氣笑,不顧蘭宜回避,忽然湊上來咬了一口蘭宜的唇,道:“你對本王,真是鐵石心腸。” 蘭宜當夸贊聽了,沂王咬下來有點重,她忍著疼反唇相譏:“比不得王爺心胸,多有丘壑。” “你又知道了,”沂王微嘲,忽地話鋒一轉,“對了,你摸過。” “……” 蘭宜差一點惱羞成怒,她難以理解沂王平素為人那樣嚴峻規矩重,怎么到了——到了這種時候就沒一刻正經,什么輕佻的話都說得出來。 沂王低聲笑了,胸腔微微震動,傳遞給蘭宜,蘭宜避不開,只得努力忽視,將話題拉回來,道:“王爺胸——” 沂王悶聲又笑。 “王爺胸懷大志!”蘭宜氣得掙紅了臉,又不好說什么,這次怪她自己,她一開口說到第一個字的時候因為被他帶偏,下意識停頓了一下。 沂王的表情終于嚴肅了一點。 蘭宜得以接下去:“但我從來沒有那些念頭,王爺的志向成與不成,與我都并無好處。” 沂王不置可否:“你說本王的志向是什么?” 蘭宜反問:“王爺確定要我說嗎?” 法不傳六耳,何況改換天地的事,即便做得,未成之前,也說不得。 沂王沉默了,他與蘭宜對視。 良久后,他撤開了一點距離,聲音變得涼淡:“陸蘭宜,你膽子很大。” “王爺難道今日才知?” 沂王:“……” 他又笑了,勾唇道:“是,本王早該知道。” 他拿起蘭宜的右手,往自己腦后探去:“你砸的,至今沒有好全,留了疤,你自己摸摸。” 蘭宜沒反應過來,還真摸了摸,但摸來摸去,只有滿手濃密的發根。 沂王胸腔已又發出震動:“你還真盼著本王留疤?那豈不是禿了一塊。” 這句話本身沒有什么好笑,或者說只有一點好笑,但從沂王嘴里出來,與他的氣勢有極大反差,蘭宜愕然到顧不得他的戲弄,忍不住笑出了聲。 “……” 她的笑意慢慢收斂,因為發現沂王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你原來會笑。”沂王拇指從她的唇邊撫過。 蘭宜不自在地扭過頭:“王爺說什么,我又不是沒笑過。” “沒有對本王這么笑過。” 不含冷意地,沒有憂慮地,明眸皓齒般的笑顏。 “再笑一笑。”沂王命令她。 蘭宜很不愛聽這話,一口拒絕:“我不想了,沒有什么好笑的。” 沂王目光瞇起,威脅道:“你笑不笑?” “不——” 沂王忽然起身,蘭宜還以為他被惹怒要離開了,正松了口氣,沂王一手按住她的腰腹,一手往她的腋窩撓去。 蘭宜全無防備,她與一般人差不多,腋下是怕癢的,其實她還未換下入宮時穿的大衣裳,里外共有三層相隔,如果能保持鎮靜的話,并不會被真的得逞,但這很難,且被這么觸碰又不雅,她本能地就掙扎起來,又懼又笑:“你做什么——你放手,王爺怎可如此!” 沂王不理她,手下動作不停。 不多時,蘭宜將鬢發都掙亂了,金釵橫在迎枕上,臉頰暈紅,她血氣尚未養全,慣常有點蒼白,這時看去,倒顯出難得的健康與——誘人。 沂王終于收回了手。 但他的動作沒有停,他壓下來,比前一次更緊密,嗓音微啞地道:“要是受不住了就說。” 他又哪里給蘭宜說話的機會。 唇齒相接的第一時刻,蘭宜就慌張到想逃,沂王行事完全孟浪,沒有任何過渡,直接撬開她牙關,深吻進去。 他的舌尖柔軟而又強勢,在她口中肆意撩撥,熱烈侵占,將氣息與她強行交融,蘭宜被如此冒犯,暈暈然覺得自己應該想了許多怒斥他的話,卻又一句也記不清到底是什么。 他在勉強她,可他們又都心知肚明,她不是那么勉強。 蘭宜一時有點羞愧,為何她有點喜歡甚至沉溺于這種不該有的行徑,一時又想自暴自棄地承認,是啊,她就是喜歡,那又怎么樣,她不用再向任何人交待,又何需壓抑。 再過一時,她又后悔想逃了,因為沂王傳遞過來的情緒竟比她壓抑得還狠,表現到行動上,就是他很快不再滿足于此,他的手掌也不再安分,以一種讓她發麻的力道在她后背來回撫摸,很快弄皺她華貴的命婦衣裳,也帶起她身體的戰栗。 蘭宜不喜歡他的性格,想遠離他的心機,但是,她抗拒不了與他這樣的親密。 可能,她的身體確實養好了一點,然后……她開始也有那么點需要。 這種需要曾經消失了很久,久到她幾乎忘了自己有,或者,那遙遠的從前就算有,她也羞于承認。直到現在,被他不講道理地喚醒。 沂王的手停在她腰間,用力握住,迫使她更與他密不可分。 他像有無窮的氣息與精力,但蘭宜受不住了,她說不了話,試圖推他,捶他,但她赤手空拳時力氣實在有限,對他毫無撼動,鬧到她急了,再顧不得什么體面與規矩,摸索到他脖頸側邊的一塊rou,用力擰下去。 她使出了自己殘余的最大力氣,惱怒之下連指甲也用上了,掐進他rou里,終于把沂王掐得抬起了頭。 …… 蘭宜仰面躺著,氣喘吁吁地瞪他。 沂王將她扶起來,靠在自己懷里,摸了摸身邊炕桌上的茶壺,見還溫熱,便倒了一盞茶出來,喂到她嘴邊。 蘭宜確實渴了,喉間都有點澀痛,便也懶得避忌了——才那么胡來,此時再避,也是多余,就著他的手慢慢將茶都喝了。 沂王問她:“還要嗎?” 蘭宜搖頭。 沂王便又倒了一盞,自己仰頭喝了。 “你——” 沂王低頭:“什么?” 蘭宜知道說也晚了,到底忍不住道:“那是我用的。” “本王又不嫌棄你。” “……”蘭宜與他無話可說,努力自己坐正了,道,“我累了,要休息,王爺出去吧。” 沂王起身,將炕桌從炕上搬下去,他身量高大修長,紆尊降貴做這種體力活也賞心悅目,不過蘭宜顧不得欣賞,因為—— 沂王搬完,沒走,坐回來道:“本王也累了。” 然后他在蘭宜瞪大的眼眸中十分泰然地重新躺下了。 蘭宜放棄與他做無謂爭吵,打算要走。 沂王不緊不慢地威脅:“你現在出去,本王就晚上再過來睡。” “……” 蘭宜恨恨地撿了個遠離他的角落躺好。 沂王將手邊她常用的一床薄薄的錦被展開拋給她,側身以肘半支著頭看她,又指點:“你這樣怎么舒服,將外面的衣裳寬了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