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書[刑偵]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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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大驚,“誰啊!” 殷天裝傻,“不知道。” “那你咋說有了。” “周警官,要不怎么說你發小混到了隊長,你還是個警員。一大老爺們喝桃汁,怪不怪?” “怪。” “他之前喝不喝。” “從不喝。” “那不就完了嘛!” 小周又把狐疑且戲謔的眼神投向殷天。 殷天后縮,“不是我,我只愛喝金銀花。” 她撇頭打量起小周。 眼神如黑蛇,翻攪著滑膩鱗片“嘶嘶”吐芯,片刻后明媚一笑,“小周警官,你是來青山臥底的,是督查處專門派過來暗訪的,裝得傻兮兮。不過傻點好,誰會忌憚提防一個工作能力平庸的人,對吧。” 小周笑容不變,眸子卻銳利起來,他看了眼郭錫枰。 “你別看他,不是他說的,是我看出來的,”殷天又拿起個螺螄賣力唆,“怎么樣,你發小手里,猛將如云吧!” 作者有話說: 第29章 (倒v結束章節) 米和循循善誘 第二天一早, 四人兵分兩路。 殷天和侯琢去了威山監獄,調取了邱輝的生活錄像和送醫記錄。 郭錫枰和小周去了威山長青殯儀館和威山松化墓園。 最后兩組人馬在威山二所醫院會合,查驗邱輝的死亡證明。 殷天和侯琢交出身上所有裝備, 安檢了兩次, 被獄警安置在檔案室。 她盯著邱輝的獄中錄像, 他的狀態跟逮捕審訊期間有了天壤之別,活得像個虔誠的教徒, 安分守己, 沉默寡言,喜歡閱讀和繪畫。 良村第二監獄斗毆的經歷讓他胸膛有了個碗大的疤痕, 又紅又癢。 他常常在熟睡后無意識地抓撓, 劃出一道道血痕。邱輝仿佛從溢血的溝壑里看到了平庸與如常的意義,從此便不再焦躁, 整個人沉寂下來。 “他呀沒得人氣,沒得活力,”獄警說, “鬧也鬧得兇,靜也靜得嚇人, 好歹不犯事, 可我們也沒法子松懈,畢竟在這里的,骨里都好斗, 他不惹別人, 別人還惹他哩。” “殷天!”侯琢叫她, 指著屏幕, “過來看, 2014食堂。” 這是一段邱輝的死亡紀實。 他打了飯落座在桌前, 吃著紅燒rou和鹵青椒,嚼著嚼著,整個人遲笨起來。他用右掌攥住心臟的位置,絞痛讓他身子歪斜,前后打晃,擺蕩了幾個來回,一頭栽進了rou湯里。身子還在傾倒,連帶著餐盤,一起滾落到地,臉上扣著淋淋灑灑的菜葉rou羹。 獄醫急救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獄警帶他們麗嘉到邱輝生前所在的牢房里查看。 殷天饒有興致,摸摸床,敲敲墻,像個翩翩而至,游玩打卡的旅客。 走訪了威山監獄的全部材料和人員,沒有可疑之處。 郭錫枰這組亦然,沒有特別收獲。 邱輝這人死了,徹徹底底死在2014年。 回淮江的路上三人罕言寡語,各自都在腦中復盤著整個兇殺過程,他們對這結果依舊懵然。 只能回去先從死者的關系網入手。 殷天的手機還在頻頻響動,郭錫枰已經熟悉這韻律了,也不再覺得瘆人。 他甚至有些羨慕殷天的來電頻率,孫蘇祺這兩天沒聯系他,雖然知道她要現場勘驗、尸體檢驗、物證檢驗和文證審查,定是忙得腳不沾地,但他還是委屈,好歹短信問候一聲。 郭錫枰氣惱且無奈,知道自己催緊了,不該提結婚領證。 他跟著曲調哼起來,覺得這毛骨悚然的悲戚風格正是他此時心情寫照。他一唱,侯琢也哼起來,殷天也找準機會加入,硬生生來了個三重唱,一車子飄著鬼音鬼調。 老殷一臉陰霾地立在惠愛醫院8層樓梯間。 樓上樓下都有哭聲,樓上男人嚎啕,樓下女人嚶嚶。 他充耳不聞,舉著手機,寂寂然看著遠處層巒疊嶂的喧鬧老城,陰云低壓的天空又有水墨畫似的靜美,兩者相得益彰。 殷天還是沒接電話。 他談不上心焦,知道這是風水輪流轉,他當初有多輕慢她,她現在就有多冰炭不容。 米和搬進來的第一天老殷就起疑了,他的敏感從不遜色于殷天。 他當年提防莊郁,如今提防米和,像個膽怯的家長,后怕這些人的一舉一動再次對他女兒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米和遭遇車禍后,他和張乙安進了41號聯排拿換洗衣物。 家具幾次挪移,變化翻天覆地,再也尋覓不到一絲桑家的存活印跡。 張乙安老實本分地翻箱倒柜,而他私心作祟,用毒辣的目光里外偵查,機敏地搜尋著一切可疑物品。 沒有結果,他不死心,他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 老殷是在米和親吻殷天時證實了自己的猜忌。 他女兒不招人喜歡,他無比清晰這一點,但若是長久跟隨她心歷路程的逐步生長,則會被她的執拗、無常、表演性|人格的張力所打動。 米和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在刻意接近。 昨兒他接到張乙安電話,重新進入41號拿生活用品。 他在二層臥室的儲物柜里看到了大量英文材料,一掃而過后并未上心,直到拿好衣物和家用后,才猛地佇足,腦中風行電照,雙目兀的瞠圓。 他全身上下都戰栗起來。 只覺得魂驚魄惕,從頭涼到腳! 那文件里密密麻麻遍布著幾個重復的字母,他剛剛才反應過來。 sangguowei、sangmiaomiao、sangjue、yerong、yintian…… “桑國巍、桑淼淼、桑玨、葉絨、殷天……” 老殷立在走廊中喃喃自語,丟魂喪膽地撲回抽屜,將文件的每一頁都拍照記錄。 他一夜未睡,發動了身邊所有的警界戰友兄弟。 幾十個不惑之年的謝頂男人點燈熬油,像發奮圖強的小學生,在孤燈下笨拙的翻著中英詞典,一個詞匯一個詞匯地翻譯謄寫。 當所有頁碼拼湊起來,當所有句子的主謂賓重新排列。 一份詳細得令人乍舌的滅門案調查報告顯現出來。 當中涉及了桑家每個成員事無巨細的生活作息習慣、待人接物之法和深度性格剖析。 這比他們當年的卷宗詳細百倍,千倍。 老殷雙目熬得赤紅,有些不知所措,想跟張乙安說,卻擔心她藏不住事露出馬腳。 他急切想告知殷天,因為他知曉只要有這份報告存在,她便會如蛇捕鼠,死咬住米和,那便有可能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他被張乙安說動了,殷天只有出外勤才會有得當的情緒泄口,才能歸正她的所學所得。 老殷期盼她減少戾氣,只要向陽而活,他愿意奉獻所有。 這是他翻查詞匯時所感悟的,他夜里的笨拙恰似殷天八歲時執念于滅門案的笨拙。 他只笨拙了一夜,可殷天笨拙了19年。 他突然心疼起自己的女兒。 殷天回到分局,將報告整理好交到了郭錫枰辦工作上。 又去找了趟孫蘇祺,可人不在,說是去了淮江市法醫鑒定中心。 她完成手頭工作,便請假提前離崗兩小時。 可又弄不清如今自己所屬的部門是行政還是外勤,索性兩邊都打了報告。 顧大姐瞪著她,甩甩手讓她趕緊滾蛋。 郭錫枰更省事,話都不說,直接把辦公室門關了,扇她一臉風。 殷天去了安城家園,笑著跟門衛招呼,熟門熟路上了六單元8層。 屋內一片狼藉,桌上、地上堆放著各色各異的外賣餐盒。 老莫穿著長袖睡裙,蓬頭垢面地打著游戲,嘴里叼兩片川府臘腸。 門鈴響了。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撓了撓屁|股,側身讓殷天進來,“別踩著我東西啊。” 殷天托著兩份毛血旺套餐和兩瓶威士忌。 老莫從堆滿東西的沙發上扒出一個洞給殷天。 殷天也不嫌棄。 老莫的主業是淮江市數一數二的游戲測評玩家,副業是個黑客,偶爾提供些有償情報。 殷天前幾天讓她去查米和,她有了新料。 殷天心緒不佳,又煩躁老殷的窮追不舍,直接把手機關了。 她吃得快,灌得猛,一會兒便不省人事,這招式老莫沒見過,有些措手不及。 再睜眼,已經凌晨4點。 殷天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瞪著前方,披頭散發,神色迷茫。揉搓著腦袋,辨認自己身處何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