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云釣月 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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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嘛!”大雷像是發現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樣,表情興奮。 他就說他們怎么感覺不太一樣,原來不只是和好了,是合體了! 大雷按捺著情緒,湊近了問楊平西:“哥,要幫你們瞞著嗎?” 楊平西的嘴角往上翹了下,說:“不用。” 大雷充分領會意思,“懂了。” 袁雙不知道楊平西和大雷是怎么溝通的,反正她遛完狗回來,萬嬸和阿莎看她和楊平西的眼神就非常曖昧了。 吃完早飯,袁雙下到底層,想把洗衣機里的床單被套拿出去晾曬,結果機子里什么都沒有。正疑惑間,就見萬嬸從廚房里走出來,說:“你的床單被套我拿到樓后頭曬著了。” 萬嬸臉上帶笑,有些促狹地說:“我早上來店里,看到洗衣機在洗東西,還以為昨晚店里又有客人吐了呢。” 袁雙一窘,喊了聲:“嬸嬸……” 萬嬸愉快地笑了兩聲,爽朗道:“哎喲,嬸嬸是過來人,你不用不好意思的。” “你和小楊好啊,嬸嬸再開心不過了,我就沒見過比你們更相配的人!” 袁雙本來還有些窘迫,見萬嬸真心為自己和楊平西高興,心口微燙,便也笑了。 袁雙和楊平西交往前后,至少在人前是沒多大差別的,因此大雷阿莎和萬嬸很輕易地就適應了他們關系的轉變,甚至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楊夕南倒是異常興奮,改口改得很快,一口一個“嫂子”,喊得袁雙都脫敏了,最后也就破罐破摔,隨她喊了。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沒在“耕云”掀起很大的波瀾,一切如常。 袁雙經營的“耕云”賬號這陣子稍微有了點人氣,會有一些人看到她分享的內容后主動在網上訂了房來店里玩,但因為山洪災害的影響,這兩天入住率又變低了,一個下午也就只有一個人入住旅店。 下午,袁雙去了孫婆婆家,呆在傍晚又在寨子里溜達了圈,本想看看能不能碰上游客,但一無所獲。她空手而歸,回到店里,沒有看到楊平西,就問大雷:“楊散人呢?” 大雷懵了下,問:“誰?” “就是你們楊老板。” 大雷立刻咧嘴一笑,回道:“楊哥去景區里賣酒了。” 袁雙頷首,懂了,賠錢去了。 店里無事,大雷說想去給樓后頭的樹除除蟲,袁雙就讓他去了。在外面走了一圈,她口渴,正想去吧臺給自己倒杯水,大廳里就有個正在喝酒的中年男客喊了她一聲。 這個中年男客就是今天下午唯一入住旅店的人。 袁雙聽他喊自己,立刻拿出職業態度,笑著走過去,問:“大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你會喝酒嗎?” 袁雙斟酌了下,說:“會點兒。” “會喝就行,坐下陪我喝兩杯。” 袁雙雖然平時偶爾會陪客人喝兩杯,但這個男人態度粗野,她并不想作陪,便婉拒道:“不好意思啊大哥,店里還有活兒要忙,喝酒誤事。” “你這旅店攏共就沒多大,也沒住幾個人,能有什么活兒啊?別磨嘰,過來陪哥喝兩杯。” 袁雙還要拒絕,那男人不耐煩道:“你們店就這服務態度啊,我花錢住店,讓陪喝杯酒都不愿意,是不是看不起我?回頭我就給個差評!” “差評”倆字直接擊在了袁雙的痛點上,她暗地里磨了下牙,輕吐一口氣,拿出以前在酒店伺候“祖宗”的態度,賠上笑臉說:“大哥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不就是喝酒嘛,我陪!” 袁雙去吧臺拿了一瓶酒和一個杯子,見阿莎看著自己,眼神擔憂,便朝她露出了個安撫性的微笑。 她把酒放在桌上,正要在那男人對面落座,他又不滿意了,虎聲虎氣地說:“坐對面干啥啊,碰杯都費勁,坐邊上來。” 他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子。 袁雙拿杯子的手緊了緊,最后還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搬了張凳子坐在了桌子側邊,笑笑說:“我坐這兒,不影響碰杯。” 她刻意拉開距離,卻不想男人直接挪了過來,挨著她坐。 袁雙手上快速地翹蓋開瓶,利索地倒出一杯酒,打算速戰速決。 “大哥,謝謝你來光顧旅店的生意,我敬你一杯。”袁雙舉起杯子,面向男人,身子往后靠了靠,說完就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慢慢喝,急什么。”男人拿起杯子放在嘴邊要喝不喝的,他看著袁雙,眼神狎昵,問:“聽你口音,不像是藜州人,外地來打工的?” 袁雙不想和他多說,便敷衍地點了下頭。 男人的目光在袁雙身上流連,過了會兒又問:“這旅店微博上的賬號是你經營的吧?” 袁雙不明白他怎么會問這個,遲疑了下,點了頭。 “我們聊過,還記得嗎?”男人不懷好意地提醒道:“前兩天晚上。” 他這么一提,袁雙想起來了。山洪發生的前一天,她在微博上發了幾張“耕云”的日常照片,其中就有一張她坐在“美人靠”上看日出的側影。照片是楊夕南拍的,她覺得意境很美,就一起發了出去。當天晚上有個男人給她發了私信,話沒說兩句,就問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她,去旅店住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她。 袁雙直覺這人不對勁,就沒再搭理,之后他又發了一些擦邊的照片過來,她覺得惡心,直接把人舉報拉黑了。 想到這一茬,袁雙對眼前的男人更是警惕,但他現在是客人,職業素養還是讓她保持著客氣的態度,按兵不動。 “怎么把我拉黑了?”男人問。 袁雙繃著臉說:“手滑。” “有這么滑嗎?我摸摸……”男人說著就腆著臉伸過手來。 袁雙臉色微變,把手一抽躲開了,不成想那男的喝了點黃尿就色膽包天,手一轉,直接摸上了她的大腿。 袁雙當即冷下臉,“歘”地站起來,拿起桌上那瓶沒喝完的酒,直接對著那男人的腦袋兜頭澆下去。 大廳里一時落針可聞,幾個閑坐的客人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都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詫地呆住了。 一瓶酒澆完,那男人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抹一把臉,頓時暴起,罵罵咧咧的:“臭娘們兒,你找死!” 他揮起手就要打人,就在這時,“寶貝”高亢地叫了一聲,沖過去一口咬住男人的腿,袁雙也被人往后一拉,護在了身后。 楊平西抬手擭住男人的手,捏著他的腕骨,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峭。 “你想讓誰死?”他沉聲問。 . 楊平西和袁雙從鎮上的警察局回到“耕云”時,天色已垂垂晚矣。 到了旅店,楊平西去廚房泡了一杯蒲公英茶,再回到大廳里,就見不著袁雙人了。他去敲了她的房門,無人回應,最后還是“寶貝”帶著他去了樓上,再次在小陽臺上找到了她。 袁雙這回還是坐在臺階上,捧著那本“逍遙詩人”的詩集在看,楊平西算是發現了,她只要心情不好,就愛看他的詩集。 有這么好笑? 楊平西掩上陽臺的門,在袁雙身邊坐下,把手中的杯子遞過去。 袁雙瞥一眼,說:“我就喝了一杯酒。” “這不是蜂蜜水,是蒲公英茶。”楊平西說:“安神的。” 袁雙下午是有些被驚著了,但不是被那個猥瑣男,而是被楊平西,她還是第一回 看到他情緒這么激動。 “你不應該出手打他的。”袁雙接過杯子,掃了眼他的手背,他的指骨關節處到現在還隱隱發紅,可見下午使了多大的力氣。 她抬眼看著楊平西,說:“你動了手,就不占理了,還要賠醫藥費,多虧。” 楊平西渾不在意,“不虧,他要小半個月不能出門,賺了。” 袁雙想到那猥瑣男一瘸一拐的模樣,心里頭是有點暗爽,但又想到下午這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就忍不住嘆一口氣。 楊平西聽到嘆氣聲,看著袁雙,問:“愁什么?” “那男的之后一定會投訴旅店,還有,下午的事很多客人都看見了,影響不太好。本來這陣子店里的生意稍微向好了,這一鬧,又該回到解放前了。”袁雙說著輕蹙眉頭,不無后悔地說:“我當時要是沒澆那瓶酒,找個折中的辦法處理情況,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袁雙的脾氣是有些急的,但打從大學畢業進了酒店這行后,她就收斂了許多。尤其對待客人,她向來都是極有耐心的,哪怕碰到故意刁難,有意揩油的人,她也都能妥善圓滑地處理好情況。 今天這樣完全無視“顧客至上”的原則,真的是全無職業素質可言,堪稱她從業生涯上的滑鐵盧。在“耕云”呆著的這段時間,她身上社會人的屬性逐漸變弱,倒是越發地解放天性了。 楊平西見袁雙自我反省,眉間微緊,問她:“shuangma?” “什么?” “我問你,澆酒的時候shuangma?” 袁雙微怔,隨后眉眼一展,點頭承認道:“爽!” 楊平西笑,“那就行了。” 他看著袁雙的眼睛,緩聲說:“我說過,在‘耕云’,不需要你做違心的事,這里沒有那么多規矩,來住店的人是客,不是主子,你不用放低身段去討好他們,更不要忍氣吞聲。” 袁雙心頭一動,抿了下唇說:“澆那男的一頭酒,我倒是出了氣,就是……我剛才問過大雷,下午好些人退房了。” “那也不是被你嚇走的。”楊平西懶散道。 袁雙想到楊平西下午揍人的樣子,羅剎似的,不由笑一聲,嗔一句:“你還好意思提。” 楊平西不以為忤,仍是一副淡然的語氣,說:“人挑旅店,旅店也挑人,不適合‘耕云’的人,走了也不算損失。” 袁雙瞥他,“你倒是看得開。” 楊平西抬手,將袁雙散下來的鬢發拂到耳后,說:“我留你下來,不是為了讓你受委屈的,如果‘耕云’需要你給人喝酒作陪才開得下去,那它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楊平西的目光平靜又深邃,自有一股能望穿人心的力量。在他的注視下,袁雙心里頭的陰霾漸漸散去,撥云見月。 楊平西見袁雙失神,輕笑一聲,問:“感動了?” 袁雙就知道楊平西正經不過三秒,她捧著杯子,拿手肘輕輕地戳了他一下。 楊平西挼了下袁雙的耳垂,低笑道:“酒,店里多的是,不夠我再釀,以后再碰到渣滓,你只管澆,我來善后。” 袁雙聽楊平西慫恿自己動手,心道他沒個譜,但臉上卻露了笑,嘀咕一句:“我直接喊你來打人不就好了,多余浪費酒,虧兩波錢。” 楊平西還挺當回事兒地點了頭,附和道:“行,以后你直接喊我打人,我們就虧一波錢。” 說完,他們相視一眼,忍不住一起笑了。 他們在這煞有介事地商量打人的事,怎么看都不像是開旅店的良民,倒像是占山為王的賊寇,從老板老板娘變成了大當家和他的壓寨夫人。 如果袁雙的前同事在,一定會驚訝于以前凡事多有隱忍,以和為貴的大堂副理,竟然會出口喊打喊殺。 或許是之前壓抑本性活了太久,一朝解放,袁雙忽覺通體舒暢。她看著楊平西,心想,自己和他相處久了,身上也沾染上了江湖人的匪氣。 這種感覺……倒也不賴。 第44章 這個時代, 壞消息總是傳得比好消息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