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云釣月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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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袁雙以為楊平西會覺得自己作為老板的權(quán)威被挑戰(zhàn)而生氣時,下一秒就聽見他說:“行。” 袁雙:“嗯?” “這三個月我聽你的。” 袁雙輕吐一口氣,心情松泛了些,就又給了他一個忠告:“你要想把‘耕云’開下去,最好三個月之后也照我說的辦。” “你留下。”楊平西直起身說。 “什么?” “想讓我一直聽你的,除非你留下。”楊平西的語氣里帶了些謔意,又恢復了平時散漫的狀態(tài)。 袁雙的心口又是一緊,楊平西這話掐頭去尾的,即使身在語境中,也很容易讓人誤會。 從始至終,袁雙一直認為長久地留在“耕云”是不可能的事,該去該留她心里早已有了決斷,但她并不想現(xiàn)在就把話說得那么直白,畢竟之前她和楊平西說過,要在三個月考察期后再做決定。 “看你表現(xiàn)。”袁雙四兩撥千斤,避開了正面回答。 大雷把三個行李箱搬上樓,趙子涵她們安置好后很快就下了樓,迫不及待地要喝楊平西調(diào)的酒。 袁雙把楊平西推進吧臺里營業(yè),一邊又回頭笑著讓趙子涵她們掃碼付款。 就在這時,萬嬸圍著圍裙從廚房上來,喊了一聲:“飯好了,小楊大雷,可以把桌子拼一拼,吃飯了。” 袁雙聽到萬嬸的話才想起拼餐這一回事,她中午就覺得店里頓頓做大餐太鋪張了,這樣下去實在不行。她本來想提醒萬嬸晚上少做點菜的,結(jié)果下午一忙,把這事給忘了。 “你們要吃飯了啊?”趙子涵回頭見大廳里很多住客都坐上了桌,便問:“楊老板,我們能一起吃嗎?” “可以。”楊平西習慣性地回答,說完記起“耕云”現(xiàn)在不是他做主了,就轉(zhuǎn)頭看向袁雙。 袁雙接收到楊平西投來的眼神,心想萬嬸做都做了,與其浪費,不如多收幾個人一起拼餐,好歹還能挽回一些損失。所以她沒發(fā)表什么意見,只是指了指收款碼,告訴趙子涵她們,拼餐費每人二十。 楊平西調(diào)了三杯酒,趙子涵她們一人拿著一杯,開開心心地就去了餐桌那兒,對著一大桌子菜驚嘆。 “走,吃飯。”楊平西擦了擦手,對袁雙說。 袁雙還在懊惱忘了提醒萬嬸這事兒,想到那一桌子回不了本的菜,她心里就來氣,不由瞟了眼罪魁禍首,無情道:“晚上的菜沒吃完,你不能下桌。” 楊平西中午就是在袁雙的監(jiān)視下吃撐了,現(xiàn)在聽她這么說,只覺胃部一抽,還沒吃就飽了。 晚上這頓飯,楊平西不讓飯桌上的人喝酒,只讓他們多吃菜,因此也惹來了虎哥他們的抱怨。楊平西只作不理,等桌上的菜都掃光了才拿了兩瓶酒過來,這時候所有人都已經(jīng)撐得喝不下了,那兩瓶酒最后又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飯后,大廳里的人玩的玩,鬧的鬧,看電影的看電影。袁雙等楊平西收拾好餐桌,朝他勾了勾手,然后楊老板就在眾人驚訝又好奇的目光中,聽話地跟著袁雙去了前臺。 虎哥坐在“美人靠”上消食,見狀撫著下巴問大雷:“你覺不覺得,老楊越來越像他養(yǎng)的那只狗了?” 大雷大逆不道地點了點頭,說:“是有點。” “都說狗隨主人,怎么你們老板還反過來?” 大雷也納悶,“楊哥以前不這樣啊。”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我看吶,‘耕云’就要有老板娘了。” …… 袁雙不知道大廳里的人在討論自己和楊平西的關(guān)系,她喊楊平西,不是為了談情說愛,只是為了對賬。 店里的收款碼是楊平西個人的,袁雙要對賬,就要用他的手機。手機是非常私人的物品,袁雙本來是讓楊平西把今天的收付款頁面截下來發(fā)給她,但他嫌麻煩,直接把手機解了鎖丟給她。 “你不怕我看到不該看的?”袁雙拿起楊平西的手機晃了下。 “比如?” “和美女的聊天記錄?” 楊平西不以為忤,看向袁雙,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樣的聊天記錄用你的手機就能看。” 袁雙先是不解,慢半拍才反應過來楊平西這話的意思,心里頭登時像是被蜜蜂蜇了一口,麻麻的,卻又撓不到。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牽起,又愣是擺出一副“我不吃這套”的模樣,瞥了眼楊平西,不屑道:“小把戲。” 楊平西看著袁雙帶笑的雙眸,心情怡蕩,不由垂首低笑了聲說:“管用就行。” 第22章 “耕云”線上平臺的訂單很少, 而且基本上都是訂的床位房,袁雙在網(wǎng)站后臺瀏覽一遍就大致了解了情況。線下的訂房訂單阿莎都做了記錄,袁雙只需稍微過目下,也就清楚了。 袁雙本以為耕云的收支結(jié)構(gòu)簡單, 對賬會很容易, 但在看到楊平西手機上長長的賬單明細后, 她不由瞠目結(jié)舌。 “這是一天的賬單?”袁雙不可置信地問。 “嗯。” “這么多?”袁雙劃著屏幕, 看著上面零零碎碎的金額,大的幾百, 小的幾塊, 什么數(shù)都有, 她看不出規(guī)律,忍不住問:“這些都是什么收入?” 楊平西探過腦袋,“你問哪一單?” “這個, 怎么會有5塊錢的進賬?”袁雙隨便指了一單問。 楊平西的表情居然也有些疑惑,他看了眼入賬時間, 忖了下說:“應該是哪個客人付的早飯錢。” “下面這單8塊錢的呢?” “和上面那單的交易時間差不多,應該也是早飯錢。” 袁雙皺眉,問:“店里的早餐費定價是多少?” “免費。” “……” 楊平西解釋說:“‘耕云’不賣早餐, 但有的客人起得早, 我會讓萬嬸多做點,一起吃。” “那這早飯錢是怎么回事?” “客人自己付的。” 袁雙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們自己付的錢?” “嗯。”楊平西看了眼手機,同一時段進賬的數(shù)額5塊、8塊、10塊不等, 他覺著有意思, 笑著道了句:“還是看飯量付的。” 袁雙只碰到過想盡辦法要優(yōu)惠要折扣要免單的顧客, 還是頭一回見著免費的早餐不吃, 上趕著花錢的客人,居然還不只一個,不由覺得稀奇。 她又往下劃拉了下屏幕,看到有個200的進賬,問楊平西:“這是虎哥付的房費?” “不是。”楊平西對這筆錢有印象,很快就回道:“早上幾個客人要趕動車,鎮(zhèn)上去市里的大巴又沒這么早,我就送他們?nèi)チ藙榆囌荆@是車費。” 袁雙點了下頭,說:“我還以為你又免費給人當司機了。” 楊平西沒接話。 袁雙盯著他,瞇了下眼,試探地問:“這錢……又是客人自己付的?” “嗯。” 袁雙再次訝然,不可思議地問:“他們有便宜不占,主動給你錢?” 楊平西見袁雙渾然不相信,笑了下,說:“你不也是這樣的人。” 袁雙抿唇不語,看著賬單若有所思。 她拿出備好的本子把一筆一筆的賬核對好記下來,楊平西見了,問:“有必要每一筆都記得這么詳細?” “當然了。”袁雙邊寫邊說:“只有把賬本做實了,才能知道店里哪些方面虧了,之后才能想辦法補救。” 店里有兩個軟件的收款碼,袁雙對完這個軟件的賬單又去對另一個軟件的,她試圖把每一筆收入都弄清楚,到最后發(fā)現(xiàn),不行。楊平西手機上的賬單零散,數(shù)額不一,很多錢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來的,只能給出一個含糊的答案。 比如今天下午有個95元的進賬,楊平西說是酒費,但“耕云”的酒類價格只有三個檔次,10元、20元、30元,都是整數(shù),就沒有零頭。 再比如傍晚的時候店里有一連串的散錢進賬,袁雙通過時間點估摸出這些大概是拼餐費,但費用金額并不全是20,幾個20中間夾著25、30甚至50的數(shù)字,楊平西都不知道是什么錢,賬單上也看不出是誰轉(zhuǎn)的。 袁雙把今天的賬單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最后做出來的賬本是糊涂賬,賬面很不清晰,上面有很多“來路不明”的收入。 收入明細含糊,但進賬總額是很直觀的。袁雙驚訝地發(fā)現(xiàn)“耕云”單日的營收竟然還可以,雖然不是很高,但比她預想的要好,沒到虧得底兒掉的地步。 楊平西見袁雙看著自己記的賬一臉嚴肅,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下,問:“嫌賺少了?” 袁雙回神,說:“比我想的要好一點。” 楊平西挑了下眉,袁雙怕他得意,立刻又說:“只是一點,暫時餓不死就是了。” “餓不死就夠了。”楊平西說得隨性,頗有一種活在當下的灑脫感。 “你就這么點追求。”袁雙埋汰了句,她低頭盯著賬本,眼珠子忽一轉(zhuǎn),抬起頭喊楊平西:“楊老板。” 楊平西一聽袁雙喊他“老板”,就知道她有事,不由牽了下嘴角,下巴微挑,示意道:“你說。” 袁雙往楊平西身邊靠過去,問:“之前你說給我分成,是只給我房費的分成,還是其它零零碎碎的錢也分給我?” 她舉例:“比如你賣酒的錢,我有份嗎?” “有。”楊平西一點都沒猶豫。 “載客的錢?” “有。” “拼餐的錢?” “有。”楊平西垂下視線,對上袁雙在昏暗的光線下發(fā)亮的眼睛,哂笑一聲,說:“‘耕云’所有的收入,你都有份。” 袁雙心里一喜,面上卻還是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做作道:“這不好吧,我沒入股,你釀酒調(diào)酒開車我既沒出錢也沒出力……” 楊平西一眼就看穿了袁雙的假客套,卻還是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悟道:“有道理,那不分你了。” “你敢!”袁雙立刻變臉,態(tài)度強硬了起來,聲音也不復溫柔。她磨了下牙說:“楊平西,你能把酒賣出去我是有功勞的,要不是我?guī)湍憷停昀镆膊荒苡羞@么多人來消費。” 前后不過幾秒,袁雙就“原形畢露”,楊平西聽她直呼他的名字,覺得順耳多了。他低頭失笑道:“是,多虧了你。” 他拿捏好分寸,也不再逗弄袁雙,噙著笑說:“我既然拉你入伙,你就是‘耕云’的人,一家人沒必要算得這么清楚。” “誰跟你是一家人。”袁雙雖然這么說,臉上卻浮現(xiàn)出了笑意。 她見楊平西盯著自己的臉,眼神玩味,不由別開頭,斂起外露的情緒,再回過頭時以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還有件事兒,店里弄兩個付款碼不太方便,個人碼每天的收款額度也有限,我覺得還是要申請一個商家聚合碼,這樣不管客人用什么軟件都能掃碼付錢,我們對賬也輕松些。” “嗯。”楊平西懶散地點了下頭,全憑袁雙拿主意的樣子。 “那我用你的手機下個軟件。” 楊平西想了下,說:“用你的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