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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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把頭轉(zhuǎn)向別處,裝作聽不到他們說話。 “弟弟,你真不記得mama了嗎?”林秀一臉期盼地看著霍巖,想和霍巖說上幾句話,想哄霍巖叫她一聲媽,她走的時候,霍巖話都說不清楚。 霍巖只是看她一眼,低頭把碗里最后一個云吞吃完,把碗筷推開,朝著江心那頭嘟著嘴:“媽,我要擦嘴!” “羞羞臉,媽說乖孩子要自己擦嘴。”霍明兩根食指在臉上滑動,羞羞弟弟。 霍巖不服氣,被jiejie一激,兩人就容易吵架,隔著桌子都要掐起來。 林秀忙拿出一張帕子,要給霍巖擦嘴,霍巖卻撇開臉,躲開她的手:“我要我媽,不要你的!” 霍巖這話一出,林秀控制不住了,當場就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嚇得霍明霍巖呆立在場,他們還沒見大人這樣哭過,人一驚慌就會往安全處跑去,他們一秒鐘沒猶豫就往江心那頭沖去。 江心忙摟住兩個孩子,安撫了兩句別怕,想了想,從兜里拿出一張干凈的帕子遞給林秀。 好一會兒,林秀才止住哭聲,搖頭,用自己的帕子擦淚擦鼻涕,雙眼和鼻子都通紅,秀氣的五官擠成一團,小聲地朝她說謝謝,又道了歉:“頭先是我態(tài)度不好,請見諒。” 江心搖搖頭,她和林秀之間其實沒有矛盾,也沒有誤會,只是通過了霍一忠和霍明霍巖有了交集而已,何況看林文致就是個講道理的斯文人,林秀若是由她三哥帶著讀書長大的話,人品不會差到哪里去。 “謝謝你這樣用心照顧我兩個孩子。”林秀對孩子母親的歸屬權(quán)還是很在意的,可她又有些心痛,“我不是個好mama,后來我后悔了,知道自己錯了,不該丟下他們。可是那時候我太想離開長水縣,太想離開霍一忠了。” 江心不太愿意孩子聽到這些大人的訴苦,他們幼年時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動蕩的生活,就不需要再負擔大人的情緒了,抬眼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大師傅聚在一起,正仰頭看著一臺黑白電視機,像是播放著哪個抗戰(zhàn)電影,正響起沖鋒的號角,指了兩個可以看到他們的位置,讓孩子們過去湊個熱鬧,叮囑他們不可以亂跑,要尿尿的話得回來找她。 霍明看了林秀一眼,聽江心的話,牽著弟弟的手往那頭走去,乖乖坐著,他們對黑白電視機不陌生,因為七月份的時候,外公外婆就帶著他們?nèi)ム従蛹铱催^電視,他們還看過七十二變的孫悟空。 江心這才安定地坐下,她也不想和林秀說太多,可林秀像是積攢了一籮筐的話,不能對他人說的,恰好可以對霍一忠現(xiàn)在的妻子說。 “我后悔離開孩子,可我不后悔離開霍一忠。”林秀也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那么近,卻又那么遠,她和霍一忠結(jié)婚四年了,在一起的日子,算起來兩個月都不到,常年的分離讓她一直處在勢單力薄的狀態(tài),自從有了孩子,常常覺得心力交瘁,“你不知道,我好怕他。” “怕他?”江心倒是覺得新鮮,她從來沒有怕過他,盡管他長得高大壯碩,兇狠時,雙眼如同孤狼惡虎,她也見霍一忠霎時之間卸過人的手腕,可她從不覺得他可怕,他一直承諾,定會保護她。 “他抓人的時候,動作那么快,那么利索,像是練習(xí)了千萬遍。”林秀想起來都發(fā)抖,當時霍一忠陪她回娘家,順手幫當?shù)毓沧チ藗€犯人的場景,她都看不清霍一忠手是怎么動的,那正逃跑的犯人就被卸了胳膊,摁在墻上,動也不能動,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在林秀十幾歲的時候,她的父母和幾個年長的兄姐,被人在脖子上掛了笨重的木牌在街上游街,拿粗繩子反綁著手臂,一動不能動,一整日下來,等回到家,發(fā)現(xiàn)年邁父母的雙手已經(jīng)脫臼,痛得麻木,那時候人人都要劃清界限,沒有醫(yī)生敢替他們看病,他們一直到死了,還是雙手脫臼的,每日每夜都在哼著痛,要死了要死了,父母死之前,林秀夜夜聽到他們痛苦的□□,可大家無能為力,不能碰不能摸,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個場景也讓林秀時常從噩夢中驚醒。 林秀害怕,怕霍一忠哪日生起氣來,也會像對那個犯人一樣對她,擰斷她雙臂,那她會不會也和父母一樣,這樣痛苦到最后一刻? “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從來不打女人。”江心輕輕開口,在丈夫的前妻面前,替丈夫說話。 “我那時候怕他,又念著他,在我受霍家人欺負的時候,想著他能從天而降,解救我們母子母女三人,可他沒有一次出現(xiàn)。”林秀苦笑,眼里的淚掉出來,又倔強地擦掉,抬頭道,“我知道你和他住家屬村分的房子里,你比我幸運,不用去面對他那一家老小。我也很幸運,至少我真的離開他了。 江心這回沒說話,她同意林秀的話,她曾想過,如果誰能與她在婚姻上有共鳴,那人必定是林秀。 霍一忠不是完美的男人,他的缺點甚至明顯到閉著眼都能感受到,但,她和林秀作為妻子,又何嘗是無暇的?只是其中種種,難以細說罷了。 “我現(xiàn)在是個沒有辦法的mama,但凡我有份工作...我就不會和他們分開。”林秀很痛心,看和兩個孩子小小的背影不停落淚,帕子很快就濕透了,“我懷明明的時候,第一回 生孩子,她晚了整整半個月才出來,當時我都要嚇死了,幸好孩子生下來很健康,腳趾和手指不多不少。”又憶起霍巖,“弟弟自生下來就大哭,愛撒嬌,在襁褓里愛沖著人笑,大家看一眼就說長得像他爸。” “兩個孩子出生,霍一忠都不在我身邊,是我哥嫂他們陪著我的。”林秀對霍一忠始終有怨有恨有責怪。 盡管他們相處的時間短,卻是一對結(jié)結(jié)實實的怨偶,這種怨氣,就算離婚了也沒辦法化解。 江心無話可說,她其實不太想聽到霍一忠和林秀的這些過去,無論是恩還是怨,她都不想知道。 林秀沒有再說下去,她再是個失婚婦人,手無寸釘,也有自己的驕傲,不過為了孩子,她低頭,有幾分乞求:“我聽霍一忠說你會帶著他們在這兒住幾天,你能帶他們過來和我見見面嗎?見一會兒就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江心木木地點點頭:“早上我都會帶他們來一趟。” 第126章 到中午吃飯時分, 兩個孩子都待不下去了,纏著要走,林秀怎么挽留都沒辦法, 江心就站起來, 和她約好明早見面的時間, 她也不想來, 但是她實在拒絕不了林秀帶淚的懇求,咬牙承諾,明天會帶他們過來的。 出了醫(yī)院,江心帶著霍明霍巖出去找飯店吃飯,本以為他們兩個喜歡吃烤鴨, 會想一吃再吃, 但吃過一回,就沒聽他們惦記了。 兩個孩子吃過飯,人精神了,不肯回招待所午睡, 硬要去滑冰,江心也不想回去, 就問了個大爺怎么走,帶著他們坐公共汽車去了什剎海冰場,遠遠就聽到了笑鬧聲, 冰場里頭和外頭人都不少, 倚靠在冰場鐵欄桿上, 給一排穿紅著綠炫技的滑冰人鼓掌叫好,滑冰場上男女老幼都有,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冬天的風(fēng)大, 天氣冷,也沒抵擋住大家找快樂的心。 江心也撇開沉郁的心情,租了輛雙人冰車,讓霍明坐在后頭,她在前頭抱著霍巖,雙手劃著爬犁,和其他人一起在冰上嬉鬧,放下煩憂,開懷大笑。 至于大孩子們穿著冰刀鞋溜得飛起來,江心也沒讓他們倆兒去嘗試,兩個小豆丁太小了,一碰就倒,太危險了,就她帶著,還得躲著那些速度快的人呢。 滑了一圈兒不過癮,孩子們還要再來一圈,江心也有心放風(fēng),就拉著兩個孩子滑多了幾回,最后感覺冷風(fēng)變大,差不多了才下來,下了冰車,腿都發(fā)軟了,出了冰場,江心要了一串胖嘟嘟的糖葫蘆,母子三人分著吃,牽著手到昨天拍照的地方去拿照片。 路途不長不短,江心不熟悉公交路線,就干脆一路走過去,在路上,她突然發(fā)現(xiàn)街邊多了很多聚集的年輕人,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么,看得她心里一緊,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把最后兩顆糖葫蘆吃下去,又把那兩條軟繩子拿了出來,綁在兩個孩子手腕上,三人牽著手,走得有點快,最后變成她略微吃力抱著霍巖快走,霍明在一邊小跑,兩個孩子還以為是玩游戲,跑得很歡。 行人跟昨天比,少了許多,她問了路,走街穿巷,路上遇到都是類似的學(xué)生和年輕人,手上戴著紅//袖../章,圍在一起竊竊私語,偶爾又有兩句口號喊出來,江心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昨天路上都沒有這些聚集起來的年輕人,扛槍的巡邏隊也比昨天多了不少,有的還在查路上人的身份證明,江心和兩個孩子幸運,沒有被查,走了大半小時,才走到昨天拍照的地點。 江心找到那個拍照師傅背后寫了姓的紅旗子,又看著要黑下來的天,四周游人少,但多了很多穿統(tǒng)一服裝的人,像是要聚集起來做什么事,江心掏出單子,那師傅一手接過,手腳利索地收了剩下的錢。 “要不是你說今兒要來拿照片,我今天就不出攤兒了。”那照相師傅從一疊大同小異的照片中翻了他們一家人的出來,低聲說,“聽你口音是外地人,天黑了,快回去吧,這兩天別上街。” 江心聽得背脊一緊,手哆嗦著接過照相師傅手上的照片,沒口子地說謝謝,瞧著旁邊沒人,又問悄聲他:“師傅,這是要開什么會嗎?” “不知道。”師傅嘴很緊,畢竟這是陌生人,言多必失,不能多說,但臉上有兩分不耐煩的意思,“好好的飯不吃,時不時來一遭。”又催她快回去,天黑別出門,還說她有孩子,最好白天也別出門,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江心把照片放好在軍綠色的舊布袋里,謝過師傅,趕緊找公交站坐汽車,看了半天路線,首都實在太大了,光是那幾條線就看得她發(fā)懵,又問過旁邊一起候車的人,這才搭乘一輛車往招待所去,車上人多,每個人都趕著回家,江心讓兩個孩子擠坐在同一個位子上,自己站著,把他們圍起來,不怎么講話,留心外頭街道上的動靜,整條街肅穆安靜,不時有巡邏人扛著槍齊步走過,和江心有同樣心情的乘客不少,都往外頭看,卻沒人說話討論,車廂里是令人窒息的靜默。 過了四十多分鐘,汽車終于到站,江心把已經(jīng)睡著的孩子搖醒,用圍巾包著還在打瞌睡的霍巖,牽著霍明的手下了車,在旁邊的飯館快速吃過飯,想想又買了兩天的干糧,這才回去招待所。 霍明霍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看江心臉上沒有笑容,只有急促的模樣,他們也不敢和往日一樣耍寶,鬧著還要去商店里看新奇的玩意兒。 江心一進招待所的門,往二樓房間走去,讓兩個孩子別跟出來,下樓打了熱水回來擦臉洗腳,外邊招待所的大門“嘩啦”一聲,有個服務(wù)員手上拿著一疊單子,匆匆進門,把門用鐵鎖鎖上了,江心聽得心頭一跳,丟下手上的毛巾,顧不得擦手,打開門往樓下看,兩個服務(wù)員正合力鎖上大門,低聲不知說了句什么,又把燈熄了,只在前頭留了一個小臺燈,勉強能照清楚人臉。 有個服務(wù)員拿了個本子一間間去對人數(shù),查介紹信,讓大家這兩日早點睡覺,夜里不要開燈,出門要帶好自己的證件以防聯(lián)防隊的檢查,查房查到江心門口的時候,江心把介紹信遞上去,小心地問:“同志,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查人數(shù)和證件了? “這兩日少出門。”那服務(wù)員低著頭在登記入住的紙上打個勾,其他的沒說,又抬頭對了對她的房號,“你叫江心是吧?” “對,是我。”江心點頭。 “ 有你的加急電報,兩封。”那服務(wù)員從一疊紙下面抽出兩張單子遞給她,剛剛在郵遞員手上拿到的,又去敲下一個房間門,說出同樣的叮囑。 江心說過謝謝,把介紹信收好,關(guān)上門,才打開那兩封電報,都是霍一忠中午發(fā)來的。 第一封是給她的,只有火車的列車號和日子,正是明天中午回風(fēng)林鎮(zhèn)的那趟火車。 第二封是給林文致的,上面只有幾個字:三哥,速離京。 江心不到一分鐘就看完了電報,猛地回頭看了兩個正在洗腳嬉鬧的孩子,心被揪住,心跳快得簡直要蹦出來一樣,她有些頭暈,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熱水定驚,馬上往嘴里放了顆甜得發(fā)膩的糖,平復(fù)自己的緊張感,又把給林文致的那封電報拿起來看,要給他拿過去,可現(xiàn)在天黑了,她也不能出去。 于是江心哄睡了兩個孩子,關(guān)燈,下樓找到服務(wù)員,輕聲打聽:“明天一早能出去嗎?我得去趟醫(yī)院。” 那服務(wù)員臉色有些為難,但也沒把話說死:“原則上,我們是不希望你出去的,但你有事兒要辦,記得繞開人群走,別湊熱鬧。” “曉得了。”江心謝過他們,回去躺下,翻來覆去,深夜才入睡。 那一夜,外頭很平靜,前一夜還有人路過,偶爾傳來高談闊論的聲音,今晚極度安靜,只有遠處的路燈還在發(fā)出昏黃的光亮。 天色還黑的時候,附近有居民養(yǎng)的雞打鳴,江心睡得輕,一下就醒了,她掀開被子,感到空氣中一陣寒冷,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馬上把棉衣穿上,搓搓臉。 霍明也醒了,揉著眼睛要起來去廁所,江心帶著她去了,回來又叮囑她:“在這兒等媽,媽出去一會兒就回來。弟弟要是醒了,幫他穿衣服,讓他尿在這個夜壺里,給他洗手,吃個餅。” “媽,你去哪兒?”霍明還瞇著眼,又縮回被子里去了,外頭實在冷。 “媽去買個火車票。”江心親親她額頭,“等你們吃了餅,媽就該回來了。”怕她不肯讓人走,再三保證,“放心,媽一定會回來的,我把門鎖上,你和弟弟就在房間里看會兒連環(huán)畫。好不好?” “嗯,知道了。”霍明揉揉眼睛,頭一歪,又慢慢睡著了。 江心這回連包都沒背,揣著昨天買的故事書,把給林文致的電報夾在里頭,鎖好門,下樓和一個服務(wù)說了聲要出門去,等會兒就回,讓她幫忙看下兩個孩子,那服務(wù)員見天色早,給她開了大門,讓她快去快去。 走出招待所,外頭行人寥寥,上班的還沒出門,好在公共汽車早出發(fā),她火急火燎坐車去醫(yī)院,小跑著去了住院部,里頭還有病人在休息,陪同的家屬倒是有幾個起來洗漱打水的。 林秀的床搭在病房門口,還蒙著頭在睡覺,江心找了一會兒才把人認出來。 見江心一人來的,臉上有幾分焦灼的神情,林秀頓時清醒,披頭散發(fā)坐起來,嚷道:“是明明和弟弟...” 江心立即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她別說話,用力擠出一個笑,對旁邊被吵醒的人致歉:“不是,我們要提前回去,昨天在你這兒拿了本書,剛好路過,就來還你了。” 林秀有些疑惑地接過江心給的那本故事書,隨意翻了一下,看到那張電報上的字,心也提起來,瞳孔震驚看著她。 江心跑得微喘,裝作不經(jīng)意坐在她臨時搭起來的床邊說:“孩子們想家了,要早點兒回去。過陣子家里也得準備過年的事兒,都挺忙的。” 林秀再舍不得,也知道現(xiàn)在也不是問問題的好時候,她經(jīng)歷過那幾年的動蕩,只會比江心更敏感,只是一想到孩子們,眼又濕潤起來,她披上那件舊棉衣,抓著江心的手:“你一定要讓他們給我寫信。” “好。”江心還要去火車站買票,沒耽誤多久,走之前,在她耳邊快速說,“要快。” 林秀愣怔地看了她一眼,迅速穿好鞋子,站起來給江心微微鞠了個躬:“謝謝你。” 此時沒有什么前妻后媽,大浪襲來,所有人的命運都連在一起。 江心又小跑,坐公共汽車去火車站,這回花的時間長,天已經(jīng)大亮,主干道上有許多昨天下午見過的人,他們似乎有些氣勢洶洶,還有在派傳單的,揮舞著拳頭,喊熟悉的口號,巡邏的隊伍也多了起來,車上人不多,雖都不言語,但似乎都有幾分慌亂。 到了火車站,依舊是人擠人,有來有往,門口賣早點的大師傅不變,用京腔喊著食物的名稱,大家說話哈著白氣,手揣在兜里,縮著肩膀,幾條買票的隊伍排得老長,江心跳起來,選了一條看起來最短的隊伍,等了好一陣,凍得手腳發(fā)僵,才輪到她,把錢和票還有介紹信遞上,迅速買了回風(fēng)林鎮(zhèn)的票,買好票才想起自己沒吃早飯,餓得頭昏眼花,在門口買了幾個包子和豆?jié){,狼吞虎咽吃下去,才坐車回招待所。 霍明和霍巖已經(jīng)起來了,霍明按著江心的話,給霍巖穿衣服,姐弟倆兒打鬧了會兒,她又讓弟弟去尿尿,喝水,還拍他腦袋,說媽等會就回來,兩個孩子乖巧地坐在房間看連環(huán)畫,玩昨天買的木頭小人偶,也沒哭鬧,媽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霍明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擔心了。 房間門鎖開的時候,兩個孩子把玩具丟下,從床上蹦下來,飛奔到門口,爭先喊著:“媽!” 江心手有點發(fā)顫,開了兩次鎖才把門打開,一打開門,立即就蹲下,把孩子抱住,攬著他們,問:“餓不餓?先吃個包子。”把懷里的壓扁但還溫熱的包子拿出來。 趁著兩個孩子吃包子喝水,江心把行李快速收拾了一遍,環(huán)繞四周,沒有東西落下,用軟繩把他們的手腕綁住,太陽已經(jīng)高升,路邊的殘雪混著腳印,有整齊劃一的喊聲從外頭隱約傳來,招待所的大門還是緊閉的。 江心憂愁,努力鎮(zhèn)定下來,再三交代兩個孩子:“等會兒千萬跟著媽,不能亂跑,知道嗎?” “知道。”霍明霍巖已經(jīng)很有出行經(jīng)驗了。 不過霍明問:“媽,我們要去哪兒?是要去看三舅舅嗎?” “我不去!我還要去滑冰!”霍巖不肯去,大有江心再帶他去醫(yī)院,他就要耍賴的意思。 江心摸摸他腦袋:“不去,今天咱們回家。” 霍明霍巖有些迷糊,不是說要在這兒住幾天嗎? “那我爸呢?”霍明問。 “他后頭回來。”其實江心也不知道霍一忠到底在哪兒,又怎么突然催他們走,但是面對孩子,她不能慌,外頭的喊聲一陣遠一陣近,孩子們不懂,可大人們心慌,至少今天路過許多商店都沒開門。 聽了一會兒,似乎沒了聲響,江心才把行李掛在身上,牽著兩個孩子退了招待所的房間,那服務(wù)員還隱晦提醒她:“要是路上人太多,就回來再住一晚,還有房間的。” “行,謝謝您咧。”江心深吸一口氣,沿著小巷子走,遠看著公交站臺上一個人都沒有,就是路過一輛自行車也是騎得飛快,她就沒去等車,繼續(xù)往前走。 江心對火車站的路線還有記憶,她帶著孩子繞著路,路上行人少,有人出來也只是倒盆水,很快就進屋,但總有喊聲傳來,家家戶戶幾乎都關(guān)著門,走了好一陣兒,霍巖喊累,霍明也一直喘氣,一雙眼睛帶著不解看著江心,大人的驚懼傳遞到了孩子的身上,肩頭和手臂掛著行李的江心只好停下來,哄他們:“媽好餓,想吃rou包子。還記得火車站門口的包子嗎?媽想到都要流口水了。” 霍明霍巖這才笑,原來媽也會嘴饞,還羞羞臉:“媽也是饞嘴貓。” 好在在下個路口有個公交站,有輛車正是往火車站的,江心渾身一凜,發(fā)揮神力,一把抱起兩個略重的孩子,跑了一段路,沖過去,氣喘吁吁,頭發(fā)飛散,公交車司機在后視鏡瞧見,干脆踩了剎車等了她一會兒,售票員讓她坐下,把氣兒喘勻了才找她賣票。 車上只有零星兩三個人,都是往火車站去的,售票員看著外頭的空蕩蕩的街道,抿著嘴,什么話都沒說。 到了火車站,仿佛又聽到喊聲,江心一口氣買了十幾個包子和其他的干餅,實在沒有其他的干糧可備了,好在回風(fēng)林鎮(zhèn)不遠,三天兩夜的火車就能到,這也夠他們仨兒吃的。 還有兩個小時火車才來,江心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帶著孩子等車,心里憂心霍一忠的安危,他那頭究竟怎了,這街面兒上怎么又開始有人群聚集了,看樣子規(guī)模還不小。 江心定定神,努力回想自己學(xué)過的歷史課,發(fā)現(xiàn)一片空白,只知道明后年是兩個十分重要的年份,在一切明晰之前,動蕩是在所難免的,尤其是中心地帶,她停止回憶,嘴里發(fā)干,頭發(fā)亂了也沒理,只想快點回到家屬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