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104節
杜老三看她一下,語氣平穩,問她是什么意思。 沖著這種穩重的態度,江心就喜歡和他談話,小常哥那一驚一乍的態度,令江心常常炸毛。 “我想要好幾個,沒有瑕疵的,鋼帶或皮帶都行,但是價格要便宜給我。”江心拿了帕子給霍巖擦嘴,嘴角都是豆漿,還是得在大飯店吃飯才老實了一會兒,“兩天時間,你能找到幾個?” 江心盤算了一下手里的錢,尋思著小哥也叫來,他手里還有一筆錢,多要幾個,可以給小常哥出掉。 那杜老三吃飽了早飯,伸手去逗逗可愛的霍明,問她幾歲了,會不會寫自己的名字,突然說對江心了句不相關的話:“你結婚挺早,看著年輕,孩子都這么大了。” 這話把江心的警惕心給問了起來,她情愿不做這門生意,也不能讓兩個孩子冒險。 “你不用緊張,我家里也有一個小囡,比你女兒大兩歲,好愛撒嬌扮美的。”杜老三竟和她說起這些話,眼睛里有幾分柔情,“你有孩子,這幾次我觀察你,是個對孩子好的姆媽。我信你,不會誆我,可以給你找。” 江心被夸是個好mama,她都有些臉紅,其實這趟出門就不靠譜,差點讓兩個孩子遇到危險,聽到杜老三說起他的家人,對杜老三戒心放開了些,對孩子好的人,江心都會更寬容,他這樣不動聲色,總是溫和地笑,看著好相處,其實并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 “只要上海牌的,其他的不要。”江心開始和他談條件,“價格呢?” “你要五只,給你一百七十。你要十只,給你一百六十五。”杜老三報價很快,仿佛不用過腦子。 江心搖頭:“要跟鐘表店的價格一樣,一只一百五十。” “這個做不到的。”杜老三還是笑吟吟的模樣,說不的樣子也是客客氣氣的,但是聽得出來他的堅決,可是,買賣不成仁義在,這是他的生意經,所以他不會得罪客人。 “那你先找,兩天后,我再去弄堂找你,但是我先說好,價格肯定要再談的。”江心決定了,還是把小哥拉進來,等會兒就去給他發電報,讓他來一趟,順便看看花花世界是怎么樣的。 “好,你爽快,我也爽快的。”杜老三站起來,請他們吃了一籠小籠包,剛剛他看霍明霍巖時不時掃他的小籠包幾眼,就是不開口要,就知道孩子被教得不錯。 小哥接到電報,很快就回復了江心,讓她等著,他剛好休息,隔天就能坐火車來,不過不能過夜,得早去早回,不然要耽誤工作。 江心就繼續帶著兩個孩子漫無目的地周游,如果不是現在交通不便,她都想去一趟西湖,告訴孩子們,那個美人白娘子被鎮壓在了哪個地方。 好容易熬到江淮的到來,江心和孩子們在火車站臺等著他,自己順便也買了回風林鎮的票,正是當晚的,她仔細看過,途中不會遇上老水那趟車,這樣也好,大家分道揚鑣,不再相遇最好,就如同這些列車。 “舅舅!”是霍明先看到的江淮,她揮著小手,若不是被江心拉住,她就要往前跑了,江淮愛抱著他們兩個小的打圈圈,好玩又刺激,弟弟跟她都愛和小舅舅玩兒。 “小舅舅!我要騎馬!”江淮在車上睡了,下了車還算精神,就是身上有汗,一把把霍巖架在脖子上。 “小哥,先去吃碗熱的。”隔了幾日,又見到江淮,人沒怎么變樣。 吃飯的時候,江心把找杜老三買表的話說了:“小哥,我們這回,要做得更隱蔽一些。” “我們兩人合作一份,找杜老三進貨,讓永源的小常哥出貨。”江心已經把小常哥的事告訴過了江淮,江淮聽了他們認識的過程,還說她傻大膽,往后不能這樣了,“我們退出和侯三的生意,是因為忌憚老水,且貨運目標大。可手表體積小,小盒子一裝,郵寄一趟,要不到二十天,風險和價格都能壓下去。” “小哥,我算過了,手表走量不大,但是一個月的周期剛好,且利潤也不錯。”江心會讓利給小常哥出貨,他會找到辦法的,“你如果想在新慶出貨,那過會兒咱們就去見見他。” 江淮吃了一碗餛飩,靠在椅子上,想了想說:“小妹,我們的錢可以合成一股,你先用著。我也要去見見這個杜老三,但是我不會再在家里冒險了。”他得做出取舍,不能任由自己放縱。 江心明白他的想法,這樣也好:“好,那就聽小哥的,我會定時給你匯款。”感情是感情,錢也得分清楚。 于是兄妹二人繞著江邊走了一圈,當是觀光,江淮已經沒有那種初次到江城時的拘謹感和好奇心了,他非常自然地看著這里的一切,唯一和當時重合的心情則是:“小妹,這么好的地方,也該帶爸媽來看看。” 江心也還是那句話:“小哥,會有機會的。” 到了下午,兩人就去弄堂里找了杜老三,開始杜老三看江心帶了個陌生的男人過來,有些警惕,這個男人走路像巡邏的人,準備蹬自行車走人,卻被她拉住:“杜哥別慌,這是我哥。” 杜老三看他們兩個長得像,這才相信江心的話。 江心帶著兩個孩子,不好走動,江淮拍拍杜老三的肩膀:“我們到那頭去,我meimei說要和你談談價格。” 江淮和杜老三兩人走到一個更深更隱蔽的弄巷里頭,比手畫腳講了小半天,江心踮起腳尖翹首以盼,恨不得自己加入其中,而兩個孩子等得不耐煩,都拉著她的手要走,還想去看國際大飯店的水晶吊燈,為了這個,江心還特意給他們倆兒買了畫畫的筆,讓他們把看到的胡亂畫下來。 過了一陣,江淮和杜老三一起出來,有說有笑,江心心里有譜,這是談成了。 杜老三從來不帶貨在自己身上,說好天黑就去招待所找他們。 江淮把談來的價格和江心說,以五和十為界,各自再減了十塊錢。 江心對他豎起大拇指:“小哥,你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她的心理預期都不到這個數字,那杜老三的價格可硬氣得很。 江淮笑笑:“你哥總得有長進。” 下午三人再聚頭時,就在他們招待所的房間,雙方手上都拿了袋子,一個裝貨,一個裝錢。 招待所房間臨街,外頭不時有人路過,有人在路邊等人,路燈昏暗,年輕男女約著去看電影,吳儂細語,大城市的夜就是比風林鎮的熱鬧許多。 江心和江淮把那十五支手表統統看過,沒有問題,就給杜老三點了錢。 杜老三絲毫沒有扭捏,現在不能光明正大做生意,可是申城自開埠以來,交易就不曾中斷,他是個賣冰棍兒的,不是賣表最多的,艱難的時候,十天半個月才賣出去一支,都是幫補家用,可杜老三也不是沒見過錢的人,拿了錢,留下自己的地址,又拿了一張寫著江心地址的紙,回家去了,并無多言,沉默得可靠。 江心看了眼杜老三留下的姓名,杜國賓,是真名,又想起“常治國”那個滑頭,笑笑,真是奇妙的緣分。 江心拿了兩只表出來,一只給霍一忠,一只給江淮:“小哥,你帶回去給爸。” 江淮原本想說他們家的人都不適合戴,想了想,還是接過,放進自己包里,出來一趟總得給爸媽買點東西,目前來說,手表在筒子樓里都是稀罕物,貴重得很,估計一家人在重要的場合才舍得拿出來用一用,而他卻再也不是那個看到好東西就走不動道的年輕人了。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起身準備去火車站,他們都是今晚的車:“先送你們上車,我的列車會晚些。” 江心把行李收拾好,把手表藏在最貼身的包里,重新把兩個孩子的軟繩子系上,終于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第113章 如果有什么是江心十分不適應的, 那就是硬座火車。 上一世的她坐綠皮火車去上大學,放假了,學校和家鄉往返, 全靠火車, 可以說火車是她人生很重要的記憶, 可她也實在不喜歡坐火車, 自買得起機票起,就再不肯吃硬座的苦頭。 這回江心帶著兩個孩子,從申城出發,坐了三天的硬座,骨頭都要散了, 加上太陽大, 車里悶,一直不下雨,車廂內也沒有風扇,涼快不下來, 三個人蔫兒得臉色都不好。 路行一半,霍巖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苦悶, 還是吃錯了東西,在車上還拉肚子了,弄得江心很緊張, 總控制不住自己, 往痢疾這些嚴重的疾病方向想去, 好在兩天后在一個中轉站買了藿香,泡水給他灌下去, 拉肚子又止住了, 只是孩子又瘦了點, 沒有精神,臉頰都窩了下去,縮在他懷里不聲不響的。 前三兩天是坐硬座,帶著孩子,誰都不好受,后頭換了一段軟臥,再坐兩天硬座,就到風林鎮了。 最后一段路的時候,孩子們偶爾會哭會鬧,坐車太久,夏季炎熱,大人孩子都苦,江心怕和孩子走散,不敢松下來,心力交瘁,吃不好睡不好,心焦,覺得歸家路途遙遠,急得滿嘴泡。 臨近風林鎮最后一夜的時候,看著兩個瘦得發弱的孩子,團團睡在身邊,沒有因為不舒服而哭鬧,其實他們都是很乖巧的孩子,江心虛虛笑一下,準備站起來活動一下,這一站起來才發現自己頭暈腦脹,手心發軟出汗,有些低燒,估計是中暑了,又猛喝了半壺水,苦熬了一夜。 哎,以后再也不單獨帶孩子出門了,這一回,反而把她每年非要回娘家的熱情給打壓了下來,實在太遠了,尤其是孩子年幼,路途又遠,還沒有個換手的人。 隔日清晨到的風林鎮,遠遠看到那個黑白的小站臺,母子三人都雀躍了些,終于要到家了。 去年她來的時候,還有心情看青紗帳和藍天,現在疲累得只想有張床讓她安心躺下。 車到站的時候,江心腿腳發軟,皮膚略微過熱,還是沒退燒,幸好回來的時候給家里發了電報,如果霍一忠先回去,就讓他來接。 下了車,霍巖就要抱,霍明今天也撒嬌得厲害,要粘著江心:“媽,我也要抱。” 這一趟出行,可把江心給折騰壞了,好在是到家門口了,大家的情緒和身體才開始崩壞,她因為發燒,全身不舒服,誰都沒抱,牽著他們,也顧不上他們哭鬧了,坐在站臺上喘著氣。 也不知道霍一忠有沒有收到電報,會不會來接他們三個。江心累得連胡思亂想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了好一會兒,太陽看著就要老高了,江心帶著霍明霍巖,把兩壺水都喝完,霍一忠還是沒到,咬牙,大不了再走一小時回鎮上,和兩個孩子好歹吃點東西,坐下午的車回去。 她蹲下來,正準備輪流抱兩個孩子的時候,霍一忠噔噔噔從站臺底下跑上來了,帶來一陣熱風,他穿的是便服,露出粗壯的手臂,一頭汗,氣喘吁吁,朝著她和孩子的方向,壓抑著激動,叫了一聲:“心心。” 江心原本蹲著給兩個孩子整理衣服擦臉,聽了這一聲,還云里霧里,仿佛不敢相信,低燒和缺水令她難受。 “心心。”霍一忠又叫了一聲,有些動情,一個多月不見她和兩個孩子了,大步踏上前來,把她拉起來,看著她有些發懵的雙眼:“我來了。” “爸!”霍明霍巖叫起來,朝他張開手,乳燕歸巢般要他抱,霍一忠攬住江心一會兒,又蹲下,一手一個把孩子抱起來,重重地親了他們的小臉蛋,問:“去外公外婆家好玩嗎?” “好玩。”這是霍明的聲音,不過有點兒沒精打采的,她精力再好也只是個六歲孩子。 “爸,我要回家。”這是霍巖略帶哭腔的聲音,媽都不抱他了。 “爸,我也要回家。”霍明抱住霍一忠的脖子,歪在他肩上,指了指江心,“媽口渴了。” 江心看著眼前高大黝黑的霍一忠,也要哭出來了,眼睛里噙著淚,靠在他臂膀上,終于可以喘口氣了:“總算等到你了。” 霍一忠把所有行李背上,兩手抱著孩子,江心空著手,身體有些發軟,站在他身邊,一起出了火車站。 霍一忠找小康借了車,結束了早訓,就自己一路開了車過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半小時,他把行李和兩個孩子在后排安頓好,再轉頭看嘴唇干燥臉色發白的妻子,忍不住把她抱緊,低聲道:“辛苦你了。我想你了。” 江心無力地靠著他,要哭不哭的模樣,又說了一句:“總算等到你來了。” 她都以為自己要一個人硬扛著回鎮上了。 “額頭燙,大夏天的發燒了嗎?”霍一忠摸摸她的臉,微熱,還好不是太燙,扶著她趕緊上車,直接往家屬村開去,一路上都忍不住往后頭看他們三人,好在還是平平安安到家了。 被霍一忠接到,江心那顆心心就安了,不用再擔心和兩個孩子失散,霍明霍巖沒睡著,她先在車子后排睡著了,呼出熱得燙人的氣息。 到了家屬村,霍一忠把人送回家,行李搬下來,燒了壺熱水,又把車開回部隊去還了,簽了個名字,后面要扣油費的。 等回到家,發現家里高朋滿座,和江心交好的鄰居都來了,兩個孩子被黃嫂子拉去洗了澡,換了衣裳出來,被哄著回二樓睡覺去了,而江心還強撐著給鄰居們發特產,跟她們聊天兒,說著回家的見聞。 大家見霍一忠回來,再看看江心的臉色,知道她也是坐了太久的車累了,有嫂子幫她揉了面,燒了水,也說要回去了,等她緩過來再說話。 鄭嬸子和苗嫂子跟去年一樣,送了青菜過來,黃嫂子收了江心的禮,后頭又送了一捆細柴過來。 “霍一忠,我要洗澡。”江心靠在門邊,讓霍一忠給她提水,洗了頭洗了澡,窩在他懷里撒嬌,像個小女孩兒,“要你給我擦頭發。”也顧不上把他衣服都弄濕了。 霍一忠給她擦頭發,不一會兒,發現人就睡著了,臉上還是有些溫熱,但感覺好些了,把她抱到房間,和孩子們睡在一張大床上,忍不住低下頭來親了親她的臉頰,她和孩子們回家了,真好。 過了兩個多小時,孩子們醒了,肚子餓了,也沒吵醒江心,叫了兩聲“媽”,她沒反應,和平時一樣親親她的臉頰,自己穿上鞋,下樓找他們爸爸要吃的。 霍一忠給他們做了碗不咸不淡的面,就擱了幾條青菜,這陣子在外頭吃飯吃叼了嘴的霍明霍巖立即就嫌棄,說要吃奶油蛋糕和小云吞,還要去國際大飯店看吊燈。 霍一忠一臉的懵然,心心發了電報回來,他知道她帶著他們去了申城:“家屬村哪兒來的吊燈給你們看?” 好在姐弟倆兒不愛吃歸不愛吃,但不鬧大人,去把江心的行李翻出來,拿了自己的文具和畫筆,有心想和家屬村的小朋友們炫耀一番。 霍明從袋子里翻出那條珍貴的公主裙,抱在懷里,要霍一忠給她藏起來,不能丟了,霍一忠看著手里這條可愛雪白的小裙子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好費錢和票子,心心這回出去肯定給孩子花了不少錢,回頭得把出差補貼也給她放著。 鄭芳芳聽奶奶說霍家姐弟回來了,站在屋外頭喊霍明霍巖出來玩,他們要去黏知了,霍一忠讓他們喝口水,叮囑不能跑遠,只能在門口玩,不許帶上新買的文具和玩具,只讓他們拿了給附近孩子們的糖果,就放他們出去了,自己上樓去找媳婦去。 江心發著低燒,做著紛亂的夢,一下夢到自己很小的時候爸媽爭吵摔東西,一下夢到和爺爺奶奶擠在一起烤火,夢里一拐,她突然長大到讀高中的時候,爺爺奶奶去世后,她在爸媽兩個家庭之間穿梭,爸媽各自成家,各自有孩子,她在哪里都格格不入。 有一年,誰都忘了叫她回去過年,她一人在宿舍吃了包泡面,那年冬天特別冷,南方下了暴雪,電視里都是新聞,宿舍沒有電暖,她縮在那張小床上,手腳冰冷,蓋了三床被子,獨自過了一個寒冷的除夕,后來工作了,就更習慣自己一個人單過了。 睡著睡著,突然又聽到一陣兩聲孩童的聲音,好像有口水沾在她臉頰上,聽到誰叫了聲“媽”,江母的臉出現了,江家人都笑瞇瞇地看著她,叫她小妹,朝她招手:“小妹起來,回家了。” 她有些冷,雙手抱緊自己的手臂,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吃泡面的除夕,好冷啊。 夢里有人靠近她,叫她“心心”,她睜不開眼睛,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個人好像和她很親密,親吻她的臉頰,輕聲叫她的小名,除了爺爺奶奶,已經好久沒人這樣叫她的小名了,他身上傳來熱氣,熱騰騰的,要把她的寒意給蒸發了,她往那個熱源的方向靠過去,是一個堅硬的胸膛,正緊緊抱著她。 霍一忠半摟著她,摸著江心的腦袋,皺眉,怎么越來越熱了,身后和腦袋一直發虛汗,忍不住聲聲喚她:“心心,心心醒醒。” 江心頭痛,夢里還是走馬燈一樣,獨自一人走在路上,心焦得不行,心里有個渴望的聲音,那聲音讓她回家,家里有人在等她,有她要找的人,她好著急,急得哭,可是路卻一直看不到盡頭,不知道家在哪里。 “心心。”霍一忠拍拍她的臉頰,做了什么夢,怎么一直流淚? “我是霍一忠,快睜開眼睛。你發燒了,我去找赤腳醫生過來給你看看。”霍一忠想把人放下,又不放心,這應該是中暑了,她好像有苦夏的毛病,去年有一回也是這樣,今年大概是奔波過了頭,以至于人也燒起來了,他有一瞬后悔,本該陪她回娘家探親去的。 霍一忠掐了掐她的人中和虎口,終于見到她把眼睛睜開,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失神恍惚,臉色依舊蒼白,額頭仍有冷汗冒出,打濕了頭發,一時間仿佛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看得人心疼:“心心,你坐起來喝杯水,我去找個赤腳醫生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