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64節
過兩日,磚廠的徐滿倉徐主任帶著一個奇怪的兩頭通玩意兒來了,他來的時候,遇上了來給霍一忠家里重建洗澡房的兩個技術兵。 那倆技術兵喝了江嫂子的糖水,吃了江嫂子準備的糖果,手腳更勤快了,丈量尺寸的時候,一個賽一個認真,誰說她不好講話,盡瞎說,這不是挺平易近人的嗎? 江心把徐主任迎進來,給他倒了水,又把兩個技術兵叫出來,讓他們認認徐主任手上的東西。 其中一個叫小柱的技術兵認出這個是化糞池用的蹲廁,他有些興奮:“這東西我原來見一個城里大學來的臭//老九在我們村里弄過,不過聽說很不好買,整個村兒也就生產大隊那有一個,大家都爭著去那兒用,用水一沖就干凈,儲下來的糞便還能當肥料!” “那你會裝嗎?”徐主任比江心還激動,抓著小柱的手,“你和我詳細講講。” 小柱也很有興致,誰都喜歡新鮮東西,拉上他的好隊友,和徐主任熱乎地討論起來。 看他們又是拿鐵鍬,又是到洗澡間后頭去挖坑,江心就退出討論了,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解決,自己去弄了點瓜果給他們坐下來邊吃邊講。 最后小柱和徐主任決定在霍營長家試驗一下,看能不能把這個化糞池挖出來,再把這個蹲坑裝成功。 霍一忠只知道徐主任來了一趟,兩個技術兵進進出出一直在弄洗澡間的事情,那日傍晚他拿了一張文件下班回來,就聽到徐主任的聲音在屋后頭喊:“成了成了!水流到后頭的大坑里了!” 包括江心在內,大家似乎都在拍手慶祝。 他走過去一看,發現他們正慶祝裝蹲廁成功,而霍巖則被兩個技術兵叔叔哄著往坑里撒尿,這么多人看著,霍巖尿不出來,轉頭看到江心,褲子也不拉,張開手就叫:“媽,我不尿,抱我。” 江心也覺得有些離譜了,把小孩的褲子拉起來,抱起他,沖了兩勺水下去,徐主任在外頭又喊了起來:“好,可以了!可以了!” 大功告成! 弄了兩三天,那兩個技術兵這才把那個洗澡間用磚頭砌起來,還用一點剩下的石灰泥把墻壁全都刷白了,朝著他們種菜的院子開了個窗戶,窗子開得不高,開窗也沒人看見,簾子都不用拉,整個洗澡間又高又寬,還容易沖水搞衛生。 霍一忠洗澡的時候比較晚,兩盞煤油燈都在客廳給他們娘仨兒用,他是摸黑洗的,今晚沒有月光,洗完澡,差點摸不到自己的衣服掛在哪兒,這時他才明白,還是心心有遠見,得把電線拉起來。 于是不用江心催,第二天霍一忠一上班,就再次把申請拉電線的事兒提了出來。 魯師長和姚政委砸牙,這一忠兜里的錢怎么就花不完呢?前兩日房子不才弄好嗎?那房子還不夠他們夫妻花錢的? 柴主任更是明里暗里都在姚政委面前告狀,說江心這人有資本主義腐朽思想傾向,是享樂主義者,沒有艱苦奮斗的精神,吃不了苦,看不上部隊的家具,非要自己花錢打,前兩天還大張旗鼓讓人送來,弄得家屬村的人都以為是部隊出錢給他們打的,不少人都來找他要新家具,弄得他煩不勝煩! 江心的這一系列cao作,讓姚政委也起了好奇心,一忠這新媳婦,咋這么能折騰?把一忠也帶著高調了起來。他還真想去會一會這人了。 那日早上,恰逢他們開完一個冗長的后勤月度支出總結會議后,姚政委把霍一忠要拉電線的申請又重新拿出來說,還讓人去把魯師長請來。 魯師長不耐煩應付這種啰嗦事兒,秉承速戰速決的態度:“別反對支持個沒完沒了的,多大一件事還拍桌子!現在大家寫紙條,同意的寫個一,不同意的寫個二,也不讓你們當面兒舉手表決了,寫完就交給警衛員,讓警衛營當場唱數!今天就決定,成不成以后都別再提了!” 大家一致覺得師長這主意好,反對的不至于得罪霍營長,同意的不至于和反對的人下了班還鬧起來。 魯師長和姚政委不投票,其他十來個人無人棄權,全都寫了紙條交給師長警衛員,警衛員拿著條子,嚴謹地報數,大家都以為這事兒不會成,但,很意外,最終投“一”的,以微弱的一票優勢勝出。 姚政委看服氣不服氣的都不講話了,就宣布同意霍一忠家拉電線,但和原來說的一樣,屬于他個人出錢,在他家門口裝電表,每個月自己出電費。 霍一忠把這個消息帶回家的時候,江心差點圍著房子跑幾圈,跳起來不停親霍一忠! 電啊電,給人類帶來更亮的光明,更強烈溫暖的電,你終于要回到我身邊了!江心竟然像個猩猩,胡亂朝著空氣里揮起了拳,她要把每個房間都裝上燈泡! 兩個孩子見江心這樣蹦,也跟著湊熱鬧,握著小拳頭朝空氣里胡亂揮舞,一家人圍在一起親成一團。 部隊既然同意了拉電線的事,也沒為難霍一忠,很快就讓人上門拉了線,裝上了江心特意托人在市里買回來的燈泡和拉燈繩。 第一次拉燈繩的時候,沒有亮,估計是線路有錯,江心揪著心,還以為是技術不過關,拉電線的技術兵更慌,他來之前就聽了不少關于江嫂子的壞話,生怕挨一頓罵。 好在江嫂子沒說任何不中聽的話,只是請他再看一看哪里有問題,技術兵擦擦額頭的汗,出去門口,爬上三角木梯,觀察了一下,拿了工具把線重新接好。 霍明在屋里探頭看了一眼,趁著人不注意,搬了張凳子踩上去,拉了一下那條繩子,燈泡發出一陣無聲柔和的白光,把半黑的屋子照亮。 江心驚愕了一下,隨之抱起霍明猛親幾口:“寶貝你真棒,不愧叫明明!你就是家里的明燈!”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霍巖這幾日和家屬村其他的孩子玩在一起,口齒伶俐了許多,說話也完整了不少。 霍一忠就把霍巖抱起來,讓他拉燈繩,姐弟倆兒輪流玩得不亦樂乎。 總之裝上電線電燈第一天,兩個大人負責招呼上門的鄰居,兩個孩子就負責給他們表演開燈關燈。 這鮮亮的新房、溫馨的燈光、新打的還飄著桐油的嶄新家具,還有那個奇怪的蹲廁,可把家屬村的人看得眼熱不已,房子建不起,家具可以用舊的,拉電線就三百塊錢,咬咬牙,是不是自己家也能去申請申請呢? 只是這么想的人多,去做的人幾乎沒有,大家在被窩里把這些話討論了個底朝天,但最終都選擇捂著兜里的錢,主要是覺得為公家的房子搭錢進去不值得。 有人還好奇地朝江心問她娘家是不是城里的大領導,咋錢怎么都用不完呢? 這話就問得誅心了,現在的領導哪個是有錢的?禍從口出,這人也真敢講。 大家都以為他們兜里有做金山銀山,可誰知道為了拉電線,他們已經欠了部隊兩個月的工資了,江心笑而不語,把鄰居一個個送走,回頭看著自己通明透亮的家,有種說不出來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等家具廠的人把桌子送來,又把一大兩小的床分別抬上去裝好,江心帶著霍明霍巖去摘了好多野花兒,扎成一束,找了個汽水瓶子,擺在屋里頭。 到了夜里,霍家小院兒開了電燈,燈下映著花兒,一家人說說笑笑,在客廳燈下吃著guntang燙的湯面,這有奔頭的好日子,任是神仙老爺來也不換。 作者有話說: 今日雙更 第69章 炎熱的處暑一過, 就是白露,蟬鳴漸稀,太陽依舊猛烈, 只是早晨起來, 發現陽光逐漸變得更加金黃, 照在一排排白楊樹上, 秋風吹過,有種秋水靜默的氣息,農人們開始趕收玉米和高粱,地里每日都是熱火朝天的干勁。 市集上也逐漸有新鮮的玉米在賣,鄭嬸子和苗嫂子這些有老經驗的人, 帶著江心去買了不少玉米, 在院子里曬干后磨成玉米粉,說是冬天貓在家時泡幾勺喝一喝,加點糖,別提多舒服了。 霍家的房子建好, 成了家屬村的獨一份兒,頭幾日大家都貪新鮮, 時不時在吃飯的時候,端著個碗出來看看,有嘴里發酸心里發苦的人竟說霍營長好大的膽子, 住的房子竟比魯師長和姚政委的還好, 管他是誰出的錢, 他們就應該把這房子讓出來,給更高的領導住。 幸好這話沒被江心聽到, 不然抓襟見肘的江心得和人打架! 近日心煩氣躁, 皆是因為她兜里沒錢了。 前兩日買了三個腌制的羊腿, 和一大包當地的干貨寄回新慶老家,算是給江家人的中秋節禮,出嫁的女兒,是要給娘家送東西的。 羊腿剛寄出去不久,她就收到了新慶的包裹,就是前陣子江家人說的六斤棉花、五斤白糖還有兩塊藍色的棉布,從郵遞員手里交到了她手上,打開包裹,里頭夾著一封短信,是讓她用藍布給兩個孩子縫身棉衣棉褲,孩子不經凍,趁冬天還沒到,得先準備起來。 江心心里很觸動,這必然是江母的主意,她怕女兒生不下孩子,那小霍的兩個孩子可能就是她以后的倚靠了,孩子跟貓兒狗兒一樣,得從小帶著、疼著,先付出,才能有收獲。 霍一忠回到家,江心把那封短信給他看,霍一忠看完,把兩個孩子招呼到身前:“過段日子,你們兩個學會寫字,就給新慶的外公外婆寫信,謝謝他們給你們寄棉花。” “什么是外公外婆?”霍巖問。 林秀的父母死在他們出生前,霍明霍巖沒見過這兩個親人。 “我知道!就是小江的爸媽!”霍明年紀大一些,最近和附近的小朋友玩在一起,已經知道了很多親屬關系是怎么稱呼的,家屬村有的人家,如果男方父母不在了,就是請了外公外婆來幫忙帶孩子。 “外公外婆跟爺奶一樣嗎?”霍明又沉靜下來,默默看了看江心和霍一忠二人一眼。 霍一忠被問得心里堵,想起江心那個一直被疼愛長大的侄子江平,對他客客氣氣的老丈人和岳母:“外公外婆是好人,很疼孩子。” “那外公外婆什么時候來我們家住?”霍明可神氣了,和他們姐弟玩的小孩兒家里,都不如自己家里氣派新穎,語氣里頗有幼稚的炫耀,“等他們來了,我的新房間可以給他們住!” “你先把今天從一到十的字寫了,寫好了,我再告訴外公外婆,看他們來不來和你玩。”江心頭疼不已。 她最近在教霍明霍巖姐弟認數字,霍明學得快忘得快,霍巖學得慢忘得快,他一個人玩的時候,又能從他嘴里時不時聽到完整的數字,好像也沒忘全乎。 而他們的床自從安裝好后,江心就把三個房間安排好了,想試著培養霍明獨自入睡的習慣,誰知道到了夜里,燈一拉,姐弟倆兒又聚到他們大床上,不肯回自己房間,硬要和兩個大人睡在一起。 霍一忠想做壞事,就只能等,等兩個孩子睡著,輕手輕腳把他們抱走,才能回房抱著自己的老婆親親摸摸,做那件洞房花燭夜就該做,卻一直被推遲至今的事兒。 每當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霍家小院兒二樓大房間都會傳來江心半推拒半吟哦的氣聲。 “不行,明天我又起不來,霍明要笑話我了。” “霍一忠,耳朵癢,不要親...” “壓到我頭發了,唔,你輕點..” “昨晚不是已經來過一回了...你今天訓練那么久,怎么就不會累?” 但大多數的話,都被勤勤懇懇的霍一忠堵在了嘴里,最后只剩下兩個交纏在一起的喘息聲和壓抑的低喘聲。 江心每次都堅持把門栓插上,萬一兩個孩子半夜醒來找人,發現兩個大人在床上“打架”,霍明愛說話,和人家玩的時候不小心說了出去,那就太丟人了! 反正新房建好,大床裝好,是霍一忠這陣子最順心最快活的事兒了,每天早上都春光滿面出門去,晚上帶著期待和不為人知的憨笑回家來。 日子將將從白露過到秋分,這段時間江心沒閑著,滿家屬村亂轉,偶爾還跑到人家屯子里去,兜里沒錢心里沒底,她得到處晃晃,找找機會,想辦法弄點錢。 這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霍一忠前段時間拿了張部隊家屬小學招聘后勤人員的通知回了家,因為當時在忙著弄家具的事,夫妻兩個每天都忙忙亂亂,顧頭不顧尾的,他就把這件事放在一邊了。 江心也是翻東西的時候看到的,她拿出來一看,招聘日期都過了,這霍一忠,辦事兒咋這么不靠譜。 他們兩個反復商量過,讓江心試著在當地找個班上的事情,其實江心肯定是愿意有份工作的,就算知道未來的政策走向,難道這幾年就要開始和大環境對著干了嗎?還是先茍著,不折騰自己,也不連累家人,東風一來,總有自己發揮的那天的。 等霍一忠回家吃飯的時候,她拿出那張招聘通知問他怎么回事。 霍一忠這才說:“雖然日期過了,但人還沒定下來,只招一個人,主要工作是學校和老師們的雜事,原來那個老太太退休了,空了個位置出來。” 江心問要工資多少,怎么報名,有什么要求。 “工資一個月大概二十塊錢,有糧油票。”霍一忠把自己打聽來的話告訴江心,“現在好像是一團有個營長的愛人報了名,二團團長的meimei好像也報了名,還有個誰家的兒子女兒,一共有三四個人。” “你們團長呢?家里沒人需要工作嗎?”江心問他,霍一忠是三團的。 “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們團長和他愛人是一對妙人,心眼兒大的,那能裝下一個水缸。”霍一忠想起張偉達團長和他愛人趙桂花趙嫂子就覺得好笑,那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歡喜冤家。 “那你幫我報個名,我去試試。”江心思忖著,后勤工作她完全可以勝任,家里得再有一份收入才行,管他什么工作,做了再說。 “我沒給你報名,就是覺得部隊應該不會考慮你。”霍一忠這才把話說出來。 “為什么?”江心愣住。 “就是...”霍一忠恨不得能把自己埋進碗里,“最終決策人是柴主任,他們今年還搞了個候選人風評測試出來,好像還要把對報名人的調查給貼出來。” 霍一忠也知道江心在家屬村已經“多”戰成名,因為是匿名評論,無論說得是真是假,大家嘴里肯定不積德,他舍不得江心被人用言語那么糟蹋,而且這種崗位,通常會優先考慮家里比較困難的人,比如一團底下那個連長的愛人,他們這種大張旗鼓的“富戶”,估計早就被排除在外了。 江心心煩,飯都不想吃了:“霍一忠,家里只剩下五六十塊錢了。” 五六十塊錢,摳摳搜搜過一兩個月可以,但為了拉電線,霍一忠兩個月工資壓在部隊,再拿到錢的時候就得到十一月了,總不能等下雪了再來準備過冬的東西呀。 霍一忠也沒辦法,他只有工資這項收入來源,只好說:“要不咱們再省省?” 江心拿著筷子不動,看著兩個好不容易養起一點兒rou的孩子,怎么樣都不能省他們的口糧。 不行,節流是有限的,還是得開源,她得動動腦子。 下午鄭嬸子和苗嫂子過來,幫她給霍明霍巖裁棉衣棉褲的時候,江心說起家屬村小學招后勤這件事。 苗嫂子撇撇嘴:“小霍說的,是一團小周連長的愛人玉蘭吧?” “嫂子你知道她?”江心手笨腳笨地幫著穿針引線,這種精細活兒好難啊! 鄭嬸子少去村口家屬樓,和那邊的小媳婦兒們不熟,但苗嫂子因為和來順有往來,時不時會去一趟,估計就知道這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