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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同飲杯中月在線閱讀 - 、肆伍

、肆伍

    深宵時分,云琭部落依然燈火煌煌,小獸人們都睡了,醒著的獸人還在處理罹難族人們的后事。珞旭讓侍者去伺候客人休息,于是楊慕珂又和明蔚回到房間待著。

    侍者們將房門關上,楊慕珂就直奔大床倒下,吐氣道:「啊,累。」

    明蔚看他毫無防備的背對自己趴著,微笑走過去坐在床邊說:「那就睡吧,雖然天也快亮了,但我想王子暫時沒空來找你。」

    「有事再叫我吧,我要睡了。」楊慕珂沒更衣,只把參加晚宴的衣袍脫下,幾乎半裸的鑽進被窩里,這床是陌生的,可是旁邊有明蔚的氣息,所以他也能睡得安心。他放松后不自覺露出更多獸化的特徵,手腳也變回羊蹄,以小羊跪乳的姿勢睡著了。

    明蔚看了想笑,楊慕珂這樣一點都瞧不出是能解決巨蟒的傢伙,更像是被一口吞掉的可憐幼獸,連體形都一下子變小很多,他忍不住湊過去輕吻小黑羊的犄角,睡著的小黑羊咂了咂嘴含糊輕吟,哼得他心癢。

    明蔚被這秘境壓制修為,但他依然不需要天天睡眠和飲食,所以他躺在楊慕珂身旁守著,閉目養神。他的神識掌握了房內和外面小廳,以及方圓百里以內的所有動靜,當然越近的越清楚,所以也知道這整座城寨的情況。

    這部落的王是蘇罕,蘇罕的肩膀受了傷正在被人包扎,珞旭發現蘇罕的傷正在追問,可是沒有誰能回答,蘇罕自己都講不清楚。珞旭猜想是巫師歲青波干的好事,氣得摔碎了議事廳的一些陳設,蘇罕嫌珞旭太吵就趕兒子走。珞旭仍簡短報告了安葬族人的事才走,在長廊間又氣得把墻壁揍出一個大坑。

    有個侍從戰戰兢兢跑來安撫珞旭,珞旭拉著那侍從到自己的寢殿去發洩,侍從看起來像山貓族的男子,被大貓王子壓在身下哭叫著,但是看起來并不難受,反而很沉溺其中的樣子,彷彿這樣的事已經發生過許多次。

    觀察到這兒,明蔚稍微收回一些神識,心想:「獸人,既像獸,也像人啊。」他對王子的情事如何沒興趣,稍微搜索了歲青波的動靜,歲青波正在沐浴,他有些好奇那女人是什么樣的獸人,就多瞧了會兒。

    歲青波脫光衣物,身上有許多細小鱗片,背上和肘上薄透的鰭正在消失,她的身體隨著踏入浴池的動作在改變,原先看著像魚類的特徵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泡在池子里的修長身軀,而且那不是魚尾,身形還一直在變長,最后甚至伸展到池子外面。

    彷彿安睡在兄長身側的男童稍微勾起嘴角,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好像知道了歲青波的秘密。

    ***

    房間被霞光照成了粉紫色,楊慕珂這一覺睡到午后才醒,他睜眼時,明蔚也躺在面前望著他,他瞇眼微笑湊過去親了下明蔚的額頭,攬過男童溫柔摟住,彼此額面相抵,親膩的蹭了蹭。

    楊慕珂睡得好,心情也不錯,能像這樣對明蔚自然的撒嬌也讓他很愉快。前一晚的風波他也沒怎么放心上,他們雙雙坐起身,他執起明蔚雙手,低頭親了下對方的手背,又伸手摸明蔚蓬松的長尾巴輕笑說:「你這樣真可愛。」

    明蔚想起楊慕珂變成小黑羊的睡姿,也微笑道:「彼此彼此。」

    「都沒有人找過來啊?」

    「有,他們說傍晚要將那些蟒蛇rou分食給部落所有獸人吃,讓我們也去享用。你去么?」

    楊慕珂攤手:「我是黑羊啊,吃素的,不去了吧。你想去?」

    明蔚搖頭:「我不需要吃那些。你不喜歡的我也不吃。」

    「可是你不必遷就我,要是你想吃就吃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明蔚頓了下,低聲嘟噥:「要是吃了你不喜歡的,你不讓我親嘴了,豈不是虧大了。」

    楊慕珂聽他這么認真的講出這種話,反而更害臊了,以拳抵唇赧笑道:「講什么啊你……」

    明蔚看他害臊就笑著湊上去,捧起他的臉往唇上輕啄幾口。

    「真是。」楊慕珂淺笑和明蔚相擁,兩人又倒回床鋪上。

    明蔚說:「我料想你是不吃那些蛇rou就婉拒他們的好意邀請了。現在我們能再躺一會兒。」

    「嗯。」

    「我還發現了歲青波的真實身份。」明蔚的唇幾乎貼在楊慕珂鬢頰上,他將窺探到的事都說了。

    楊慕珂聽得表情微變,睜大眼用氣音確認:「原來巫師自己就是隻巨蟒?而且還比我們遇過的都還大隻……還有王子把隨從睡了也真是、真是令我意外啊,他看起來很在意那個什么采爵公主的,怎么還這樣?」

    明蔚說:「金獅族都是一夫多妻,有些獸人也是這樣,沒什么好奇怪的。蘇罕不就是多妻多子,雖然也沒多少福氣就是了,我看他快被歲青波給榨乾精氣了。」

    「你不是說獸人不像妖精那樣吸精氣的?」

    「歲青波好像懂得一些妖怪修煉之術,而且她恐怕也沒少吃獸人的血rou。蘇罕的傷就是被她咬的,不過她能變幻外貌,改變自己的獸化特徵,所以咬出來的傷口讓人查不出是她。王子他們都以為部落有刺客,暗中派了衛兵搜查。好在目前王子是相信我們的,因此并沒有對我們產生懷疑。」

    楊慕珂無奈輕嘆:「唉,還真像是我們那兒,人一多就難免會牽扯出一些紛爭。不過我們來這兒也只是想尋找機緣修煉而已。」

    明蔚安慰他說:「遇上了就當是磨練心境吧,任何際遇都是磨練的機會。」

    「說得也是。」楊慕珂問:「既然我知道歲青波就是巨蟒,要怎么提醒王子留意才好?他們部落這么多人被咬死,處理完這事還得籌備迎娶公主的事,他的父王又那樣,他可真是忙啊。」

    明蔚抓起楊慕珂的手,往手背、指背輕輕咬了兩口,語氣淡淡的抱怨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什么老毛病?」楊慕珂被念得一頭霧水。

    「就算是剛見面說沒幾句話的人,你都要替人家設想這么多。」

    楊慕珂心虛反駁:「我哪有。」

    「以前你對藍花村的村民也是這樣。更久以前,你對明斐也如此。」

    「我不是沒來由的掏心掏肺,我也是因為想著你……」

    明蔚一雙小手摸上楊慕珂的臉說:「我知道了,別不高興,我只是怕你捲進麻煩里,雖然現在也有些麻煩。」

    楊慕珂微笑握住他一雙手說:「我不覺得有什么,他當我是朋友,我不能眼看朋友有難不管,就像宋繁樺對你也很講義氣,你對他其實也一樣不是?」

    明蔚很想反駁,他跟宋繁樺之間可不會有什么曖昧之情,但他有種預感,要是再待下去,楊慕珂又要不自覺的招來桃花了。不過他想了想,以前他老是提醒楊慕珂,說姓藍的小子懷有另一副心思,楊慕珂偏要自欺欺人,那他現在若是講珞旭哪里有問題,對方大概也不信,轉眼間思緒已繞了百轉千回,于是他衡量后說道:「罷了,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凡事都有我在,我都會陪著你的。」

    楊慕珂扯開嘴角,笑容燦爛望著明蔚說:「你真好。」

    明蔚悶在心里高興,俊麗小臉要笑不笑的樣子,他昂首看向別處,隨口提議說:「其實也不一定要直接提醒珞旭,我們暗地把歲青波宰了也可以。反正歲青波的靠山是蘇罕,但是蘇罕八成只是被她當作傀儡,一旦歲青波死了,蘇罕再昏昧也不至于讓珞旭應付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去暗殺歲青波?」楊慕珂頗為意外,明蔚一向不管別人間事。

    「你要是覺得這么做太見不得光……」明蔚擔心他接受不了這種事,正想改口,楊慕珂就認同道:「說不定可行啊,反正我在這里也算得上是高手了吧?」

    「唔。算吧。」

    不過明蔚又勸住他說:「但是我們還不清楚她的底細,此事還是不宜涉入過深。你都答應要陪珞旭迎娶公主了,暫且觀望到那時再做打算。」

    楊慕珂認同點頭:「你說得對,我還是太衝動了些。」

    「沒這回事,殺她是我提的,觀望也是我說的,你并不衝動啊。」

    「你一提我就想去做,是很衝動啊。」

    明蔚無奈淺笑,不再爭辯,他知道楊慕珂無論如何都把他看得太好了。他或許也是,但這是改不掉的,這樣也好,彼此都是心中最好的伴侶,容不下其他的了。

    傍晚珞旭又讓人來請楊慕珂他們兄弟一起享用晚餐,楊慕珂被帶到一間大廳里,有侍從帶他們入座,在場只有珞旭和他們兄弟。他們替楊慕珂準備的食物是一大盤新鮮的蔬菜瓜果,明蔚面前擺的有蔬果和一些葷食,rou類經過炙烤的香氣很誘人。

    明蔚拿起一串烤rou問楊慕珂說:「覺得香?要吃么?」

    楊慕珂苦笑搖頭:「再香我現在也吃不得。你吃吧。」

    珞旭讓舞姬表演了一首歌舞,結束后就讓她們都退下,廳里只剩他們三人,楊慕珂捧場的鼓掌夸那些歌舞,珞旭開心笑著說:「我們部落的歌舞很不錯,但淵虹部落的歌舞也別具特色,到時候你們就能欣賞到了。后天就要出發去采爵那里,但是云琭這里始終有個最大的隱患,不除不行。」

    楊慕珂聽王子講到這里就停下來,猶豫半晌接話道:「王子是指歲青波巫師?」

    珞旭點頭:「我打算刺殺她。雖然不愿意這么想,但我認為她cao控了我父王,刺殺的事八成也是她搞出來的,可是在殺她之前,我擔心她對父王下藥或施以毒術,因為見識過你對付巨蟒的本事,所以我想請你幫忙看看父王身上有沒有被巫師下咒,或是下藥的跡象。」

    楊慕珂轉頭看向明蔚,明蔚挑眉迎視,他們又聽王子說:「抱歉,想好好款待你們,結果卻一直在麻煩你們這種事。當然,刺殺我會自己動手,絕對不會讓你們再碰上危險的。」

    楊慕珂看明蔚并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于是答應下來:「好,王子愿意相信我,把我們當朋友,我們也會竭盡所能幫忙,回報這份友誼的。」

    珞旭有點激動的深吸氣,明顯為了楊慕珂的回應而感動,他自己倒滿酒杯走到他們席前敬酒,楊慕珂也起身回敬一杯酒。明蔚則仗著自己是小孩的身份逕自端起杯子喝果汁,也沒跟著「兄長」站起來回禮。

    珞旭彷彿沒看到一旁的男童,目光灼灼看著楊慕珂問:「你要不要乾脆就留在這里,當我們部落的巫師?」

    楊慕珂笑得有點為難,婉拒道:「恐怕不行,我們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的。為了修煉,還得到其他地方。」

    「這樣啊……」珞旭顯然很失落,但很快又重展笑顏說:「不管怎樣,我永遠都會記住你這個朋友的,以及你為我們部落所付出的恩情。」

    「太夸張了,這又沒什么。」楊慕珂覺得王子太過熱情,有些招架不來。

    「那么等下就去見我父王吧,他這時候多半在睡覺,畢竟他歲數也不小了,早早吃過東西都會睡下,一天也多半都躺著,只有……」珞旭難掩厭惡的抿了下嘴說:「只有歲青波見他時,他會比較有精神。但是歲青波這時候會在自己的住處,所以不會和她碰面。」

    珞旭把蘇罕及歲青波的起居作息都講給他們聽,顯然是觀察了很長一段時日。之后珞旭親自帶他們到蘇罕的寢室,并且遣走了侍女、護衛。

    楊慕珂他們跟隨王子來到王的床邊,蘇罕不時發出夢囈與鼾聲,似乎睡得不太好,但又醒不來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都很虛弱,赤裸的上身有半邊因傷口而包扎起來,枯黃的長發在枕上鋪開,唇有點乾裂、脫皮,明明該是尊貴英勇的部落王者,癱在床上呈現蒼老衰敗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有些感慨。

    珞旭自幼仰望的父王變成這樣,其實也不過是幾年間的事,而且是從歲青波來了不久就開始每況愈下。他輕撫過蘇罕的發尾,側身讓開來對楊慕珂說:「請你幫我看父王的情況如何,我信不過部落其他醫生跟巫師,尤其是歲青波。」

    楊慕珂點頭,上前一步執起蘇罕壓在棉被上的手,注入一絲靈氣追蹤其體內情況,只感覺到蘇罕的確相當的虛弱,相對于修士的識海之處,獸人體內則有著獸魂之核,蘇罕體內的獸魂之核黯淡無光,是隻枯瘦的老獅子,在獅足和獅身上都有深色的大小蟒蛇纏繞并噬咬,老獅子仍憑藉本能抵抗,但始終掙脫不開,而且傷痕累累,生機漸失。

    楊慕珂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明蔚看了牽著他的手給予無聲的支援,希望他不要陷得太深,他回神朝明蔚抿起淺笑,回頭告訴珞旭說:「我見到王的獸魂之核被蟒蛇纏住,應該是巫師長久以來都在掠奪他的獸魂之力,殘留了氣息跟意志也持續在啃蝕王的身心。」

    珞旭面色一沉,壓下一瞬間的疑惑,嘆氣追問:「你可有辦法幫他?」

    楊慕珂回答:「我感覺不到歲青波有特意下咒或下藥,這種情形應該只要把那道意念跟氣息的來源解決就行了。」

    珞旭目光森冷低語:「看來只能殺死歲青波了。」

    楊慕珂垂眼沒接話,只是一手將明蔚的小手握得很緊。

    珞旭說:「我想再這里陪一陪父王,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接下來只要請你們和我去淵虹部落迎娶采爵就好,謝謝你們。」

    「請王子不用這樣客氣。」楊慕珂搖頭淡笑,交給珞旭一個淺藍色的香包說:「這里面是驅蟲蛇的藥粉,從我家鄉弄來的,帶著它能避免被歲青波的魂力纏上,萬一受傷也不會被吃掉吧。就當作是護身符,請王子帶著它。」

    珞旭沒看過這種縫成小布囊的護身符,上面還系了挺別致的流蘇,當即歡喜答應:「我一定帶著它,多謝你,楊慕珂。」

    楊慕珂行了一禮后就牽著明蔚走回外面長廊上。

    明蔚看楊慕珂一路心情都不太好,關心道:「你很看不慣歲青波做的事?」

    「她做的事,跟我以前簡直沒兩樣,都是掠奪生機……」

    「不一樣。你是你,她是她。何況你并不是濫殺。」明蔚繞到他面前說:「你別亂想了,那根本不同。」

    楊慕珂訕訕然道:「嗯,我明白,讓你擔心了吧。以后我不會這樣亂想了。」他方才的確有被蘇罕的獸魂之核慘況嚇一跳,從而有些動搖,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再這樣軟弱下去,免得將來哪天心魔反噬,拖累了明蔚就不好了。也多虧有明蔚在,只要想著明蔚,他的心總能很快就安定下來。

    他們經過了一處花園,園中有許多他們沒見過的植物,楊慕珂不禁駐足欣賞:「這里真美,好多陌生的花草。等王子迎親結束,我們也搜集一些種子或種苗吧。說不定煉丹能派上用場,青禕她要是收到這里的花草也會開心吧?」

    「嗯,當然好。」

    「不曉得周諒他們是否平安。不過至今也沒傳什么信息來,應該是平安的吧。」

    明蔚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問:「你是不是忘記怎么回去,迷路了?」所以才站在這里說些有的沒的。

    「我是看這花園很美,有感而發啦。」楊慕珂說完撥了下瀏海,語氣平常的問他說:「那你記得路怎么走的么?」

    「嗯……」明蔚看楊慕珂的雙耳已經紅透,不忍再調侃,也故作淡然的回應:「記得啊。往這邊走。」他牽著楊慕珂領路,眉眼間的笑意盡是寵溺,道侶的臉皮太薄,真可愛。不過,他只想藏起來自己欣賞。

    ***

    次日正午。

    珞旭把蛇rou分送給部落的每個人,他特地準備了一份親自送到歲青波那里,歲青波見了他似乎非常高興,津津有味的享用蛇rou料理。

    歲青波不時抬眼看著王子,露出魅惑的笑容,珞旭則感覺自己在餵食獵物,等對方吃飽了再下手。

    「真沒想到王子會親自送來這些料理,我還以為您討厭我呢。」歲青波拿起手帕擦嘴,心滿意足的吁氣。

    珞旭坦言:「我并不討厭你,但我討厭你纏著我父王并且傷害他。他是云琭部落的英雄,不是你的傀儡。」

    歲青波輕笑數聲說:「我啊,很喜歡王子你呢。」

    珞旭淡漠的看她一眼,又低頭拿著楊慕珂給的香包把玩,沒有要回應她的意思。

    「也喜歡王,他那么強悍,即使是很虛弱的時候,也依然惦記著王子您的將來,始終不肯下命令讓你娶我。」

    聽到這話,珞旭冷哼一聲把香包收好,起身盯住她說:「我原本還想過,只要你離開,或許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的。現在我改變心意了,你還是──去死吧!」

    珞旭陡然變化成一頭威猛的金獅朝歲青波撲咬過去,歲青波的身形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延伸并扭曲,閃躲金獅王子的攻擊,同時她的頭臉也覆上更多鱗片、張大嘴巴扭身回頭咬向珞旭。

    珞旭迅速跳開,衝著歲青波發出獅吼,獸魂之力在這房間震蕩開來,所有易碎物在一瞬間破碎。

    歲青波也抖了下,出于她本能的恐懼,以及因為欲望而亢奮。不過她可是長久的吸收著蘇罕的獸魂之力,她才不必害怕珞旭,立刻也顯現出獸化的姿態威嚇,她的衣裙被迅速巨大化的身軀撐壞,腰腹以上還維持著人身,以下則是越來越粗壯的巨蟒身軀,蛇尾一甩就碎了整面墻。

    歲青波的住處離蘇罕不算太遠,不過許多貴族和王族都不太喜歡她,所以與她為鄰的多是一些稍有地位的官員和戰士,這會兒引起不小的動靜,武官和戰士們很快就警覺的跑過來,看到化作蟒蛇的巫師都嚇住。

    半毀的屋墻外晃著一大截蛇尾,歲青波撐起上身盯住屋內,趕過來的獸人們看見一頭身形威猛龐大的金獅以震山之勢躍向巫師,一口咬住她腰腹下的蛇身。

    「赫啊啊!」歲青波驚聲尖叫,上身攀在蓬松金毛上彷彿垂死,倏地又咯咯怪笑著揪住金獅毛發,原來她的蛇鱗本就堅硬得像上好的盾牌,吸收蘇罕的獸魂之力又更加強悍,珞旭這一咬只是稍微在她鱗片刮出痕跡,并沒有真正咬傷她。

    珞旭也暗自驚詫,擊殺未成的當下他趕緊跳開來,方才他瞄準的是歲青波的腦袋,被她躲過要害,歲青波用蛇身當掩護把腦袋保護起來。

    「王子,我們來了!」幾名衛兵跑來,歲青波上半身一下子變成蛇首,順勢將那幾名獸人咬死,但并沒有吞下,只是甩了腦袋將死尸拋開,那點程度的力量她還不屑吸收。

    「都別過來!」珞旭下令其他人不準靠近,他知道歲青波不吃那些獸人是因為蟒蛇一旦吞食東西就會影響行動,他也不希望有誰無辜喪生。再說,他可不怕歲青波,他是蘇罕之子,而且是被留下來培養繼承王位,最優秀的兒子。

    「哼呵呵。」歲青波笑出聲:「好兇的小貓啊。」

    珞旭仰首吼叫,馀光看見楊慕珂送他的香包落在地上破開了,里面的藥粉撒了出來,他沒多想就撲過去一掌按著它,彷彿怕它被誰搶走似的,此時歲青波趁他分神也張口咬來,他抬起前腳拍出一掌,直接把歲青波打懵了。

    啪滋,歲青波那蛇首被獅掌拍中的地方冒出燒灼時產生的焦煙,飛揚的藥粉落在她身上產生細微火光,她感覺非常刺癢,難受得連連怪叫:「怎么回事啊這些、你那是什么毒藥?」

    珞旭沒回答她,他沒想到這藥粉不僅如楊慕珂所說能驅逐蟲蛇,還能傷到歲青波,他趕緊四隻獅掌都踩過藥粉,還在上面打滾了圈,緊接著跳到蟒蛇身上又踩又咬,喉間滾著悶雷般的沉吼聲。

    歲青波的蛇鱗依然堅硬如盾,但藥粉滲進鱗片里讓她無比難受,加上她太小看珞旭,珞旭第一擊只是嘗試攻擊,接下來的咬殺都是卯足全力,任她鱗片再堅硬也無法長久抵擋珞旭的尖牙利爪。雖然她也全力纏住珞旭,想盡快將之絞殺,但她卻感到無力,為什么珞旭的身體會硬如鐵石?而且她身上也開始見血,一旦身軀出現傷口就被盯緊猛攻,何況她不慎被咬傷在頸部,失血過多的她意識有些渙散,她明明吸收很多蘇罕的力量了啊,怎么還──珞旭藉著一次次攻擊在搶奪她的力量!那是不自覺而為之,這令她駭然。

    珞旭的攻勢瘋狂而兇殘,他知道不能讓歲青波有半點喘息機會,否則自己就危險了,而在他來殺歲青波以前,穿了他們金獅族一代代傳下來的金水冑甲,傳說也是先祖從異界神人那里取得的寶物,能隨穿著者的身形改變尺寸,保護穿著者水火不侵、兵刃難傷。

    他也是有備而來,多虧這件寶物才沒被歲青波的蛇身輾死,還能放手進攻。歲青波纏著珞旭卻無法絞殺他,傷勢也加深,她萌生退意,卸除力氣想逃跑,金獅立即追上來壓制、啃咬她,她鱗片滲血在樓城間瘋狂扭動,一大截蛇身往外墜。

    無法助攻的獸人們也在附近出聲助陣。

    「殺死她!」

    「殺了她、怪物!」

    獸人們對巫師的叫罵也像在鼓舞王子,珞旭咬得滿口鮮血,粗喘笑說:「你休想逃走。」

    歲青波感受到強烈的殺意,她絕不想死,奮力朝珞旭身上咬,她們一族的蛇牙殺傷力有限,但為了逃脫她只能瘋狂回擊,她做了那么多努力,怎么能就這樣死了?她應該在珞旭還不成氣候時就把他吃了才對,她要吃盡所有的強者!此時她嘶叫并噴出一陣毒煙,離太近的獸人們嚇得跳水或被毒暈。

    珞旭沒料到歲青波還能使出這么大的勁掙扎,而且甩晃著蛇首不停亂咬他,他稍微恢復獸人姿態一拳拳擋下,拳頭上的藥粉仍在兩者互擊時迸出火星。他相信自己能順利殺死歲青波,不過看到空中飛揚的粉塵,腦海不經意冒出楊慕珂總是含蓄微笑的模樣,呼吸一亂,被蛇牙扎在左側的肩臂。

    「呀啊!」珞旭號叫,右拳迅猛落在歲青波的側臉,歲青波很快松口往樓外墜落,掉進水里,黑影在水波里晃了晃,一下就消失身影。

    「嘖,讓她逃了。」

    圍觀的獸人們都安靜看著戰況,珞旭粗沉的換氣,他抬頭挺胸大聲吼叫著,其他獸人看見王子打跑蟒蛇也跟著亢奮叫喊。

    珞旭發洩的吼叫完就冷靜許多,護衛和侍從都簇擁過來替他擦汗、包扎,他抬臂揮開他們說:「我要去見父王。」

    于是一大群獸人尾隨珞旭來到蘇罕的寢殿外,那扇華美的大門緊閉著,他有點忐忑不安的深吸氣,推門進去見蘇罕,蘇罕依然躺在床上,他越走近床邊腳步就越輕,彷彿怕擾醒蘇罕。

    其他獸人沒有獲得準許而在走廊上等候,珞旭慢慢撩開床帳,意外驚喜的發現蘇罕的臉色好了一點,稍微恢復一點好氣色,他很輕的叫喚:「父王?」

    蘇罕睜開眼看他,不再是先前陌生又疏離的神情,而是流露出慈愛的眼神回應:「你來啦?」

    「是。」珞旭本想告訴父王,他把歲青波趕跑的事,但又擔心刺激到父王,最后并沒有開口。倒是蘇罕自己提起了這件事,跟他說:「我感覺到她離開了。」

    「父王是指?」

    蘇罕重新闔眼,混著嘆息低吟:「歲青波。」

    「她不是一般的水族,真面目是蟒蛇。」

    「嗯。」蘇罕又輕嘆一聲:「對不起,我不夠強大。」

    「不是的,父王。」

    「你受了傷,快去治療吧。」蘇罕催促他去醫治傷口。「我想再躺一會兒。」

    珞旭看父王應該無礙,好像不再受歲青波的迷惑,總算松了一口氣,他恭敬行禮退出蘇罕的寢殿,一旁侍從要找醫師來,他臉上帶著莫名的雀躍和熱情說:「不必他們,我要去找楊慕珂。」

    獸人們聽王子說完這話,撥了下金亮的長發,晃著漂亮有力的長尾朝貴客住的方向走去。他們都挺納悶,王子的傷雖然不嚴重,但也不是輕傷啊,怎么還一副情緒激昂的樣子,就像打贏勝仗后急著跑去找誰炫耀似的。他們其實也見過王子這一面,以前王子打贏敵人或是對獸人戰士挑戰成功后,都會那樣跑去找采爵公主。

    「楊慕珂,楊慕珂!」珞旭越走越快,后來乾脆用跑的、跳的,他跑去楊慕珂住的地方發現人不在,問了侍女說他們在主樓的大花園里,他立刻又趕過去。

    花園里架著一張藤編的搖椅,楊慕珂正坐在搖椅上,腳尖拄地輕輕晃著,明蔚則是枕著他大腿在睡覺。春季午后的陽光有點暖熱,不過花樹的枝葉為他們遮蔭,楊慕珂輕哼曲子哄明蔚休息,一切靜謐美好,絲毫沒有因稍早王子和巫師的戰斗影響。

    珞旭到了花園很快就嗅到了楊慕珂他們的氣息,不覺放輕腳步找過去,看到的就是黑羊青年在哄白狐男童睡,這一幕美如詩畫。他捨不得打擾那青年,就在樹林間望著他們。不知為何他的心跳加快,猶豫該不該靠近,手心開始冒汗,多瞧那青年幾眼就越發的口乾舌燥。

    楊慕珂早就察覺珞旭找來,卻有些奇怪對方怎么不過來,他抬頭望向前方樹林,對林間高大的身影微笑喚:「是王子吧?」

    「是……」珞旭開始駝背,擺出負傷難行的樣子,拖著步伐緩緩靠近楊慕珂,還刻意擠出苦笑說:「我終于趕走她了,可惜沒能殺死她。」

    「啊,你受傷了。」楊慕珂并不意外王子的本事,但他沒想到王子會傷得這么重?

    此時,枕著楊慕珂大腿的明蔚無聲睜開眼,目光冷淡看著那頭蠢金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