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丫鬟后我躺平了 第172節(jié)
別人一刻鐘多要走到正院,顧見山步子大,半刻鐘就到了。 他先給鄭氏和永寧侯請安,然后撩開袍子跪到了地上,“父親母親,兒子有一事要向您二位稟明。” 永寧侯撩開眼皮道:“說事就說事,跪什么,起來。” 顧見山?jīng)]有動,“請等兒子說完,兒子有了心儀之人,只是這位小娘子家世不好,恐怕難以入得爹娘的眼,兒子此生非她不娶,又擔心影響子侄的婚事,所以才想出來這個辦法。” 顧見山看著永寧侯和鄭氏,落字有聲,“兒子愿意離開侯府,不受侯府恩澤庇佑。” 永寧侯一個杯子砸了過去,只聽啪一聲,杯子四分五裂,“逆子,你說的是什么話!為了一女子……” 顧見山不躲不避,道:“此事全是兒子一人的主意,與她無關,請父親不要以為兒子是為了她才這樣做。” 永寧侯又砸了一個杯子,臉已經(jīng)氣紅了,“這事休要你再提,傳出去像什么話,你……你給我去祠堂好好反省,什么時候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什么時候出來。” 顧見山也沒廢話,起身就去了顧家祠堂。 跪了兩刻鐘,鄭氏偷偷過來,手中抱著個墊子,“你怎么犟,你就聽你父親的吧,這世上哪有什么非她不可的事,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 鄭氏摸了摸顧見山的頭,“你這孩子,你讓我說什么好。” 顧見山:“娘,這事我想了許久,已經(jīng)鐵了心了,您就不必再勸了,我雖然離開侯府,但以后依然是您兒子。” 鄭氏眼中有淡淡的淚光,“可你服個軟,又能怎么樣。” 顧見山搖了搖頭。 鄭氏伸手擦過眼淚,“你墊著墊子,省著把腿跪傷了,你爹只是氣糊涂了,才罰你,你別往心里去。” 顧見山認罰就是認罰,墊墊子算什么。 鄭氏道:“他在氣頭上你也在氣頭上?你若傷了腿,誰……心里都不會好受的。娘猜的出來那個姑娘是誰,不管如何,只盼你日后不要后悔……” 顧見山道:“兒子絕不后悔。” 鄭氏把墊子放下,“快墊上,又沒人看著你,何必那么實誠……你父親那邊我會勸著的,你也再好好想想。” 只要是讓顧見山再想想的話,他都不答話。鄭氏沒法,嘆了口氣道:“你先把墊子墊上。” 顧見山起身墊了墊子,鄭氏道:“娘先回去了。” 鄭氏傷心是真的,沒有哪個母親愿意看見兒子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個份上,可是他自小就沒求過什么,又趕在這個節(jié)骨眼,只能演這一場。 若是不演,真等要緊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棄侯府不顧的。 永寧侯此番釜底抽薪,希望能躲避災禍。 次日一早,永寧侯推開祠堂大門,親自把顧見山的名字從族譜除去,“你走吧,盡早把你的東西搬走,日后侯府分家,你分不到一絲一毫的東西,你和永寧侯府再無關系。” 顧見山對著永寧侯磕了三個頭,“多謝父親。” 永寧侯心里也不好受,他轉(zhuǎn)身離開,顧見山扶著柱子站起來,又把柱子后面的墊子撿著,揉了揉腿,低頭笑了一下,又重新跪下,對祖宗的牌位磕了三個頭,這才回到了宴回堂。 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顧見山讓春臺給姜棠帶句話,說今日有事,明早過去見她。 春臺點了點頭,“公子……” 顧見山道:“以后不必再叫我公子了。” 春臺明朝是侯府的小廝,顧見山得給二人贖身,等離開侯府,他就不是什么公子了。 春臺點了一下頭,一時想不出來要叫什么,伸手撓了撓腦袋,“那小的先去了。” 顧見山私庫是皇上賞的東西,還有鄭氏給的,府上的東西他一樣都不會帶走,出去之后先住莊子,再看買什么宅子。 戶籍還要去趟官府,今日就弄好,以免節(jié)外生枝。 其實比他想象中要順利,他以為要費好一番功夫。皇上那邊好說,他這樣的人,皇上更愿意他獨來獨往。 御賜之物一箱一箱搬上馬車,引得侯府下人好奇張望。 但主子的事,下人哪兒好問。 而宴回堂搬空了大半,可屋里的東西像顧見山幼時看過的書,耍的刀劍,全留下了,一樣沒有帶走。 韓氏得到消息之后去正院問婆婆,“五弟那邊是怎么了,聽下人說再搬東西,這是又要去哪兒嗎。” 鄭氏道:“我也不知,應是奉旨辦事。” 她和永寧侯已不打算問顧見風了,問了,興許什么都問不出來,還容易打草驚蛇。 仔細想想,是有很多破綻,比如,韓氏這個當嫂子的十分關心小叔子,還有韓氏身上的衣服首飾,都不同以往。 韓氏抿唇笑了一下,“這樣呀,母親,兒媳想著這回五弟回來,一塊吃頓飯,他們兄弟幾個也好好說說話。一家人,時常不見,關系就不如以往親密了,大爺還總念叨,說五弟小時候總愛跟在他身后。” 鄭氏不置可否,“你管家,你去準備吧。” 韓氏:“那兒媳這就去了。” 等戶籍的事辦妥,永寧侯才把一大家子叫到一起,“從今兒起,顧見山不再是永寧侯府的人,日后侯府分家,只有長房二房三房四房有份。原本屬于他的那份,就給長房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愣。 第98章 獨自生活的第三十六天 陸錦瑤表現(xiàn)的和旁人一樣驚訝, 可心里卻是一點都不驚奇,反而有種他當真這樣做了的悵然。 能說到做到,捧著一腔真心, 雖然這對鄭氏和永寧侯來說并不是什么高興事,但能順順利利地離開侯府, 也算得償所愿。 只是顧見山昨日才回來,今兒就離開侯府了, 這未免也太順利了。 陸錦瑤以為,就算不被公爹打死,怎么也得扒一層皮下來, 看來鄭氏是真的疼愛幼子。 五房分出去了,什么都沒帶走, 該分給五房的財產(chǎn)給了大房,其他幾房既沒有得利也沒有受損。 陸錦瑤想,應該是受損了的, 顧見山是朝中重臣, 更是皇上眼邊的紅人,倘若顧見山?jīng)]有脫離侯府, 那日后就算分家, 也依然和侯府有關。有句話叫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既然有關就會提攜兄弟,顧見海也是武將,有顧見山的幫襯會有很大的受益。 如今顧見山脫離侯府,雖不是斷絕關系, 但也沒差了。 看永寧侯府, 不管哪房出事, 其他人必定受到牽連, 可顧見山卻不會。同樣的,若是顧見山犯了什么錯,永寧侯府與他無關,自然不會受波及。 陸錦瑤低著頭,她怎么突然想到這個了。侯府怎么會出事呢,還有顧見山,興許是近來朝中動蕩,顧見舟不在,她才分外擔心吧。 眾人還在愣神,韓氏張了張嘴,一時反應不過來。而二房三房因是庶出,更是不敢吱聲。 顧見風楞過之后起身撩起袍子跪下,“父親母親,還請你們?nèi)迹宓茏杂纂x家,一人在西北,根本沒在侯府待過幾日。如今西北戰(zhàn)事大捷,奉命回京,到底出了什么事要被趕府。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如此決絕……” 顧見風說的越來越快,情真意切,不像作假。 永寧侯淡淡地看著他,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低著頭的韓氏,燭火跳躍,每個人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永寧侯從前覺得幾個兄弟在一處,而老大老四老五又是至親,除了爹娘,還有誰比親兄弟更親。便是老二老三,知道自己是庶出,自小就不敢越過嫡子。 到底是他貪心了。 永寧侯道:“不必再勸,這個逆子,為了一個女人連家都不要了,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他離開侯府之后過成什么樣,沒有侯府,他算什么東西!” 這么幾句話,淺顯易懂,誰都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陸錦瑤心道了句果然。 顧見風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父親,五弟不是那種人,您指定是誤會了……這事非同小可,您再總得查清楚再說……” 韓氏也勸道:“是啊,這親事也好說,若是家世不好,納進來做個良妾也使得,何必鬧得這么僵呢。” 永寧侯冷哼一聲,“我怎么生出這樣個孽障!” 陸錦瑤道:“父親先別動怒。大嫂此話差矣,誰家未等新婦進門就納妾的,這將新婦的臉面往哪兒擱。是為男子,該頂天立地,再說,五弟若為侯府子孫,就當綿延子嗣開枝散葉,有道是竹門對竹門,朱門對朱門,家世不匹,如何在一起。 況且,若真娶了,別人怎么看侯府,讓遠哥兒一輩的親事怎么辦,難道看他小叔叔成親,以后都有樣學樣好了?父親母親,兒媳倒覺得這事沒有對錯,既然做出了選擇,那總不能什么好處都讓五弟占了。” 這等時候,千萬不能再生枝節(jié)。 論說,韓氏從未說過陸錦瑤過。 她口干舌燥,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來。千算萬算,她也沒料到顧見山會在這種時候犯糊涂啊,難怪上次她和婆婆說要給顧見山相看人家,婆婆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今早她還去正院問了,為何宴回堂往外搬東西,婆婆怎么說的,說是奉旨…… 這分明也是早知道。 韓氏臉越來越白,人都要坐不住了,這幾個念頭在她腦子里來回地轉(zhuǎn),一會兒是顧見山離開侯府,一會兒是婆婆瞞著自己。 若是那邊知道顧見山離開侯府了,會怎么想。那可是親王,會不會對顧家下手。 韓氏出了一頭冷汗,陸錦瑤看她臉色差的連燭光和脂粉都遮不住,遂問道:“大嫂這是怎么了?” 顧見風也回過頭,“云姝,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許氏和云氏都沒說話,而顧見水和顧見海只是小叔子,更輪不到他們關心韓氏。 韓氏搖了搖頭,聲音干澀的厲害,“無事,我沒事。” 鄭氏道:“事已至此,再說也無益。他一意孤行,日后總會有苦頭吃,我就當沒他這個兒子了。” 鄭氏臉色不太好,眼圈還紅著,像是哭過。 陸錦瑤又看了眼韓氏,婆婆的確傷心,可在怎么看韓氏才更像兒子跑了的。 鄭氏扶著額頭,“行了,都散了吧,今日只是告知你們一聲。” 永寧侯道:“慢著,此等逆子,日后誰也不許去見他,若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打斷他的腿!” 說完,永寧侯拂袖離去。 鄭氏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而長嘆一口氣,“散了吧,這事誰也不許往外說,更不許同院子里的下人說,若是讓我從別人口中聽到什么風言風語,韓氏,我只治你的罪。” 韓氏扶著椅子起來,行了一禮,“兒媳謹記于心。” 她管著家,若是家里傳了什么不好的話,自然是她的過錯。 鄭氏揮揮手,讓眾人退下。 她一個人在正廳坐了好一會兒,從剛才這么瞧著,好像當真是韓氏做了什么。 鄭氏也只能把府中人歸束好,昨日,她問侯爺,說后悔了,讓顧見風辭官不行嗎,把官職還回去還不行,為何非要弄成這樣。 顧見軒那邊也跟著辭官,她兒子耽誤了顧見軒的前程,她親自去汝林給大嫂道歉,總好過把一個家弄得分崩離析。 永寧侯怎么沒想過,若是如此簡單,那直接把長房分出去就行了,可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