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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誰在唱歌,破鑼似的嗓子,堪比小提琴初學者拉練的曲音,鋸床腿一般撥著琴弦一來一回,卻沒有一個音在調上。 禇生實在聽不下去,抬手招了招,正在唱歌的田野拿著話筒跑過來,看看聞闐,又轉向他,殷勤地問:“哥,怎么了。” “唱得太難聽了,妨礙我說話。” “哦。”田野應聲,撓撓后腦勺,低頭又跑回去。 出去一趟回來,聞闐安靜得詭異,黑著臉坐在那,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瓶酒很快見底,禇生身邊的女人極有眼色地又叫來一瓶。 見他臉色陰沉,禇生識趣地將前幾天的事翻篇,卻又實在忍不住,開口揶揄。 “搞什么,你這副為情所困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若平時,聞闐一定剜他一眼,然后不甘示弱地冷笑著,扒他的老底,可現在卻充耳不聞,舉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跟失了智的游魂似的。 雖說兩人總愛較勁,可到底是自小一起長大的,還有幾分情分在,禇生看不慣他這副安靜的樣子,歪過頭,拿話激他。 “至于嗎,不就是個女人,大不了再找一個,你擱這裝什么情圣。” 說著,他將自己的女伴推過去,聞闐一聲不響地擺手拒絕,腦子里像放著一盞走馬燈,畫面亂晃。 明明不想再去回憶,可剛才那一幕,在他腦中怎么也揮之不去。 燈很刺眼,洗手間里如白晝般明亮,那兩人的臉龐照得清清楚楚。 空氣凝滯,水龍頭滴下一滴水,聲音冰涼清脆,一滴一滴,節奏漸漸跟上他心跳的頻率。 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快,血液從左心室噴出,在血管中應和著加快流動,回到右心房。 一場正常的血液旅行,而他卻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里,所有的細胞叫囂著,想要鼓動血液竄到頭頂去。 他不再滿足于鏡子里的倒影,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兩人身上。 陳束桉如同涉世未深的妖精,一臉茫然地靠在方者懷里,身體勾人地微微扭動。 只見紅色的裙擺被男人一把撩起,男人的手摩挲著停在大腿處,兩人膚色對比明顯,看得他血氣上涌。 一瓶酒又被他喝得七七八八,酒精遇上興奮的血液,像磕了藥似的,他頭腦發昏,天旋地轉的人在眼里顯出重影。 怒火沒有一點平息的征兆,反而像雪球越滾越大,魂牽夢繞的女人勾著別的男人,做他最想做的事。 真他媽的上火。 生日會的主人公終于回來,神采奕奕,眉飛色舞地舉杯敬他。 “謝謝聞少肯來賞光。” “你小子可以啊,聞闐天天這不來那不去,今天居然應你的約。” 終于來了個能張嘴的,禇生接下方者的酒,回了一杯,興致闌珊。 “那是聞少給面子。” 方者繼續恭維,聞闐冷冷一笑,推掉對面舉杯的手,抬頭直視他的雙眼,眼睛里宛如藏著兩把淬毒的匕首。 “方副總還用得著我給面子?” 說話間,他無意識地斜下眼,卻瞥見方者襯衫領上,一抹乍眼的紅色,靜靜地躺在那。 “聞闐,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大家都是朋友,方者生日攢個局,過來一起玩玩嘛。” 田野過來插了幾句嘴,在方者旁邊坐下,笑嘻嘻和壽星碰了一杯。 “不過一起喝過幾杯酒,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聞闐盯著方者襯衫領上,那抹口紅印跡,臉上的鄙夷不屑,再懶得掩飾。 “一個野種,也敢在我背后搶人。” 此話一出,包廂里立刻靜下聲來,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 禇生嘆了口氣,向后倚到靠背,翹起腿,點上一支煙。 田野疑問地看禇生一眼,瞟瞟方者,又瞟瞟聞闐,只敢用眼神向他傳遞話語。 聞闐挑挑眉毛,扔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威懾性的眼神壓下來,對上心虛的方者,手扶上桌上的蛋糕切刀,頤指氣使地威脅他。 “半個小時,把她送到汀岸,你親自去。如果我回家見不到人,我保證,這個生日,會讓你永生難忘。” 方者頓在原地,臉色越發蒼白,汗水從額頭上滲出,太陽xue的青筋頂著皮膚鼓起。 蛋糕最上層用果醬畫著生日快樂,聞闐抽出塑料切刀,一刀一刀地來回劃拉那幾個醒目的字,邊劃邊輕蔑地譏諷。 “一個在公司掛虛職的私生子,凈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怪不得你jiejie一直看不起你。” 靜坐的禇生緩緩地吐出一個煙圈,好整以暇地夾起煙,拿過沙發上的車鑰匙,扔給方者。 車子停下,方者降下玻璃,向眼前的公寓樓滿意地看了一眼,又指著車窗外,沖副駕駛上的陳束桉,轉過頭,笑意滿滿。 “上去吧,不枉費我花了這么多功夫。正好,讓他來檢查檢查你的學習成果。” 陳束桉低頭抿緊嘴唇,雙手捏著安全帶,遲遲沒有解開。想起那天的情景,一股寒意森森地爬上全身,她嘴角微微向下拉,手籠著裙擺,雙腿并著朝內,試探性地出聲乞求。 “不能換個方法嗎?” 方者像聽見什么笑話似的,彎月鐮刀般的眼睛透露出可笑的鄙夷,歪著嘴角冷漠斥責。 “陪他上個床而已,五年前能陪好幾個,怎么現在,一個聞闐就讓你打退堂鼓了。” 塵封的秘密突然被剖開,她無意識地雙手捂了下耳朵,睜大雙眼,驚恐地看過去,身體抗拒地轉向車門處。疑問和慌亂從眼睛里跑出來,被方者一眼看穿。 “不提前調查清楚,我會找你來做這件事嗎?”他將玻璃升上來,車子成為密閉空間,才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我倒是很想提醒你,不管是賺錢,還是報仇,都要抓住機會。” “報仇?” “檢察官的女兒,落到現在這步田地,你不想弄清楚是誰害的嗎?” 她搖頭自嘲地笑了笑,帶著絕望地暗自咒罵,在心中回答。 報仇,向誰報仇,那是她活該,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方者見她不說話,并沒有憐憫的意思,反而不耐煩地敲敲手表。 “這年頭,賺錢有多不容易,你應該最清楚。” 那些催款單一張張從腦中閃過,還有她媽在精神病院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心一橫,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直直奔去樓上。 萬萬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再回到這里。 陳束桉在玄關處到處摸索開關,‘叭嗒’一聲,所有的燈同時亮起。房間還是老樣子,負責打掃的保潔阿姨很盡責,到處都一塵不染,整潔有序。 腳上的高跟鞋只穿過兩次,每次都將腳后磨得血rou模糊,她蹲下來,輕輕解開鎖扣,小心翼翼地抬出腳,轉轉腳腕,才覺得活了過來。 赤腳走到落地窗前,她毫無形象地坐到地板上,滿是褶皺的裙擺一股腦兒壓在腿下,猶如被人一腳踩倒的罌粟花,攣著根莖奮力支撐著頂上的花朵。 方者的車走后沒多久,一輛白色跑車囂張地駛進來,停在樓下。 駕駛門打開,下來一個穿著亮色沖鋒衣的代駕,打開后座的車門。聞闐隨后出來,迎風捋了一把頭發,柔順的碎發又乖乖垂到額前。 他抬頭看上來,十六層的高度,陳束桉卻覺得一定能被他看到似的,急忙扶著地面,連連向后,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握成蠶蛹似的拳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飛過,電梯開門的聲音刺耳地響起,腳步聲一步一步逐漸逼近。 體溫猛烈下降,血液和熱量一同沖到雙腿,她抱著胳膊坐回到沙發上,伸開手掌,在大腿上摩擦了幾下,試圖將手心的冷汗蒸發到空氣中。 腳步聲停下來,密碼按鍵聲緊密急促地響過六次,她抬頭緊緊盯著門口,身體不受控制地瑟瑟發抖。 終于,一場煎熬的等待結束,門被推開,聞闐迎著光,面無表情地進來,甩手向后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