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紅能背叛前主子，自然就能背叛現在的主子。

    “姑娘。”巧紅聽到這話，越發心冷，只覺得賈思太過惡毒，利用完她，輕的是送她去安姨娘那邊，重的話，怕是要發賣她，“林家乃是書香門第之家，林公子也是十分和善，您這么做，就不怕林公子不滿嗎？還是您認為林家人不知道您所做的一切？”

    巧紅就沒有傻到認為林家人真的認可賈思，要是林家人真的認可賈思的話，那么林家人就不可能在知道賈思被禁足之后，還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

    “本姑娘對如海哥哥是真心的。”賈思自認為自己對林如海的感情很深，雖然不能用真假嫡女的事情設計賈敏了，但是外頭不都說她和林如海是良配么，都被她和林如海的事情感動了。

    這些古人倒是容易被美好的愛情感動，賈思想這就是自己可以儀仗的。

    賈思卻不知道那些人表面說好，實則告誡自己的子女不能跟賈思這樣。像賈思這樣的，林家有回應，那才能成就一段佳話，要是林家沒回應，那么賈思就是死纏爛打，不矜持，不顧其他姐妹的名聲，自私自利。

    一個庶女去高攀人家嫡子，別覺得林如海沒有爵位繼承，就認為人家身份低了，那是錯誤的想法。

    因此，多少人把賈思當作反面教材。當然，也有人把賈思當正面教材，不過那都是一些有攀龍附鳳之心的人。

    “光靠真心可不夠。”巧紅咬牙，“姑娘讓奴婢留在府里，可林公子還有表妹，遲早會有其他人。”

    用自己身邊的人多好啊，巧紅不認為林如海不納妾，沒有自己，還會有其他人。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賈思不可能讓巧紅過去，省得巧紅爬林如海的床。

    明明賈思的親娘安氏就是爬床的丫鬟，賈思還嫌棄巧紅，覺得不能容忍這么一個遲早要爬床的丫鬟。她早就想好了，以后多教導那些丫鬟，給那些丫鬟找合適的人家，比如林如海身邊的小廝，絕對不可能讓她們跟著林如海。

    “你只是一個丫鬟。”賈思強調，“不想被發賣，就去我姨娘那邊，別忘了，你還有家人。”

    賈思表情清冷，一個丫鬟而已，還敢在自己的面前說這說那。

    而賈思卻不知道，她身邊的其他丫鬟聽到這話之后，心驚。姑娘以前叫她們jiejiemeimei的，說什么丫鬟也是人，而現在，姑娘要發落丫鬟的時候，卻不說什么姐妹。

    也對，丫鬟就是丫鬟，主子高興了就叫jiejiemeimei；主子不高興了，丫鬟就是可以隨時發賣的賤婢。

    “一個背主的丫鬟，一日不忠，終身不用！”賈思道，“你能背叛四姐，就能背叛我。”

    許是察覺到身邊其他丫鬟的心態，賈思連忙補充，都是因為巧紅這丫鬟不忠，她才這么對待巧紅的。

    其他丫鬟哪里敢多說，她們就是下人而已。

    話說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一家子被發賣之后，王夫人原是想讓人暗中買了他們。但是她那幾天被看管著，根本就不能出府，安排的人也沒有買到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一家子被送到京城以外的地方發賣了，王夫人再想買，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里，也買不回來。

    賈老夫人怎么可能允許王夫人暗中買了那些人，那些人就是王夫人的替罪羔羊，是發賣給大房看的。既然要做給大房看，那就得做得好看一些，哪里能隨隨便便讓王夫人派人暗中買回去，那等于什么都沒做好。

    不管周瑞家的一家子到底知道王夫人什么事情，賈老夫人不管，就是把人遠遠地發賣了，讓那些人別再來京城。

    賈老夫人認為王夫人就算是再犯蠢，應該也沒有做能被周瑞家的一家子告到衙門的事情吧，也不會讓別人鉆了空子。至于賈瑚的事情，賈瑚還活著，那都是榮國府內部的事情，別人多說也無用。

    王氏最近的心情很不好，沒有了周瑞家的，她就缺了一條胳膊，辦事都沒有那么方便。她不喜歡的賈敏還被賜婚給逸王，那么賈敏不就得踩在她的頭頂上了嗎？

    即便王氏不喜歡賈敏，卻也不可能去跟賈思合謀害賈敏。

    賈思曾經找過王氏，想讓王氏站在她這邊。偏偏王氏就沒應，王氏也不敢應，她的陪房周瑞家的一家子都被發賣了，要是再出事，就更不好處理。

    “夫人。”王氏身邊的丫鬟端來茶水，“五姑娘后肩的紋花已經傳開了。”

    “好在這一腳沒有踩下去，不然，就得踩空了。”王氏當時就聽賈思說了一句‘若是賈敏不是榮國公夫人的親生女兒呢’，她當時確實有些意動，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大對，這才沒有一腳踩下去。

    王氏是嫁進來的，就算她再不喜歡賈敏，也沒有必要摻和到賈思和賈敏之間的斗爭。她們誰贏，對她都沒有多大的好處，倒不如坐山觀虎斗。

    “五姑娘是癡心人。”丫鬟道，“早產是早產些日子，倒也有個好未來。”

    “可不是。”這早產的和人家足月生產的，哪里可能一樣，王氏當年還想早點生下賈珠，可惜賈珠和賈瑚的月份相差的有點多。不然，這嫡長孫的名頭怎么可能落到賈瑚的頭上呢。

    賈思不知道王氏的嘲諷，她不曾把王氏放在眼里過，王氏不喜歡林黛玉，以后必定也不喜歡她賈思的孩子，因為林黛玉會是她賈思的孩子。賈思還想著以后找機會教訓王氏，現在就先讓王氏蹦跶一段時間。

    若是賈政能休了王氏，那才好！

    第19章 討好心眼真多呢

    當安姨娘得知賈思要把巧紅留在府里，不帶巧紅去林家的時候，安氏認可賈思的做法。

    一個能背叛前主子的丫鬟，確實可能再背叛現在的主子。

    “這丫鬟還想著林公子呢。”賈思直接在安姨娘的面前說這些話，“就想著爬床，不要臉得很。”

    “……”安姨娘聽到這話，面露尷尬，因為她當初就是想著榮國公，不想做一個丫鬟，所以她爬了榮國公的床。好在她懷孕了，要是她沒有懷孕，就只能繼續當丫鬟，還得受盡別人的白眼。

    即使榮國公不經常過來，安姨娘依舊不后悔，至少她實現了從丫鬟到主子的跨越。她有人伺候了，吃的好，穿的好，不用再敢粗活。

    “姨娘，我不是說你。”賈思見安姨娘面露尷尬，這才想起安姨娘原本就是一個靠著爬床才當了妾室的丫鬟，“我是說巧紅，沒有什么能耐，一個丫鬟，就想踩在我的頭上，當我這個正室是假的嗎？”

    “……”很巧，安姨娘曾經也想踩著賈史氏這個正室的頭上，她當初還幻想著榮國公多疼寵她，多聽她的話。她想著榮國公冷落賈史氏，因此，即便榮國公很少來，安姨娘也沒有忘記上眼藥，時不時說賈史氏的不是，有時候自己說，有時候讓旁邊的丫鬟說。

    沒有幾個妾室不想得寵的，也沒有幾個妾室不想壓著正室的。

    “好好管著就是。”安姨娘深呼吸，明明知道女兒不是在嘲諷她，她卻覺得心酸，“這陪嫁丫鬟還是得選，要是你小日子來了，又或者是懷孕的時候不方面，總得有人來。要是你不喜歡，過一段時間就發賣出去就是了。”

    安姨娘的意思很明白，陪嫁丫鬟得有，必要的時候，女兒還得給女婿送女人。

    “算了吧。”賈思才不愿意讓別的女人伺候林如海，林如海有她一個女人就成了，“姨娘，別擔心，我都能處理好。”

    賈思想林如海有自己還不夠么，自己又不是古代的女子，沒有那么愚蠢。給丈夫送女人，那不就是等于逼著丈夫出軌嗎？

    要是林如海真敢要那些女人，她賈思也不可能不管，必定要狠狠地踩下那些女人。

    “您可得給我好好置辦嫁妝。”賈思滿意的一點就是老太太說了榮國公夫人，她比其他庶女多置辦嫁妝的銀錢，那些銀錢已經到了安姨娘的手里。

    賈思認為要是賈史氏給她置辦嫁妝的話，一定就是表面好看，內里都是不值錢的玩意兒，看著多，實則沒有什么用處。她之前也想著要自己置辦嫁妝，可自己是未嫁女，不大可能，她就想著安氏。

    看來老太太還是疼她的，估計也是想林家吧。

    賈思唇角微勾，瞧吧，就算賈敏和逸王有賜婚圣旨，她賈思沒有，但是老太太不還是要幫一幫她賈思么。皇子王爺不一定就比大臣有用，有時候，那些皇子王爺的還得拉攏朝臣呢。

    不得不說賈思的想法很美好，不過賈老太太確實也有給林家面子的意思在里頭。

    “老太太允了我出府的次數，這一段時間能多出去。”安姨娘笑道，這也說明老太太不放心賈史氏吧，自己的女兒能嫁林家，老太太也高看自己一眼，那么自己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只會更加好過。

    安姨娘本身就是丫鬟，眼界沒有那么開闊，也就誤會了賈老夫人的意思。

    賈老夫人不是不當心賈史氏，要是不放心的話，之前就不可能讓賈史氏cao辦其他幾個庶出孫女的親事。賈老夫人主要是不想安姨娘和賈思再鬧騰出事情來，想讓賈思和安姨娘安靜一些，眼下最重要的當然是賈敏的及笄禮，賈敏和逸王的親事。

    林如海比不上逸王，林家也比不上皇室。

    賈老夫人不至于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單單是看那一日宣旨的太監說的話，就能看出皇家對賈思的不滿。即便那太監沒有點名，意思也很清楚了。

    這一會兒，賈敏正在賈老夫人這邊。

    “長公主能來，是你的福氣，也是我們榮國府的福氣。”賈老夫人已經看過賈史氏送來的名單，那是賈敏及笄禮時的人員名單。

    賈敏是嫡女，又跟逸王有了皇帝賜婚的婚約，確實應該辦得好一些。

    賈老夫人倒沒有去管賈思的，都已經讓安姨娘去cao辦了，那就是讓安姨娘cao辦。至于安姨娘一個妾室能請來什么人，那也是安姨娘和賈思的事情，要是她們聰明一些，就去找林家給她們做臉面。

    反正榮國府這邊……賈老夫人認為還是得給賈思一點顏色瞧瞧，也算是對得起那一日太監說的話，也向皇家表明了態度。

    “是逸王那邊的安排。”賈敏故作嬌羞，“逸王曾跟孫女說，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事，孫女不敢當真，卻也不能當假話，以后要是真帶人過去，也得想想。”

    賈敏不是在炫耀，而是讓賈老夫人明白，安排陪嫁丫鬟的時候，別想著讓那些陪嫁丫鬟伺候逸王，省得出差錯。逸王那樣的人物，想要什么樣的美女會沒有，逸王還能納側妃，能是其他大臣家的女兒，那么那些陪嫁丫鬟就顯得不夠看。

    “且先當真。”賈老夫人聽兒子提到過一句，逸王上一次來的時候說的，沒成想逸王也跟賈敏說了，“真要有什么，就順著他就是。”

    要是一開始不當真，逸王會覺得不被信任，要是賈敏再塞人，夫妻感情就可能崩壞。所以得先當真，卻又不能太過計較。

    賈老夫人當然希望逸王就只有一個賈敏，那么逸王府和榮國府的關系就更加緊密，“這陪嫁丫鬟的事情，倒也不用多想，可別再出現一個巧紅。”

    只要賈老夫人想到那個巧紅就覺得頭疼，主子還沒出嫁，就已經想著爬床，這樣的丫鬟可要不得。

    “回頭，讓你母親選就是了。”賈老夫人不插手，省得旁人認為她想插人，“你的顏色好，那些丫鬟比不過你。”

    賈老夫人怎么看都覺得自己的這個孫女特別漂亮，不過夸姑娘最好不要夸漂亮，要夸端莊賢淑。可女子要是不夠漂亮，又如何能拴住男人的心呢。

    在賈思想著如何折騰巧紅這等人，如何從榮國府獲得更多好處的時候，賈敏就先跟賈老夫人說了不少話。

    與其等著賈思說那些話，倒不如自己先說一些，賈敏可不想被賈思說她善妒。善妒么，若不喜歡，有什么好妒的呢。

    “心眼真多呢。”當賈思得知賈敏往賈老夫人那邊跑的時候，冷哼了一聲，賈敏再跑也沒用，逸王就是一個閑王，林家才有權有勢。自己不用去討好賈老夫人，老太太不還是對自己好了許多么，也就是賈敏要跑。

    第20章 彈劾御史害我啊

    榮國府里，賈思和賈敏最近見面的次數很少，賈思也不去給賈史氏請安了。賈思故意不去的，她都要嫁入林家了，干嘛還天天去給賈史氏這個偏心眼的人請安，初一十五過去就已經十分不錯了。

    而賈史氏也沒有去管賈思，這個庶女愛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在賈史氏的眼里，一個庶女，沒有那么重要。她還得給女兒籌辦及笄禮呢，哪里有那么多時間去管一個庶女如何。

    昭華長公主要來，其他的貴夫人貴女也有過來的。賈史氏頗為滿意，自己女兒的及笄禮差不了。

    賈敏及笄禮的來客名單不是秘密，府里也傳開了，畢竟府里要準備，得采買。至于賈思的及笄禮，榮國公都發話交給安姨娘了，賈史氏當然不多管，就是分配了銀錢和人手給安姨娘。

    安姨娘要請誰參加賈思的及笄禮，那也是安姨娘的事情。

    偏偏安姨娘聽說賈敏及笄禮時會來長公主她們，安姨娘自然不滿，她原本就是一個丫鬟，哪里來的那么多人脈啊。一個妾室根本就邀請不到那么多貴女貴夫人，于是安姨娘就只好去懇求賈老夫人。

    安姨娘一到榮慶堂就哭訴，說是參加賈敏及笄禮的人身份多高，而賈思的及笄禮的來賓都沒確定好，也沒有那么高身份的。

    “思姐兒到底要嫁入林家的，怎么也不好做得跟四姑娘相差太多啊。”安姨娘聽了賈思的話，認為女兒說的沒錯，女兒的未婚夫是林如海，榮國府的人必定得顧忌一些，“不如讓她們也參加思姐兒的及笄禮吧。”

    “那些人有的是史氏邀請來的，有的是逸王請來的。”賈老夫人看著手里的佛珠，“不若，你也去請，也可讓林家去請，這也算是一碗水端平了。”

    總不能讓她一個老婆子為了庶出孫女拉下臉面去請求人，讓別人認為她嫡庶不分。不管賈思是不是要嫁入林家，賈思都是庶出的，要是想要賈思的及笄禮好看，那就安姨娘他們自己去情人。

    之前，不是覺得賈史氏不好，認為賈史氏會下黑手么。

    賈老夫人還沒有蠢到去給賈思站臺的地步，要是她那么做了，讓史氏怎么想，讓嫡出的孫女怎么想，讓皇室又怎么想。

    “可是……”

    “回去吧。”賈老夫人揮揮手，不打算聽安姨娘繼續哭訴。

    安姨娘被趕出了榮慶堂，她只覺得臉燒得慌，老太太竟然不管，也不去說史氏的不是，沒有冷下臉，沒同意她的說法。安姨娘不是不想去找榮國公，而是榮國公最近都沒有去她那邊，她送湯去榮國公的書房外頭，湯是送進去了，卻不是她端進去的，榮國公也沒見她。

    于是俺姨娘就只好回去，告訴了賈思，賈老夫人不打算伸手。

    “說到底，他們就是想攀著皇家。”賈思絞著手里的繡帕，頗為不悅，這些人現在都覺得逸王好，以后有他們后悔的。

    這個紅樓世界就是清朝的仿照品，逸王那么受皇帝重視，遲早要完蛋，太子也遲早要變成廢太子，四皇子遲早要登基。要不是皇子后院有那么多女人，要不是四皇子的年紀比較大，正室還有了嫡子，否則賈思還想去爭一爭的。

    賈思是一個穿越女，哪里愿意去當妾室啊，何況她有一個心心念念要拯救的絳珠仙子林黛玉。能當神仙的恩人，干嘛去給人做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