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后遺癥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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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辛楚:“他……” “如果你找我是要問程凇,那我什么也不知道。”岑稚溫聲打斷,“我還有事,先走了。” 岑稚說著,站起來去拿包。 如果不是當時旁邊還有李可悅和唐秀,不想把兩人扯進來,她實在是不愿意再和葉辛楚打交道。 見她這種態度,葉辛楚啪地將飲品單合上,精致的下巴倨傲抬起:“我話還沒有說完,誰讓你走的?” “怎么?”她將單子扔上桌面,眼角眺著岑稚,語氣微嘲,“程家不要你了,就沒人教你怎么尊重人了?” 岑稚拿包的手頓住,低頭看她。 服務員將咖啡和檸檬水從木托盤端上桌,道一句請品嘗,退下去。 岑稚沒什么表情地瞧了葉辛楚一會兒,不緊不慢地說:“你知道嗎,生日宴那天,我把香檳灑到你衣服上,確實不是故意的。” 葉辛楚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到這個,皺起眉:“你什么……” 話沒說完。 一滴水珠順著發絲滴落。 葉辛楚還沒反應過來。 站她對面的岑稚端起那杯檸檬水,慢慢地從她頭頂整杯澆下去。 杯沿的檸檬片也砸在她身上。 “但我現在是。” 葉辛楚完全來不及躲開,被澆了滿頭滿臉,再不見剛剛的精致優雅,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狼狽至極。 她驚叫一聲,騰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尖聲罵:“岑稚你有病吧!” 被罵的人放下杯子:“下次見。” 頓了下,“哦,希望沒有下次。” 說完。 拎著包推開椅子走人。 書咖里顧客很少,僅有的幾桌人全部驚住,八卦地都往這邊瞟。 小聲議論。 葉辛楚向來被人捧著慣著,何曾這樣丟臉過,胸口不斷起伏,氣得面色漲紅,拿出手機要給大壯打電話。 準備讓他攔住岑稚教訓一頓。 手機還未解鎖。 被人捏住邊緣,兩根白凈長指稍一用力,從她手里抽出來。 “誰啊!”葉辛楚氣沖沖地一抬頭,看清跟前的人,愣住。 那人單手抄在大衣兜里,另只手將她的手機不輕不重扔上桌面:“抱歉。” 他嗓音純澈性感,斯斯文文,還帶著致命的溫柔,讓人感覺他在情場上一定是危險到極點的那種類型。 說出的話卻又拽又混。 “我太太脾性向來如此,如果給你帶來不便。”他笑一下,眼睛彎起。 “那就忍著。” – 岑稚坐上停在書咖路邊站牌前的那輛公交車,好心情被破壞個干凈。 她低頭給唐秀和李可悅發消息,讓他倆先去吃飯,不用管自己。 公交車起步。 有誰掃完碼在前門站立幾秒,穿過窄道和兩邊零星疏松的人走向倒數第二排,徑直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 余光里是大衣一角,很挑人的普魯士藍,襯得那人手腕冷白瘦削。 岑稚打字的指尖一頓,聞到清苦干凈的木質榛果尾調,抬起頭。 兩天沒見的人正靠在她旁邊座位的椅背上,懶洋洋地偏頭瞧她,沒有說好巧,也沒有找開場白,直接問。 “等會兒有事嗎?” 居然在這里碰上了。 岑稚眨眨眼:“……沒啊。” “我還沒吃飯。”謝逢周朝窗外一抬下巴,“要不要跟我去吃螃蟹?” 岑稚編輯完消息按下發送鍵,關掉手機,搖搖頭:“不了。” 她沒胃口。 謝逢周被拒絕也沒在意,視線望向正前方,聲音松軟像被月亮曬軟的云。 有些漫不經心的哄人意味。 “那帶你去看場電影,行不行?” – 岑稚還沒有和男生看過電影。 晚八點商場正熱鬧,六樓影院外人流密集。謝逢周去買票,岑稚就很自覺地排起旁邊爆米花的窗口。 本來準備買兩杯可樂,但她想起上次體育館給謝逢周帶的那杯雙拼奧利奧碎,這人沒說什么,也喝完了。 岑稚買完站在影院門口等了會兒,謝逢周過來,她把袋子遞過去。 摸到袋子是熱的,謝逢周接到手里打開看一眼,不解地揚眉:“為什么給自己買可樂,給我買奶茶?” 岑稚跟他往影院里走:“你不是喜歡甜的嗎?” 謝逢周眉梢抬得更高了:“誰跟你說我喜歡甜的?” 明明好幾次都見他在吃糖,他這樣一問,岑稚又不確定了,猶豫地把可樂遞給他:“……那我跟你換?” “不用。”謝逢周沒接,把她懷里抱著的其他東西拿過來,慢條斯理地斜她一眼,“奶茶也行,我都行。” “……” 好的。 岑稚立馬在心里拿出小本本。 公主不喝奶茶。 他們來的晚,剩下的位置都靠后,放映廳坐滿人,兩人在倒數第三排坐下,好在視野也夠清晰。 謝逢周挑的是最近新上映的一部懸疑破案片,評分很高,老戲骨陣容,劇情全程高能,演技也全員在線。 唯一缺點就是太在線。 岑稚來之前沒告訴謝逢周她從來不看血腥恐怖電影。 其實這部電影也不恐怖,就是氛圍塑造的太靈異,兇殺整得像鬼片。 死亡燈光一打,不止電影屏幕里主角臉色刷白,岑稚被嚇得也刷白。 她甚至有點想去廁所了。 謝逢周知道她膽子小,之前游輪那天晚上,他只是背著光在門口站著沒動,這姑娘看見都連連往后退。 但他沒想到會這么小。 “我買票的時候你也沒說不行啊。”見她跟雕塑似的直挺挺坐在位置上,謝逢周低聲問,“換一場?” “……沒關系。”岑稚猛吸一口可樂,故作鎮定地點評,“挺好看的。” 明明已經開始抖腿了。謝逢周看破不戳穿,忍住笑又靠回椅背里。 想看她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結果岑稚同學下一秒就陣亡了。 不是因為劇情。 是因為后座那對情侶。 后排本來位置就隱蔽,又沒多少人,那倆人更加肆無忌憚,熒幕上尸橫遍地子彈亂飛,他倆親的難舍難分。 聲音嘖嘖作響。 岑稚開始以為誰家老太太在嘬橘子,迷惑地抬起腦袋找了找,頭轉到一半,余光里兩人抵死纏綿熱情似火。 尷尬地立刻把頭又轉回來。 怎么會有人在公共場合這樣。 岑稚長這么大,做過最激烈的床.上運動無非也就是晚上關燈睡覺發現被子蓋反了,轉圈找長和寬兩條邊。 這場面她真沒見過。 岑稚心虛地瞟一眼旁邊。 謝逢周手肘支在椅靠上,從紙桶里拾起顆爆米花放進嘴里,下頜偶爾動一動,神色專注地看著電影。 應該是沒聽見,岑稚松口氣。 不然簡直太尷尬了。 后座親的旁若無人,她努力想把注意力放到電影上,卻屏蔽不了那道曖昧的聲音,一時有些如坐針氈。 岑稚想找個借口去衛生間,剛一扭頭,旁邊的人突然靠過來,說了句:“要不我去提醒他倆收斂點?” 他聲音壓低幾乎成了氣音,溫熱清冽的氣息灑在岑稚耳朵上。 她忍不住往右邊躲開一點,發燙的耳廓又被謝逢周用干凈的指尖輕輕捏住,搓弄什么似的,輕揉了下。 人側身湊到她耳邊,懶散的語調挾著笑,帶一分若有若無的壞。 “給我家吱吱耳朵都聽紅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