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們(沒有兒化音)
一轉眼,叁年過去。 六月驕陽似火,豐腴的婦人挺著大肚子走出門來,她一手扶腰一手捏著宣傳單頁遮陽。 新客人陸陸續(xù)續(xù)做滿蓬子,大家吃完午餐就要上山放生動物去,順便游山玩水,回來再到當?shù)刂袑W參加一場讀書座談會,游客有愿意講話的,可以自備發(fā)言和孩子聊聊天。 這一塊產(chǎn)業(yè)鏈已經(jīng)相當完善。 唯一的是老板娘太美,導致好多男顧客都是為了老板娘才來,目的不純,眼神不干不凈。 小縣城今年剛脫貧,靠的就是旅游業(yè),“喬家大院”是最早一批公益性福利院,后來這里的孩子們自發(fā)成為導游,帶領一批一批的游客旅游,放生動物,救治動物,買特產(chǎn)等等。 喬瑞生不可能全天都在家盯著,院兒里常有人,有同事在,還有幾個干兒子在,安瑤的安危不是大問題。 16歲的干兒子默默擋住一些油膩大叔看安瑤的視線。 她都挺著大肚子了,也攔不住有人色瞇瞇的看她。 安瑤全不在意,打扮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出來安排工作,把宣傳頁分發(fā)給各位食客,向大家宣傳他們大院的活動。 她穿著橙色的牛仔背帶裙,白色短袖,長發(fā)高高扎起,兩手各戴了個分量不小的金鐲子,脖子里是喬瑞生送的鉆石項鏈。 她給顧客倒水時,手指赫然戴著一顆碩大的鉆戒。 “老板娘好福氣啊!” 大家看到了柜臺上擺放的全家福和結婚照,老板和老板娘長的真好呀! 還有一個兩歲的奶娃。 “這是你兒子?” “是啊!今年兩歲了!” “哎喲,那這又懷上啦?是女孩吧?” “猜的是吶!我愛吃辣呢!” “好好好,兒女雙全好啊!” 大家熱熱鬧鬧的說著話。 不遠處的路上,喬瑞生接到兒子,牽著他的手。 “兒砸,今天請你吃奶糖的叔叔是誰啊?” 小奶娃人小鬼大,手里還捏著叔叔送的一袋糖。 “爸,你說的,那個紫衣服嗎?” “是啊。” 喬瑞生把兒子抱上門口的石墩。 他知道那個人是誰,是熟人呢。 小奶娃大笑叁聲,“那是我哥們!” ? 喬瑞生想了好幾個回答,唯獨沒想到這一個結果。 “……你哥們?” 奶娃重重點頭,把遮陽帽一摘,人小鬼大道:“我在秦奶奶家玩,我哥們撿球哇!” 小孩子手舞足蹈,連說帶比劃。 喬瑞生大概猜測到。 程思遠或許是多方渠道找到了這里,沒找到喬家大院,反而在鄉(xiāng)民家見到了肖似安瑤的奶娃,然后就幫他撿皮球,叁兩句就和奶娃混熟。 “他要來我們家,我沒同意!” 喬瑞生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干的漂亮。” “乖兒砸,那可是爸的手下敗將。” 喬瑞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頗為自信,不管那個人多么優(yōu)秀多么厲害,現(xiàn)在安瑤是他的妻子,這就夠了。 晚間,大院組織燒烤,喬瑞生把兒子哄睡后拉安瑤出來吃串兒,兩個人坐在一起,喬瑞生護著她的肚子,烤的也都是少鹽少辣的健康食材。 大家看老板夫妻倆恩愛有加,紛紛很開心。孩子們也都見慣了,喬叔叔對嬸嬸沒有最寵,只有更寵。 安瑤換了一條藍色的大裙擺寬松長裙,顯白,長發(fā)披散下來,顏值比在場很多小姑娘都奪目。 喬瑞生捏著串兒不用她沾手,一口一口的喂給她。 大家在商量第二天的讀書會誰去講話,講什么,有哪些人參加等等,氣氛其樂融融,這會兒在場的都是一些高級分子,閑雜人等對讀書會也沒什么興趣。 有興趣的都是真的致力于公益,希望為偏遠地區(qū)的教育和啟蒙做一些貢獻。 在場的有退休老校長,有教師,有大學生,有熱心音樂的大爺大媽,還有化學實驗室上班族等等,大家圍在一起商量讀書會主題,笑哈哈的吃飯喝酒,好不歡快。 安瑤愜意地靠在喬瑞生懷里,感覺這樣的日子稱得上一句歲月靜好。 突然,火光閃爍中,她瞥到一抹熟悉面孔。 喬瑞生感覺懷里的人身體一僵,連忙低頭扶著她的腰,“怎么了?” “沒什么…” 安瑤臉色不太好看,揉了揉肚子,喬瑞生當她又是腹腔痙攣,輕輕給她揉著肚子和后腰,沒注意到安瑤一直盯著某個角落看。 那人本來坐的就遠,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身離開。 他一頭黑色寸發(fā),身材高大卻有些佝僂,看安瑤的眼神平淡如水,只要看到她過的好,他就滿足了。 安瑤注視著那個遠去的背影,身子逐漸柔軟下來。 他慢慢消失在視線里,也意味著安瑤壓在心底的恐懼真正地開始消散。 從此以后再也沒有一個毒蛇一樣的人惦記著她,她再也不用像擔心定時炸彈一樣擔心那個人找來鬧事。 程思遠也明白,所有的執(zhí)念在時間洪流下都不堪一擊。 起碼他比榮鈞堅持的久不是嗎? 從此以后他會默默守護她,守護她那個可愛的兒子。這何嘗不是一種永遠呢? 只是沒想到,走到最后,他會輸給一個自己從來沒放在眼里的人。 喬瑞生,希望你可以永遠善良,永遠照顧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