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下班。

    結果又在公司樓下看見了江澈。

    她不懂了，他一個緝毒警這么閑。

    有中午的一箱娃哈哈收買，池念這次不用他威逼利誘，自己就默默爬上了他的黑色大G。

    車子陷進晚高峰的車流中。

    整個城市夜色遁入，霓虹燈光閃耀，遠處高樓大廈燈火通明，盤旋高架橋上都是車川溪流。

    池念降下半截車窗，撐著腦袋看車窗外。

    淡淡的晚風吹撫。

    她忽然有一種男朋友接自己下班回家的溫馨感覺。

    她轉頭看，等紅燈的功夫，江澈已經點了根煙，長指夾著稀松星火，搭在車窗外面。

    “江澈，你為什么喜歡抽煙？”

    她問出口。

    江澈以為她嫌棄煙味，把剩下的煙捻滅，手搭上方向盤，隨著前面的車子開動。

    “人抑制疼痛的方式有很多種。”

    池念張了張嘴，“你……”

    “每次出任務回來，極小的可能是完好無損，會有傷口，需要縫針，需要取子彈。”江澈放松語氣，“但我不打麻藥，那玩意兒用多了傷腦子。”

    池念表情愣愣的。

    車內安靜。

    江澈突然有些后悔告訴她這些，轉頭看她一眼，結果看見小姑娘點點頭，聲音軟的有些啞，“好。”

    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口，江澈下車，順手從車上拿了兩個口罩，自己拆了一個戴上，又給池念戴了一個兔子圖案的白色口罩。

    小姑娘露在外面的杏眸眨呀眨。

    江澈覺得她可愛死了，拍拍她的腦袋，摟著人進超市。

    他不愿再提剛才車上的話題，隨意聊起幾句其他。

    池念被他牽著，不解的問，“來超市干嘛？”

    “買菜回家做飯。”

    江澈這么一說，池念真的有一種跟他踏實過日子的錯覺。

    兩人先到蔬菜區，江澈模樣熟悉的買了些家常基本配菜，然后又去海鮮區，江澈耐心的挑選鮮魚，池念一開始好奇，后來因為魚尾巴老濺水，她就在一旁躲得遠遠的。

    江澈回頭看她一眼，笑哼一聲，“嬌氣。”

    池念沖他翻了個白眼。

    雖然她喜歡吃魚，但是不代表她能接受活魚的腥氣。

    江澈挑魚有些慢，她受不了的捂著鼻子催道，“好了沒？”

    江澈把魚扔進購物框，朝她走過來，池念終于能正常呼吸了，剛放下手，忽然見他沾著水的長指在自己臉前一彈，池念尖叫著朝旁邊躲去。

    惹得江澈一陣低笑，“剛洗過手。”

    池念氣的打他，“江澈！”

    知道不是魚缸里的臟水了，她還是很生氣。

    江澈笑夠了，一把抓過她的手，“就你這樣還喜歡魚呢。”

    池念瞪他一眼，“我喜歡能端上桌讓我吃進肚子里的魚。”

    江澈又開始笑。

    ……

    兩人回家。

    雖然江澈來過她家好幾次，但他這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走門進。

    購物袋放進廚房，江澈洗了手，開始做飯。

    池念在沙發上追劇，但是好幾次忍不住抬頭看他，江澈現在都會做飯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都進廚房了。

    她輕嘆一聲。

    兩人這幾年分開，變化還真的是大。

    但家破人亡的是她，從高處云端跌落的也是她，所以，會做飯的人不應該也是她嘛。

    池念想了半天，直到江澈喊她吃飯，她也沒想通。

    總共買回來兩條魚，江澈往冰箱里放了一條，另一條做成了魚片，和她中午在川菜館吃的那道菜差不多。

    池念嘗了一口，不對，還是有差別的，沒中午那個菜辣，這個辣度正好是她能接受的，吃很多也不會被辣的嘴巴紅腫，眼淚汪汪。

    她一般晚上不吃飯，但今晚還格外的多吃了兩碗米，沒辦法，江澈做的麻辣魚片太下飯了。

    吃完飯，池念抽了張紙擦嘴。

    江澈早就放了筷子，在對面看她。

    她剛抬眸，就看見男人眼底捉摸不清的意味。

    “……”

    池念懷疑自己吃相有這么好看？連盯著她吃個飯，江澈的眼神都能充滿暗欲。

    “吃飽了？”江澈勾唇。

    “吃飽了！”

    池念飛快起身，語速極快的說道，“謝謝你給我做飯，非常好吃，但現在時間不早了，你早些回家吧！”

    說完，她就往主臥跑，對江澈喊她的聲音充耳不聞。

    “嘭”的關上門，池念這才感覺到安全。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沒動靜，江澈也沒來敲她的門，池念在床上翻來覆去，終于忍不住起身開門。

    客廳的燈亮著，但是沒人。

    “江澈？”池念猶豫的喊了一聲。

    她把門拉開，進廚房也找了一遍，沒有人，飯桌上的碗筷已經被收拾干凈。

    真走了啊。

    池念心里忽然有些失落。

    她窩在沙發上追了會兒劇，然后洗澡，關燈睡覺。

    時間走過半夜兩點，遠處高樓大廈的幾扇窗戶依舊燈火通明，池念臥室黑暗暗的，薄紗窗簾擋不住月光，清冷的撒了些進來。

    忽然有些動靜，江澈從窗戶外翻進來。

    他剛才臨時有事回了隊里一趟，處理完又趕回來。

    池念已經換好睡衣在床上睡著了。

    江澈輕聲脫去衣服，然后上床，伸手撈人的時候，池念忽然醒了一下，睜眼迷茫的看他，嗓音甜的軟膩，“江澈。”

    江澈應了一聲。

    也不知道她這句是不是夢話，但喊完他名字后就沒聲兒了，人很快在他懷里又睡過去。

    江澈也閉了眼，睡了差不多兩三個小時，快凌晨五點時候，他醒來，把睡的正沉的池念小心松開，親了她一下，走了。

    七點的鬧鐘響起。

    池念才迷糊的醒來，她手背擋在眼睛上。

    昨晚好像夢見江澈了。

    她下意識看了眼身下的床單，還是睡前的那張，沒有濕也沒有臟。

    池念翻了個身起床。

    撇了下嘴。

    昨晚江澈走了就沒再回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