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弄巧不成拙 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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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清杉在前一天就知道,應如是要跟她的同學自駕去京郊跨年,那個地方他知道,風景是好,但是地處偏僻,信號時好時壞,再加上冬季有雪,地面濕滑,他擔心她的安全,所以不想讓她去。 但他不知道,應如是當時之所以編造這樣一個地點,就是為了給坐飛機時沒有信號的那幾個小時找到借口。 不過,這都是后話。 那天,他從早上就給她打電話,本想在她出發前在叮囑一番,結果,從早上那個電話開始,他連續打了快一天,都沒有打通。 擔驚受怕了十個小時,廖清杉才終于接到她回過來的電話。 也是在這個時候,廖清杉忍不住對她發了火:“應如是!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不讓你去!那么遠,你們一群學生,萬一出了事怎么辦,你能不能懂點事!能不能不讓我這么cao心!” 沒有人知道,失聯的十個小時,他在怎樣的膽戰心驚中度過。 但他不知道的是,應如是當時已經到了他公寓門外,本想給他一個驚喜,但她也是第一次見他發這么大的火,嚇得一下子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站在那兒,平復了下心緒,調整好笑容,正準備進去,完成自己從天而降的驚喜。 可是,就在她想要推門而入的那一刻,沒有任何預兆地,傳入她耳朵,一計響亮的耳光。 她沒聽錯,是一計耳光。 緊跟著耳光而來的,是一陣近乎嘶吼的自責聲:“艸!我他媽跟她發火干什么!我為什么要跟她發火!” 是廖清杉的聲音。 應如是定在那里,然后,有些意料之外地,聽到了汪施靖的聲音。 這幾個月,發生了太多事,汪施靖怕他撐不住,特意飛到英國來看他。 汪施靖看著他那副樣子,于心不忍,寬慰道:“你這叫哪門子的發火啊,你擔心她,說話的語氣兇一點,怎么了?” “怎么了?”廖清杉冷笑了聲,語氣里都是自嘲,“我憑什么跟她發火,我自己諸事不順,是我的原因,我憑什么遷怒于她,跟她發火?” “廖清杉,你能不能把自己當個人啊!”汪施靖忍無可忍,對著他喊。 前一段時間,廖敬遠突發腦溢血,動了一個大手術,廖清杉幾天幾夜沒合眼,現在,終于渡過危險期,廖敬遠身體逐漸恢復。 他又趕緊接手公司事務,片刻都不帶喘息。 因為他知道,這是廖敬遠一手創造的商業王國,他不能讓它砸在自己手中。 除此之外,他肩上扛起的擔子還有太多。 他的學業、他的夢想、還有他的愛情。 “廖清杉,你以為你是變形金剛,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管公司,管你爸,管學業,還不愿意放棄自己的電視夢;除此之外,還要顧著談戀愛,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你不是就怕你睡覺的時候,她那邊出什么事,給你打電話你聽不到?” “廖清杉,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在楓橋揭露你的心思,不該鼓勵你去表白。” 汪施靖比誰都清楚,廖清杉當初對這段感情遲疑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他承擔不起喜歡過后的責任。 他到現在都記得那個畫面,在楓橋的院子里,廖清杉當時站在他面前,語氣澀然地自問自答: -用什么談? -八千多公里的距離,無數個失眠的夜,還是,我的手無寸鐵。 如今,他憑一腔孤勇拋在腦后的顧慮,一個個找上門來了。 - “那次,從倫敦回來,她跟我說——”應書郡看著廖清杉,用聲音把他從這場回憶中拽了出來。 廖清杉抬眸:“說什么?” 僅僅三個字,他的聲音卻像趔趄的老人,問得格外顫抖。 “她說——”應書郡低頭,有些澀然地笑了一聲,回憶著應如是當時的語氣,說道: “他愛我,愛得好辛苦。” 第73章 我們不說對不起,只說我愛你…… 我們不說對不起, 只說我愛你。 ——《敢夢人》 “他愛我,愛得好辛苦。”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被漫長的時間線一傳遞,瞬間四兩撥千斤。 廖清杉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剎那, 忽然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語言表達能力。 他在這個盛夏的末尾, 卻反季節地, 感同身受了幾年前她徒勞而返的那個冬夜。 也是在應書郡對他說出這句話之后, 廖清杉才恍悟—— 原來, 她當初對他提分手的原因, 不是雨天未送達的傘; 不是生病時未走至身邊的陪伴; 不是因距離、時差、忙碌引起的她對他的任何不滿, 抑或是不甘。 而是源于, 她的溫柔,她的心疼,她的愛。 與此同時, 他對這次久別重逢的所有疑問, 也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這一刻,廖清杉終于后知后覺地明白,為什么他們久別重逢時, 他預想的所有困局, 通通沒有發生。 她對他, 沒有刁難、沒有疏遠、沒有排斥。 除外之外,他也明白了,為什么她的家人得知他們又在一起時,對他沒有任何恨意,只有那些理所應當的表情。 南棲的城市規劃很有人情味,環境清幽的咖啡館外,是一條煙火氣十足的小吃街。 廖清杉在應書郡的這句話里, 沉浸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抬眸。也就是抬眸的瞬間,他用余光,無意地捕捉到窗外那條人來人往的小吃街。 看著這副熱鬧盛景,他忽然想起一個月前,朝大西門,那個同樣煙火氣十足的小攤。 四年半未見,他就那樣,沒有任何預兆地,于漫天的人間煙火里,垂眸撞上了她的視線。 那個夜晚,路燈昏黃,倒映在她眼中,像是一輪暈開的月亮。 與她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廖清杉眸中閃過片刻的怔愣。 因為,他從她隔著霧氣望過來的眼神里,沒有看到陌生、沒有看到憎恨、也沒有看到訝然。 她的眼神,給他一種感覺,那就是她一直都站在原地,等著他來。 對她來說,這是一件一定能等來結局的事情。 廖清杉忽然猜想,如果不是那次城管的突擊檢查,她或許還能自然而然地問他一句:“你餓嗎?餓了也來吃點兒。” 其實,上了大學之后,應如是聽過不少故事,知道很多原本感情好到令人羨煞的師哥師姐,最后因為異國、甚至異地就分開。 撥不通的電話、總是錯過的關心、遠距離造成的陌生與疏離,這些悉數,成為他們分手的理由。 但這些問題,從前沒有在她和廖清杉之間出現過。 所以,聽聞那些被迫分開的故事后,應如是在遺憾之余,覺得她和廖清杉還挺幸運,至少沒有被所謂的距離打垮。 直到那年的跨年夜,應如是才意識到。 不是他們幸運地躲開了這些問題。 而是他辛苦地接住了這些問題。 然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把這些問題解決了。 異地或是異國的遠距離,原本是滋生猜疑、寂寞、疲憊的培養皿。 但在他手上,卻被他用成了保護罩。 他用這個保護罩,罩住了他所有的壓力和疲憊。 如果不是為他準備的這一次驚喜,應如是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他肩上擔了那么多的擔子。 可明明...... 可明明,她撥過去的每一通電話、發出去的每一條朋友圈、跟他分享的每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得到了他及時又鄭重的回應。 倫敦的跨年夜,張燈結彩,熱火朝天。 路上行人摩肩接踵,穿梭如織。 她就站在這片盛大的熱鬧里,撥通了他的電話:“我們分開吧。” 廖清杉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結局,凝神片刻,說了聲好。 說完,那邊便掛斷了電話。 他跟在后面的那句“新年快樂”,只能消散于一陣沉寂。 他那個時候就想,他這個男朋友做的是有多失敗,才會讓她連多一句的話,都不愿意再聽。 那時候,他怎么都不會想到,她當時給他打那通分手電話時,兩個人竟然近在咫尺。 她孤身一來人,攜著滿心歡喜,本以為能擁有一個難忘的冬季。 最后,卻孤身一人走。 想到這兒,他心臟就像被人捶了一下,狠狠地往下墜。 咖啡館的墻壁上,有一個歐式風格的掛鐘,秒針一圈一圈地往前走著,從來不曾回頭。 應書郡卻用一句話,牽著時間的手,撥正了他們錯失的那個夜晝。 “知道我為什么跟你說這件事么?”應書郡看著他,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寬解道,“不是為了讓你愧疚。” 廖清杉在一陣浩瀚的茫然里,聽到他接上一句:“是為了讓你知道,你值得等候。” 廖清杉本來想回話,可聽到他這么說,喉間像是哽著什么,一時間竟然什么都說不出來。 “所以,孩子,你得學會放下,”應書郡語重心長,將他勤于擔責的肩膀松綁,“昨天,我還聽悠悠跟我撒嬌,說我做的太好了,給了你壓力。” “當然,我知道這壓力是好的壓力,這話也是對我的一種夸獎,但把年輕的我放到你現在這個位置上,我不一定有你做的好。” 咖啡店的門關了又開,一陣風走了又來。 應書郡坐在那里,問他:“廖清杉,愛情又不是競技場,你非要爭做個全世界第一好的男朋友干什么?” 被問到這個,一直沉默的廖清杉終于出了聲,他抬眸,看著應書郡,毫不猶豫地接上一句: